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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奕析,手心中冷汗涟涟,七皇子自小经皇宫中顶尖的武师培育,武艺非凡,绝非泛泛,否则圣上也不会十余岁的他就统帅宫廷禁军,现在又委以交战北奴的重任。他弃剑,并非对索诺的挑衅,索诺也不是一般可以小觑之辈。他是怕在混乱中,利刃会伤及不会武功的我。
这时,房间正中的雕漆圆桌被一阵衣袍带起的风推翻,“颜颜,快走。”
奕析握住我的手,将我用力拉过来。
圆桌登时被踢飞成纷飞的碎片。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枕红蕤欹侧看斜阳6
章节字数:1310 更新时间:09…05…03 09:57
同时,索诺伸手握住我的手臂,惊人的敏捷,令奕析被迫停下来。一时间,我横亘在他们之间,目光冷冷对峙,三人在房中僵持住。
“放开她,如果你还想全身而退……”奕析沉声说道。
索诺流露出一种似有似无的嘲弄,“你这是在要挟我……”
“我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要挟……”
我的背脊阵阵发凉,心剧烈地跳动。夹在杀气腾腾的两人之间,我感受自己,身为女子的软弱无力,无可奈何。
他们每次交手,一招一式,都尽量回避开我。可是握在我手腕上的手,却是不放松半分。
这时,缙云客栈内外,响起了嘈杂鼎沸的人声。
奕析俊美的脸上展开自信的笑容,“现在,阁下想走也难了……”
“未必!”索诺回答地利索而冰冷。
如我所料不差,现在整个缙云客栈都陷入胤军的包围中,任索诺武艺再高强,此刻他是落了下风。
可是他的眼神平静,不起波澜,丝毫不乱。
即使他已深陷敌军之中。
我转过头看他,我的面容有失血般的苍白,眼神惴惴。
索诺也看着我,依旧是异常的镇定,“看来我今日是无法带走你了。”
此时他手上加重了力道,我如被线牵引般向他倾斜,他俯下身,双唇靠近我的脸颊。
我被他的举动一惊,脸颊上熏染上他炽热的气息。
奕析震怒攻心,一掌向索诺的后背击去,愤怒之下,一定是用了极重的力道。
索诺看似漫不经心地转身,瞬间形影移动,竟将我送到了奕析的掌下。
一阵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
奕析大惊失色,疾速偏移掌势,一掌劈在一侧的珠帘上,一时那些晶莹剔透的珠子犹如暴雨中剧烈颤动的梨花,被雨打湿,在骤风零落遍地。
在奕析迟疑的一霎时。
索诺一抬腿,马靴中飞出一片明亮,是匕首,在出鞘的一瞬间,发出幽幽的冷光。
“不要。”胸口一阵郁痛,我拼命地挣脱他。
“咝……”是裂帛的声音。
索诺收住利刃,他的眼神充满怒意,阴鸷,还有一闪而过的涩痛。
他刚才的一刀划破了我的半只衣袖,露出一截如荷藕般洁白的手臂。
“颜颜!”
索诺沉默着将匕首收回靴中,拂手间推开房中面对街市的小窗。
“颜颜,我不会忘记说过的话……”他的声音随着他的离去,一闪而逝。楼下传来兵刃格斗的声音,渐渐又平息。
我的手指不住颤抖,刚才锋刃贴着**而过的冰凉还烙在我的手臂上。的确,楼下的士卒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颜颜,你怎样?”奕析冲到我身侧,想撩起衣袖看我是否被锋刃伤到,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关怀和错乱。
我含羞地避开他,“没有伤到,只是划破了衣袖。”
奕析眼中的焦虑轻缓了许多,随即涌上的是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我真是太疏忽了……”
我对他浅笑,“不关殿下的事……”我戏谑道,“总不能我换衣服,你都护持左右吧?”
