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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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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轻尘没有反应,岩止眸光深邃,却越发幽暗起来:“你可知这些花是何物?”
  轻尘茫然地摇了摇头,终于抬眸静静地看向岩止,一副虚心聆听的表情。
  岩止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一阵夹杂着花香的风掠过,将他俩的发丝纠缠到了一起,一时竟难舍难分,二人皆不以为意。
  “这些花没有名字,曾经也有人见了它们便觉得喜欢,欲带一些回去栽种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却发现小心翼翼地挖下去,此花根本没有根,没有种子。很多人尝试着种植它们,因为它们除了生得美丽,也确实是少见的奇珍,但却无一人能将它们种活。”
  听到这,轻尘便觉得这些花很珍贵,他们此刻随意地踩在上面,不是糟蹋了这样的奇珍了吗?
  岩止看她这副懊恼得模样便笑了:“不必担心,虽然没有人能种活它们,但这种花的生命力却顽强得很。它无根无种子,不知从何处被风卷来,落了地遍会生长成如今这样,可是一旦被人强行从土里挖出来,不管如何小心,此花也会转瞬间便从鲜艳娇嫩变为干枯黯淡。”
  岩止说着,摊开的掌心中便躺着一朵枯萎的花,轻尘心下骇然,倏然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岩止。
  岩止轻叹了口气:“不管它们从何而来,一旦择了落土之地,这里便成了它唯一该眷恋的地方。有些事避无可避,你既然已经知晓了,告诉我,你心里眷恋的究竟是何?”
  年少掌权,意气风发的岩止如今却以这样的目光凝望着她,轻尘心下怅然,她何曾见过岩止如此不安的神色啊,尽管他冷峻深邃的面容依旧俊朗自负,淡绿色的瞳仁依旧如一道会将人卷入的漩涡,可如他这样习惯了将一切掌握在手中,被视若无所不能的天神之子的人,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如此温柔……却好像目的在于迷失了她的神志,让她也像这些花一样简单又倔强,不管从何而来,既然选择了落地的归宿,就不管不顾地将它视作唯一该眷恋的地方……
  他是在提醒她,他才是她唯一的眷恋,他的匈奴才是她的归宿吗?
  “岩止,我……”轻尘蹙了蹙眉,并没有因为岩止这番的温柔而高兴起来:“那里毕竟是我守护了一生的地方……如果能不打战的话……”
  轻尘情绪低落,心中不安之感越发浓烈,事实上,自她嫁予岩止的那一日起,便知道岩止有那才能和手腕使匈奴成为漠北第一大国,而今他果然做到了,这也意味着终有一天两大霸主国必有一争……
  这事她本也看得开,可这回心里还是没来由地觉得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上一回炎凌的话犹在她耳畔,灭顶之灾……西域各国合谋攻秦,以她对景项的了解,他那样精明的人,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动作,也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她反而觉得从炎凌的话中看来,景项好像知道一些什么……
  轻尘不由得将自己的脸埋进岩止的胸膛中,耳边听到岩止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心中的不安才稍稍定了定,只是抱着岩止的腰微微紧了些,她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又只是臆测而已,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早已将岩止视若自己的归宿,有关他的一切才是她最眷恋的事啊,岩止,不要打战……不要打……
  岩止听了轻尘的话,眼中却缓缓地流淌过一抹失望,他的唇角一翘,却隐隐带了些凉意:“下山了。”
  轻尘心乱如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岩止带她下山的情绪全然不比来寻她时那样温柔,他也没有说话,沉默,复杂,将她带下山后竟有些不愿以自己此刻这样的情绪面对她,他将她交给了真水照顾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


终卷:大漠情缘 166 抢老婆去
  轻尘原想等岩止回来后再与他仔细讨论这件事,可自打岩止出了帐后便一直没有回来过,轻尘坐在那,有些焦躁,如何能让人安生歇息?
  初时她还能耐着性子在这等岩止回来,可两个时辰过去了,轻尘越发觉得岩止似乎根本没有回帐看她的意思,几次想要出去寻他,却都被暗卫礼貌地给阻了回来。
  他不想见她吗?
  即使是看在莫的面子上,她也不想和这些暗卫动手,更何况岩止离帐前那幽潭一样带着寒意与失望的眼神令她揪心,她实在不想与岩止的人动手又寒了他的心。
  暗卫的职责早已经从“保护”她变为“看守”她了,看样子,岩止难道要一直将她这么囚在身边不成?
