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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计较?可他们告诉我,你挨了罚,第二天还跳了一套很特别的舞,我恨不得当时能早一点醒来,真可惜了,都看不到。本想等第二年秋猎的时候就能再看见你了,跟你再光明正大地较量一次,但是你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之后的好多年都看不到你,你是死了吗?!幸亏今年你来了,否则本殿下就要带着人把你绑过来!”
“你为何要见我?”轻尘眨了眨眼睛,很少有人一下子对她讲这么长的一串话,让她一时有些困惑。
“你听不懂吗?”瑞祥瞪大了眼睛:“我说了,你是第一个将我扫下马的女人!等一会下了猎场,我会取得头筹,父亲大人若问我要何赏赐,我就向父亲大人要赐婚,求兄长大人将你赏赐给我。”
说完,瑞祥便高高扬起唇角,等待着欣赏这个女人欣喜若狂的神情,能够被他瑞祥殿下看上,从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原奴隶变成王妃,她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
但令瑞祥有些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如设想的那样在孟轻很得脸上看到欣喜地表情,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嫌他堂堂一个皇子配不上她不成?还是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夺得今年的头筹?
自从当年他从重伤中醒来,起初他想的是第二年一定要报这一坠之仇,可第三年,第四年,从恼怒的等待之中,他渐渐变成了期待,他经常想要见到她,想得心里难受,像被人挠着心肺一样,他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明年成年之时,父亲大人就会将他封王,赏赐他封地,他要这个中原人永远地留在他身边,当他的王妃!
在这么多人之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是那种傲慢的气质和平静得有些冷酷的眼睛,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赐婚?”良久之后,轻尘似乎才回味过来这个少年并非在开玩笑,她蓦地皱起眉来,眼中的温度一沉,果然瑞祥就是来找她麻烦的。
他这是要报仇吗?这么多年以前的事了,况且她也挨了一顿鞭子,耿耿于怀到现在,未免也太心胸狭隘了!
“你等着吧,本殿下一定会拔得今年的头筹的!”很显然,瑞祥盛气凌人惯了,只觉得他的垂青该是孟轻尘三生修来的福分,哪里需要轻尘的回答?他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
就算她不乐意,也由不得她,况且,他瑞祥殿下是什么人,愿意喜欢她,她哪有资格说不愿意的?到时候等他拔得了头筹,父亲大人亲自开口赐婚,就算兄长大人不愿意也不行,就连兄长大人都不得不点头的事,她一个中原奴隶有什么资格摇头?
看着瑞祥大步离去的背影,轻尘还来不及反对呢,他们匈奴人似乎都这么蛮不讲理,岩止也好,瑞祥也好,他们还真不愧是兄弟,都一样的蛮横霸道!
轻尘缓缓收回了目光,瑞祥这一走,炙热明亮的阳光便洒落在她的脸上,像是顽劣的孩子在那柔嫩的肌肤上跳跃着,轻尘那双晶莹墨黑的眼睛也忍不住稍稍敛了起来,狭长的睫毛在金黄色的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也跟着染上了色彩。
看样子,狩猎还未开始,刚才那一阵鼓声擂动只是庆贺祭典的完成罢了,像往常一样,妇人和小孩是不得进入最头先的那顶大帐篷的,他们会被带到家眷的那一堆,侍从和奴隶则是没有资格入帐,轻尘倒是不在意这些,与其与那些匈奴的贵族家眷待在一块,她倒宁可随着这些岩止的侍从们待在外面。
轻尘转过身便要走,正在与各部首领淡笑寒暄的岩止终于注意到她了,具有压迫性的王的眼光让轻尘顿时背部感到突突一刺,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顺着那道目光去看他,正巧对上了他隐约噙着抹戏谑笑意的深邃瞳眸,轻尘微微一愣,只见岩止低首向身旁的人交代了些什么,他看似谦逊有礼,但骨子里却不曾压抑着傲慢且越发强大有力的耀眼光芒,轻尘眨了眨眼睛,便见岩止从他们之间离开,朝她走了过来。
嗯?他过来做什么?