奕析只是尴尬地笑笑,说道:“还是三哥先前考虑周到,应该让菡儿在一路上照顾。”
我摇摇头,道:“菡儿,不会武功,如何保护得了我。”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玉宇无尘桂散香1
章节字数:1331 更新时间:09…05…28 19:04
一路辗转,马车在集州府前停下。
清冷的日光,映着清晨时分的薄雪。我看着门楣上经久黯淡的匾额,透出经年累月的苍老萧索。
我舒颜微笑,终于回来了。
颜府中一切如旧。
正厅中,紫嫣早已在等候,一些时日未见。紫嫣出落得更加光烨动人,她本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经一些时日的雕琢,稚气和青涩自她身上剥离,**的清纯和成女的妩媚在她身上,恰到好处的融合。
“姐姐,姨父说你在庙落中养病,现在可好了?”紫嫣关心地问道。
我明白过来,是爹爹为我此次的外出,编造的说辞。
紫嫣撅着**的嘴唇,“既是养病,为什么不在家中?”
“而且,姨父也不准我去看望。”
紫嫣心思聪慧细腻,我唯恐她追问之下,露出破绽。
佯作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问道:“妈妈,在哪?”
紫嫣秀眉微蹙,面露焦虑,“跟姐姐前些日子一样,身体不适。”
我知道妈妈的宿疾,常在秋冬两季犯病,体虚气弱,日夜咳嗽。以前在丞相府,调养得当,鲜有发作。现在迁来集州,不服水土,气温骤寒,加之操劳,又勾起往日的宿疾。
我心中绞痛,府中我与妈妈最为亲厚,身为女儿,不能守在病榻,伺候汤药,已是我的不孝。
“他是谁?”紫嫣一双盈盈妙目间光华流转,她指的是奕析。
“爹爹曾经的学生。”我模糊地搪塞。
“哦。”紫嫣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像上次也有位姨父的学生,不巧那几日病了,没有见过。”
当日,我们在凤仪宫小住几日,靑菡寺外遇劫,被奕析率领的禁军所救。紫嫣与他虽未正面见过。但是凭零星些许的记忆,她已经认出面前英姿清俊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高奕析。
我暗自想,太子来的几日,幸好紫嫣病了,整日恹恹的,房门都不曾出。否则以紫嫣的聪明灵黠。爹爹的说辞编排得再天衣无缝,也难瞒过她的。
“你来拜见姨父是吗?”
“姨父在东苑的书房。”紫嫣对着奕析说,“出了正厅,沿着走廊,向左便是。”
奕析明白紫嫣是有意支走他。
“那么在下失陪了。”于是略略道声告辞,就向书房走去。
“姐姐,跟我来。”紫嫣见奕析走远,携住我手向内庭走去。庭院中草木萧条,枯枝黄叶满地,一副冬日里的颓败之景。走过院子一隅,重瓣香雪,花香沁鼻。是刚到集州时,妈妈亲手植的梅树。现已是**星星,芯蕊金黄,嫣红着色。我曾在宁州寺求取平安符,偶然在后山所见的,也正是这种红梅。不过后山,梅树成林,整个山头如栖息红云,开得蔚然成观。而栽在园中,不过几株,寂寥了许多。
“姐姐,姨母的病怕是很不好。”紫嫣欲言又止。我们在妈妈房门前停住,院落素洁,飞起的一檐屋角下挂着镂空的铃铛球,中间盛有艾草、芷兰,淡淡幽香,风过,声音轻灵缥缈。
“很不好吗?”我喃喃自语。
我推开房门,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屋角生着小炉,文火煎着药。我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
妈妈斜靠在厚厚的软枕上,面庞苍白消瘦,整个人纤细到不盈一握。长发垂落,逶迤地披在背上、肩上。犹如烟云汇聚而成,恍惚的不真实,仿佛轻轻呵气,就会形体消散。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玉宇无尘桂散香2
章节字数:1115 更新时间:09…05…28 19:07
此时,房中仅剩下了我与妈妈两人。
我蹲跪在床侧,温驯地伏在膝上,妈妈纤弱白皙的手指拂过我的额间,她脸上此时淡淡的笑容,仿佛都是绽开在虚无之中。
妈妈咳了几声,问道:“在外面的几日,卿儿过得可好?”
“一切安好。”妈妈洞然此事的前因后果,想必爹爹并未对她隐瞒。
“到头来还是遇上了。”妈妈幽幽叹息。我心中一惊,我知道妈妈所指,正是太子,高奕槿。
宫闱后庭,是非险恶。妈妈从未想过让我踏足,她宁愿我像长姐颜珂那样平常婚嫁,相夫育子,品貌埋没又如何。而不是为家族的稳固权势结亲皇室。而浣沁姨母曾颇用心意地将我引荐给皇后,这也导致妈妈与姨母之间的失和。
“妈妈……”我小声嗫嚅。
“这也不能怪你……那么”,妈妈垂下眼睑,幽黑细致的睫毛在光洁的肤色上投下玫瑰色的阴影,“卿儿,想过进宫吗?”