  轻尘坐在那苦笑不已,是她的不善言辞让岩止恼了气寒了心,还是他并不如她那样直率单纯地信任他那般信任自己呢?今时今日,她舍弃前尘往事,一心一意为他学着如何温柔如何用情,为他生下银儿,为他忘却了千里之外的故土,他那百般试探又究竟是为何呢?难道自己的木讷让他对自己并没有安全感吗?
  “单于大人许是与我阿爹多吃了些酒不能回来,您不如早些歇息吧,单于大人命我照顾您,若让单于大人知道您彻夜不眠,怕会怪罪真水。”真水拨了拨快要熄灭的灯芯,她已经将斗篷帽子从头上拉下来了,带着疤痕却不减清秀灵气的脸带着微笑,边比划着手势,边用嘴形辅助着与轻尘沟通。
  这里毕竟是王妃大人落脚歇息的大帐,男孩虽然不过十来岁,但终究是个少年,自然不可跟在真水身旁入账,更何况男孩自知今夜闯祸,哪里还肯出来,真水无奈,只能这样吃力地与轻尘沟通着。
  轻尘摇了摇头,抬眸看向依旧微笑温柔的真水,可不知为何,轻尘竟感觉哪里不对劲,自那次地漩涡与莫谈接触过之后,她对任何事都特别敏感,有时候脑袋还没分析出头道来,心里就已经产生古怪感了,真水瘦瘦的身子在微弱还晃动的灯火下看得并不真切。
  轻尘近乎有些失礼地盯着真水看,真水也不在意,仍旧比划着手势和她说话,无非就是劝她不要忧心,早些歇息。
  “我险些认不出你。”轻尘的眼中忽然清亮起来,刚才一脸的困惑也随之烟消云散。
  仍在欢乐地指手画脚的真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出了声来,袖子在脸上一拂,果然那张带着疤痕却清秀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五官俊逸眉目潇洒的容颜,原本藏在斗篷下娇小的身子也稍稍动了动,只听得咯吱咯吱骨头摩擦作响的声音,眼前的真水赫然长高了几尺,真水原本与轻尘一般高,而此时面前穿着真水那件斗篷的家伙明显比轻尘还高出一个头,肩膀也跟着宽阔了起来。
  “如此天衣无缝,竟还是被你这孟丫头给识破,青出于蓝胜于蓝,你虽没学了我一身本事,这双眼睛却还不赖。”无名身姿潇洒,寻常粗布粗衣穿在他身上都会显得沾染了些仙气似的,此时真水那件斗篷穿在他身上,短了一大截,又十分不伦不类,可因为穿在他身上,竟也不让人觉得可笑。
  前后加起来,轻尘虽与无名有二十多年交情的挚友,但无名那句“青出于蓝”倒也不算妄用,轻尘虽不叫无名一声师父,但昔日他亦师亦友地教导她多年,就是让轻尘给他跪下奉茶行个长辈礼也是受得起的。
  见到无名,轻尘心中也的确一暖,就如同见到了自己所熟悉的长辈一样,她笑着摇了摇头:“的确是天衣无缝,原来你易容厉害,竟然还能缩骨成女人的样子,当初我嫌麻烦,不愿意学这些东西,如今想来倒也有些后悔。”
  无名如同她少年时那样将手搭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下手颇重,揉得轻尘晕头转向的,而他却仍然肆意笑了:“几年不见,你的性子变了许多。”
  这丫头以前哪有那么健谈,完全闷葫芦一个。
  轻尘也不在意无名将她的脑袋揉得晕头转向,无名待人当真是几十年如一日,自己在他眼前就是和当年认识时那样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就是她长再大,自己都成了当娘亲的人了,无名照样会一抬眼皮不以为然地扫她一眼,满眼不屑,就她那样,再添几道皱纹也还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孟丫头。
  “你怎么来了?”轻尘心里讶然,照这个样子看,当初秦使回国,无名应该根本没走,也不知他扮真水扮了多久,自己先前又拉他手又与他靠在一起的,竟然完全没发现此真水非彼真水,他也真沉得住气,竟在雅拉待了那么久,若不是他料事如神,知道她会来这里,那一定就是他太过清闲了,这样随心所欲闲云野鹤似的人物,景项就是拿再大的官来套他,他也照样潇洒不羁不放在眼里。
  想到这,轻尘忽然黑了脸,不等无名回答便又问道:“你把真水怎么了?”
