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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
罗紫裳咽下了内心复杂的情绪,手指却是紧紧的扣紧。可笑吗,唯一给予自己一丝展露自己机会的居然是自己的敌人。这一仗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意义,可是似乎又有前所未有的重要意义。
贺兰火旋即向着庆皇后行礼:“请皇后允我和罗紫裳一战,今日若是让我这样就获得女掌的职位,只恐怕亦是会有人心中不服。还请娘娘给我一个正大光明赢得女掌位置的机会。若是我输给了罗紫裳,女掌位置我也无颜任职了。”
苏雨刚才还在心中讽刺贺兰火运气真好,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贺兰火算计好了,不用比武就能获得女掌位置。可是现在,贺兰火答应了罗紫裳的挑战,苏雨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贺兰火这样答应有什么好处。
她原本想将贺兰火想象成一个卑鄙小人,可是贺兰火行事却也是处处出乎苏雨的意料之外。
罗紫裳这才反应过来,贺兰火答应了并不算,恐怕要庆皇后答应了才行的。想到这里,罗紫裳眼中露出了强烈渴盼的光彩,却又觉得庆皇后又怎么会同意呢?
想不到庆皇后居然轻轻的点下头说道:“你说得倒也不错,罗紫裳品德虽有瑕疵,但是不代表你能不战而胜,若是你胜不过罗紫裳,这宫中女掌位置你亦不配任职。”
罗紫裳如做梦一样,她抓紧了机会,跳上了比武台。也许这是她一生之中最悲惨的时刻,可是也同样是她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她可以抛开所有的顾忌,在人前展露自己的光芒。
也许以后整个京城都会传遍她罗紫裳的卑劣行径,可是除了这些,罗紫裳还想别人记住点自己别的。
当罗紫裳看到贺兰火亦是跃上了比武台的时候,罗紫裳心中没有感激也没有仇视,一颗心已经进入空明之境,她只想要赢过贺兰火。
方才交手,罗紫裳平静的心却也是浮起了点点涟漪。只是一段时间不见而已,贺兰火进步可谓神速。她的反应,要敏锐得多,绝不似半月前那样生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不过半月的时间,就让贺兰火发生了这样的改变呢?
罗紫裳却也是无暇细思,只是越发认真了。也许,她心中究竟还是有些感慨的,贺兰火居然进步得这样的快,这似乎对自己努力是一种嘲讽,可是却又让罗紫裳觉得无能为力。
两人台上相斗的身影震惊了不少人,大胤两名贵女的比武,居然带着沙场战士才会有的杀伐之气。就连庆皇后的眼神之中亦是多了几分的讶然了。
也许贺兰火毕竟是贺兰宁远的女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风姿。
甘情亦是看得呆住了,她虽然感觉贺兰火的实力远远胜过自己,但是却想不到两人察觉居然是这样的多。甘情禁不住侧过脑袋,看着苏雨说道:“苏雨,你现在亲眼看到郡主的实力,还觉得我是故意相让吗?”
苏雨只是扭过脸,没有说什么。
原来贺兰火一直在掩饰自己吗?这有可能吗?
“贺兰火不会是罗紫裳的对手的。”这点眼力,苏雨还有,却是回避了甘情的问题。
不但贺兰火出人意料之外,罗紫裳又何尝不是呢?谁也不可能想到一向低调如罗紫裳,居然亦是有这样的实力。
甘情恨苏雨的固执,只是却也觉得苏雨说得有道理。罗紫裳的攻击很是老道狠辣,这是贺兰火比不上的。
贺兰火的玄力胜过罗紫裳,也许会有机会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罗紫裳手刃已经击中了贺兰火的身躯。这让罗紫裳轻轻吐了口气,贺兰火虽然进步不少,但是却毕竟不是自己的对手。
被罗紫裳一掌击中的时候,贺兰火亦是感觉到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贺兰火耳边仿佛想起了昙青决的嗓音,想起了昙青决的鼓励,每次自己快要倒下的时候,昙青决的嗓音就会在自己的耳边想起,叫着要让自己站起来!
