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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对她笑了笑。臭就臭吧,关键时刻,保住小命要紧,这点道理我还是晓得的。
车轮滚滚,马蹄哒哒。马儿啊马儿,你又将带我去向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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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爪子爪子,俺需要乃们的爪子!
'2012…07…14 第三章 沉沦前夕(1)'
氤氲水榭,奢靡回廊,缭绕的熏香让我眩晕。
主位上高高坐着那个华贵妇人。此刻,妇人已褪下了繁复装束,换了一身家常便炮,但依旧不改通身贵气。她坐在,我跟清音站着,两边前后各立了三个丫鬟。
“叫什么名字?”半响,妇人终于开口,这也是属于美女的声音,但我并不觉得悦耳。
清音立在我前边,我想怎么说也该按了前后顺序来,可别被人说成我是没有教养的孩子。
清音顿了顿,开口道:“小女姓荆,名清妩。”
我瞪大了眼,“我……”
“这是我的堂妹,名唤清音。”清音抢了我的话,将我往她身侧拉了拉,同时,不着痕迹掐了我一把。
我噤声了,清音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吧?
我不做声。
那妇人喝起了茶。杯盏交叠间发出清脆声响,有茶香四溢开来,确实是好茶。
“几岁了?”
清音报了个十三。那妇人的视线却突地凌厉起来,直直看过来的眼睛,黑洞洞得吓人,那眼珠似藏了数不清的怨毒。
我更紧地往清音身边缩了缩。清音悄悄握住我的手。
那妇人好似一点没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嘴里含混念着我听不懂的话,“好,……你真好。我原当是……却原来你们早就行了那……好……真好……”猛地,她的话音止住,看过来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荆长平呢?他去了哪里?”
荆长平是爹的名字。
清音道:“父亲……不在了。”
“什么?”精美杯盏被生生扫下地。
“夫人!”丫鬟惊呼。
“都出去!”
内室便只剩了我们三人。那妇人一直死死盯着清音看,我估计,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我的存在,我要是和那些丫鬟们一同出了去,她也不会知道。我当然不可能偷偷出去,我要和清音在一起的。
“何时之事?”稍稍平了心绪。
清音半垂了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神色:“前日。”
那妇人本是惊怒而起,闻言,颓然落座,嘴里喃喃说着听不懂的话,“……为何?你明明还欠我那么多……”
站很久了,我的腿好酸。清音示意我再坚持一会儿,我点头,我明白的,这里不是家里,是不会对我体谅半分的。我们两姐妹能不能活命,全在这老巫婆一念之间了。是的,虽然长得美,但我就觉得她是老巫婆。娘说,一切非良善的中年妇女都可以称之为老巫婆。当然,娘嘱咐我这话不能说出口,顶多无聊无奈时在心里偷着乐。
有沉沉脚步声传来,只听外间丫鬟齐声道:“少爷。”接着便是门卷珠帘声,有变声期男孩子特有的嗓音传来:“母亲。”平平板板,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热络在里头。虽然处在变声期,但他的声音并不特别难听。好奇之下,我便抬眼,看见一个瘦削背影。
道了一声“母亲”,那男孩儿便立在了妇人身侧,目不斜视,绝不多话,完全将屋内另两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这是一个俊俏的男孩子,只是,年纪轻轻便锁着眉,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见过的美男多了去了,看了一眼便对他失了兴趣,垂头,老实站好。
自那男孩子进门起,妇人便止了念怨的声音,只坐在原处,呆呆不做反应。男孩儿呢,也不去询问母亲的反常,也呆呆立着。于是,精致奢华的内室便有了四具木头人。
我觉得,我本质上是个十分乐观的人,因为娘说过,既然困难来了,就要去面对。
眼下显然是个巨大的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那妇人终于看见了儿子,出言道:“城儿,课业都完成了?”
“是的,母亲。”
大概以往完成了这一问一答,儿子便要离去的。妇人又问:“还有何事?”
“母亲给儿子准备的女人,儿子不需要。”
那妇人眯起了眼,“理由?”
男孩儿道:“臭。”
那妇人笑了,“好,不愧是我马云诺的儿子!告诉母亲,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话少。”
“嗯。”
“顺眼。”
“还有呢?”