  也不知无名在这里扮真水扮了多久,他把人藏哪去了?以无名的性子,虽不喜动干戈,但要真嫌麻烦起来,哪里有半分怜香惜玉的觉悟?
  无名翩翩然一拂袖,早已将那件斗篷褪了下来,露出了一身潇洒的白衣:“她不愿嫁给自己的父亲,我如此,也算功德一件,就是那小鬼颇为难缠,把他一道放倒,不免让人起疑,这几天为了应付他让我伤了不少神。”
  轻尘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可转念一想……
  “嫁给自己的父亲?”轻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无名一点也不意外这丫头到现在还不知情,也懒得与她在这事上纠缠,便转了话题:“待你我走后,真水自然会做回自己,别人的事情你就少操心了。”
  轻尘顿时皱起了眉,原本见到无名而露出的温暖笑意也渐渐敛起,严肃而郑重地再一次说明:“我已与炎凌明说了,想必他也告诉你我的意思了。当初你没有继续以秦使的身份在大贺城中久留,想必也是知道我并不会随你们回大秦。”
  无名唇角一挑,那双云淡风轻却又潇洒盎然的眼睛突然流光璀璨,若是在外,定叫所有人闻之色变,神魂颠倒:“当初走得干脆,是料你也不会跟我回去。这次在这等你,是料定你会跟我走。”
  无名此言一出,必是不假,轻尘仍旧皱了皱眉,没有作声。
  “匈奴如今处境堪忧,秦皇景项亦在其中推了一把,看似大秦乃局中人,实则大秦充其量不过是掺和着设了一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罢了,唱主角戏的可不是大秦。我知以你的性子,他日若知道了这局这阴谋,定是不肯抽身而退,倒不如现在就告诉你,要破此局虽不易,但匈奴王岩止并非泛泛之辈,你大可以尝试着说服秦皇景项不插手此事,剩下的事,就是再大的灭顶之灾,以匈奴王岩止的本事也不会让别人讨了便宜去。”无名正了正色,语气仍然云淡风轻,但这每一句话却已经听得轻尘心里一跳一跳的。
  她心中的不安果然成真……这事果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对我说这些,不是要让大秦受损失不可吗?为什么你会帮岩止?”轻尘并非不信任无名,只是想不通昔日无名出山做她的军师,守卫大秦功不可没,怎么那么容易就倒戈了?
  无名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我只是在帮你而已。”
  像无名这种仙风道骨的山野闲人,哪里有那份宏图壮志爱国之心,当初为守卫大秦出谋划策只不过是自己倒霉许了这丫头十年罢了,如今又哪里是在帮匈奴王?只不过这丫头如今已经归宿于此罢了。他看着孟丫头长大,就差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拔长大了,自始至终只是纯粹在护短,帮她而已。
  轻尘怔了怔,无名如此傲慢豁达之人,此刻却毫不掩饰看着她时那暖意怡人的温柔,如父如兄,轻尘脑门一热,像幼年时一样靠进无名怀里,无名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这丫头可不与人亲近的,这几年还真是开了窍,他甚为欣慰,总算没把这丫头教养成了一点也不可爱的木头。
  “景项如今是帝王,只怕早已不是昔日的景项,我未必有那面子让她为我那三言两语就放弃秦国获利的机会。”
  无名的眼中意味深长地闪了闪,挑起唇笑了:“这世间还有你办不到的事?你若想赶回咸阳,最好现在就随我走,否则你定是走不了了。”
  轻尘当然知道无名不是在危言耸听,她虽愿意为岩止而奔波,但岩止那样骄傲的男人,绝对不肯她再掺合其中,自打上次与东胡一战中自己吃了那么大的亏,岩止心中定是不好受,如今又隐隐有要将她囚禁的趋势,她的确别无他法,只能靠无名迅速脱身赶往咸阳与景项谈判。
  她可以想象待岩止知道她又如此先斩后奏后该如何恼怒,但她并不想成为岩止护在羽翼下的人,她想要与他并肩,与他一同分担守卫国家的使命。
  “我留书一封,即夜启程。”轻尘眼神一黯,回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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