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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饱了？”他问我。
我点点头，脸上突地就烧了起来。真是奇怪了，两人明明说着再平常不过的问候话语，我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啊？
空桑哥哥停步在我面前，却是问道：“我的翡翠玉檀糕呢？”
我傻傻地“啊”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什么，举着手上小碟子，“你是说这个吗？”
“对。”
“很好吃。”我说。
“那是我的。”空桑哥哥道，同时，大掌在我面前张开，修长柔韧的手指对着我的脸，“给我。”
我收回小碟子，“不给，这个对我很重要”
“阿妩。”
唔……好像是记得空桑哥哥有认定爱吃某一种糕点的，就是它了吗？
我抱了小碟子跐溜跳下躺椅，“谁先拿到就是谁的！”说完赶紧跑。
我早脱了鞋，如今，光脚踩在绒绒地毯里，脚下痒痒，有着说不出的妙不可言。
我听见空桑哥哥“哧”得笑了一声，有点恐怖。
不消一刻，我与空桑哥哥隔着桌子对望，他凉凉看我，“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抓你过来？”
我目测了下从我这儿到门口的距离，又看了空桑哥哥一眼，而后，低头，果断把剩下糕点塞嘴巴里，对空桑哥哥笑笑，“没有了。”
“是吗？”话音刚落，我便觉面前一阵风过，他已立在我面前，握了我的后颈便要吻下来，“或许还能尝到一些。”
“不要！”我眼疾手快捂住自己嘴巴，他的吻便落在我手背上，烫的，我禁不住一哆嗦。
“阿妩？”
我别过脸去，“你还没说喜欢我呢？”
空桑哥哥露出不解神色。
我哼哼，“没说喜欢我就不给亲！”
“每次都要？”
“嗯！”我重重点头。我觉得感情是一个很奥秘的东西，极易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退。那该怎么办呢？我们需要每天加入一些活跃的催化剂。
“阿妩，我喜欢你。”
唔……这么肉麻的话被空桑哥哥说起来……只觉得悦耳动听。
我挠挠脑袋，“现在可以亲了。”我看见他眼底的笑意，是我最最喜欢的样子。
空桑哥哥抱了我靠在那张躺椅上，唇齿相依。我发现这是个很好玩的游戏，难怪空桑哥哥那么喜欢。
“阿妩，好像比喜欢还要多一点。”他在我唇瓣上点点触碰，声音呢喃。
我已经有些晕乎乎了，木木重复：“比喜欢还要多一点？”我睁着迷蒙双眼看面前这张放大的俊颜，忍不住伸出手去，我想摸摸空桑哥哥的耳朵。
“不要调皮。”手在半空即被截住，他重重吻上我的眼。
第十一章 风波起（4）
闹够了，我趴在空桑哥哥胸口，这是几经调试后我能确定的最舒服的姿势，“空桑哥哥，你说，爹跟娘，会在哪里？”声音闷闷，是的，一想到爹娘，我便忍不住低落。
空桑哥哥的声音在下方响起，“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我忍不住翻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也许，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空桑哥哥摸*的脑袋，开始用手指梳理我的长发。
“另一个世界？”我不解抬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空桑哥哥把我搂好，“我早年游历时曾向一位高人学过奇门遁甲。按五行阴阳之说，确实可能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
“听起来有点神棍……”唔……也算安慰吧。
空桑哥哥就捏了我的脸蛋一把，“世人总爱排斥自己所不知的，将自己限在狭小圈子里。那样的人，只会越活越狭隘，越活越没有生气。阿妩，我希望你可以听到不同的想法，我希望你可以去体会到不一样的人生。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快乐。”
我默了默，心里暖暖，“我现在就很快乐。”
“我知道。”
长夜漫漫。
猛然间，我惊觉自己不在空桑哥哥怀里，却是躺在一辆行进着的马车中。车里暖暖，我裹着厚厚狐裘，茫然又担忧。
最后的记忆是我躺在空桑哥哥身下，眼见他自嘴里渡给我一颗小药丸，“阿妩乖，这是补身子的。”于是，我便乖乖吞下，因实在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那么，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混沌不觉，如今醒神过来，舌尖回忆着那药丸的味道……是令人昏睡的药！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心里紧张惶恐又担忧，空桑哥哥为什么要给我喂药？
