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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替我研磨吧。”虽说她对朱家没多少好感,但这具身子到底是吃朱家的饭养大的,如若她真的袖手旁观,那就真是不孝不悌了。
虽说淑妃在后宫的势力跟着日渐膨胀,朱樱却依旧未曾表态,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兰心堂里当个不受宠的小妃嫔,只偶尔听听安公公和兰湘带回的最新动态打发时日。
更何况,今日是她倪璐的生辰,至少今日,她不愿理会这些纷扰。倪璐出生在老式的家庭,从小生日便是循着农历来,八月初五,再过十天便是人月两圆的日子。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父母总是在生日的早晨给她煮一碗长寿面,铺上一层瘦肉丝,再放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撒上些油绿的葱花,是世上顶级的美味。
成名之后过的是新历生日,与农历总是会岔开,粉丝和朋友的礼物能够填满整个屋子,却仍旧抵不上那一晚鸡蛋肉丝长寿面。只是那时,早已经子欲养而亲不待。
不过并未多问,百合就赶去了御膳房。
虽然现下朱美人并未有多风光,但到底是个侧六品,更何况只一碗面条的功夫,御膳房自是不敢推诿,应了百合的话。
哪知午膳送来的竟是几碟已经发馊的饭菜,朱樱闻着都几欲反胃,垂着眼瞧着跪在跟前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不做声,一旁的绿萝开口:“公公看着眼生得很,可是新来的?”
“回主子,是。”
“你竟也知道喊一声主子,如今竟然拿这样的吃食来打发咱们主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绿萝疾言厉色的质问。
“主子,就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瞒主子啊,奴才师傅让送来兰心堂的确系主子想吃的肉丝面,只是……”他吞吞吐吐了好半天开不了口。
没过几日,朱樱便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原本就不喜动,近来却更加懒怠了起来,刚起身便又有了困意,食欲不佳,总有些恶心反胃……
她心下一个咯噔,刚想让百合请太医来瞧瞧,便听到安清平焦灼的声音。
“主子,奴才听闻今日翊坤宫的淑妃受了惊吓,似乎要早产了。”安清平急匆匆的进来,“皇上赶去了翊坤宫,各宫的主子也都赶过去了。”
“什么惊吓,淑妃的情况如何?”朱樱本是在练毛笔字,匆匆搁笔,“兰湘,百合,为我更衣。”
“回小主,是淑妃回宫的路上途径储秀宫边上发生的意外,不知打哪突然钻出几只野猫,惊着了抬步撵的太监,这才害得淑妃娘娘动了胎气。”
兰心堂离翊坤宫近,朱樱赶到之时还算早,只稀稀落落来了几位妃嫔,在殿内低低窃语着,听闻她的到来,眼神里各含深意。
“朱妹妹来的可真早,不知是在为淑妃娘娘担心呢,还是存了别的心思?”萧充仪笑着问道。
朱樱不卑不亢的反问:“妹妹自是同充仪姐姐抱着一样的心思的,难不成充仪姐姐抱着别样的想法?”
萧充仪脸色气得通红却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接:“我自然是希望淑妃娘娘母子平安的!”
朱樱脸上并无半点占上风的得意,只安静的候在一边。现下她恩宠不再,也没人愿意多跟她费嘴皮子,大殿里便又恢复了之前的风貌。
一直到嘉元帝携着张贵妃一起进了大殿,朱樱一直觉得这两人极为登对,眉目同样出众,只一个气势逼人,一个姿态娇艳,一黄一紫,就连脖子上的佛珠,都有些相似,搁在皇宫外必是天作之合的姻缘。只是,两人的表情都算不得愉悦。
“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殿内的宫妃除了病重的皇后其余均已来了,齐整整的福身行礼。
嘉元帝亲自扶着张贵妃做了上位,那是素日里姜皇后的位置:“爱妃们都起身吧。朕在储秀宫就听闻朕的淑妃遭受惊吓,可有人给朕说说,是怎么个惊吓法么?”
淑妃边上的月圆一向机灵,此刻一瘸一拐的从候着的宫人里走出来,跪在嘉元帝和张贵妃跟前磕头:“皇上,请您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你先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何事?”嘉元帝沉着声音开口。
“混账,朕养着你们这些太医是来天天给朕添堵的吗?!”嘉元帝私心想着如今淑妃已经接近临盆之期,这一番惊吓虽然惊险,却不至于有太大损伤的,不想竟是这等凶险,“保住朕的淑妃和皇子,否则,朕不想再看见你们这些孬种了!”
