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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道:“姨父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状态比她好不了多少。”
她恨恨地咬牙:“可恨哥哥赶不回来,这时候家中最缺的就是男人了。”
我喃喃道:“妈妈,你来了,真的来了。”我倏然起身,向灵堂外面跑去。
“小姐。”两人同追着我跑出来。
灵堂外,月色冷清,幢幢黑影森然,雪白的绫幔失魂般的飞舞,升起的烛烟之气渐渐迷蒙了灵堂中那个大大的“奠”字。
“小姐,回房歇息吧,你这样已经三天了。”玉笙哭道,“你这样让夫人如何放心的走。”
我戚然一笑,带着几分纯真,“我就是让妈妈放不下我。”
“她为什么这样就抛下我了?”
我固执地道:“我不睡,只有在晚上,妈妈才会来见我的。”
“你们都说,魂魄怕光的。”我惘然在灵堂前,且走且跑,心中那一块空出来的地方越来越痛了。
两人焦急道:“怎么会这样。”
这时,模糊中感觉有人走近,脚下兀地虚浮,我已被一人横抱起,我用力地想要挣脱他,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双眼迷蒙,凝滞了好一会,才看清抱着我的人是奕槿。
奕槿对她们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会看着她。”
我双手乱舞,“放下我!”奕槿将我放在灵堂中的蒲团上,屈下身,半跪在地上,张开双臂用力地拥住我。
我的泪水肆意地流淌下来,浸湿他的衣领。
他在我耳畔,低低道:“颜颜,想哭就哭吧。”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接近于在恳求,“只是不要折磨自己。”
“你放开我呀,妈妈见到有生人就不来了。”我近乎胡闹道。
“颜颜。”奕槿郑重地扳过我的双肩,“不要再闹了,我知道你很清醒。”
我近乎疯狂地推开他,“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奕槿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怎么就不明白,当初母后去世之时,我比你还要年幼!”
当今的皇后并非是太子的生母,确切地说,是太子的姨母,前王皇后的胞妹。据说,圣上与前王皇后感情甚笃,不过王皇后早逝,留下一子,就是奕槿,而当今皇后并不得圣上喜爱,只因为长姐临终时,将孩子托与她抚养,圣上念着与王皇后的旧情,才立她当后宫之主。
一番闹下来,我感到力竭般的疲惫,任由他轻轻地拥着我。
“当初母后去世时,我只有五岁,我还不知道母后病重,后来姨母带我去见母后临终最后一面,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一别就是永诀了。”
“居然还吵着让母后起床来御苑看我骑马。”
我安静地听着。
“后来整个宫中,披遍缟素,漫天的白色,我竟还以为母寝,她依然穿着百鸟朝凤朝服,脸庞依然明丽光鲜,依然躺在珍贵的凤塌之上。”奕槿的声音染着一丝迷蒙的哀伤,如细小晶莹的冰凌浅浅地浮在水上,划破泠泠的镜面。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丁香千结雨中愁6
章节字数:1813 更新时间:09…08…24 16:21
我推开房门,身后烛光将我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地拖在青石台阶上,影子被台阶的起伏分裂成一段一段的,我想到的还是鬼魅一般,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妈妈,你真的离我而去了。
爹爹默默走进房去,身形萧峭,紫嫣与玉笙身着缟素,掩面而泣,刚开始时呜呜咽咽的抽泣,终于爆发出了嚎啕大哭。
漫天盖地的苍白,雪白的绫幔“呼呼”地狂乱翻飞,灵堂里点着白色的香烛,袅袅燃起的淡淡香烛之气,令沉寂的灵堂更加的压抑,凄戚,凄凉,凄迷……
我身着缟素,跪在妈妈灵前,我的脸色比灵堂中翻飞的漫天白色,还要苍白,如果不是烧纸钱的红色火光映在我的脸上,真的像一抹苍白的游魂一般。
“小姐,当心着手。”玉笙哭得双眼红肿,伸手将我的手从火光中撤回来。
“玉笙,我在为妈妈烧纸钱呀,不要挡我。”我失神地自语。
“妈妈一定还没有走远,她舍不下我的。”
“她说不定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
紫嫣用力地摇我的双肩,“姐姐,你别这样,不要这样。”
此时的我迟钝得如木刻的娃娃一般,脸上绽开一个没有血色的笑容。
“她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或许妈妈觉得自己变成了魂魄,怕吓到我,所以才躲起来的。”
“可是,我不怕的,真的不怕,妈妈,你出来见我呀。”
一滴泪落在燃烧后的灰烬中,升腾起一朵小小的白色烟雾。
“妈妈,你来了吗?我好像听见声音了,是你吗?”