身躯难以承受这样的冲击,让贺兰火的唇中品尝到了点点的腥甜。
恍惚间,贺兰火眼前仿佛浮起了昙青决那英俊邪魅的脸容,以及昙青决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一刻,贺兰火只觉得自己绝不想要看到昙青决轻视自己的眼神。
除了不屈的意志,这几日昙青决不断磨砺贺兰火的身躯,亦是让贺兰火抗打能力不断增强。所以在这一刻,贺兰火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极快的化掌为刃,朝着罗紫裳身子削去。
罗紫裳在击中贺兰火的一瞬间亦是有一丝的放松,只以为贺兰火必定承受不住自己这一下重击。可是没想到的则是,贺兰火被击中之后身形非但没有丝毫迟缓,反而极为迅速的朝着她攻击而去。罗紫裳之前以为稳操胜券,不由得心神微分,故此一下子居然被贺兰火击中要害,贺兰火的玄气更是重重的灌注入罗紫裳的身躯之中。
贺兰火忍耐住自己身躯之中的痛楚,快逾流星的第二招又击中了罗紫裳。只见罗紫裳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软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只见罗紫裳的嘴角蜿蜒一丝艳红的血迹,贺兰火的手掌更是比在了罗紫裳的咽喉之处。
本来贺兰火束缚住的发丝已经散开,任由那发丝如海藻一般轻轻的飘荡,那双眸子更是幽深冷静。身上的伤口虽然很痛,然而贺兰火仍然站立得极稳。
“罗紫裳,你输了,希望你输得起,如今你承认吗?”
贺兰火的话,让罗紫裳不是滋味。罗紫裳心中充满了震惊,她想不到贺兰火进步的如此之快,其实贺兰火如今亦该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自己却是错估了贺兰火的耐痛之力。
可是输了就是输了,罗紫裳的心中一片茫然。
她轻轻擦掉了唇角的一抹嫣红,也许贺兰火这样的人注定会明亮,而自己则注定会黯淡下去。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心中再沉郁,也无法真正恨上贺兰火。
只听罗紫裳涩声说道:“是我技不如人,比不上郡主,这一次罗紫裳输的心服口服。”
她知道自己此生再没有赢的机会,而贺兰火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更不奢望贺兰火对自己留情。
“如此说来,锦媛郡主成为宫中女掌倒是实至名归。贺兰火,罗紫裳在宫中舞弊,你又如何处置呢?”庆皇后眼神亦是恢复了平静。
贺兰火恭敬的说道:“贺兰火初任女掌,对宫中诸多规矩并不熟悉,此事自然该照宫规处置,只是贺兰火对宫规不熟,还请娘娘指教。”
对于罗紫裳,贺兰火没有一定要除掉的决绝,因为罗紫裳只是一颗棋子。可是罗紫裳既然参与构陷自己,贺兰火亦是不会对罗紫裳心慈手软。依照宫规处置,别人不会说她挟怨报复,而且以宫中规矩,罗紫裳受罚必定不轻。
庆皇后一示意,她身边女官顿时清声说道:“宫中舞弊陷害他人,责五十杖,役一年,宫中投毒,责百杖,脸受黥刑,贵女剥其身份,贬为贱籍,役一年。两罪并罚,罪亦叠加。”
罗紫裳心若死灰,众女看罗紫裳的目光既有同情,亦有浓浓鄙夷。宫刑一百五十杖,一般而言,这受刑的女子则必定会被杖死了,差不多是判了死刑。不过罗紫裳身负武功,未必会死。但是这番处置下来,只恐怕任何一个家族都容不下这个身上带着污点的女子。从今以后,罗紫裳再不是大胤京中的贵女,只恐怕贱得连宫中最下等的奴婢也不如。
纵然罗紫裳受了杖刑却还未死,亦是会被再次送入宫中,脸上刺黥印,和宫中白水巷中那些罪奴一起做苦工,而且要做上足足两年。
可是谁让罗紫裳心术不正呢?被人这样责罚,也是罗紫裳咎由自取。正因为贺兰火将罗紫裳的惩罚推到宫规之上,所以没人会觉得贺兰火心狠手辣,反而会觉得这是罗紫裳自找的。没人知道罗紫裳和高白珠的关系,故此大家都觉得,是罗紫裳这个偏将之女,野心图谋女掌之位,反而被贺兰火拆穿。
甘情从前和罗紫裳关系不错,如今虽觉罗紫裳似乎有些可怜,可是却并不觉得罗紫裳值得宽恕。罗紫裳的斗气修为不错,为何偏生要做出这种事情呢?难道一个人为了权势,就能丧心病狂?
