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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被捉弄总会假装生气,可对于这个朋友却也是信任到底。
你知道你的两只眼睛的关系么?他们一起眨,一起动,一起看...有时候,友谊就是这样。相信一个人,单凭一种直觉,豪无条件。。。想是正因如此,他俩才成了知己。。。
懒散的闲扯,一天很快过去。
博雅在回廊下吹着笛子,音律柔和,婉转空灵。
我靠在晴明身畔看星星,无意抬眼,却见他长眉微蹙,若有所思。思及日间他隐去未提的“但是”,心下多少明了,明日一去定然凶险重重。握握他的手,我轻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他挑眉,似豁然,微笑,饮尽杯中酒。。。
隐情:多余番外
九怨栖于院落附近的枝头,静静凝望着院内的一切。
朱雀在一旁的树上观望。
这是第几次见他来了?她已经数不清。
悄无声息的来,默默的凝视,每每如此,只是看着而已。。。
最初的对他的反感在这几次三番的到访后逐渐淡了下来。也许,是他与太常太像,才教人恨不起来?
总之,渐渐的,每夜见他前来竟成了习惯。。。
“倒是个执着的家伙!”朱雀轻摇摇头,原本嘲讽的语调中竟不觉的夹杂了些许惋惜。
此时,黑色的大鸟已经无遐警觉四周,专注而冰冷的注视着后院的那抹淡蓝——女子那娇小的淡蓝色身影被个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挡住,随后,他眼看着那男人俯身,缓缓吻上了她的唇。。。
九怨偏过头,两唇相接的情景却依旧在眼前浮动,挥之不去。
心底似有什么炸了开来,热辣辣的疼痛,泛着酸楚纠结着,咆哮着。。。
利爪不觉收紧,身下的树枝发出“喀嚓”声,爪尖深嵌入其中。愤然一拍翅膀,离去。
飞过戾桥,九怨轻落在不远的空场,化作人形,伫立了好一阵,黑衣在夜风中呼呼作响,冷笑:“跟了一路,不累么?”
一抹红影翩然自树梢间飞下,身形一摇,绝艳的红衣佳人已在眼前。
正是朱雀。
“怎么?你来我们府上做客,还不容我相送一程?”她笑靥如花,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似乎跟踪得理所当然。
九怨面色阴郁,不再睬她,转身欲走,却因朱雀的话生生止步。
“你喜欢我们的小蜜蝶吧?”她说。
面上漾起薄薄的红晕,九怨攥了攥拳,阴冷的瞥她一眼:“与你无关。”
缓步走近,朱雀唇边带着笑意,眼里却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你打算一直这样?”
对方不语,别过头去。
“我不知道你与蜜蝶有什么渊源,你次次来探,也曾与我交手。应该明白,守护晴明大人是我分内的事,你来意不明,我没理由放任。”她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但见九怨依旧面无表情,还是那般拒人于千里外的冷漠。。。
莫名的,心下有些失落。
叹一口气,朱雀怅然回身:“喜欢一个人,就该表现出来,哪怕送送礼物,表示一番。像你这样窥探式的来访,我倒可以不追究,不过。。。于情,怕是永无了结之日。”
语罢,疾步而去。
九怨怔在原地,剑眉微蹙:“。。。礼物?”
这厢,朱雀行至门前,正见太常斜倚在门口,静静的打量自己。
璨然一笑,她上前拍拍他的肩:“怎么?专程迎接本小姐?”
太常依旧温润如玉,淡淡问道:“你去追他做什么?”
与他相交多年,见他如此,朱雀自然看出七八分,淡然轻笑:“你很厌恶他。” 用的是陈述语调。
太常垂下眼帘,不置可否。
“你与他也算是兄弟,至少。。。他体内有你兄弟们的部分灵魂。”朱雀正色道:“老实说,你每次见他都似变了一个人。那种幽寒看得人心颤。。。”
仰起头,太常望着天,仿佛被那上面的繁星所吸引,久久无话。半晌,悠悠开口:“他体内。。。不只有我那九位皇兄的灵魂。。。”正视着朱雀,他有些凄凉的笑笑:“还有我的。”
朱雀的脸霎时变了颜色,煞白:“你的?!”
