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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进口里的茶,品不出芬芳,只觉苦涩。
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她对他影响力还是如此巨大。
“我去补妆。”敌不过内疚苏宝意决定尿遁,出去的时候饱含深意的看了自己相公一眼
雷煦阳苦笑。
又有什么办法,自家娘子有令谁敢不从?他放下抖得愉快的二郎腿,手往桌上一靠,逼近坐在对面的自家兄弟,毫不拐弯抹角的提醒他事实:“她已经订婚了。”
“我知道。我们一起去的,大哥你忘了?”他看了他一眼,奇怪的问道。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爱上另一个人。你看表姐再嫁之后,不是过的很好?”
“大哥你试过?”他笑着望他。他这大哥虽然看似不羁花心,也向来有女人缘,可从小到大真正喜欢过的只有他大嫂一个。
雷煦阳重重叹口气,拿他没办法:“你大嫂说让你列个条件出来她帮你挑。”
“我不挑的。”他比了比脸上的淤青。简明扼要的说明不挑的结果。
“你小子!存心让我们内疚是不是?”雷煦阳向来没什么耐性,扯开领子,几乎要吼了。
“这不公平,大哥。老爸这辈子只喜欢老妈一个,你这辈子只喜欢过嫂子一个,为什么要我去喜欢第二个?”知道自己兄弟已经到极限了,他也不再逗他。
雷煦阳又重重叹了口气,很无力的样子:“大家只是希望你可以有个伴。”人生漫长,总要有人相互扶持。
“娶自己不喜欢的,耽误了我还好说,耽误了女方呢?”
便是这世界太多取暖的观念,才有了诸多怨偶。你娶了你不喜欢的,恰恰却是人家所喜欢的,占了其他人的幸福,你自己也没有幸福,这世界最终于就充斥满了不幸福。
“唉,算了。” 拗不过,也无立场再说,他们家中的男人确实没人明白他的感受,雷煦阳点点头,“我去和爸妈说。”
“谢谢大哥。”雷煦明喝了口茶,无目的的扫了眼窗外,“嫂子怎么还不回咿?”窗外某一点吸引了他的注意,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里充满了不相信。
不是吧,居然是她。
他以为之前那个雨夜出现的非正常人类只是他的幻想了。那天的雨那么大,似乎要将所有世界之间的间隔都冲淡似的,出现些幻象也只让人觉得平常。而且有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
就在他几乎就要说服自己那是他太思念某人而产生的幻象时,她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正穿着她的怪衣服,席地坐在马路对面,身前还放了一个破碗,破碗里有些零碎的钱。很标准在乞讨的样子。
“你认识?”发现自己弟弟的聚焦点,雷煦阳也很吃惊。
一直一本正经的弟弟跟丐帮有交情他当然要吃惊啦。
“半面之缘。”见过而已。
“这个MM太神奇了。”雷煦阳大感吃不消的摇了摇头,“刚刚宝宝看见她年纪轻轻就出来要饭认定她一定是家里有难处,好打抱不平的个性冒出来了,马上跑过去问她是不是家里有困难所以要这么凄凉,你猜猜那个MM怎么回答的?”
他没有猜,只将视线回扫,料定他大哥的八卦个性定然藏不住多久的话。
“她居然说‘人各有志’!!!”现在描述起来,雷煦阳还是摇着脑袋表示太神奇了。
雷煦明失笑。的c4
人各有志?果然很象她会说的话。虽然只见过她一面,可是他已经可以想见她是如何摇头晃脑的说这四个字了。
“宝宝晕了,还细问,她撸起袖子展示她的臂膀说她要当最英俊、潇洒、雪白、干净的乞丐。”电视害人啊,东成西就看多了就这毛病。
英俊、潇洒、雪白、干净?
哈。他笑着按了按额头,她又从非正常人类研究所跑出来了么?
“大哥,你等嫂子,我先走一步。”他欠了欠身,准备先行离去。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和那个非正常人类谈话要比在这喝鸿门茶来的轻松。
“老二。”雷煦阳忽的叫住他,“那个女孩的声音……”
“声音什么?”他状似什么都不知道。
雷煦阳看了看他的神色,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去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大哥想要说什么呢?若不是因为这女孩的声音似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又怎么会兴起与她对话的念头?