玉笙急切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要不要找老爷。”
紫嫣道:“姨父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状态比她好不了多少。”
她恨恨地咬牙:“可恨哥哥赶不回来,这时候家中最缺的就是男人了。”
我喃喃道:“妈妈,你来了,真的来了。”我倏然起身,向灵堂外面跑去。
“小姐。”两人同追着我跑出来。
灵堂外,月色冷清,幢幢黑影森然,雪白的绫幔失魂般的飞舞,升起的烛烟之气渐渐迷蒙了灵堂中那个大大的“奠”字。
“小姐,回房歇息吧,你这样已经三天了。”玉笙哭道,“你这样让夫人如何放心的走。”
我戚然一笑,带着几分纯真,“我就是让妈妈放不下我。”
“她为什么这样就抛下我了?”
我固执地道:“我不睡,只有在晚上,妈妈才会来见我的。”
“你们都说,魂魄怕光的。”我惘然在灵堂前,且走且跑,心中那一块空出来的地方越来越痛了。
两人焦急道:“怎么会这样。”
这时,模糊中感觉有人走近,脚下兀地虚浮,我已被一人横抱起,我用力地想要挣脱他,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双眼迷蒙,凝滞了好一会,才看清抱着我的人是奕槿。
奕槿对她们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会看着她。”
我双手乱舞,“放下我!”奕槿将我放在灵堂中的蒲团上,屈下身,半跪在地上,张开双臂用力地拥住我。
我的泪水肆意地流淌下来,浸湿他的衣领。
他在我耳畔,低低道:“颜颜,想哭就哭吧。”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接近于在恳求,“只是不要折磨自己。”
“你放开我呀,妈妈见到有生人就不来了。”我近乎胡闹道。
“颜颜。”奕槿郑重地扳过我的双肩,“不要再闹了,我知道你很清醒。”
我近乎疯狂地推开他,“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奕槿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怎么就不明白,当初母后去世之时,我比你还要年幼!”
当今的皇后并非是太子的生母,确切地说,是太子的姨母,前王皇后的胞妹。据说,圣上与前王皇后感情甚笃,不过王皇后早逝,留下一子,就是奕槿,而当今皇后并不得圣上喜爱,只因为长姐临终时,将孩子托与她抚养,圣上念着与王皇后的旧情,才立她当后宫之主。
一番闹下来,我感到力竭般的疲惫,任由他轻轻地拥着我。
“当初母后去世时,我只有五岁,我还不知道母后病重,后来姨母带我去见母后临终最后一面,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这一别就是永诀了。”
“居然还吵着让母后起床来御苑看我骑马。”
我安静地听着。
“后来整个宫中,披遍缟素,漫天的白色,我竟还以为母寝,她依然穿着百鸟朝凤朝服,脸庞依然明丽光鲜,依然躺在珍贵的凤塌之上。”奕槿的声音染着一丝迷蒙的哀伤,如细小晶莹的冰凌浅浅地浮在水上,划破泠泠的镜面。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过门玉阶露叶冷1
章节字数:1838 更新时间:09…08…24 16:23
我紧紧地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仿佛从此就深陷下去,沉沦……再沉沦……接连几日连绵不断的悲伤……令我身心具疲,体力达到了透支的极限。
他衣袍鬓角的浅浅的檀香,充盈在鼻尖,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柔和,整个人犹如坠入渐深渐远的迷朦中。
“颜颜。”他将下颚抵在我的秀发上,轻轻呢喃一般。
在我次日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闺房的牙床上,玉笙坐在床边,眼中几缕血丝,神色疲惫,应该是不眠不休地守了我一夜。
我一时心疼又愧疚,刚想说话,只觉喉间苦涩干燥,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玉笙起身扶起我,面带欣喜道:“小姐,醒了。”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
玉笙道:“高公子在小姐睡熟之后就走了,还是留了一句话,若小姐有事,可差人去集州离宫找他。”
我听闻后,默然不做声。
玉笙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争执,昨夜并未和解,正思索着怎么开口。
我已起身下床,披了一件衣衫,向房外走去,玉笙急忙拦住我道:“小姐,不再休息一会吗?”
