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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那个时候自己却在欢喜,以为自己终究能成为心爱的那个人的妻子。
可恨自己那个时候她居然还在感谢太后!
如今看来这一切应该都是太后所设计吧,那份香露虽然如酒一样,但是酒精的浓度并不是很高。自己也时常饮酒,区区一碗香露根本不会让她昏昏沉沉,实则这碗香露之中应该已经加料!
她还以为自己喝醉了,一时糊涂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实则就算那个时候她察觉有异样,又怎么能质疑太后?
送走了那位传旨的宫人,贺兰火脸色变幻不定,心中则更冷。
这一次宫宴,她贺兰火当然也会去,不过就是要看看,被算计的究竟是谁罢了。
“红珠,我吩咐你煮的蜂蜜红枣茶准备得如何?”
贺兰火一问,红珠连忙将准备好的蜂蜜红枣茶送上去。
最近几日,红珠亦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郡主变了,气质让红珠觉得陌生,可是奇怪的是,同时也让红珠认定郡主还是原来那个人。
蜂蜜红枣茶可是为容氏准备的,前世容氏因为操劳过度,心思太重,这身子并不怎么好。这一世,贺兰火也要帮容氏好好的补补身子。
等贺兰火端着这蜂蜜茶送入书房,居然发现喜儿媳妇也在。
看到贺兰火踏步进入,喜儿媳妇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要说从前喜儿媳妇根本没有将贺兰火放在眼里,只是最近这郡主似乎变得聪明了,这却也让喜儿媳妇禁不住有些心虚。
“母亲,你账慢慢算,也少操心一些,还是多休息,少思虑。”
只见贺兰火将茶送上,在一边甜巧的说道。
喜儿媳妇亦在一边符合:“不错,这些下贱东西,夫人待他们已经够好了,却还闹这些幺蛾子,来戳夫人的心,伤了夫人的身子,可是他们能担当得起的?”
听到贺兰火这一番话,容氏脸色本来多云转晴,现在却又增了几分的忧愁。
“不知母亲为何事烦恼?”
“还不是这几年,庄里收成不好,那些庄上的人不肯交租,却不看看夫人的难处。”
贺兰火听到喜儿媳妇这样说,唇角则含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却没放过喜儿媳妇说这话时候眼中掠过一丝慌乱,似乎在在掩饰什么。
容氏一贯是极体恤手下做事的庄民,故此轻柔的叹了口说道:“罢了,这租子暂时不收也罢,待年成好了再说。”
喜儿媳妇禁不住悄悄的松了口气,知道夫人一贯是最心慈的,旋即向容氏告辞。
待喜儿媳妇走了,贺兰火方才柔声说道:“母亲,这几年也不见天灾人祸,大胤亦是风调雨顺,咱们庄子里的庄民,却又交不起租,这其中似有古怪。”
“你是说,这些庄丁故意偷奸耍滑?不会的,咱们庄子里做事的,大都是以前随你父亲打过仗的兵丁。更何况纵然有推脱的心思,他们打仗半辈子了,朝廷却也不加抚恤,咱们也不能太刻薄了,有时候亦不能太计较了。”
容氏的话,不出贺兰火意料之外。母亲是个厚道的人,这一生都耗在自家老爹身上了,真不知道自家那个爹怎么有这样的福分。
“母亲你体恤,是那些庄丁的福气,就恐怕有小人在暗中弄鬼,反而辜负了母亲你的一片美意。你也知道服侍我的丫鬟兰珠,她的爹也是在庄子里种田的,我随口问了几句,可跟喜儿媳妇说得不一样。”
贺兰火的话,让容暖一惊,旋即贺兰火就让兰珠的爹爹兰根前来叩拜容氏。
若不是贺兰火早派人去查,自己母女两人就会被喜儿媳妇给蒙在鼓里了。
兰根则极愤怒说道:“夫人明鉴,那喜管家时时来收租,咱们从来不敢怠慢。而且喜管家也是放出话来了,要是大家不按时交租,就告上官府,将大家给撵出去。”
贺兰火没听兰根说之前,还以为喜管家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只是喜儿媳妇在一边弄幺蛾子。可是现在看来,这夫妻两亦是同流合污!