嘉元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狠绝,将为首的太医踹得老远:“滚进去,朕的皇子出不来你们也别出来了!”
太医们自是连滚带爬的进了内室拯救淑妃和小皇子去了,大殿里众人瞧着嘉元帝脸色不豫,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这一等,便又是从巳时等到了申时,四个时辰就是八个小时,所有人屏息听着淑妃的叫喊,滴水未进。中途崔永明来询问可否传膳时被嘉元帝踢了个心窝子,最后便也只有怀孕的张贵妃食了些点心。朱樱小幅度的抚着自己的胃,想安抚这股难受和疼痛。
太医根本已经不敢启齿,只稳婆哆哆嗦嗦:“回……皇上,淑妃娘娘身体只需好好调养便可恢复,只是小皇子……”
说到最后那稳婆有些豁出去一死的壮烈,一咬牙:“小皇子甫一出世便……便已经夭折……”
嘉元帝怒气滔天,让人把这些个庸医和稳婆都拉出去了,才脸色铁青的行至月圆身旁,居高临下的开口:“你的腿可是护主时受伤?”
月圆身躯匍匐在地,声音哽咽:“奴婢无能,让娘娘和小皇子受惊,还请皇上责罚。”
“月圆,你告诉朕,朕的皇宫,是何处无故钻出那些污糟东西的?”嘉元帝前一刻的怒意似乎瞬间蒸发,声音恢复冷淡。
“当时事出紧急,奴婢并未看清。”月圆跟前的地上已经有泪滴落下,“只奴婢曾经听闻,野猫总是独居,却无缘无故的突然出现这么多野猫,宫中只有贵妃娘娘养猫,还请皇上为淑妃娘娘做主!”。
“朕自然会替你家主子做主的。”嘉元帝转身,将视线定在坐在上位的张贵妃的身上,“爱妃,这宫女说的可属实?”
☆、19、第 19 章 。。
张贵妃临危不乱,由着身旁的莺儿搀着行至嘉元帝身旁就准备下跪,却被他中途扶起,语气却算不得温柔:“爱妃身子重,无需过分拘于礼节。”
张贵妃却固执的跪了下来,她本就脸色不大好,挺着大肚子直直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自是叫人看着不忍心,她不轻不重的为自己辩驳:“皇上,此事臣妾自知百口莫辩,只臣妾心里信皇上,知晓皇上会明察秋毫,在为淑妃妹妹做主的同时,也为臣妾伸冤。”
朱樱不由得为她鼓掌了,张贵妃虽然为人骄纵,但现下看来哪是毫无头脑的角色。先让嘉元帝心生不忍,再压上一个对明君明察秋毫的信任,就将嘉元帝架上去了,如果嘉元帝就此论罪,便是不够明察秋毫了。
当真是上上佳的缓兵之计,只要嘉元帝松口,此事是意外或是人为,她如今执掌后宫,哪里有撇不开的道理?
人群中却响起异样的声音,娇柔偏冷:“皇上,臣妾以为此事事关重大,断不可轻纵了那为恶之人。淑妃娘娘如今遭遇惊吓已属不幸,倘若不及时彻查而姑息此人,宫里诸位姐妹便都会人人自危了。”
朱樱循声望去,竟是身子刚好的琦贵嫔,她一身湖蓝色浮光绣莲中蝶的交颈襦裙,不浮不躁的走上前福身开口。她有些好奇,琦贵嫔此言句句针对的是张贵妃,难道如此不动声色的角色,竟然是淑妃阵营里的?
“依爱妃的意思,朕当如何?”嘉元帝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想充当智囊团的女人。
隔着垂花门朱樱瞧着有宫女将夭折的小皇子抱了出去,红彤彤的一小团早已成型的婴孩,像只小兔子,却从未有机会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朱樱早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脑子眩晕,只能将重心倚在百合身上,看着这场可怕的腥风血雨。她果然从一开始便低估了这后宫人性的残忍下限。
“臣妾幼时家里也养过猫,知晓野猫如果饲养久了便会有些灵性,可以为主人驱使。既是野猫冲撞了淑妃娘娘,只需将那些野猫寻回,它们自会找寻自己的主人。”琦贵嫔提议着开口。
“皇上,嫔妾以为不妥。”萧充仪上前开口,“野猫再有灵性那也是畜生,倘若再惊着了哪宫主子,贵嫔姐姐可是担当得起?”
一时大殿里众位妃嫔各抒己见,大多分列两派,一方坚持需要尽快揪出设计陷害小皇子和淑妃之人,另一方坚持不可草率行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伤。
嘉元帝看着尚未开口的贤妃,温妃以及朱樱和张若萱:“四位爱妃以为如何?”