转眼之间,他霸道强烈的男性气息便已将她揽括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岩止一身高贵的墨黑色猎装,衬得他原本就高大健硕的身子更加英武不凡,英俊深邃的脸部轮廓也因这光影恰到好处的结合而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他淡薄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向上勾起,淡绿色的鹰眸似笑非笑地锁住了她,大手忽然有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拽到了他的面前。
轻尘一个猝不及防跌进了岩止宽厚壮实的胸膛,顿时有些气恼不已地抬头去瞪他。
“瑞祥与你说了些什么?”低沉的嗓音自头顶而来,温热的气息轻轻掠过轻尘的耳际,轻尘顿时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岩止却是耐心十足,那双幽深的眸子像是泛起了诡异的光泽,含着玩味的笑正看着她,如同在哄一个孩子似的,或者该说,那种感觉,就像一只优雅的猎豹盯紧了它的猎物,在那之前还妄想用美丽的姿态来诱惑无知的猎物。
他们此刻说话的姿势十分暧昧,岩止俯下了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话,而她的身子太过娇小了,在旁人看来,竟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这个中原女子竟然正缩在他们伟大的岩止殿下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岩止殿下为何会与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原女子如此亲近?莫非她使了什么妖术,蛊惑了伟大的岩止殿下不成?否则岩止殿下为何要与她站得那么近,还允许她待在他的怀里?
若是换了一个人此刻被岩止这么对待着,恐怕早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但好在孟轻尘只是感到微微的不自在,更不知道此事他们这样的距离和姿势,在这里几乎是犯了大多数女人的忌讳,她们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令她们神往的,几乎完美无暇的殿下,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而这温柔的眼睛,正看着的竟然是一个卑贱的女奴,还是一个中原奴隶。
对于周遭可以算是不慎友好的目光,轻尘几乎是浑然不觉,待岩止问出那个问题之后,轻尘更是被转移了注意力,水润的眸子就这么毫不忌讳地直视岩止的眼睛。
“瑞祥?”轻尘的眼神闪了闪,轻咳了两声,刚才岩止不是正忙着与旁人说话吗,怎么有功夫注意到她在做什么:“他说要拔得今年的头筹,然后向单于请求为他赐婚娶我。”
那么理所当然的平静语调,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在谈论一件与她有关的事。
话音刚落,岩止那双莫测深邃的鹰眸顿时一沉,翻腾着蠢蠢欲动的可怕漩涡,但很快,他英俊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傲慢而又不屑的笑意,那样霸道邪肆的笑意出现在他脸上,果真十分具有蛊惑人心的效果,他唇角一扬,慵懒恣意:“瑞祥恐怕要失望了,他拔不了头筹。”
那样的自信,可又那样的具有说服力,好像他这么说,那便是铁定的事实,无人可以撼动。
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过来。”不由分说地,孟轻尘便被岩止带到了那座开阔的三面坐席之中,头曼并未坐在首座之上,他似乎是不胜酒力,正在帐中休息,而在座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他们是各位年长些的皇子殿下以及匈奴国的各个部落的领袖,而他们的妻儿却是没有资格进入这里的,轻尘的到来,明显是个例外。
“岩止?”很显然,轻尘也察觉到了众人具有侵略性的探究目光,但他们却碍于岩止殿下的面子,没有光明正大的出声议论,这让轻尘感到十分的不悦,眉间也轻轻地皱了起来。
“让各位久等了。”岩止高大的身形背着阳光而来,气度从容,内敛着耀眼的王者之风,恍若天神降世,竟让人有片刻的恍惚。
对于这些首领和兄弟的眼光,岩止视若无睹。
他给人的气场是那样的强烈,是的,他仅仅是一个皇子而已,头曼单于尚且在位,但他却从未掩饰他身上强烈的,要取而代之的,王者气势!
“岩止殿下一会儿可会亲自下猎场?让我等打开一番眼界。”克涅首领大笑着出声说道,反倒是让人们的注意力都从这个突如其来的异邦女子身上重新回到了岩止殿下身上。
这位轻尘曾经见过一面的首领,似乎是认出了岩止大人带在身边的这个女孩,就是当年那个颇得他和支罗首领眼缘的小丫头,只可惜支罗那老家伙活得也够长了,来不及见到这个小丫头如今出落得这么水灵的模样,倒是可惜了。
“我等还记得,当年岩止殿下第一次拔得头筹的时候实在是惊坏了所有人。”克涅首领的率先出声,顿时打破了方才有些尴尬的寂静,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再去注意那个出现在这里的中原人。
“是啊,年纪轻轻便胜过当时在场的所有勇士,刚一下猎场便打死了一只猛虎,古往今来,无人不惊!”
