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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小孩一把围住了我,“不许带走夫人”门口那群陌生的带刀侍卫,一身藏蓝,看着装就知道是守护祠堂的。屋里的这群孩子,如果硬拼,只不过是以卵击石。
“五太爷,我这三个贱婢,平时都不服我管教,不跟着去也罢。真跟着去了,夫君也不见得喜欢的。巴家大印一日还在我手,这点小事,孙媳妇是不是可以做主?”排开众人,跪地行大礼,小秋她们是无辜的。
“小姐,就让我们跟着去吧”真是个不识时务的丫头。看着一起磕头以示忠心的小荷和惠娘,低头无语。
“虽说大印在你手,但是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大媳妇,还是跟我们走吧,以免误了时辰”
事已至此,已没有回缓的余地。在小秋的搀扶下勉强起身。深深看了眼二少,把三个包交付于吴达。
门外的轿子应该早在了吧,我去的地方会是怎样的一片天了。举步正要踏出房门,又返身,从箱笼拿起弯刀。毕竟这是真正第一件属于我的东西,随身拿着又有何不可。就算去死,拿着另一个男人的定情之物去与丈夫合葬,我会不会是第一人?
二少的委靡,二夫人仪态端庄,双眼中不免有些得意,而三夫人,四夫人简直是喜形于色。原来人的脸皮,说破了不就一张纸。还好,锦绣不在,涉世未深的她,至少不用担负一群孩子极度的愤恨。
在这个独门小院里,我已被禁足五天了。小秋她们不知道被关在哪。院外梆梆的打更声,如果没算错,已是除夕,远处传来爆竹声。会不会是巴府的那群小鬼们?吴达他们老早就准备了竹子,还说要一起烧竹子驱逐瘟神。
饮食与往日无异,负责起居的都是一个个头点朱砂身着宽蓝衣长发直披的丹砂女。有的和巫师一样老了,纯白的头发直披身后,长得都要垂地。最年轻的是那二个当日与我一起大选的女孩。她们神态自然,恭敬但不卑微,一副拒人千里的感觉。对于我的恶语挑衅,温柔甜言都不作任何表示,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如此几番下来,连自言自语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呆呆抱着弯刀坐在窗前,看远处的高山,院里的松柏想着自己的心事。
放下发髻,齐臀的长发,依然光华柔亮。学她们一起穿起宽蓝衣。静静等待死亡,更或许是重生。
大话西游中看到女主人公在逆境中至死相信至尊宝会骑着五彩云霞来救自己。每个女孩都会做和紫霞仙子一样的梦。我有梦,可是我的王子在哪儿了。怀里的弯刀越发沉重。何时,那个粗鲁无礼的家伙成了心里唯一想见的人。是因为自信满满的执着,还是因为那霸道炙热怀抱和偶尔展现的温柔。如果可以重生,与他携手塞外,相依相伴,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二少。怎么也恨不起来的一个人,他也许会窥视巴家产业,也许在自己母亲的威逼下屈服低头。可是心里应该不愿意我去陪葬的吧。那双漆黑闪亮的眼,温柔的怀抱。是多少女孩的梦寐以求的。他的肩很宽,但很硬,他的手很大,但很冷,但终归有一天,会有个女孩让他的肩变软,手变暖。
一旁传来轻微的低咳,回过神,扭头看到巫师带着宗亲,站在几步之外。那双纯真的双眼,在烛火下让我分外刺眼。
“夫人”
见我只是淡淡望着他,见到他并不行礼,也不生气。倒是几个宗亲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碍于巫师在场并没发作。
“请夫人移居大堂”
站起身,不作任何言语,难道一个被他们愚昧判死刑的人,还用得着对他们客气嘛。
当你午夜子时跪在一个摆了几百来个灵牌的大堂内,你会什么感觉,毛骨悚然?那些死去的灵魂,至少将要吞食我的骨。为什么会感觉到了天堂的光芒?
