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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位置要偏远些,到举行宫宴的大殿有一段距离,朱樱便与贤妃聊上三两句,并未深交。因为心里总也没法真正信任这些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所以并不容易与人交心。
抵达的时候贤妃先下了步辇候着她,朱樱却因为久坐,脚上肿着不得力,便没站稳,差点滑倒,沉重的身子最终堪堪被百合与贤妃搀住,并未有损。
反观贤妃,浅色斗篷因为她匆忙间的动作而沾上了泥水,面上亦是有了丝苍白。
“贤妃娘娘可是哪里伤着了,是嫔妾的过错。”朱樱有些惊异,上一刻她还在猜测着这个女人,然而下一刻,这个女人却愿意挺身救下她。
“不要紧,大约是崴了脚脖子,敷上几贴药就行了,倒是妹妹你身子重,可有磕踫到哪儿?”贤妃仍旧关心着她。
朱樱忙指挥着身边的奴才,“娘娘别替嫔妾担心了,绿萝,去请太医来,直接去永和宫就成。兰湘,将贤妃娘娘扶上步辇,咱们回永和宫罢。百合,同崔公公说一声,若是皇上问起,便将方才的事如实禀报。”
……
嘉元帝瞧着坐下的妃嫔,见仍旧空着两个席位,正要出声时崔永明便猫着腰低声道︰“皇上,永和宫的二位主子今夜怕是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可是舒婕妤身子有不适?”
“回皇上,方才贤妃娘娘与舒婕妤的步辇已经到了殿外了,只是下步辇只是舒婕妤身子重,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滑了一跤,贤妃娘娘急着上前扶她一把结果自己个把脚脖子给崴了。现下正请了太医回宫了呢。”
“怎地如此不当心?”嘉元帝皱了皱眉头,“问问太医可伤了哪儿,贤妃那里用最好的祛瘀消肿的药膏擦着,大过年的,也不让朕省省心。”
崔永明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一旁,命人赶紧去打听着。
除夕宫宴自是热闹非常,贤妃与舒婕妤未出席宫宴,皇上亦没有出声询问未出席的缘由,在众人心里,这贤妃一向都是这般的,而舒婕妤,是真真正正的失宠了。
“大约还在自己个宫里摆谱等着皇上派人去接呢。”坐席里有妃嫔低声议论了起来。
另一妃嫔附和︰“可不是呢,仗着怀有龙种便拽得很,上回我向她行礼她竟是瞧都不瞧一眼的,高傲得很。如今落得这般田地,真是活该了。”
“嘘,这些话咱们回自己宫里说便好,若是皇上听见了,还以为咱们心眼太小无容人雅量呢。”
说到这里,三人便心照不宣的用帕子捂着嘴低低笑了起来。
“今日是除夕,宫里张灯结彩的也热闹,朕瞧着爱妃们和朕的皇子公主也都兴致很高,那边陪着朕好生宴饮一番罢。”嘉元帝看了眼座下的妃嫔和孩子,难得的露出春风般的笑容。
“臣妾(嫔妾,儿臣)感沐皇恩,谢皇上恩德。”所有人起来福身行礼,异口同声道。
“都坐下罢,今日是家宴,务须讲究太多礼节。”嘉元帝扬手,“这一年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朕心甚慰。既是天赐恩泽,朕今日便也大赦后宫,淑妃与林修仪皆是侍驾多年,朕亦是不忍心再加责罚,崔永明,去传朕旨意,让她们过来罢。”
☆、第42章
嘉元帝说完这番话底下的人便是心思百转千回了。
林修仪不过是个陪衬的;最重头的戏份不过是淑妃又将出现在众人面前了。皇后心里是喜忧参半;忧的是自己多了个敌人,喜的是张贵妃亦是多了个敌人。
张贵妃却松了口气,“皇上英明,当然淑妃妹妹虽一时糊涂;但臣妾到底没伤着,却教妹妹思过了许久,臣妾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现下好了;皇上赦免了淑妃妹妹;便如同赦免了臣妾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一般。”
“就你心思多。”阙靖寒举杯邀贵妃,“慈儿,你替朕又诞下一个公主,朕感激你;这第一杯酒,朕同你喝。”
“臣妾遵旨。”张贵妃言笑晏晏的与嘉元帝干杯,一口饮尽杯中酒,“这酒香里似乎搀着浓郁的桂花香,莫不是秋日里皇后娘娘与贵嫔妹妹一同酿制的桂子酒?”