庆皇后对贺兰火还是满意的,贺兰火允了罗紫裳比赛,可以说是贺兰火鲁莽,但是只要目的合自己心意,庆皇后并不愿意追究许多。
罗紫裳已经被拉下去,任由宫人杖责。只见罗紫裳的脑袋垂得低低的,看不清罗紫裳脸上的表情。
“贺兰火,从今日起,你就任宫中女掌。这一次女御女武的人选,亦是由你观察选拔,人选不拘今日参加女掌的人选。”
庆皇后几句话,无疑给了贺兰火任人的权利。
贺兰火想起昙青决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也许庆皇后对追随她的人还是不薄,就算她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既然庆皇后这样吩咐,那么自己挑中的女官,显然会承情于自己。这样一来,自己成为女掌之后,也就有了自己的人脉了。
苏雨在一边默默无语,她觉得自己彻底得罪了贺兰火,显然是没办法在宫中任职了。虽然告诉自己不介意,可是苏雨的心中仍然是有几分难受。
离开皇宫之际,贺兰火却叫住了苏雨,这让苏雨看贺兰火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善。难道贺兰火大出风头,现在准备来嘲讽自己了?
“苏雨见过锦媛郡主,莫非现在郡主想要告诉我,我是何等的不自量力吗?”
“苏小姐,你曾经说过,我只是靠庆皇后的支持,才赢得女掌的位置,难道你现在仍然这样坚持吗?”
贺兰火的话,让苏雨为之语塞,贺兰火今日的表现,让苏雨心中禁不住有一丝的敬畏。她已经感觉得到,贺兰火无论武功和气度,都绝非寻常女子。自己之前那些污蔑之词,如今居然有些说不出口。可是她怎么能承认自己是在嫉妒贺兰火,冤枉了贺兰火呢?
“究竟如何,你自己清楚!”苏雨硬邦邦的说道,她就算后悔了,也不愿意认错。
“苏雨,你实在是有些让人失望,也许你为了你的面子,为了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以无视真相,甚至与你的好朋友决裂。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为了区区的面子,值得吗?”
说完了这句话,贺兰火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苏雨心中仿若被重重一击,也许她心中早有悔意了,而贺兰火的这句话则是压在了她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看到贺兰火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若不抓住这个机会,一定会更加后悔。
苏雨不由得如武将一般单膝跪在地上说道:“锦媛郡主,是苏雨糊涂,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于你,只因为我内心嫉妒不甘,所以才如此自以为是。还希望郡主给我一个机会!”
说出自己的真实,原来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苏雨突然觉得心头一松,承认了这一点,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受。贺兰火转过身,眼中多了一份笑意。
庆皇后虽然让她自行挑选名下女官人选,但是苏雨实力不错,若自己将苏雨排除在外,在上任之初就会给人一个任人唯私的印象了。所以,她愿意给苏雨一个机会,毕竟苏雨这种喜怒行于色的人,并不是真正有心计的女子。当然今日若苏雨仍然执迷不悟,贺兰火也绝不会因为顾全颜面而给自己身上扎一根刺。
贺兰火的目光和苏雨对视,苏雨居然觉得贺兰火的眼神很是锐利,锐利得让她有些不敢逼视。这一刻,苏雨是真正的臣服于贺兰火了,不止是因为贺兰火的实力,更因为贺兰火的气度!
她觉得眼前的女子,绝美的容颜只是外在,身上更蕴含了让自己真心追随的特质,同时让苏雨更加后悔自己之前的愚昧。
“起来吧,你若真心相随,我贺兰火也绝不相负。”
贺兰火只是笑了一下,轻轻的一句话却是让苏雨热血沸腾了。
就在这个时候,几名宫女抬着一名女子过去,但见躺着的女子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居然是罗紫裳。贺兰火眼珠轻轻一眯,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罗紫裳还没有死,受了这样的重刑之后,她居然仍然活着。那双黑色的眸子之中,浮起了暗沉沉的光芒,流动了一丝的坚决。贺兰火可以看得出来,罗紫裳仍然想要活下去。
这一刻,贺兰火被罗紫裳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所震撼了,眼前的女子身躯之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她只是没有找到适合的舞台,否则一定会是最锋利的剑,让人胆颤心惊!
若是别的人,看到自己敌人没有死,一定会心生忌惮。可是贺兰火反而笑了,笑容在阳光之下显得很明艳。罗紫裳究竟能不能再次翻身呢?就让她贺兰火拭目以待吧!
罗紫裳看贺兰火的眼神之中没有恨,反而有一种挑衅。贺兰火知道,这是罗紫裳的一个挑战,她在向自己表示,她还会再次站起来,和自己一决胜负!
高家,从皇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