“夫人,大家从前都是当兵的,要说赶出庄子,又能去哪里呢?前几年年成不好,我们碰到交租时候,不免将家里一些值钱之物给变卖了,然后折价来交。好在这几年收成不错,不过交租之后,大家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可不想喜管家最近又说要加租。”
“加租?”容氏却哪里知道这样一回事情,心中隐隐察觉此事有些不对。
“兰叔,不如你跟我娘说说,喜管家收的是几成租子。”
贺兰火在一边说道。
兰根则答道:“回大小姐话,喜管家收的是五成租子。”
容暖听了,心中更是愠怒无比,她一向对下宽容,想不到喜管家私下居然收这么重的租子!
“兰叔,你先下去吧,只是要记得,今日事情,可不能跟别人说起。你是当过兵的人,当知道军令如山,如今你就将我的吩咐当军令吧。”
贺兰火如此嘱咐一番,方才将兰根给送出去。
兰根退下,容暖则禁不住重重一拍桌子:“想不到,我实在想不到,还以为喜管家是老实的,私下居然这样做,这样岂不是陷侯府于不义?”
容暖到底是女人,又是寡妇,很多时候事情不能自己亲自做,故此就让信任的人出头。只可惜,偏生却是信错了人。
“娘,咱们也不能将这话给说死了,既然双方各执一词,女儿就偷偷去看看,谁的话是真的。”
容暖禁不住点点头,她对贺兰火亦开始信任起来,这件事情,还是让贺兰火去办才好。
贺兰火心中却是另有打算,根据青叶卷上的记载,京城郊外西山之上,生着一种名唤采灵草的药材,制成药丸能抵抗各种迷药。
这一次,太后邀请自己入宫,所用的手段却是无所不用其极,自己也该去摘几株采灵草,制成药丸来做准备。
当下贺兰火改换男装,镜中出现的赫然是名翩翩佳公子,就连红珠看到了,也是禁不住啧啧称赞。
“郡主,你这个样子还真俊俏,要是你是男儿身,恐怕比无缺公子还要吸引人。”
红珠啧啧称赞,左看右看都不够。
本来贺兰火容貌就是极美,加上眉宇间本来有三分的英气,再化妆调整了一下脸部的女性特征,配上贺兰火潇洒爽朗的举止,活脱脱一个翩翩俏公子,令人心醉神迷。
“这一次,我就不要丫鬟跟着。”
“那怎么成呢?”
“你们四个,庄子上的人都认得。”贺兰火亦不客气,指出了这一点。红珠想想也是,只能作罢。
还是自家小姐,真容没什么人见过。
不过红珠仍然将贺兰火叮嘱了一番。
贺兰火雇了马车,命车夫载着自己去乡间。
前世的她,对这些是没兴趣的,整日只顾着玩乐,如今贺兰火虽已重生,却再无过去那种闲适的心情,而自己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了。
蓝天如洗过一般,乡间的空气很是清新。
贺兰家京城外的庄子有好几家,贺兰火则去了最大的东庄。此处贺兰府有几十亩良田,地势亦是不错。贺兰火查过了账本,这几年来,庄子收成都不怎么好,也没有交租子。
入庄,贺兰火只坐在马车之中,赏了车夫几个钱,让他为自己买一筐新鲜的果子吃。
这车夫也将贺兰火当做在城里待得腻味了,随意出来走走的公子哥儿,估计是觉得这乡下别有一番风味吧。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喧闹声传入了贺兰火的耳中,让贺兰火命车夫驾车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向前,贺兰火拉开了帘子透过缝隙一看,真可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个带着几个家丁盛气凌人的男人可不就是喜管家?
“喜管家,求你了,翠儿可只有十四岁,欠下的租子,我家一定会还的,你千万不能将翠儿抓去当妾啊。”
地上,翠儿的母亲张婶正在哭泣。
“可怜啊,翠儿她爹死得早,母女两人相依为命,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现在还欠下侯府的租子。”
“夫人毕竟是个女人,一点也不念旧情。”
“喜管家年纪都能当翠儿的爹了,居然还想要纳翠儿为妾,这可真是——”
贺兰火听到这些人将矛头针对自己母亲容氏,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浓,眼神亦是变得冰冷。
这个喜管家,贪墨也还罢了,想不到居然还将污水泼在娘亲身上。
本来贺兰火只是想将他逐出府了了事,可是现在贺兰火已经决意决不能放过这个卑鄙的蛀虫!
