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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湘眼神忽闪:“没有啊,奴婢只是在想方才见许多宫人搬着焰火墩子去那池畔,想必夜里很是热闹的。”
朱樱睨了她一眼:“既是爱凑这份热闹,夜里你便陪我一道去吧。”
兰湘一脸不可置信:“奴婢方才说了谎,主子不生奴婢的气了吗?”
“你句句是向着我的,我为何要生气?”朱樱自她拎着的篮子里捻过一支绿萼菊花,“这宫中哪里有所谓的真话?你今日的表现很好,说不说实话皇上心里都已然有了定夺,可你这般言,我却知晓了你的衷心。”
兰湘有些不明就里。
朱樱指了指裙角:“瞧见了吗?皇上方才打量众人时目光曾停留过。皇上天纵英明,哪里会瞧不出我这裙上的污渍是个脚印呢?”
果然,兰湘瞧着自家主子后裙摆上有个淡淡的印子了,她有些疑惑:“主子,可是方才奴婢扶着您是还曾检查过,并未见您裙衫上的印子啊?”
朱樱似笑非笑道:“什么时候印上去的,谁印上去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皇上瞧见了,那这事便与我不干了。走吧,我有些乏了,回去歇会子晚上还要去贵妃娘娘宫里呢,我着你们备下的玛瑙夜明灯可都备下了?”
兰湘点了点头:“这东西极为稀罕,里头的夜明珠也是皇上前些时赏您的珍品,主子为何要这般慷慨,全数送了那二公主呢?”
朱樱并不十分心疼,她料想皇上赏东西时也是如自己这般不痛不痒的,因为根据能量守恒定则来看,这皇宫就是一个大的能量循环系统,他送给谁其实都是在他自己的兜里的。更何况这玛瑙夜明珠的灯盏却是她别有用心安排的,自然是要越精致越叫公主们喜欢就越好啊。
倪容华怀孕,二公主生辰,可谓是双喜临门,嘉元帝很是高兴,早早的摆了宴席,准备与后妃们乐上一乐了。
朱樱带了兰湘到的时候就瞧着嘉元帝已然来了贵妃的储秀宫里了。大公主正陪在贵妃身旁,逗着今日的小寿星二公主。张贵妃倒是低调了些许,不再着大红大紫的颜色,而是选了尊贵又柔和些的淄红色。
她笑了上前与贵妃寒暄了许多祝词,示意兰湘当着大伙儿的面将这对玛瑙夜明珠灯盏拿了出来,言曰送与大公主和二公主:“嫔妾听闻玛瑙主水,能叫小孩子更机敏灵巧些,便命人做了这对宫灯,送与两位公主,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她 一将灯拿出来,不光是张贵妃,大公主以及旁边的妃嫔宫人,即便是不远处陪着倪容华的嘉元帝也吃了一惊,不为别的,只这灯盏实在太过精致耀眼。外层玛瑙打造 成薄薄的灯壁,带着玛瑙本身的浅纹不说,外壁还精细描绘着栩栩如生的四季花卉和花鸟鱼虫,春季是蝶恋海棠,夏日的是鱼戏芙蓉,秋日是蜜蜂逗菊,冬天则是喜 鹊寒梅,端的是精丽无双。最最难得的却是灯盏里的夜明珠,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荧光,将灯壁上的四季之景照在四周,宛若身临其境一般,还带着百 花的幽香。
嘉元帝提着步子过来,将灯盏瞅了瞅,望着她道:“舒修仪当真心思机巧,朕代替大公主和二公主收下了宝贝了。贵妃准备如何赏舒修仪的这份心意呢?”
朱樱福了福身子,恰好看到大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灯盏,声音也柔软了几分:“承蒙皇上与贵妃娘娘不嫌弃嫔妾,嫔妾便已心满意足。”
张 贵妃也不曾料想她会送这样花心思又珍奇的东西来,往日她总是小家子气的送上一盆金桔配上几句讨巧的话便蒙混过关了,所以备的赏礼也很是随意。此时也同莺儿 使了个眼色,笑着牵起她的手以示亲热之态:“修仪妹妹这般有心,本宫怎会嫌弃,莺儿,去将本宫为舒修仪准备的蓝宝石手钏拿来,送与小公主再合适不过了。”
嘉元帝点点头:“贵妃也是个有心的,蓝宝石能叫人沉静些,确实适合小公主。而且朕记得素日里你自己都珍藏着舍不得带,今日怎的拿出来了?”