他点头:“我的。当年,天帝为防止我再走入歧途,将我灵魂里最阴暗的那半嵌入了他的身体。。。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和么?我们是截然相反的两端,见了面,就有毁灭对方的冲动。。。那是不自觉的。”顿了顿,又道:“次次他来,大家都禁止我动手,想是早看出了些许端倪吧。。。”再度垂下眼帘:“你最好不要对他抱有什么好感,我的灵魂我清楚。睚眦必报。你可是一时冲动断了他一条腿呢。”
朱雀静静听着,眼里的情绪逐渐变得复杂,令人捉摸不透:“我只是略感动于他的执着而已。无论是什么集结而成,他毕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他究竟是否如你所言。。。尚未可知。我对那家伙确实有了些好感,只是很单纯的好感而已。其余的感觉。。。呵呵,现下还不明朗。不过。。。”仿佛释然了什么,她咯咯娇笑:“来日方长。”
“无所谓,总之。。。我们是朋友,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太常轻声道,反手拍拍朱雀的肩,径直向戾桥下走去。。。
云缥尘缈的白色背影逐渐远去,朱雀倚在门边,凝神而立。
偶然有风摇晃出声,在不远的林间低低吟唱。。。
夜宴
翌日傍晚,随着天色渐暗,我愈加忐忑起来,坐立不安。
晴明倒悠然,靠在廊上,双目微阖,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揽过我,宽慰:“放松,百鬼的夜宴其实。。。远比想象得有趣。”
有趣?我联想到上次经历的百鬼夜行,忍俊不禁。
心中虽相当清楚,纵然是看似滑稽的场面,却也往往同样暗藏凶险。。。不过。。。凝望着晴明,我不由微笑——有他在,我总会感觉到平和。。。
心底很自然的踏实了许多。
风渐渐起,他宽大的白色袍袖被风鼓起来,硕长的身影如同月下优雅轻盈的白鹤,仿佛下一刻就要翩翩而起。
沉思间,晴明忽然睁开眼,笑意渐浓:“来接我们了呐。”他说。
院门自动打开,一辆诡异的牛车停在门口,隐隐透出阴寒来。
“上车罢!”晴明笑道。
博雅“啊”了一声,眼中的惊异多过恐惧,看看我,瞅瞅晴明,有些僵硬的爬上去。
我向车头望望,当下找到了儿时逛自然博物馆的感觉——拉车的,竟然是一副完整的牛骨架。
发怔了片刻,随即被晴明拉上车。
叶二不知何时已自笛子中跳出,坐在博雅腿上,看来像个大布偶。
车缓缓轻移,却感觉不到丝毫颠簸。我忍不住接帘窥视,才发现——我们行驶在空中。。。
呃。。。竟然还是专机么。。。我苦笑。
车驾横空,一切悄无声息,车下的世界隐退在夜幕之后,映入眼的满月明净清澈,散发着丝丝妖异的光晕。
穿过云上,牛车下落至一山腰间。
山野树林,幽暗阴冷,隐隐飘来暗暗的嬉笑,似有白影在周围飘摇,少顷又诡异的飘散,不知所终。
一切。。。惊悚却意味无穷。
这,就是妖鬼之道?
我扭头看看身畔的晴明,他似享受着,树影拂过,身上逐渐升腾起一股如狐一般的妖气,却是那种妖到极致的美,魅惑得令人动容。如同黄昏时分的霞,有一点艳,有一点妖,让人忍不住捕捉,细细品味。。。
狐,此刻,我分明感觉得到他体内涌动着的血统。仿佛被这种特别的魅力吸引了魂魄,眼睛竟舍不得移开,只好痴痴的望着。
他转过脸,看我如此,淡淡一笑,抬手捏捏我的鼻子,伸出手将我拉近:“又发呆了。在想什么?”
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际,我不觉心跳加速,一时语塞,只是脸红。
他似了然,咯咯笑了起来:“不容易,你也感觉出来了?满月的夜里,我总会有些细微的变化。”
见我似懂非懂,博雅也一脸困惑,他漫不经心的解释:“我有一半狐的血统,因而在满月时身上会带些妖气。。。”淡淡瞟过惊诧的博雅,唇边漾起的笑带了些许谐谑:“你不是一直认为我像狐狸么。。。所以大可不必这样讶异吧。”
博雅即刻涨红了脸,支吾着:“我。。。哪。。。哪有。。。怎么可能。。。”愣了愣,方呐呐的道:“这么说,传闻是真的?晴明你。。。真的是。。。”张张嘴,后半截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呆呆盯着他看。
半晌,他望着晴明的目光严肃起来,口吻极诚恳:“晴明。。。放心。。。我会不怕你。”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博雅想是也觉得这样说有些怪异,挠挠头,红了脸。