按捺下心中的火气,贺兰火打量在一边哭泣的少女。
这乡下丫头,不是叫花啊就是叫翠的,也不像大家闺秀那么的讲究。只见这个翠儿约莫十四五岁,虽然粗手粗脚的,倒确实有几分姿色,哭起来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也难怪喜管家居然能看上她。
正如周围的人说的那样,喜管家都能当人家的爹了,居然还打这个歪主意,实在让贺兰火觉得不屑得紧。
“你们说什么,老爷我是心痛翠儿,想让她吃香的喝辣的,才准备纳她为妾。否则一个乡下丫头,还不是一辈子的穷命。”
喜管家色迷迷的看着翠儿的胸部,一脸垂涎欲滴的表情。
翠儿则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珠说道:“我不要吃香的喝辣的,我只想要嫁给王生哥,喜老爷,我喜欢的是王生哥,求你放我一次。”
一个浓眉大眼的庄稼汉子走过来,挡在翠儿面前,悲愤之极的说道:“今天谁敢来抢你,看我不一锄头将他给打死!”
“就是,喜管家你不能逼着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你啊。”
“翠儿跟王生好了很久了,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这么多人在,喜管家你还想当众抢人不成?”
众怒难犯,喜管家顿时有些慌了,心想不如让众人去恨容氏,免得继续恨自己。
想到这里,喜管家顿时假惺惺的说道:“唉,张婶子,也不是我不帮你们。我外面虽然威风,但是仍然只是侯府的奴才而已,说的话根本不算数的。这规矩夫人定下来的,交不起田租,就赶出庄子。这是天经地义,大胤法律规定的,就算告到官府,也是咱们侯府有理!”
“我也不强迫翠儿,她要是不愿意,我勉强什么?就是让她和她娘迁出庄子。翠儿跟了我,我就帮翠儿还这个钱,不然你们也不能平白让我当冤大头吧。”
众人不知道喜管家的真面目,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亦有人心中开始恨容氏了,觉得容氏将田租订得这么重,可真是太贪钱了。
贺兰火闭上眼前,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自己的母亲,那么好一个人,为了维持生计,甚至将自己的嫁妆一件件卖掉。
可惜的是,她在这些庄丁心中,却成为了所谓的贪婪的女人。
喜管家更是色色的看了翠儿一眼,却不敢做得太露骨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翠儿,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们家拖了好几年的租子了,今天就必须得搬出去。要是有人敢阻拦,我,我就报官,让官府的衙役将闹事的人捉去。”
王生就要冲去去,翠儿连忙将王生给死死抱住了:“王生哥,你别去,要是官府将你抓去怎么办?就让我给喜管家做小好了,我娘身子不好,离开这庄子,真不知道去哪里!”
喜管家顿时大喜,激动的说道:“翠儿,我说呢,你可是聪明的人,知道该知情识趣!”
这个时候,一道优雅悦耳的嗓音响起:“这侯府的管家,真是好威风,居然敢强抢民女!”
话语一落,一道玉树临风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公子唇红齿白,端是光彩照人,宛如明珠美玉一样。这些乡下人,哪里能见到这样出色的人物呢?
喜管家本来满心怒火,不过眼见这位公子穿戴不俗,也将那不敬的话儿吞到了肚子里去了。
只见喜管家赔笑说道:“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母女俩短了田租,夫人只是让她们迁出去,又不要补交,你这说得咱们镇南侯府不地道一样。”
虽然喜管家乃是镇南侯府的管家,但是和贺兰火见面的次数也是有限,自然无法认出眼前这位美公子就是侯府的小姐。
“大胤法律,人口买卖是要犯法的,欠债还钱,岂不是还钱就可以,何必卖身呢?”
只见贺兰火随意一掏,就是一大锭银子。
“这些足够她们母女该交的租子吧?”
翠儿面上挂着泪水,有些迟疑说道:“公子,这,这只恐怕还有多的。”
“就算是有多的那也无妨,本公子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贺兰火微微一笑,安抚了翠儿一下。
喜管家脸色却有些不自在,这几年喜管家也贪墨了不少银钱,也并不将贺兰火这锭大银子放在眼里。他心心念念的,还不是翠儿。别看翠儿如今灰头土脸的,照着喜管家经验看来,回去一打扮,保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