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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冷。
简安桀略显高挑的身影在霞光下被拉得有点孤寂与落寞,暗色系的连衣裙衬着一张苍白到几近病态的素颜。
“遵循那错望的道途,我踩到荆棘,才晓得它们不是花朵……”(《泰戈尔诗集》)
女孩的路程没有特定目的地,如果中途看到街头艺术她会停下来欣赏,然后在离开时把零钱放进他们的高礼帽里。
“先生,需要画一张吗?”红色长发的街头画师笑着征询。
“可以画风景吗?”低沉的嗓音,说的是有些不太熟练的法语。
“OH,这样的要求还没有人提过呢,先生。”画师的语气虽是有点惊讶,但听得出他已欣然答应。
男子走到桥栏处,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那里的长木椅上是一阕寂寥的身影,“风景……包括人。”
简安桀从河岸的木椅上起身,拂去群摆上的木棉花絮,她该回去了,否则她们又会向宿管员报告她的晚到,那将会很麻烦。
四、隐忍,结束
Chapter16
手腕开始被抓得越来越紧,甚至有些发疼,“席郗辰!”
面前的男人看着我,不再言语,没有动作,却也没有松手。
“席郗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发誓自己这辈子没这么大声过。
终于,他开口,“厌恶吗?”他伸出空着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感觉到一股冰冷激颤全身,但这一刻我却奇异地做不出丝毫反应,比如说避开,比如说狠狠打掉那只让我深恶痛绝的手,而是傻傻呆愣在原地,“你到底……”
“如果是这样,那么,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他忽然像想通了什么,声音平静,“走吧,你不是有要见的人?”
我对他的自以为是咬牙切齿,“席郗辰,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你的行为简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你不该来惹我,你,你也不应该会来惹我!”
他垂眸,只说,“走吧,你要迟到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气极。
“那么,”他的眼神暗下,“不理也没关系。”
如果杀人可以不用坐牢,那我现在一定一定会杀了眼前这个人。我恨恨瞪住他,“席郗辰,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惹我?但是,我拜托你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正想再一次挣脱掉那双手,突来的晕眩感涌上额头,下一刻便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感觉有人把我抱起,隐约间闻到一股干净的带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
醒来时是在医院,又是在医院,我苦笑。
“根据报告来看以前应该是发生过交通事故,而显然的这场事故对她的身体机能造成了莫大的伤害,而且她本身的体制也相当差,基本上生病晕眩是常有的事,以后尽量不要让她……”
“醒了?”席郗辰三两步走到我床前。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师也跟着走过来,“醒了就没事了,就跟你说她没事,你还……”
“林医生。”席郗辰开口阻止。
“Sorry,我住嘴。”
席郗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年轻医师走到门口,关门前又回头笑说了一句,“老同学,看你紧张成那样我还是头一次,真的。”
席郗辰拧了拧眉,过了良久他开口,语调是我熟悉的冷淡,“感觉怎么样?”
我转开头看窗外,不打算说什么。
“住院两天,你需要休息。”
两天?我回头看他,他的表情是一贯的高深莫测。我起身拔掉手上的输液管下床,套上鞋子,拿起一旁椅背上的外套,开门出去。
他没有上来拦。
“简安桀。”刚跨出住院大楼就听到有人叫我。
“裴凯?”我立定不再走动,声音有点虚浮。
裴凯小跑过来,“你怎么在这里,又生病了?”
“没。”我笑笑,想了两秒说,“裴凯,送我回去可以吗?”
“啊?哦,好的。”裴凯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交份资料。”指了指左边的大楼。
“好。”我说。
走到不远处的木椅上坐了三分钟,裴凯就出来了,“久等了,可以走了。”
我起身,“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本来就只是来交份报告就马上回去的。”裴凯走在前面带路。
裴凯的车子是一辆灰色的商务车。我按了按太阳穴,绕到后座,“我坐后面。”坐上车便直接躺了下来。
裴凯跟着上了车,“你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不太好。”
“让我睡一下。”声音没有多少力气。
“哦好,那到了我叫你。”他不再说什么。
朦朦胧胧中听到他在跟朴铮通电话,我轻叹,看来等一下又要遭一顿聒噪了。昏沉中被人摇醒,睁开眼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嗨,朴铮。”
一肚子要骂的话在瞪了我半天后只化成一句无奈叹息,“要骂你都不知道从何骂起了!”