晴明先微征了一下,颇郑重的颔首:“我明白。”
随后打量着发窘的博雅,终于忍俊不禁,与我一同放声大笑。。。
谈笑间,牛车缓缓停下。我们。。。终于到了。
下车前,晴明说自己今夜身上有妖的气息,处于鬼怪中不易分辨出来,而我的灵力却容易暴露,让我化蝶后,在我翅上画了道符,方随着博雅跃下车。
落于他肩上,我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个黑漆漆的洞口,其内,隐隐有谁在庄声长啸,和以短促又充满紧张的笛音,狂乱的鼓点。。。洞口,微风渐起,蓬草漫摇。。。
叶二有些紧张的拉着博雅的衣角,轻声道:“进去罢!”甜润的嗓音轻颤,额头上竟渗出细小的汗滴。
见她如此,我倍感不安,心头紧紧揪着,随晴明踏入那漆黑的洞穴。
本以为会迎来阵阵阴寒。怎知,却相反。
暖风扑面而来,转作炽热,仿佛要将人融化,灼得眼睛酸疼。
视线模糊起来,待一切再清晰,眼前已豁然开朗。
我傻眼了。
百鬼,我在脑海中肆意描绘过他们——无非是长得奇形怪状,各个面容恐怖的家伙。
却不想,多数竟是极美丽的,尽管。。。美得有些妖异。细看才觉骇人——
酥胸半露的妖媚女子,红衣,悠然的梳理云鬓,衣袖垂下露出满是眼睛的手臂;面颊粉嫩的天真孩童,眨着黑亮的眼,四处观望,一转头,耳后赫然现出带着鳞的鱼腮来;娇艳的骨感美人,倚在桌旁,摆弄着指甲,领口微微外翻,雪白的肩头上浮出蜘蛛的印记,指尖,射出细丝,缠住不远的水果,手一勾,将其分作碎块,邀同伴分食。。。
上次百鬼夜行时见到的长牙眼球,半身鬼等也在其中,洞内极宽敞,可容数百人,中央置一长桌,其上两端满是瓜果和生肉,中间却空无一物。。。
桌子四周已坐了不少鬼怪,见我们进来,忽地停了说笑,甚至连同那正敲打着小鼓和吹着竹笛的也禁了声,几乎个个都在打量着博雅,目光让人发毛。
叶二轻咳一声,有些傲然的上前,朗声道:“很抱歉,来得迟了。”
众鬼怪看都不看晴明,只盯着博雅,怪笑起来,洞内再度变得嘈杂——
“有什么关系,叶二的表演是压轴的,况且。。。”
“是啊!是啊!我们年年都盼着今日,都等了有近百年啦!”
“啊呀,实在期待呐。。。”
我看看晴明,他淡淡一笑,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若有所思的观察着。。。
叶二与博雅寻了距离我们较近的位子落座,很显然,博雅受惊不小,有些目瞪口呆,一举一动都很僵硬。本是叶二紧抓着他,此时,两人的角色似乎对换了,他一直握着叶二的小手,脸色煞白。
少顷,方才指尖射出蛛丝的女子盈盈跃上长桌中央,褪去外袍,内里的服饰类似印度的舞娘,柳腰纤细可握;妖媚的一笑,乐声乍起,她随着乐曲轻舞。鼓点加快,腰肢和着节拍扭动起来,翩翩之间;令人神魂颠倒。。。引来场内一片欢呼。
我看得呆了。。。莫非她们也学肚皮舞和普拉提?
良久,回神,但见晴明竟也看得津津有味,心下有些不悦,飞起来用翅膀在他眼前扇风。
他咯咯轻笑,将我捉回肩上,不再看她,兀自闭目养神。唇边始终挂着笑意,微微似有些得意的感觉。
吐血!这家伙。。。八成是故意的!
当此时,乐声却戛然而止。
场内霎时寂静下来,那女子虽舞得正欢,却没有丝毫的不情愿,跳下长桌,与围坐成圆圈的众鬼一起,满眼兴奋的向洞口望去。
“药子,舞得很是不错呢。”清朗的男音自那边传来,
循声而望,洞口微亮,一个人影逐渐清晰。
自朦胧里,缓步走出一个身着月白色盛装、眉目清俊的少年。
十六、七岁的样子。
双颊微红,似薄施了一层胭脂,朱唇皓齿。
乌黑长发披散在脑后,步伐稳健而轻快,笑盈盈的走到长桌前,对着博雅和叶二颔首,似乎别有深意。
轻弹一下手指,墙壁上亮起一圈碧火,洞内即刻明亮起来。
亮光下,他的肌肤白得像雪,晶莹剔透。
“许久不见了,叶二!”他笑道,随后向众鬼微微欠身,举止间透出贵族的风范,高雅而具威仪。
“大家等候你的新主人已经近百年了,不知此次。。。这一位能否通过我的考验。。。”那少年转头,微笑的凝望着博雅,笑容中却略含着一丝讽刺:“啊,差点忘了介绍,在下朱吞。大家都叫我——朱吞童子。”
“你的考验?”博雅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莫名,诧异的看向叶二。
朱吞短促的“啊”了一声,扫一眼轻咬着下唇的叶二,笑嘻嘻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