“贵妃妹妹果然灵敏得很。”皇后心里虽因为这第一杯酒不好受,却不会表现出来,“能让皇上与妹妹喝的畅快,臣妾便也心满意足了。”
“皇后辛苦了。”嘉元帝举起第二杯酒,“这一杯朕与你同饮,你这些年帮着朕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辛苦了。”
皇后哪里听不出皇上话里的暗示,这一年宫里的大小事源源不断,哪里又称得上是井井有条呢?
只是这酒再苦涩,她仍旧需要笑着咽下去。眼角瞥到张贵妃那带笑的脸,心里的嫉妒与怨恨仿佛春日里雨后的笋,疯狂的滋长着。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淑妃与林修仪便光彩无限的出现在了殿内,盈盈的行了礼,被嘉元帝安排了坐席。
淑妃坐的是为贤妃准备的席位,位分上并无差距,而从三品的林修仪却要坐在侧五品的舒婕妤的位置上,与低位份的妃嫔一起。相比着眉开眼笑容光焕发的淑妃,林修仪的脸色便差了许多。
而此时永和宫里,太医为两位主子都把完脉便出去开药方了。
朱樱进了内室便瞧见贤妃的侍女在尽心的为她揉着脚踝。
“是嫔妾失仪才让娘娘遭此大罪,嫔妾实在于心不安。”朱樱眼里续着泪意,十分愧疚。
“妹妹也别多想,本宫只是为了你腹中的孩儿罢了,皇上的孩子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是要尽力护着些了。”贤妃不以为意的笑着,“倒是连累妹妹没法去宫宴,那本宫又该当何罪呢?”
“若是贤妃娘娘不嫌弃的话,嫔妾今夜便陪着娘娘一同守岁可好?”朱樱提议道,这里有守岁的习俗,似乎守到了新年便盼到了来年的繁荣富贵一般。
“本宫自是极乐意的。”
宫宴是在亥时初结束的,按照常理皇上是要同皇后一起守岁的,只是今夜皇上却因着多喝了几杯有些微醺,便独自一人直接回了养心殿。
说喝醉了那自然是假话,嘉元帝进了养心殿便开口︰“宣他们进来罢。”
崔永明刚出去,三人便如影如魅般的出现在了大殿中。
“可查出些东西了?”嘉元帝背着手瞧着一直挂在养心殿里的一幅画,是他的祖父当年与心爱的姜氏一同画下的万卷江山图。
“回禀皇上,微臣查到新上任的江南巡抚冯大人曾是河道总督姜大人门下的,此人其实身无长物,但祖辈里是江南一带的商业领头羊,家底殷实。有人曾看 到冯大任曾亲自上门拜见过姜大人,事后姜大人便以佷子的名义,在京城城郊圈下一大块地,暗地里已经在招兵买马进行操练了。”跪在大殿中的人将近两个月调查 出来的结果一一道来,“另外,吉林参领罗大人,兵部左侍郎陈大人,都暗地里与姜大人有来往。这是与姜大人来往甚密的所有官员以及财务账本。”
嘉元帝只拿起来瞟了一眼便扔到桌上,脸色掩映在烛火里晦暗不明,声音亦是同这外面普天同庆的热闹氛围格格不入︰“既是铁证如山,该处理的便处理了罢。”
处理完这些事就听到子时的打更声了,养心殿地势高,站在殿门外便看得到各宫高挂的火红灯笼,连绵成一片,十分喜庆。
“皇上,就快到新岁了,您现下想去哪个宫里歇会子呢?”