这母子俩便当着我跟清音的面谈论起了“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这个男孩子,虽然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地装深沉,但是顶多也就十一二岁吧。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该干嘛来着?我记得娘说过,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就该好好读书。那么,眼前这个,他是早熟吗?娘又说了,早熟的男孩子很可怕,因为他们会狼变。虽然不明白狼变是个什么意思,但我想,总归是不好的吧。这么想着,心里对他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我体力不支,有些头重脚轻,昏昏沉沉间听到了句“她就不错。”懵懵懂懂抬眼望去,正好撞上了那男孩子黑洞洞的目光,赶紧垂下头。果然是母子俩,眼睛都一样吓人。
那妇人,她刚刚说自己叫马云诺?马云诺的黑眼也沉沉看了过来。
我我一惊,本能地更往清音边上靠去。
“城儿喜欢这般类型的?”
镇定下来,却发现她的眼睛没在看我,落在了清音头上。心里突地升起不安。
那男孩子已垂下了眼,“是的,母亲。”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孩儿告退。”
'2012…07…14 第三章 沉沦前夕(2)'
那么,内室又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归于寂静。
马云诺的脚步落在清音身前,长长的繁复裙摆掩了她的三寸金莲。清音精巧的下巴被抬起,一双涂了丹红的素手映入我的眼帘。那手很漂亮,只是太瘦,骨肉嶙峋间,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耳边传来妇人带了怨毒的声音:“倒是长了张标致脸蛋。”素手轻抚清音脸庞,指尖在上边点点触碰。
衣袖下,清音的手,与我紧紧相握的同时,颤抖。
“真是像啊!”我想她说的是清音长得像爹吧,这也正是爹郁闷的地方,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像他,可自家的女儿呢,却没一点相像。我长得也不像娘。乍看之下,没人会认为我是爹娘的女儿。也因此,我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有哪个孩子既不像爹,也不像娘的呀?后来,还是娘好生哄了我,告诉我说这是遗传基因问题。大艾小艾隐性显性什么的。其他人看不出来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脑子不够灵光。我深以为然,虽然我也不明白大艾小艾是个什么东西。
“我可保你性命。”马云诺道,“嗯,还有你的……”
“堂妹。”清音接口。
“堂妹?”马云诺便看向了我,“你的小堂妹长得可不如你。”
“堂妹还小,什么都不懂,请夫人见谅。”
我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见清音伏了下去,我便也跟跟着躬身。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我木木地跟着说话,心里疑惑,她哪里有救我们了吗?
“我可保你们性命,不过……”她拖长了音调,“你要如何报答我?”
我知道我跟清音现在有危险,但是,救人不是应该不求回报的吗?娘都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想开口说话,却被清音拧了一把,清音将头垂得更低,声音也低低的:“但凭夫人差遣。”
当天晚上,清音便被送进了那男孩儿的房间。
彼时,我尚不懂那是什么意思,那对一个女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我以为清音要跟我分房睡,本来也没有什么,从记事起,我便有了单独的房间。可这里不同,在全然陌生的环境下,我……认床。在陌生的地方,没有熟悉人陪着,我是睡不着的。
我不知道清音在哪里,我想去找她,没有了娘,我想要闻到姐姐身上熟悉的味道。可是,门外的丫鬟们不让我出去。她们长得和我家里的丫鬟差不多,容貌也不相上下,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们。也不是凶,只是,她们或木着一张脸,或苦大仇深着眉,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我想,如果是这样的女人,那么,也难怪那个男孩子会不喜欢了。
一整晚上,清音都没有回来。
我不敢睡那张繁复的雕花大床,只选了个光线最亮的桌边角落,趴在桌上,时断时续,睡了一夜。
清音回来的时候已近了天明,我刚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听到一点开门响动,马上清醒。
“怎么不去床上睡?”清音缓步向我走来,声音哑哑的。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呀,你的眼睛好红,他们欺负你了吗?”我跳起来就往清音身上扑。我们亲密关了,清音的身量又比我高上许多,平日里她时常抱我。可这回,清音却推开了我。
“没事,风沙进了眼睛。”清音偏了头道,说完便要往内室走去,“我去洗澡。”
“清音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
清音笑了,她眼中果然含了泪,她说:“嗯,是的,我们小五已经长大了。”
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清音的手,冰凉。我仰头看她:“那就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啦?娘都说我是贴心小棉袄来着的。”一提到娘,我的心情立时低落了下去。
清音摸*的头。
“你说,爹跟娘,还在吗?”我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其实,这一直是个我不敢去碰触的话题。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清冷的,反常诡异的天明,忍不住说了出来。
清音抱住我,“在的。叔叔婶婶这么疼小五,怎么可能舍下小五呢?只是,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小五可以理解叔叔婶婶吗?”