这些万恶的死人,定下什么破烂祖训。陪葬?去你的,让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孩陪葬,活该一个个早死……让我陪葬……诅咒你们巴家绝子绝孙……
心底挨个去“问候”这些巴家列祖,懒得理一边占卜的巫师。那群宗亲严肃的嘴脸让人烦厌。事到如今,我没必要配合他们去哭泣求饶。不就陪葬嘛,疼过之后,我定是能回到现代的。心里越骂越得意,原先的郁闷心烦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一边的巫师拿着手中似骨似瓦的东西,神色大变。各宗亲见巫师脸色,更是不敢惊动。
“巫师,到底什么时候合棺,你会不会算呀?”这样跪下去有完没完。瞪眼瞧宗亲们,不满叫道。众宗亲老爷只差没倒地,要不是跪着在,一定全倒了。心里一定都在想,这个小丫头是不是疯掉了,有谁如此乐意死的。
“近日巴家有什么异动?”巫师揣紧卦,紧张问五太爷。
“众丹场罢工,强烈抗议当家主母合棺”见巫师不语,五太爷紧着又说“可能是因为她近日发放巴家众奴仆一人二掉钱,所以暗中收买了人心所至。”
原来丹场工人罢工,难道是蒙执他们?
“这棺不能合”巫师,缓缓说道。
“为什么?”
“众宗亲可听说王卦?我刚刚连卜了三卦,全是王卦,而且与巴家宗谱上所画的图样相差无几。”巫师举起三片卦牌,摆放到众宗亲眼前。并不特殊的三块卦片嘛,只是上面的裂纹有些相似罢了。什么叫王卦。看众人脸色,应该是极为可怕的卦象吧。如果这卦不是好卦,我是不是可以趁机救小秋他们了。
“巫师,什么叫王卦呀?”看宗亲们一副霜打茄子样儿,不禁轻松问道。
“巴祖谱记载,得王卦者,乃巴家圣人,人亡则巴家乱。”
啥?我怎么又成了一个圣人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道是巫师在搞鬼?还是刚刚我心底大骂,让巴家列主地下悔悟?什么时候我倒成了一只浴火的凤凰了,越来越厉害了?
众宗亲哭笑不得。本是一个马上就可以除掉的眼中钉,一下子又成了万般末及高高在上的圣人。
五太爷双手奉上入祠堂前换下的衣服。“请主母着装回巴府”看他跪地,低头脸抽搐,强烈压抑内心极度不满,又因着巫师的卦象不敢造次。毕竟巫师在巴家地位崇高。在这个巫术盛行的时代,有谁敢对巫师的话有所怀疑,就算巫师有心偏袒,也不可能三个卦都一样。
“太爷”众人一听,脸色更是一变,卦不过三,这谁都知道。如果我一心死想,这些“担心”巴家产业的人,有谁敢冒着巴家亡乱的后果去杀我一个所谓命定的主母。现在各宗亲老爷一个个日子都算过得安稳称心,巴家对宗亲的照顾无不体贴入微。如若巴家亡乱,有谁能在乱世中平安?其中利弊,谁不会衡量。
“请主母回巴府”众宗亲只差跪地磕头了。心里憋闷了很久的气,终于有所舒缓,这难道是众人口中所说的风水轮流转。原来我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气死这群老东西。
“从长计议?那各位老太爷膝下的子女,在巴家做管事的,有几个是真正从长计议为巴家做事的?暗中克扣巴家钱物就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举头三尺有神灵,各位太爷,如若我回巴府,太爷们想安度好晚年,至少要好好管教下子女。管不好,我这个孙媳妇到时可不会手下留情。命定的主母总会有所舍弃。各位太爷长辈,您们说,我这孙媳妇还用不用回巴家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孙媳妇,我们自会好好管教子女,夜深了,还是回巴府吧,这祠堂终是不能再呆的”五太爷首选表态,各宗亲自是连连称是。这口气出得真是爽呆了。
“好吧,那我们就回巴府吧”心里一乐,自然喜上眉梢。
“那孙媳妇换装回府吧”早有丹砂女接过衣服呈上。
“今孙媳妇,已是未亡人。不如就着这身上的衣服回府好了。夫丧怎能不守?”虽说对那没缘见面的夫婿有些好感,但要为了一贞节牌坊而怠慢自己,终归是不值得。以此之说,是因为这头发披着,让我感觉舒服,不用天天盘头穿金戴银头重脚轻。蓝衣样式简单,更是深得我喜欢。面子里子当然能一起要是最好了。
五太爷第一次露出满意的笑,至少这个主母也不是一点不讲礼德。也算是个贞妇。要真知道我心里怎么想,一定会吐血而亡。
“我的那几个丫头……”眉头轻皱,不禁担心问道。
“夫人放心,早在门口等着在了。”一侍卫细心回答道。
“哦”心头一宽,欣然举步,远景不错。
远处传来乒乓的打斗声,慢慢向这边移来,众人面上一惊。难不成新年第一天,有人抢劫巴家祠堂?这巴家祠堂难不得有什么宝贝,谁会无聊抢祠堂。侍卫把众人围在中间,持剑而立。
只见十来个侍卫围着一黑衣人,打斗甚是激烈。本是那黑衣人占上风,但寡不敌众,慢慢有些力不从心。两剑相击,闪出一道亮光,借着身后微弱的烛光。我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那,竟然是屈家大少。
“大哥哥?”