我从后座出来,扶上朴铮的肩膀做支撑,转头向裴凯道谢。
“不客气,那没事我先走了。”
送走裴凯后,朴铮扶着我上楼。
“要吃点什么还是直接睡觉?”
“睡觉,好累。”
“那我去铺床,你洗个澡。”
“恩。”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一直在昏睡与清醒间游移,没有边际,浮浮沉沉,这期间不停地作着一些梦,但梦到了什么,自己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Chapter17
凌晨时分惊醒过来后便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等天亮。
“又要回去?”朴铮靠着门框一脸不赞成。
“恩。”
“为什么?”
“我有我的想法。”我拿起外套套上,顺道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围巾。
“通常你的想法都让人很难苟同。”
“朴铮,你生气得没有理由。”我笑“不到五天的时间进了两次医院,这个理由可以接受吗?”
我举手,“OK,当我没说。”
“换句话说我前面说的话也一并作废了是吧?”
“嘿!朴铮,你可以考虑改行的,比如——律师?”
“不用,我对目前的职业很满意。”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无奈叹气,“朴铮,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并不想他人插手。”
朴铮哼哼一笑,“很荣幸我竟然晋升为你口中的‘他人’了。”
我轻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那?”
“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看着朴铮气急败坏转身离去的背影,脑子有些乱,愧疚与自厌。
简庄,佣人开了门,我进去后便直接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竟然已被人打扫过,床上用品也一律更换成新的,正纳闷着,左侧的落地窗户外传来一阵笑闹声,那个方向是游泳池与花园。
我移步过去,只看到阳台下方的人工草坪上简玉嶙正和一只大型萨摩犬嬉笑玩闹,而一旁的席郗辰正坐在木椅上翻看书籍。难得的冬日阳光这两人倒挺会享受。
“咦?姐姐?!姐姐姐姐姐姐……”简玉嶙率先看到我,仰着头向我跑近几步,结果没跑出两步就被身后的萨摩犬扑倒在地。
“芮德。”一声低沉的轻唤,萨摩犬乖乖趴回旁边的草地上,不再玩劣缠人。
“有受伤吗?”席郗辰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将简玉嶙扶起,另外一只手拍去他棉衣上的草屑,动作很轻柔。然后他抬头,对上我的视线,静默两秒后朝我微一颔首。
我皱眉,真的有些搞不清楚这个人的想法。
在我的印象里席郗辰一直都是一个冷傲的人,正如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客套与疏远,可是为何有的时候又总是端着一副高傲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过不去?明明他一直以来都是不愿跟我多接触的。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沈晴渝去机场接他到简家暂住。我下楼,他从玄关进来,手上拎着行李袋,一身深色便装,袖口挽着,举手投足间有些漫不经心,很年轻,相貌出色,神态淡漠。我直觉觉得这个人不容易亲近。当时他只跟我父亲打了一声招呼便随佣人进客房休息,我站在楼梯口,他与我擦身而过。
后面一段时间里虽然我们同住一个屋檐,却极少接触。我在书房看书,他进来,点下头拿了东西便出去。就算同桌吃饭也很少交流,偶尔几次我下楼吃早点,看到他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他看到我,道声早起身走开。他的语气行为都是恰倒好处的有礼客气,但我感觉得出来他不愿跟我多接近……我一直在想,这样的人是不是总是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所以才会处处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高傲……
但是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明白他的想法,而对于席郗辰我惟恐避之不及……我无法否认每次在他面前自己总是下意识地去注意他的手,我害怕他可能还会对我做出什么,六年前的那一幕我无能为力将它从脑海中删除……这个人给我的只有恐惧,害怕与排斥……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如初的跟我保持距离。
“简小姐,外面有位姓叶的先生找您。”佣人敲门进来。
叶?叶蔺!
