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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只是良久之后,有宦人低声呵斥我退下。
马车沿着平坦的大道前行,帘外不时传来行人的小声交谈。车内一片黑暗,偶尔从帘缝射入一小道微弱的光。
抱着熟睡的宝宝,雕塑般挺直着。
坐上马车之前,一直没有回头。宫门口蒙恬站立,安静的望着我。见到我怀抱的婴儿,有一丝诧异。
“清,这是我的儿媳妇吗?”他伸出手,接过我怀中的宝宝。
“蒙恬,虽说定下娃娃亲是很好,也许你的儿子会按我们现在定下的约定娶她,但我们二人都不能保证,他们会相爱,真正相爱是我们都坚信的。所以,他们是否有姻缘要看各自的造化了。”还有一点,我没有明说,宝宝的眼睛是蓝色的。我不能保证他们能有颗平常心来看待她。毕竟她的继承了混的血统,在大家看来只是个异族人。
“清,你永远都这样坚持吗?”他有些感伤,也许想到了很多事,“娃娃睡得真甜,有取名字吗?”
“望她平平安安长大,叫她罗敷。”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我希望她能长成一名有貌又有才的女子。叫罗敷也许是最好的。
“罗敷,很别致的名字!”他还过婴儿,让宦人扶我上马车。
“清……”他叫住了上马车的我。
“嗯?”我坐入,拉开帘,借着暗光看他。
“其实大王……”后面的话终没有说下去。其实大王怎么呢?不想了解,也怕了解,他们都不再是我能了解清楚的人。
长时间的行使之后,马车停稳,帘门被打开之前,有短暂的眩晕。努力闭了闭眼,张开,该面对还得面对。“夫人,请下车!”车夫掀开帘。昏暗的光下,我看到一张似曾熟悉的脸。
“小秋吗?”我抱着孩子,弯下腰。
“是我,夫人!”声音呜咽。
“这是小小姐吗?”她接过婴儿,又指使丫头上前搭凳扶我下车。“叫什么呢?长得还跟小姐真象”
“她叫罗敷!”整整衣襟,对着她笑。十年不见,她已成了一成熟妇人,不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
“小姐,您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奴婢可老了!”她把孩子递一边的奶娘,上前帮我整理衣襟。纤细的手,有些颤抖。眼角湿润。
“十年不见了,小姐自然也会变老!”微笑任她整理,对着她身后的众人打招呼。管家看去更老了,但越发有精神。
“老管家,这些年,辛苦你了!”
“夫人,请入室!”老管家恭敬行礼。
“小姐!”小秋拉拉我衣襟,低声喊道,向后瞟了眼。
“大王选侍卫十人,明日一早护送我回枳地!”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担心的是那紧跟其后十名戴竹笠的侍卫。
“这样急?”她小声嘀咕了句。
对呀,这样急。政是怕自己后悔,也怕我后悔吧。
众人行向大厅,说着这些年来的琐事。熟睡的罗敷在众人手中传来传去,大家竞相看着,笑着。可能是太吵,也许是因为睡饱了,小姑娘哭着醒了过来。
“吓!小小姐的眼睛是蓝色的!”
喧闹的大厅,一时寂静。大叫的那丫头有些尴尬。众人四下乱瞄,装着没有听到。
“她生下来眼睛都是蓝的,和她爹一样有双蓝眼,不是妖怪。”我淡淡解释道。
“再说,你们都说她象我,能是妖怪吗?”
“是呀,是呀!听说还有绿色的眼睛,小小姐有双蓝眼睛也不奇怪,大家说是不是?”一婆子大声说道。
“是呀,是呀!这一点也不奇怪,真是少见多怪!”小秋忙跟着附和道。一时厅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小姐,明天奴婢一定要跟您回巴家,现在连环要跟着巴仁走,哪能尽心服侍于您!”说着还故意对着连环笑。
“秋姨!”连环不依小声叫道。
众人哄堂大笑。
“嗯!连环自然要跟着巴仁走,不过这次巴仁也跟着回巴家,好多事,我应该交待下,这样也就够了。”
“夫人,您是不是知道……”一小丫头小声问道。
“闭嘴!”管家大喝,打断了她的话。厅内又安静下来。
“管家,巴家是否有什么事?”
“小姐,哪有,巴家的那些小鬼头,还想见主母风范了。”小秋忙笑回道。
“ 是呀是呀!”众人又笑起来。
抚抚眉心,看着奶娘怀里乖巧的女儿。有些发呆。
巴家!二少!十年了!真的还如前吗?又要淌那混水了吗?