我道:“我去灵堂。”
“小姐。”她脸上有难掩的忧色,断断续续地欲言又止,“可不要像昨夜那样……吓唬玉笙了……昨夜小姐那样……我……我真的好怕。”
我虚浮地朝她一笑,“不会了。”
祭祀,安魂,超度,扬幡,出殡,解秽。
我与紫嫣一起主持操办着妈妈的身后之事,碧落黄泉,幽冥永隔,我所作的,只能聊尽最后一点孝心。
我一直表现得十分安静,甚至是死寂。但当焚毁妈妈的旧物,看那些往昔相识在火光中灰飞湮灭,我还是感到与之生生撕裂的疼痛感。
奕槿命人为我送来《大悲咒》的佛经,微微发黄的书页,是从皇家的珍籍库中取出,曾经在文锦阁时,我曾见过历代女官的手录本,很是珍贵。
佛经扉页上漫金莲花祥云的纹理,渐渐深远地曼延开去,仿佛在喻示佛法无边。
奕槿来过多次,都只是在背后静静地看我。我知道他来集州不应是仅仅追逐我而来,定有什么边塞要事。看他在两地来回奔波,原本飘逸的容颜染了一层疲倦的风尘,于此,我心不忍。
可是我沉浸在失母的巨大悲痛中不能自拔,面对他,只有满溢的悲戚。
爹爹还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除了在妈妈出殡时远远地看着,泪湿满青衫。
“还是她先好了。”一个颜府的丫鬟道。
“那夜闹得还不大吗?疯魔一般一直说见到了夫人的鬼魂。”又一人压低声音道。
“不过谢天谢地,缓过来了。”
我沿着石阶走过,对于她们的议论恍若未闻,玉笙跟在我身后。我抬头看见一丛碧绿的竹荫和墨瓦掩衬下澄明的天空。
“怎么样。”我语气浅淡地问管家。
他深深地叹气道:“老爷,还是进食很少,今日清虚子道长亲自来了,才方肯见了人。”他无奈地摇头,“小姐应该劝劝。”
听到纯阳,我心中立即起觉,这样如同谪仙的人,总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神秘感,他的眼睛深若千丈幽壑,广若包然万象,他的身后以后不知掩藏了多少的秘密……
我恍恍惚惚地根本没听清管家后面的话,与玉笙一起向爹爹的书房走去。
依然是门窗紧闭,浮着浑厚深重的香烛气息。
其中伴随着着气息,漂浮着一缕浅浅幽细地吟唱:“今生最后一线尘缘已断了,何不归去……何不归去……”一声一声地仿佛在叩问心门。
烟烛的气味直冲进来,我不由掩鼻剧烈地咳嗽起来。玉笙急忙抚着我的后背,焦虑道:“小姐的身体还是不太好。”
此时,紧闭的门,突然洞开,带起一股骤风。在冉冉飞起的烟尘中,爹爹身着道袍而立,衣袂飘飘,神色疏远冷漠得不似一个红尘中的人。
清虚子道长在他之前犹如仙鹤独立,皆是不染尘埃的样子。
我试探地唤了一声道:“爹爹。”
他根本没有看我,甚至连眼睛的余光也不曾瞥见我,只是定定地直视前方,顾自道:“最后一线尘缘也断了,再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爹爹自受薛氏排挤拜相以来,向来清高傲世的他,已厌倦了官场倾轧,早就有出世之心,先是只是一无人领路,而是放不下妈妈。现在妈妈已仙逝,对我的感情向来淡薄,于他而言,应是最后一线尘缘已断。
我强忍下逼到眼眶的泪水,问道:“爹爹,真的也要弃颜颜而去吗?”
他看了我一眼,完完全全是如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