“就景仁宫吧,这个时候,朕应该去陪陪朕的皇后的。”嘉元帝道,“库房里有两只凤舞九天的金步摇,给朕的贵妃淑妃宫里各送去一只吧,贤妃一向不看重这个。舒婕妤那里,朕那日在宫外随手买的发篦,送去给她罢。”
“是,皇上。”崔永明应着,更是摸不清皇上的心思了。若说没把舒婕妤放在心里,怎的低位份妃嫔那么多却单单只送了她礼物,若说放在心里了,其余的主子赏赐的都是无价之宝,可赏她的却只是价值三个铜板的梳子。着实让人费解。
……
朱樱收到那廉价梳篦时皱了很久的眉头,特么么大新年的送这么份寒碜礼物阙靖寒你可真抠到家了。
刚想随手扔哪犄角旮旯,却又停了︰“平日都用那象牙的,若是皇上在这,便用这把罢。快些替我更衣罢,今日还要去给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请安拜年呢。”
新岁之礼是在养心殿旁的交泰殿举行,朱樱跟贤妃到的时候大殿里已经到了不少妃嫔。按照品级贤妃先给太后,皇上,皇后行了大礼。
“贤妃除夕夜里伤了脚踝,现下可好了些?”皇后带着笑意,关切的询问。
“臣妾谢娘娘关心,昨夜皇上让人送了上好的药膏,敷了些晨起便好多了。”贤妃规规矩矩说了不少吉利话。
轮到朱樱的时候嘉元帝瞧着好些日子没见的女人肚皮似乎又鼓了许多,动作亦是笨拙了几分,刚想出声时太后便先一步开了口︰“舒婕妤如今怀着孩子,月份也大了,要格外注意些才好,今日的大礼就免了,快些坐下罢。”
朱樱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谢了恩,抬头时还似有若无的朝着坐在正中央的皇帝暗送了点秋波才起身落座。
所有妃嫔都兴国跪拜大礼便轮到了几位皇子公主,小孩子打扮得都比大人要喜庆得多,朱樱瞧着他们粉嫩嫩的萌样心里都软了。
想到马上自己也会生下一水灵灵的孩子,朱樱用帕子掩着嘴,低低笑了起来。
嘉元帝瞧着坐下笑得高兴的人,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些︰“朕今日早朝之时,百官皆言昨夜丑时天有异象,紫薇星大耀,此乃上上吉兆。钦天监正史有言,紫微星居于北天中央,代表着中宫,此番天象便是指朕的皇后将会给朕带来喜讯了。”
昨夜皇上是陪着中宫皇后一同守岁,皇后从晨起便一直十分高兴,此刻听嘉元帝这般更是心花怒放,举手投足间便多了分得意︰“臣妾谢皇上吉言。”
这一番折腾完便已经是午时时分了,嘉元帝见殿内气氛难得的祥和,也笑道︰“今日是开年之初,朕陪着爱妃一起用膳可好?”
虽是问句语气,可满场的女人仍旧不得不起身,统一行礼,感恩戴德。
别人她不知道,但朱樱确实真心的,她心里早已经为这句话欢欣雀跃了。她现在十分不耐饿,在自己宫里时每半个时辰就得找些点心垫垫,可这年初一的就一饿饿了两个半时辰,真心已经到了极限了。
嘉元帝率先起身往外走,经过舒婕妤跟前时脚步缓了缓,正想转头瞧她一眼便听到肚子发出的咕叽咕叽声。偏头便能看到那瞬间嫣红微微低下的脸颊,像是春日里的杏花,沾露便有霞光。
“朕猜想着舒婕妤定是饿了,那便随朕一道去用膳罢。”阙靖寒伸手牵过窘到深处的舒婕妤,坦然道。
这个新岁宴朱樱沾了阙靖寒的光,吃的尚算安心满足。只是她这番莫名其妙的翻身,显然又会掀起一场舆论的轩然大波了。
朱樱回了永和宫仍旧想不通这阙靖寒如同海底针般的心思,也懒得在细琢磨。懒懒的倚在床头,手边随意的翻着本看了半天仍旧看不进去的诗集,吃着方才内务府送来的新鲜葡萄,十分惬意。
“主子,方才张才人让人送了不少鲜酿果露来。”绿萝进门福身道。
朱樱只瞟了她一眼︰“新酿的果露固然美味,但我宫里的瓜果口味更佳。”
绿萝领会了主子的意思,下去办了。
兰湘不由得开口︰“主子,如今皇后娘娘重新掌权,淑妃娘娘已然重新获宠,贵妃娘娘势头依旧,主子却怀着皇子又深得皇上喜爱,她们自是会视主子为敌的。为何不与贤妃张才人等连手,将来赢面也大些啊?”
百合亦是有些动摇︰“主子,奴婢觉得兰湘的话并非毫无道理,如今宫中势力分了好几股,而主子如今却在几股势力的风口浪尖,奴婢也担心主子会势单力薄啊。”
朱樱思虑了半晌,笑了笑,照这么分析,接下来等待她的还真是部宫斗大戏呢。
大约是新年的缘故,一直到上元节,阙靖寒都挺闲的。在后宫的时间也长了许多,陪着各宫妃嫔的时间也充裕些,倒是一片安泰祥和。
朱樱恍然大悟,原来宫斗的根本原因是欲求不满啊。
“何事叫爱妃如此高兴?”嘉元帝的声音忽的出现。
朱樱已然习惯了他这样悄无声息的来,脸上的笑意因为他的到来更深了些︰“嫔妾一想到皇上与嫔妾的孩子即将出生便不由自主的高兴了起来。”
“你倒真是知足常乐。”嘉元帝拉起她的手,“若是各宫都如这永和宫一般,朕又何所愁?”
朱樱瞧着嘉元帝似是一副愁容,有些怯怯的伸手为他揉了揉眉心︰“嫔妾只是一介妇人,并不懂政事,亦是不敢妄议。嫔妾只知道皇上登基这四年以来,一直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可见皇上的英明睿智。既是如此英明睿智的皇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