“今年岩止殿下若是下了猎场,定是对我匈奴帝国后一代的年轻勇士莫大的鼓舞。”
岩止依旧笑得从容不迫,那些奉承之话也不知是否入了他的耳,他有些慵懒随意地入座坐下,身侧的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瓜果美酒,只见这个星眉朗目的年轻王者有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已经盛上美酒的精致银杯,唇角轻抬:“即使各位首领不这么说,岩止也已答应了图格下猎场接受他的挑战。”
轻尘被岩止安排坐在他的旁边,那张宽大的椅子,她几乎是挨着岩止坐下的,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听岩止这么一说,轻尘这才注意到坐在他们对面的正是看不出情绪,没有说话的图格,和几年前所见并未有多少变化,只是越发强壮,越发学会收敛光芒了而已,坐在稍微下方一些的,正是从她进来开始便有些惊讶地盯着她看,不曾挪开眼睛的瑞祥。
“兄长大人,今年您也要下猎场?”瑞祥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
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幸的噩耗。岩止兄长若下了猎场,那他拔得头筹之路岂不是将面临着十分的坎坷?
那个该死的女人在笑什么?他拔不了头筹她很开心吗?
瑞祥越发气闷起来,却也不得在这个时候发作,只好把闷起都撒在了美酒和侍女身上,一口饮尽,有些暴躁烦闷地训斥道:“没看见本殿下的酒杯空了!愣着做什么?!”
瑞祥的表现很显然地暴露了他不希望岩止下猎场的意图,岩止眼底的笑意更深,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带了些调笑的意味:“听说你的进步很大,一会下了猎场可非儿戏,担心着点,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收获。”
“是……”瑞祥握了握拳头,按捺住了自己:“多谢兄长大人的关心。”
岩止很慷慨地鼓励着第一次下猎场的瑞祥,可他只说期待他的收获,而从来没说期待他拔的头筹。
此时轻尘有些郁闷,自己无端端被瑞祥给瞪了一眼,她更不知道岩止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面来,早知如此,她倒宁可和那些匈奴贵族的家眷待在一个帐篷。
似乎是察觉轻尘有些被怠慢的不愉快心情,岩止好笑地扫了她一眼,低声对她说道,那声音暗哑轻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轻尘的耳际,似笑非笑:“你应该学会侍奉我。”
“嗯?”轻尘不解地抬起了澄澈黝黑的眼眸,只见岩止正戏谑坏笑地看着她,轻尘这才用自己的眼光迅速地扫了一遍四周的情况,每一个坐席后面都恭敬地站着一个侍奉各位皇子与各部首领的下人,她们或者是王庭的侍女,或者是各位皇子自己带来的女奴,她们皆清一色地低垂着头,像一个透明人一般足以让人将她们忽略,可每当酒杯空了的时候,她们便会在前方正坐着谈笑的主子不经意之间便已为其添满,然后为其剥开瓜果的外壳,就连瑞祥身后也站着一个专门侍奉他的侍女,方才还狠狠地被他骂了一顿。
而岩止身后却空无一人……莫非……那个“侍女”此刻正坐在岩止身旁?
岩止十分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这个小女人似乎有所领悟了,果不其然,此时轻尘的脸色哗然一沉,抬起头瞪向岩止,岩止并未发怒,也未做出任何反应,反倒有些纵容有些刻意地挑了挑眉,那目光隐隐之中,带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轻尘黑着脸,那酒杯正在岩止的手中握着,杯中酒未空,那岩止看着她做什么?
轻尘抬起眸又扫了眼对面正在为前座的首领剥开葡萄外皮的侍女,她的脸色深沉得更加厉害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些笨拙地拿起一串葡萄,岩止却十分耐心地带着鼓励之意看着她,轻尘轻叹了口气,动作干脆利落,甚至算得上有些粗鲁地摘下了一颗,却发现像这样温柔细致的活,根本不适合她只会舞刀弄剑的孟大将军,索性就这样笨拙地“侍奉”起岩止来。
她执着葡萄放入岩止口中的时候,指尖猝不及防地触到了岩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