他大踏步的穿过了马路,走到了她的旁边。
风卷起一袭风尘,踉跄过她的面前,然后卷起一片落叶,跌入她面前的碗中。
她一直很专注于手里的gameboy,偶然掠开散落下的头发时才会抬眼看下四周。以至于他站在她身旁许久她都没发现。
玩Gameboy的乞丐?
雷煦明发觉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形成一个笑的弧度。
现时代乞丐用手机的消息是时有见报,只是光明正大在行乞的时候玩Gameboy,他倒是头次看见。
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见她,才发现她的头发是红色的,绑成紧紧的辫子,左右撑开。她那宇宙无敌超级大包包就放在她身后,依然穿着象布袋子的衣服。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她身前的碗上。
那只碗半新半陈,欲破不破,有着裂纹和细小的缺口,非常非常的适合乞丐这个职业。
他双手插在裤袋中,拿鞋尖碰了碰那只碗:“哪搞来的?”
“英雄!脚下留情!”原本正玩的开心的女孩一见吃饭工具有生命威胁忙扔下Gameboy,整个人往前一扑护住,“我摔了好多个才摔出个这么有艺术价值的呀!”直到确定饭碗无虞了,她才安心抬头,看清来人后,绽开了笑容,“呀?帅哥,来补签名给我吗?”
他蹲下,两只手指捻起碗,细细看着上面的纹路。
摔了好多个才摔出一个?呵。亏她想的出来。
他放下碗:“吃过饭了吗?”
“命苦不能怪社会啊。”她嘟着嘴,数了数碗里唯二的两枚硬币。
玩Gameboy都有进帐,确实不能怪社会了。雷煦明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裤上沾的尘土:“要不要跟我去吃饭?”
“香格里拉吗?”她也不客气,边将碗收进她的超级无敌宇宙大包包,边嬉皮笑脸的问。
香格里拉?请她吃完然后两人一起结伴乞讨吗?那她不是又要摔一堆碗?
雷煦明没有理她,笑了一声,伸出手拦TAXI。
风穿过他柔软的发,略略带起了几丝,他的眉头微微皱着,银丝眼镜下的桃花眼专注的看着路面来往来的TAXI是否有空车,整个侧面俊美又贵气。
习惯了她的聒噪的他总觉得耳边好象少了什么,一回头,便看见身旁的她的双眸都集在他脸上,那蒙了层雾的目光又似穿透了他,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人。
“在看谁?”他凉凉的挑了挑眉。
“反正不是你。”被抓包她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依然带着笑颜,大方耸了耸肩膀。
呵,是啊,反正不是他。
就象他找她,也不是因为她是她,而是因为她的声音似她。
他带她去的是一家在小巷里的面馆。
店面不大,生意却繁忙。杭州就是这样,吃饭时间一到,随便什么店都可以坐满人,足见中国人口果然成问题。
“唔”她几乎整个头都要埋到菜单里了,“青菜大排面……红烧牛肉面……红烧羊肉面……辣肉面……荷包蛋面……”
“小雷你要什么?”胖胖的光头老板显然是因为受不了她的磨蹭程度转问比较好搞定的。
雷煦明从筷筒里抽出双筷子,拿纸巾细细的擦着:“老样子就好。”
“好类~”老板带着惯有的吆喝声朝厨房走去,“片儿川一份加荷包蛋~”
他擦着筷子,听着那个声音叨唠着“榨菜面……油炸面……”
她和他喜欢的人似乎不只有声音象。
那次请她吃饭也是,问她要不要加菜,她想看他抓狂,张口就把菜单上最贵的都念了一遍,然后发现他一点都不在意她点那么贵的菜而且确实准备点之后,才连忙她不需要加菜,被服务生白了好几眼。
“咳,咳咳。”
古怪的声音让他从记忆中睁开了眼,半挑起眉看向那个正发出声音的非正常人类。
她将身子歪近他,依然举着菜单,从后面露出半个脑袋,轻轻的,“这位帅哥,我可不可以每样都点一份?”
“随你。”他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接过老板端来的片儿川。
“好类~榨菜面牛肉面油榨面……”老板脸上笑得都开满了花,“小雷,你这朋友不错!真不错!”