我吸了吸鼻子,“不要拿我当小孩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啦。”
清音无奈道:“小孩子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我撅嘴。
“好了好了,小五是小大人了。那么,我们现在去睡觉,好不好?”
我抬头看清音:“你一晚上没睡吗?”
清音的脸突然涨红。
“咦,你的脸好红。很热吗?”说着,就要去贴清音的脸。
清音有些仓惶着转身,再回首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啊,我一晚上没睡了。”
我心疼了,当下也不去探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一个劲将她往里推:“快去睡快去睡!”
清音没有马上睡,而是先去洗澡。
我稍稍安心,躺在陌生大床上,床顶帷幔低沉,风从开了缝隙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得那帷幔晃荡。看着那晃荡的波幅,我脑袋愈发昏沉。可清音还没洗完。她洗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竟睡了过去。
'2012…07…14 第四章 沉重到无力(1)'
盛夏,繁枝茂盛。水榭池塘的荷花开了。
我不喜欢荷花,我喜欢知了,想叫就叫,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过,也不全是自在,至少,知了不能吃到好吃的糖葫芦。说到糖葫芦,上次吃到是什么时候?过年时候,还是腊八时候?我吃不到糖葫芦,所以,我也不自由。
小黑,还是你好,每天吃吃鱼就是最大的幸福!
小黑是一只野猫,常年混迹于陆府的厨房和池塘,养得肥肥滚滚肚子流油。
陆府,我念着这两个字,心内五味杂陈。这里的女主人姓马,这里的男主人姓陆。
“小姐,少爷请您过去。”
我难得在树下找了个阴凉地方,却得不到想要的清静。那是少爷身边的小厮,名唤常问。
“少爷在哪儿?”我爬起来,在这里,少爷是全府人的衣食父母,没人敢轻易得罪的。在陆府,只有少爷,没有老爷。
“少爷一早便在书房,小姐随我来。”常问也就十七八的年纪,和那少爷差不多年岁,待人接物已不输那全府的大管家。少爷身边的,果然都是人才。
我跟着他走,想了想,道:“以后别叫我小姐,叫小五就行。”这“小姐”两字,我听着便觉讽刺。
“小人不敢。”
也是,那是少爷吩咐的,旁人又岂敢轻易坏了规矩。
“随你便吧。”
相较于陆府其他地方的奢靡,少爷的书房勉强能用小清新来形容。初见时,那便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几年,愈发沉默难测了。
待到书房,常问便留在了外间。
少爷陆江城的书房,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也学着常问的样,两手交叠在腹部,立在门边,眼观鼻鼻观心。
常问看了我几眼,眼中清清楚楚道满了催促。这可并不多见。我装作没看见,反正也没人让我进去。
“小五,给我沏壶茶。”内里传出少爷低沉嗓音。
我看了眼常问,任命地去泡茶。
有钱人普遍爱品茗,陆江城的书房里,喝茶泡茶用具,一应俱全。
“少爷,喝茶。”我其实并不擅长泡茶,那名贵的顶级茶叶,时常被我糟蹋。我不忍,可偏偏主人家乐此不疲,那么,我也没有办法。
“放着吧。”陆江城头也不抬道。他很忙,每天除了练武便是看书,能在书房里不声不响窝上三天三夜。我记得娘给这样的男人取过一个名称,叫作宅男。宅在家里的男人,也不就是宅男吗?我不想做宅女的,可是没有办法。
书房内很安静,只能听得那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