罗敷很乖,完全没有这个年龄婴儿该有的哭闹,只有在她想吃想拉或者不舒服时才会放声哭几下。
安静躺在奶娘怀里,一个半月大,已会眼珠子乱转,逢人就笑。
“小姐,这小丫头真讨人爱,见人就笑,也不怕生!”小秋小心给我套上披风,秋风渐冷,马上就要入冬,现下赶路,倒真不合时宜,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因为没有带货物,此次返回自然要轻松得多。宝宝被连环强行抱与奶娘一车,因为我只要抱着她,就会想到宫里的那个孩子,连连发呆。这样自然是不行的。
“时候不早了,大家上路吧!”对着管家点点头,吩咐起程。心里酸涩无比。我回巴家到底能算个什么人。可是为了宫里的那个孩子,我不可能不回去,不管如何,我都要用尽我的全力,把他救出来。可是说得容易,以我一个再嫁寡妇,如何可以实现愿望呢?抬头眺望远处的宫殿,我的孩子,你一定要等娘带你出宫。
不经意扫了眼那群戴笠护卫,看上去一个个高壮。有个背景看上去分外熟。自嘲摇头,是不是想混都想疯了,见到一个男人都会认为是他。可是,再这样下去,混的模样会在我心里存多久了?生离死别只不过几个月,我都不能全全忆起他的相貌,现下见到个高壮男人我都会有是他回来的错觉。这种日子怎么过下去。
“小姐,上车吧!”小秋命人搬上小凳,扶我上车。
“孩子……”无奈提议道,我想和宝宝在一起。
“不可以!再和小丫头在一起,您的眼睛就不用要了。”只不过抱着孩子哭了一晚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夫人不可以和小罗敷在一起,要不然会发洪水。
默默上车,紧盯着远处宫殿的方向。
“小姐!”
“没事,我想睡会,呆会出城门检查叫得叫醒我。”
“好!”
闭着眼,脑中空空。不知走了多久,车停下来,帘门被打开,有人上车,但却不想睁开眼,想到那双血淋淋的眼,还有手。不去看会不会好些。车里很安静。
“小姐!”小秒低声叫我。不理。
有人微微叹息,然后是下车的声音。张开眼,在帘子搭下前,看到一熟悉的侧影。又闭上眼。要走至少要走得彻底。为何还要装成兵士上来查看了。
天气渐冷,路上霜露渐多,马车走栈道极为凶险,驾车行驶没几日,改为水路。
“这群没天良的,为什么不能过了冬天再归,非监视着我们回枳地。这船坐下去,何日是个尽头?这群死人,是不是连睡觉都戴着竹笠……”小秋指着立于舱门前的侍卫,忿忿唠叨。至少表明她晕船的劲儿过去一半,可是我,根本连动下身子,都出现双影,吃的东西全数吐出,一月下来,可比非洲难民。唯一表现无事的女人,如果可以说是女人的话,就是小罗敷,她没一点事,还越长越白胖。
“小秋,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弱弱低语,说话都极为吃力,这船坐到何时才是尽头呀!
舱门轻敲了三下,一戴笠侍卫端着碗药进来,小心放下,然后退出。
“就知道天天给小姐送这些没用的药,喝了这样多也不见好,这些侍卫根本都是聋子,还全是哑巴。”虽然不停唠叨,小秋还是小心把药举到我口边,“小姐,喝药了!”
瞟了眼舱门,认命大口喝下药汁,据说是止晕防吐的,虽然没有效果,可是他们辛苦煎药。也不容易。
“小姐,你好象很注意那个侍卫。”小秋轻轻提醒道。
无力笑了笑,难道我要告诉她,大王派来监视我的一个侍卫,身形背影和一个死去的人很象?这也太荒谬。
“不过也确实很奇怪,都和死人没有区别,全是木头!”
“宝宝呢?”
“现在奶娘应该在喂奶吧,这些天奶娘好了些,奶水也足了,应该够吃,不用再煮小米粥给她吃了。不过小罗敷可真好养!不哭也不闹。”
“比她娘好养是好事!”缓缓闭上眼。又想到了宫中的那个孩子。
“咚!”
一声巨响。船身大振。
“怎么呢?”
难道船触礁?
咚!