我迟疑一下,摇摇头。
妈妈却是悠悠叹道:“不够坚决,怕会很难……”
我心中惴惴难安,避开妈妈如同清泓一般纯澈的眼神,深到能看透人心。
“不过这样未尝不好……”妈妈用罗帕轻轻掩唇,强压下几声咳嗽。她隔着宽大的衣袖将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指尖冰凉,手心还是温热柔软。
“这几月来,常有朝中人士造访你爹,其中不乏显达之人……”
“妈妈,爹爹虽已贬谪,但是在朝中犹有几位故友,而且爹爹门下桃李成蹊,有门生拜访也不足为奇。”我说道。
妈妈浅笑,流露一点点的无奈。
“卿儿,真这般想吗?”妈妈倦怠地靠着软枕,“也许别人不是吧?”
这时,有人轻叩门扉,是为妈妈端药来的小丫鬟。
我接过药碗,侍候妈妈服药。
“这些药只治症状,不治根本,喝了不过在病痛之中增添些苦涩,不喝也罢。”妈妈推开道。
我用瓷勺搅动漆黑粘稠的药汁,问道:“那什么是治本之药?”
“把它倒掉。”妈妈苍白孱弱的手指绞着绸面,“如此……”
“卿儿,去拿笔墨,将我口述的药方写下来。”
妈妈博学古籍,精通乐理,其学识修养犹胜男子,我不知妈妈还通医理。
“久病成医,何况身体是自己的,自然更加明白症结在何处。”
我伏在案上,按照妈妈的口述,记下药方。妈妈猛地咳了几声,颧骨处因咳嗽染了一层奇异的晕红,那红色也如同浮在苍白的面颊之上。
“以后,妈妈的药就由卿儿经手,至于擅自换了药方的事,不用告诉其他人。”
我点头允诺。
当我带着药方出去的时候,对于妈妈所说的“不过这样未尝不好”,依然心怀疑惑不解,难道妈妈是在暗示什么。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玉宇无尘桂散香3
章节字数:1721 更新时间:09…05…03 09:59
因为妈妈的病,我接连几日都处在焦灼不安当中。妈妈瞒过了全府的人,包括爹爹在内,只道是像往年一般旧疾发作,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自会慢慢好转。
妈妈日常的汤药全由我经手煎制、服侍,我虽不通医理,但早年略略翻阅过《医典》,知晓药方中的几味药,可以使人短时之内气色好转,精神振作,但是于病无益。即使我是惟一知情,可是我还是不甚清楚妈妈的病究竟如何严重。
闺阁中生着火炭,暖意融融,我信手抚弄案上的瑶琴,心绪却完全不在此。
大胤丰熙帝一朝,前两位皇子均早夭,第三子高奕槿以嫡子忝居嗣位。其下几位皇子资质平庸,论到文治武功,鲜有建树。后出者唯有正宫所出的七子,高奕析,天资聪颖,自小得帝师悉心教诲,培养成将相之才。在余下几位皇子,大抵年幼,未成气候。在当今的圣上的皇子中,唯有太子与七皇子深得帝心,寄予厚望。
爹爹虽已罢相,贬谪北寒之地。但数月间与太子、七皇子往来过密,怕是已遭朝中人侧目,或许唯恐曾经的颜相有借少主东山再起之势,对颜氏加以打压。无任如何,妈妈的担心都是不无道理。
真到那时,那么整个颜氏,以及暂庇于颜氏之下的林氏,头顶就无半片残瓦可遮蔽容身。
奕析站在我身后,优雅地轻咳几声,引起我的注意。
“颜颜,夫人的病好些了吗?”他问我。
“不见好转。”我暗淡道。他的目光掠过我清素的脸庞,几日来,因愁绪难安消瘦下来,下颚尖尖,不再如往日般圆润腴泽。
我不想与他单独处在闺房中,于是出了房间,庭院漫步。
冬日收敛起最后的阳光,天空晦暗阴沉,间或悠悠地落下几粒雪粒。
“我想,不如奏请父皇派太医为夫人诊治,毕竟老师虽是待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