张贵妃笑的优雅:“皇上便莫要笑话臣妾了,比起修仪妹妹的宫灯,臣妾那手钏便也是不够看了。”
嘉元帝却笑:“无论怎样,有心便是好的。”
往后来的妃嫔再也没比她这明珠宫灯更好的礼了,朱樱很是心满意足的做配角赏歌赏舞赏焰火的过了一晚上。
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这今日主角本是二公主的,换而言之便是张贵妃了,可平白叫倪容华分去了一半的目光,张贵妃怎么肯?今日之事是倪容华有心陷害她,还是另有别情?
她看向离得不远的倪容华,听闻下午太后将她召去了寿康宫,赏了好些宝贝,后来嘉元帝和各宫都送了许多,可见太后与皇帝还是盼着她腹中的孩子的。可她为何这般狠得下心,敢拿自己与孩子的命来赌呢?
不知怎么,朱樱忽的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宴席结束后二公主早已入眠,嘉元帝携着倪容华离开,并未留宿在这储秀宫里,张贵妃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十分妥帖的嘱咐着倪容华身旁的宫人,并命了宫里最有威望的太医为倪容华安胎。
嘉元帝看向张贵妃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赞赏,离开时拍了拍她的肩:“爱妃辛苦了,朕瞧着你近来倒是瘦了许多,宫务固然重要,也别太过操劳。”
“臣妾谢皇上关怀。”贵妃仪态里多了几分稳重,少了当初的张扬。
这样一整日的折腾,张贵妃却是觉得疲乏,命燕儿为她备水沐浴,又吩咐莺儿揉肩捶腿,这才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都有些酸疼难当。
“主子想必是累了,那今日奴婢便让那些宫人回去,有事明天再来禀报。”莺儿心疼自家主子,劝说道。
张贵妃摇了摇头:“叫他们候着便是,本宫沐浴后再接见。”
“可是娘娘……”
莺儿准备再说,却被张贵妃扬手阻止了:“莫要多说,皇上如今开始赏识本宫了,前几日还夸本宫办事得力,本宫应该要好好表现一番的。”说完笑了一下,面上却并无喜色,“舒修仪送的那两坐宫灯可命太医瞧过了?”
“回娘娘的话,太医都瞧过了,宫灯并无异常,那玛瑙与明珠也是正常的。”莺儿回答,“也不知这舒修仪安的是什么心。”
“既然是好东西,本宫用着也无妨,一盏放在大公主寝殿里,一盏放入本宫寝殿吧。本宫瞧着那玛瑙颜色沁红透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物,那夜明珠也是前些日子南边进贡上来的,她竟也真舍得。”
莺儿拿捏着力道,一边按摩一边道:“大约是意识到娘娘如今地位冠盖六宫,不讨好巴结不行了。奴婢瞧着近来皇上对她亦是淡淡的,并未有多宠着的,估摸着是心里着急了。”
张贵妃揉了揉眉心:“她不过一介庶女,如今却能走到这样的位置上,是极不易的,可见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可轻易小视,留心观察着便是。今日德妃的送的东西给倪容华送过去,这孩子如今入了皇上的眼,进了太后的心,金贵着呢。”
“娘娘英明。”
☆、第82章 局势
“主子……”绿萝进来欲言又止。
朱樱瞥了她一眼,仍是自顾自练着书法:“什么事?何故这般吞吞吐吐?”
绿 萝咬着嘴唇:“主子;内务府送了些缎子来;说是蜀地特有的织锦缎;皇上吩咐赏了好几位主子;可内务府的人可势力着呢,花色花样上乘的全送给贵妃娘娘跟倪容 华挑走了,剩下的才分给各宫主子。奴婢心里觉得憋屈,这倪容华如今也满了三个月了,哪里还这么金贵?况且这蜀锦又不是那金丝燕窝;穿得再多就能生个皇子 吗?!”
“住嘴!”朱樱拧眉头,“怎么越发不长进了?!倪容华如今怀着龙裔那就是金贵,太后都放手心里捧着呢;内务府自是照吩咐办事。不喜欢便搁在库房就好;何苦要给自己心里添堵?”