我一咕噜爬起来，自石室那夜之后，我的身体素质变得出奇得好，灵巧轻便又健康得像只小狐狸。爬到车门前，那里垂着厚重帘子，我想了想，缓缓掀开一道缝。
外面漆黑，只车架马头边挂着一盏灯。
我发誓我的动作真是轻微得不能再轻微，可仍旧被赶车人察觉，那人猛地转过头来。
“长风？”
不光赶车人察觉了，连出力气的马儿也转过马头来看我，打了几个响鼻，颇有些不屑的样子。我就说了，小白不喜欢我，因为它暗恋空桑哥哥。
“夫人，请进去坐好。”长风并未停下马车，最初的错愕也不过一瞬间，瞬间过后，他立*观鼻鼻观心，认认真真赶小白。
我估摸了下他的神色，猜测他或许以为我不会这么早醒吧。那看来我们应该走了不长时间。
我左右看看，问他：“空桑哥哥呢？”其实，我潜意识里便觉得空桑哥哥没有一同来，可还是忍不住一问。
果然，长风连默都没默便道：“主人没来。”
“那我们……”
“主人命长风送夫人先去安全地方。”
他的“安全地方”四个字触到了我的神经，我急问：“空桑哥哥现在不安全吗？”
长风不说话了，可那沉默已说明了一切。长风向来是最哈空桑哥哥的，他又怎会容许别人胡乱揣测？那唯一的答案便是——我猜对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桑哥哥怎么会有危险？干嘛把我偷偷迷晕？”我一连串问话连珠带炮迸了出来，我知道长风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理我的，况且看也知道这人眼下心情正不好呢！于是，我又补上一句：“你要不告诉我我就跳下去。别瞪我，我说到做到哦。”
长风叹息，在小白身上拍了一巴掌，嘀咕了一句：“主人，这不怪我，我是被逼的。”
“是的是的，是我逼你的，你快说！”
他又瞪我一眼。
“主人被人黑了。”
被人黑了……说实话，我并不十分懂这四个字的意思，果然人是有各自圈子的，这说明我对空桑哥哥了解太少，嗯……回去要严正向他抗议这个问题。
“怎么会这样？”我问，只期他能让我明白眼下状况。
不问还好，这一问长风似又爆发了，狠狠瞪我，这一瞪又与往常的瞪很有些不同，因他的眼睛都变作红色了。
我吃了一惊，不由往后退去，“砰”一声，右腿撞上车辕，一阵疼……
长风未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只用比寻常多了七分的音量冲我吼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这一吼着实有些过了，连小白都禁不住回头张望。
我的神经必然是比小白强悍，于是，我便镇定问他：“因为我什么事？”
长风咬牙切齿与我说了大概，空桑哥哥被陈王陆江城与辽国六王子萧延围截了。而事件的导火索便是空桑哥哥在泠城下的那冲冠一怒为红颜。当然，长风是不可能用“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此美化我的词汇的。
我顾不上问为什么，只想知道空桑哥哥如今怎样。
长风看了我一眼，道：“主人已打算带夫人归隐。本不会有任何问题，主人亦料到了这两厮可能会联手反扑，早已留好退路，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什么？”我急死了，他却还在那边吞吞吐吐。
“只是没想到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
长风不理我的惊疑，自顾自道：“老夫人不知从何处偷得主人所有布阵……”
“然后给陆江城和那个六王子了？”
长风默然点头。
“可是为什么？那空桑哥哥岂不是很危险？很严重吗？”
长风摇头，“主人家事，我等岂能随意揣度。”
我觉得这人好迂腐。
“长风相信主人。”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夜间的沙漠很冷，禁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空桑哥哥让你带我去哪儿？”
长风便说了一个地名，显然得，我没听过。
“空桑哥哥还说别的什么了吗？”
“主人说定会来找夫人。”
此时，小白依旧向前跑着，它跑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马车一摇一摇晃得人头晕。
我对长风说我要去找空桑哥哥。
长风自然是不同意的。
我已经彻底从马车里爬出来了。坐在车辕上，感受风沙拂面而过，真是不好受啊！。“我总要去找空桑哥哥的，你不带我去，我就偷着去。不要拿怀疑眼神看我，百密必有一疏，我总能想到摆脱你的办法。你看，晚上你就不可能跟我一个房间吧，我上厕所时你也要远远看着，不然我肯定告诉空桑哥哥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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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
我好难受！
不能新坑我好难受！