“你饿了一个星期吗?”他看到她点了面之后就满脸兴奋期待的样子。
“也没那么久啦。”她抓了抓辫子,象是在接受表扬一样扭捏了一下,随即双眼又睁的大大,“你和这里很熟哦?”
“想吃面了就会来这里。”他摘下被面的热气熏出雾的眼镜。
“这里面这么好吃?”她的脸上期待更深。
“习惯。”他淡淡答完,拿起筷子,表明话题暂时到此,“食不言。”
原本他以为她点那么多面是胃口大,等他吃完自己的面戴上眼镜才发现她只是每碗都吃上那么一口。
“怎么?”
“牛肉太老。油榨不到火候。辣肉面不辣,荷包蛋没卖相,片儿川的笋不鲜……”她开口就是一长串的评论,“酱油面的酱油甘味不足,一吃就知道肯定用的是海鸟牌……老板,什么都不行还敢出来开店哦?”
老板满脸的鲜花凋谢了。
“乞丐做到你这份上也算一绝了。”他终于有些明白大哥的感慨了,“活到今天还没饿死也算你的本事。”
“做乞丐当然是没得挑,别人给什么就吃什么啦。可是现在你是请我吃饭哎,有的挑不挑以后会后悔的。”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即便身后有两道冲满怨念的目光一直在烧着她。
他看了眼摆满桌又没动多少的面:“非洲现在还有很多难民。”
“就算我节约下了这几碗面,老板也不会烧好端到非洲去。”她摆了摆手,管她什么事,“而且为什么他们有难民我们就不可以吃好的不可以挑好的啦?刚才我在这边要饭别人在对面茶馆里喝茶也喝的很开心呀。如果什么都要讲公平,都要想到别人在受苦受难自己就不该奢侈的享福,那社会就不要进步好啦,大家一起茹毛饮血也没什么好比的。”
“现下就算小朋友也懂得粒粒皆辛苦了。”他倒不是想劝她什么,只是觉得听她胡说倒也是种乐趣,故意驳她。
“我也觉得辛苦啊。”她扮了个苦脸,“这么难吃,吃的好辛苦。”
极品乞丐。
现下他脑子里只剩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晃啊晃。
他错了。她和她一点都不象。他喜欢的她只是偶然会强撑着不要脸,眼前的这个女生却完全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若是我不请你,你不是也没的挑?”
“你不是打算告诉我,你准备现在晃点我吧?”她整个人很有危机感的一凛。
“如果是呢?”他摸棱两可。
“那我只有留下来洗碗了……卖身偿面呀。”她有点苦恼,“可是刚刚我把老板都得罪了……估计他会觉得痛打我一顿比较过瘾……你说你现在告诉他我其实味觉早就失灵或者我得了失心疯会不会好一点?”
她抓了抓头发:“其实以前也有这样的。不过我碰到的几个老板都算好人。我和他们说了我的人生经历后他们都放过我了。”
“人生经历?”
“恩,就是我三岁死妈,五岁死爸,六岁爷爷奶奶全死光光,后来后妈就把我赶出了家门,那个凄凉啊,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子后来流浪各处,好不容易有人请我吃饭,原来是想那个我,我就义愤填膺的挣脱了,没想到,才出狼穴,又如虎口……”
“那你卖剧本就可以卖一笔钱了。”他不为所动的看她表演,不知怎的,隐隐有个念头从他脑海一闪而过,而他抓住了,“你要饭,因为好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知音啊!”她张大了嘴,明确表示出她的吃惊和兴奋,“高山流水什么的简直就是说你和我啊。兄弟啊,告诉你一个秘密,虽然我表面上是一个乞丐,事实上”她一甩刘海,“我是一个行为艺术家!”
“行为艺术家?”请相信他,当一个乞丐说她是行为艺术家的时候,正常人都会问这句。
“简单的说,就是将cosplay溶入我的生活。”她举起一只手指,认真的解释。
“cosplay?”他打量她,红萝卜色的头发,编的很紧左右叉开的辫子,古怪的衣服,视线最后停留在她一只黑一只棕的袜子上,“cos谁?黄秋生吗?”
“什么呀!”侮辱她的艺术,“长袜子皮皮!”
“没听过。”他很诚恳的告诉她。
“长袜子皮皮都没听过?你有没有童年啊?”
他递给她一个意有所指的眼神:“什么童年?如果是你这种,抱歉,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