我内心一颤,昨天的约定竟然忘得一干二净!转身快速跑下楼,别墅大门口,叶蔺站在那里,专注的眼神穿透晨间薄薄的雾霭望向我。
“叶蔺!”我走过去。
“不要跟我说话!”他阴沉着脸看着我,“至少现在,我不想听到你说话。”
我紧了紧手不再试图开口,站在一旁,等着他。
良久之后叶蔺开口,语气苦涩,“简安桀,你还要我吗?”近乎于企求的声音。
虽是对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个性早已熟知,但是这般变幻莫侧的反应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他伸手将我拉进怀里,“你还要不要我?”
我没有挣扎,只问,“你怎么了?”
“放不掉。”他把头埋进我颈项,“要是我再怎么努力也放不掉呢?那么,该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他的话,我明白,也就不会装作听不懂,“叶蔺,你要我怎么做?”
感觉到他的僵硬,他抬起头看着我,目光充满明显的恳求。
“叶蔺。”我伸出手抚上那张漂亮的脸颊,“你希望我回到你身边是吗?但是叶蔺,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为我遮风挡雨的叶蔺,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无能的简安桀,那么,无论我做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都已经没意义了。”
他的眉头慢慢皱起,“你什么意思?”
“叶蔺,放开我吧。”我一语双关,“还有,杨小姐来找你了。”视线越过他看向马路对面的杨亚俐,“她爱你,至少,比我爱你。”
缓缓转头对上叶蔺的视线,那双眼里,有着痛苦以及恨意?
渐渐的,他的手放松了,然后,放开了。
“简安桀,是啊,要比狠,谁又能比的过你!我真贱,一次一次来找难看!”叶蔺用力将我推开,口气冰冷彻骨,“我不会再来找你,也不会再来缠你,所以,现在,你回去吧。”
我僵立在原地很长时间,最后转身一步步朝别墅大门走去,没有回头,也逼迫着自己不去在意他眼中的那抹恨意!四肢麻木,全身冰凉,每一个细胞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发抖,真的,结束了吗?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结束了自己的私心,也结束了自己的妄想,清晰地知道不会再有下一次,所以这一刻才会……流泪。流泪,那是多遥远的记忆了。
但是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这一次我记住了自己是如何转身离开的。
Chapter18
走到灌木荫郁的台阶上坐下,我的眼泪还是不停掉下来,自己想想都觉得挺没用的,那个“至少”究竟是用来欺骗谁的,现在想来却像是连自己也欺骗了进去。
“外面很冷,进屋里去吧。”
突如其来的冷沉嗓音让我浑身一凛。
这算什么?来取笑?这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进来一起吃早餐。”冷慢的声音带着抹严肃,“你的身体,饮食需要规律。”
饮食规律?他是在说哪一国的笑话吗?!
抬起头看着此刻正站在一米外的席郗辰,他也在看着我,眼神深邃,带着某种忧伤。
“进去吧。”
“不要来烦我。”不想多开口,哭过的沙哑嗓音一点也不想让别人听到,尤其是他。
席郗辰的表情依然平静,静默良久,黑眸沉下,“随你。”
看着那道消失在路径拐角处的背影,我不懂这个人,那么也就不会花太多的精力去思考,毕竟这样的人我原本就不想多接触的。
当殷红的晚霞透过灰色的窗纱唤醒我时已经是午后的黄昏,隐约记得自己是晕倒在后花园的,真是没用的身体。
“唔……”甜腻的童音从身侧传来,转头看见简玉嶙正蜷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
我敛眉,起身走进盥洗室,出来时屋子里多了一股食物的香味,放在书桌上的一份简单清淡的晚餐。
简玉嶙坐在床沿揉着眼睛,像是刚被人叫醒过,“晚餐是哥哥拿进来的。”
“然后?”我笑。
“哥哥说姐姐起来了,喝粥。”声音渐渐微弱,最后消失在被褥里。
“他还真是有空。”
接下来两天,我很安分地住在这里,没在出去,但很奇怪地没有再和那个空闲异常的席郗辰碰面,也不知道是他有意避之还是真的那般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