他听到我的叫唤,略一分神,一剑从他肩边闪过,险些中招。
难不成他是为了救我,来夜闯祠堂?
“不要打了”使出吃奶的气力,大声喊叫。想必我的大叫吓到了众人,一时呆住,停了手。
跑过去,上下打量,好在没有受伤。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坦然接受他的打量,想必是关心我的吧。
“清儿,你没事吧?”见我微笑摇头,神色微安,随即又拿剑护在我身前,一手拉住我“清儿,我带你杀出去”
众宗亲面色大变。虽是屈家大公子,但夜闯巴家祠堂,又要带着当家主母出逃。这是何等的藐视巴家。
“大哥哥,我没事,我不会去陪葬了,你可以放心了”刚刚看他打斗已是很吃力,还要带着我这个累赘,怎么可能逃出巴氏祠堂。这一个个侍卫又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逃得掉。
见他满脸大汗,拿起帕子的手又垂下,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也做不出“越矩”的事来。只得纳纳站在他身后。
“屈公子今日夜闯巴氏祠堂,难道无视我巴家吗?”
“清儿嫁入巴家,都没有与你家大公子圆房,嫁入巴家不过是个名目,要她陪葬岂不是个大笑话?”屈哲直视五太爷。
“入我巴家门,就是巴家妇。屈公子是知书达理之人,不会不明其中道理吧?孙媳妇今是我巴家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娘家人做主”五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屈哲低头思索良久,缓缓回答道“若是你们巴家要清儿陪葬,我屈哲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带着她走”紧握我的手更加用力。
人一怔,我何德何能,让这个男人上刀山下火海?不管原来的清对他有什么情爱,可那不是我呀,我只是把他一心当哥哥的呀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了?
“大哥哥,太爷说得的对,我嫁入巴家一日也是巴家妇,这个终是不变的事实”见他神色黯然,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内心刺痛不已。勉强安慰自己,这痛是因为以前的清,而不是我
小秋她们果然在轿边等着。见我出来,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好久小秋才拉着我手,不停说“小姐,我是不是在做梦呀?”
伸手捏捏她冻着有些发红的小脸。“疼不?如果疼,那就不是做梦了。”
“疼的,疼的,看来不是做梦了,刚刚小荷都捏我好几下了,现在看到您,才知道不是在做梦了”小秋拉着我,又蹦又跳,惠娘忙隔开她,扶我上轿。再这样晃下去,我真会晕了。
掀起轿帘,看到屈哲依然还跟在轿边,眼光迷离,神情萧瑟。
“大哥哥……”张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我不是他的清儿,可是看着他,我的心还是会疼,眼睛还是会流泪。
前面已催促着起轿回府了,我只能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抓着轿帘的手,迟迟放不下来。他大跨步上前,伸过手,塞给我一小布袋。低头看去,那个熟悉的袋子,里面应该还是装着额坠儿吧。
“清儿,你要多保重”说完,他一指一指的掰开我紧抓轿帘的手,放下帘。轿里瞬时一片黑暗,轿夫轻轻抬起轿子。我手捏着布袋儿,抱着装有弯刀的包袱,泪如雨。不知道这个哭泣的人,到底是原来的清,还是现在的我。阵阵寒风吹来,轿帘拉开一角,回首望去,雪光掩映下,巴家祠堂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渐渐远去。大少那孤独的身影越来越小。前尘往事,难道这样真的能断吗?
摇摇晃晃,终于停轿,小秋上前,扶我下轿。
“恭迎夫人回府”寻声望去,巴府灯火辉煌,门口跪了百来人。巴仁那群小子更是冲到轿边,兴奋异常。
“各位请起,谢谢大家”眼眶发热,就算巴府是龙潭虎穴,有这些多人支持着自己,欢迎着自己回家,那也值得。
众人拥着我进门,更有人拿着不知道什么树枝点燃,在前后扫来扫去,大概是去邪吧。眼角余光扫到大堂一角,二少站在那里,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