又是一声巨响,船身剧烈摇晃。
小秋放下碗,奔向舱门。帘掀开,冷风扑面,与室内的暖空气混合,有些呛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由于舱门是侧开,坐在舱里什么也看不到,完全不了解船头情况。扶着家具慢慢向舱门挪步。小秋怎么一去不回。小罗敷现在在哪。
扯开帘布,探头向前望。只见一艘大船,直接横在船头,刚刚的咚咚二声,应该是二船相撞的声音。难不成遇到劫匪?我们现在可没什么东西让人抢的。就是二十来号人,只不过是赶在节前回家。
“小姐,您怎么出来呢?”小秋匆匆赶来,看到扒在舱门口的我。
“小秋,前面怎么回事,是劫匪吗?”看着那船上的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好象都不是好惹的种。
“不是,说是水同会的小公子在按巫师的指引找他的新娘。可能怕是藏在我们船上!”小秋见我迟迟不回舱,拿了件披风往我身上送。
水同会,这个我是听说过的,蜀地通往各地的水路几乎都霸占着,巴家的丹砂运输有很大一部分都由他们运送。算得上良好的合作伙伴。看来是有惊无险。不可能为难我们。只是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小公子呢?如果我没有记错,水同会的舵首,年龄算来都近五十了,记得十年前,一直都没有听过哪来个小公子之说。
“小公子什么人?”
“游龙舵首的公子!夫人应该没有见过……”
“夫人,水同会有请!”巴仁在舱外打断小秋的回话。
“前舱上茶!我马上就到!”
难道事情不那样容易解决吗?新娘不见了,整个会出来追,想必这新娘也是不愿意的吧,也够搞乐。不对,以前在巴家时,有关水路运输都是交于管家处理,对于游龙舵首倒是罕少有接触,记得他有三位夫人,却无一子一女,什么时候跑来了一个儿子,难道收的义子?
“夫人!”小秋有些担心看我。
“没事,有事让我分心,我晕船会好些!”看了眼顿在一边分神迟迟不扶我的小秋“扶我去前舱吧!小秋!”
“啊!哦!是!小姐!”她眼里一丝慌乱转眼既逝。我只当没见。我不在的这十年,巴家定是有事,离枳地越近,巴仁他们越是不时有紧张神色,现在连小秋也是如此。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瞟了眼船头,那里横着条船,帆上画着一个奇怪的文字,也没细看。人还是晕,但比窝在舱里好多了,小秋低头扶我入前舱,几十双眼睛齐齐扫来,多久没有面对这种场面了。不禁苦笑,还没到巴家,又得开始做牛做马了。
“哟!这不是秋大管家吗?怎么会在这里!”人群中传来一声吊尔郎当的声音。让人很反感。小秋扶我的手一紧,马上又松开,小心扶我上坐。站在我身后,低头不语。
看了那个短衣男人一眼,抬头盯住站在右首的巴仁。
“夫人,这位是水同会的张副舵!”
轻轻点了点头。直看那个所谓的张副舵。
“巴夫人,什么时候您也去咸阳呢?水同会可是一点不知,刚刚要不是巴管事与秋管家,我还以为这船是打着巴家的名号行骗的了。”他话说完,身后的那群汉子放声大笑。
“什么时候巴家的人去咸阳也要向你们水同会打招呼呢?”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锦帕子,止住短暂的眩晕,沉声问巴仁“要到哪儿呢?什么地方有渡口!”
“回夫人,再前行三里,就到枳地水域,小的一早有吩咐人在岸边等候!”
“嗯!那叫大家都准备准备吧!”不理那一大群人,与巴仁商量着行程。
“巴夫人!你到底让不让我们搜?”那人见我不一直不理,不禁有些不耐烦道。
“巴仁,我们船上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和人吗?”我小声问道,没有表情!
“回夫人,这船上连只耗子都是巴家养的,现在倒是有……”他故意停住。
“有什么呢?”
“现在船上多了十多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既然见不得人,那我们留船上做什么?”我轻描淡写道。
舱内很静,只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所有人都没有吱声。
“怎么呢?船撞坏了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我。那十个戴笠侍卫手扶刀柄,似乎等待我一声令下,全全杀光这群张狂的家伙。
“哇──”正在僵持之时,奶娘抱着哭闹的小罗敷进舱,一边原站在巴仁身旁的连环忙护了过去,接过罗敷。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抱孩子进来,不满看了眼奶娘。
“夫人!小姐哭得厉害,不知道原因,所以──”奶娘跪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