朱樱见她低垂着头,又觉得方才自己的语气重了些,便放轻了声儿:“好了,去陪小公主玩会子吧,她近来对圆形的东西执著得很,你将前几日那个绣球拿出来她必会高兴的。”
“是,主子。”绿萝又扬起笑,出去了。
朱樱这才搁下笔,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小公主这个开心果,不然日子当真过的忒没意思。
……
嘉元帝来小公主寝殿时正好被迎面而来的红绣球砸了个正着,绣球很轻,力道也不大,可仍是将殿里殿外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
朱 樱更是比谁都揪心,这小公主不光活泼,还天生神力,扔着玩都能恰好砸到皇帝老子脸上。嘉元帝打出生就是太子,一路被吹着捧着长大的,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 虽说小公主稚子无知,可他性格更是变幻莫测,朱樱只得赶紧起身行礼请罪:“小公主无知,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她刚请完罪就听到小公主咯咯的笑得根本停不下来,心下真恨不得把这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祖宗的嘴给捂上。
殿里本就人人心惊胆颤,又见小公主这般不识趣的直笑,当下更是惴惴不安,觉得脑袋瓜子马上就要搬家了,身子更是抖得跟秋风里的残叶一般。
就在众人快要绝望之时嘉元帝却忽的反转似的轻笑了出声,上前将朱樱扶起,又抱过早已冲着他嗷嗷乱叫的小公主抱了起来:“朕的小公主迎接朕的方式当真独树一帜。”
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幸好皇上不计较。
“朕瞧着大公主当真十分珍爱爱妃送的那玛瑙灯盏,昨儿个还偷偷告诉朕想来你宫里陪小公主玩呢。”用膳时分,嘉元帝笑着道,“大公主虽不到六岁,但已是有些仪态了,朕想着由她陪着小公主也许日后能叫她也学着沉稳些。”
朱樱筷子一顿,脸上有些不豫:“皇上这便是偏心了,这话里可是在暗指嫔妾不如贵妃娘娘疼小公主?”
“数你最多心了。”嘉元帝替她夹了一筷子的焖牛肉,“朕觉得小公主这样很好,只是终究是女孩子家家的,若是以后还这般顽劣,那朕该头疼为她配怎样的驸马了。”
“……皇上果然深谋远虑。”朱樱干笑着,特么么搁后世她宝贝闺女准是人见人爱的女汉子好么!
“只是小公主如今年幼,心性尚未定,顽劣些嫔妾以为无碍。”朱樱为自家闺女争取着最后的自由,“规矩和仪态过些年等小公主懂事了再学也为时不晚,皇上以为如何?”
嘉元帝瞧着一对葡萄眼正骨碌碌转着的小家伙,也到底有些不忍:“也罢,随缘吧,宫里的公主大多安静沉稳,熟知女训女戒,却也少了几分伶俐活泼,咱们小公主这样的也不错。至少以后不会叫人讨了便宜去。”
朱樱这才眉开眼笑:“皇上英明,皇子沉稳些自是应当,可公主终归是要活泼些才讨人喜欢。嫔妾喜欢热闹,若是小公主也如大公主那般沉静,嫔妾怕是每日都觉得闷得慌了。”
嘉元帝细细瞧了她一眼,笑:“朕记得爱妃初进宫时是十分喜静的,成日里也不与旁的妃嫔来往,整日在兰心堂里。如今倒是越发活跃了,朕听闻你最近喜欢去贵妃宫里,也好,学着帮她打理些宫务吧。”
朱樱忙正色:“皇上误会了,嫔妾自知资质平庸,无法为贵妃娘娘分忧,多番去储秀宫叨扰贵妃姐姐不过是……”
说到后来自己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是因着嫔妾觉得贵妃娘娘宫里的血燕红枣奶酪做的极为可口,便贪嘴了。可心里终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寻了个去瞧二公主的借口,日日去蹭吃罢了。”
嘉 元帝听人来报近来舒修仪勤往储秀宫跑时他初初有些不相信的,舒修仪紫入宫后便安分守己,并无甚野心。平日里也不爱与各宫来往,也就贤妃还要走得近些。当初 温妃奉他的命令去探底时她也永远是一副中立的样子,这一年来也不像别宫的女人那般心思活络,这也是他一直都喜欢往景阳宫来的理由之一。前朝事务千头万绪, 要应付自如已经需要消耗大半的精力,来了后宫便想着放松些,倘若后宫妃嫔再千般算计,那他又如何放松得下来?
“既是喜欢,吩咐御膳房做便是。”他替她捋了捋额角的细发,“不是宫里有小厨房吗?让小厨房备下吧。”
朱樱笑着点了点头,没做声。
一旁站着的绿萝却忍不住了:“皇上,请恕奴婢多嘴,如今贵妃娘娘命内务府将血燕全供应给了倪容华了,也只有储秀宫还有些许的,别的宫里便再也瞧不见血燕的影子了。”
“绿萝,住嘴!”朱樱皱着眉头,“去替我看看小公主。”
说完又朝着皇上略带歉意的开口:“绿萝近来毛毛躁躁的,御前失仪了,还请皇上别同她一般见识。”
嘉元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并未发言,只是出了景阳宫便道:“崔永明,去内务府宣旨,以后血燕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