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应该在暴走西湖卡卡卡卡卡！
第十一章 风波起（5）
长风脸绿了。
“再说了，你肯定也是担心空桑哥哥的吧，我们回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夫人不要帮倒忙就好。”
“……”好吧，是有这个可能性，也这不能成为我逃跑的理由。“长风，你知道吧，你这也算逃跑呢！瞪我干嘛？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说了那么多，长风依然不为所动。我双手抱了膝，“我不想离开空桑哥哥，我不想一有危险就躲起来，我不想空桑哥哥一个人，我想陪着他，即使远远看着也好。长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是真的真的喜欢空桑哥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明白吗？”
长风沉默，良久，我似乎听见他说了一句“我明白”，可那声音很快被风沙吞没，好似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不知是我哪句话触动了他，最后，长风还是让我走了。
我惊：“你不保护我么？”
长风怒：“你以为主人的命令是开玩笑的吗？”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空桑哥哥的命令不是开玩笑，它们很可怕。
“那你……”
长风无力：“我在后面跟着你，这样……也不算违背主人的意愿……”
好吧，虽然我觉得他有点自欺欺人。
我弃了马车，跳上小白的背。它难道没一把颠下我，我拍拍它的马脑袋，“小白，你也想见空桑哥哥的吧？”
小白踢了踢前蹄，打了个响鼻。
“那你要带我去找他哦，越快越好……哎！”
我想，或许小白是真能听懂我说话，我话未完，小白便猛地冲了出去，奔进茫茫夜色里，一点儿也不担心会不会把我给颠下来。
我不知道路线，只能任由小白撒开了四蹄狂奔。但应该没错的吧我想，要不然长风也不会一直默然没存在感。
也许马车真的没跑多久，天将明之时，小白便停了下来。
遥远前方，卡刹族的聚居地附近是黑压压一片。
黑压压一片什么？
黑压压一片帐篷。
小白不肯跑了，低头，吃草。
我很累了，浑身骨头酸疼，又饿又晕。很显然，小白一点儿没体谅我。
我爬下马来，目测着与那片帐篷的距离。我有些犹豫和茫然了，空桑哥哥真的在那里吗？万一我跟他错过了怎么办？
于是，我开始小声叫长风。
小声吼了两下，长风果然出现了，但他的脸色不大好的样子，也是赶路赶累了吗？
“夫人，你这样会引来敌人注意。”
我说：“不会的，我注意着分寸呢！”我又问他，“空桑哥哥是在那里吗？”
长风点头，“主人暂时被困。”
“那为什么我跟你能出来？”
长风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却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
长风一闪身躲向了山坡上的矮木丛后。
我不明白他怎么不带我一起闪……
身后马蹄声近了，停下，“前方何人？”是个嗓门粗粝的男人。
我缓缓转身，一面已想好了说辞，“我是……”
“荆姑娘？”
“你是……聂荣？”
聂荣直接带我回了大营，就是那一片黑压压军帐所在地。
“荆姑娘，这是聂荣平日休息之所，地方简陋，请姑娘海涵。”
我目测了下帐篷里的陈设，看来他混得不错，“这样已经很好了。”
“姑娘不嫌弃便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再也不是当日酒楼上那个失意书生。从书生到将士，他转变并且适应地很好。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般开门见山，一下便愣在那里。
我继续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你是空桑哥哥的敌人，可你却说要帮我见到他。”
是的，在那山坡之上，聂荣让我跟他走，他说我一个人待在那里很危险。我犹豫，他便说可以帮我见到我想见的人。我应该掉头跑的，可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不会害我。
“荆姑娘真的与木先生……”
我点头，“我们已经成亲了。”
他一怔。
我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空桑哥哥，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人。我想要去到他身边，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聂荣道：“荆姑娘先休息，聂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