贤妃正待开口,便见由莺儿和燕儿搀扶着的张贵妃身子支撑不住了软软的倒了下来。嘉元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命人让太医进殿的时候,就看到下首的朱美人也倒下了。
“回禀皇上,张贵妃似有流产征兆,微臣给贵妃开些温补的安胎药,仔细调养些日子,便无大碍。”医术了得经验老道的张太医自是负责贵妃的诊脉。
嘉元帝也愣了一瞬,辨不出喜忧,只率先询问了张太医:“张贵妃身子一向很好,何故会有流产征兆?”
张太医已经年过花甲,一把白须,经验老道的开口:“回皇上,贵妃娘娘底子确实好,只是近来似乎有接触过麝香一类伤胎之物,以致母体胎体受损。”
“怎会如此?”嘉元帝眼神看向张贵妃身边的侍女莺儿。
“皇上,嫔妾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萧充仪适时开口。
出来之时嘉元帝手上便拿了串佛珠,正是当日太后赐给贵妃淑妃每人一串的七宝佛珠,神色淡淡的开口:“朕不明白,何时太后一片诚心请大师开光的佛珠,意在保佑朕的皇子,竟然被有心人利用,鱼目混珠掺进了麝香珠?”
琦贵嫔脸色有些犹疑,却终是没有开口。
反而萧充仪率先开了口:“皇上,嫔妾记得当日三皇子百日之宴上,三皇子把玩过贵妃与淑妃娘
娘的七宝佛珠,会不会是那次混淆了呢?”
“七宝佛珠只有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才有,如果真是混淆了,那奸恶之人最开始想害的难道是淑妃娘娘?”林昭容推测着。
嘉元帝却将目光投向了琦贵嫔:“爱妃,此事当属你最为清楚,只管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道来便是。”。
琦贵嫔福了福身子,自生下三皇子之后,腰肢更是显得纤瘦了几分:“回皇上,三皇子百日之宴上,恰好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同时佩戴了太后赐下的七宝佛珠,三皇子贪玩,瞧着淑妃娘娘脖子上的佛珠就目不转睛,娘娘便脱下了给三皇子把玩。谁知三皇子竟贪心的很,转头又瞧上了贵妃娘娘的那串,贵妃娘娘本顾忌着是太后所赐,只三皇子顽劣异常,哭闹不休,贵妃这才也将佛珠取下。大约便是这时候混淆了的,臣妾记得归还七宝佛珠时是淑妃姐姐先行挑回自己的交予身旁的侍女,而贵妃娘娘则直接接过戴上了。”
这话说得十分有技巧,详略得当,重点突出,明里暗里将矛头指向了淑妃娘娘。嘉元帝比谁都精,哪里会听不出她的话中话。
萧充仪在一旁添油加醋:“皇上,此事确实颇为蹊跷,七宝佛珠乃太后所赐,是上佳臻品,除了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还有谁能接触得到?更何况淑妃娘娘身边的花好,对于香料极为精通,嫔妾斗胆推测,此事恐怕与淑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林昭容出声辩驳:“充仪妹妹此言似有不妥,三皇子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把玩佛珠纯属好奇,而淑妃娘娘若是真有此算计,又怎能算准三皇子会闹着要七宝佛珠?”
一直低调寡言的贤妃这时才忍不住开口:“此事事关皇嗣,两位妹妹务须争执,便如淑妃娘娘遭惊吓事件一样,皇上定会秉公处理。”
方婕妤随声附和:“贤妃娘娘说得对,淑妃娘娘与贵妃娘娘此番皆遭人暗害,皇上公正严明,定会查明真相。”
嘉元帝神色莫测,手里把玩着那串带有麝香珠的七宝佛珠问地上跪着的月圆:“你一向是你家主子的心腹,如今可有话说?”
月圆早已经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来:“皇上明鉴,此事与淑妃娘娘毫无关系啊,淑妃娘娘一向宽厚仁德,怎会如此狠心陷害贵妃腹中皇子?”
嘉元帝将七宝佛珠扔到月圆跟前:“你且告诉朕,这串佛珠哪些珠子混入了麝香,若是说对了,朕便相信你方才所说的。若是有半句虚言,朕便要了你的脑袋!”
月圆颤巍巍的将那串七宝佛珠挨个闻了一遍,犹豫了片刻,指着褐色的琥珀珠道:“皇上,这颗琥珀珠混入了麝香,其余珠子并无异常。”
嘉元帝反倒笑了起来:“崔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