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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现在身处的黑暗,希望那河面那细小的微光,但是即便只有一点,也已值得人努力追求。
当两人沉浸在OUT OF THE DARKNESS INTO THE LIGHT的魔力里的时候,音乐毫无预警的消失了。
“要命,没电了。”她有些懊恼的嘀咕。多好的背景音乐呀,衬着这风这水这点点火光,真是要命。
“忽然很想弹钢琴。”他喃喃。
“呀?”她听见了他的自语,然后惊奇的看着他斯文的扶了扶眼镜,闭上眼,双手在空中摆成在琴键上的姿态。
他动了。
明明是没有声音的,她却好象看见了音符从他手底飘了出来,荡在她心里,是和OUT OF THE DARKNESS INTO THE LIGHT相符的音乐。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表情如湖水般宁静。
总觉得这刻的他才最接近真实的他。那些洋溢在外的市侩、锐气、栅栏都统统消失不见了,此刻的他高贵的如此澄清剔透。
陆繁星都看傻了。
他键下最后一个音符,手在空中凝固成一个优雅的姿势,轻笑了一声,垂下头收回手顶了顶眼镜,柔软发也垂了下来。
他一偏头就看见了她张大嘴巴痴呆的望着他的表情:“我和他这么象吗?”
“什么?”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回了神才明白他误会了她和那个人的关系。不过她不打算解释,“恩,五官很象啦,特别是桃花眼。不过他没你那么市侩,也没你那种锐气,也没有你老……”
“趁机诽谤我很有快感吗?”
“一点点,一点点啦。”她捏起手指比了个一眯眯的手势。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她感觉的出来,从他开始叫她陆繁星的那刻,他已经把她当朋友看了,所以随便开玩笑都没有关系。
“你的她呢?是什么样的?”她也对那个和自己声音象的女生很是好奇。
“她吗?”他往后一靠,双手随性的支在上一级的石阶上,双腿懒懒的伸直交错,望着天,“她是个很需要照顾的女孩子。”
“明明很需要照顾,却偏偏撑的好象自己很坚强一样,让人觉得很心疼。”
“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文一路,经过一家店面门口,她和她的朋友在里面,明明在生病,被人糗还要挣扎着有气无力的比中指,可爱到不行……”
说到后来,他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去抢回来?”
“抢?呵,我也想啊。”他笑容融了些苦涩,“你也说了,我是男配角。我也想当一个不顾别人意愿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得到女主角的男配角。可是当时她喜欢的那个人故去,她一直当弟弟看的那个人喜欢了她很久,她对他也不是没有感觉,想接受又觉得对不起自己喜欢的人,她已经在这两段感情里头痛不已了,我怎么还忍心再加重她的烦恼?”
“等一下,这位老大,你不是在那爱死爱活的,可是对方根本不知道吧?”
“我有暗示过。”他有些黯然,“她不懂我也没办法,而且同一天她也明白了自己的感情。”造化就爱弄人,晚一步、早一步,都不会是你的。
“拜托,现在21世纪了,那套默默守侯不流行的啦。”
“你呢?你的积极进取又在哪里?”
“我?”这下不解释都不行,“我不喜欢他啦。他只是一个在很特殊的时候陪了我一段的朋友,是很好很好的人哎呀,太长了,说了你也不明白。现在在讨论你哎,才订婚而已嘛,还没死会呢,你还有机会呀!”标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其实很多时候好好的情侣分手,就是第三者旁边这样的太监太多事了。
“我能给她的,她现在身边的那个也可以。而且她喜欢他。我不插足两情相悦的感情。”他顿了顿,“我家曾经穷过。”
“耶?”现在是转到虾米台了?
“我家曾经穷过。”他对她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说话总是很容易,“那时候有一个男人喜欢上我妈妈,就用打跨我爸生意来逼她就范。我爸本来就不爱做生意,家里基本都靠祖产,所以几乎不堪一击。我见过那时候我妈痛苦的样子,我不想我喜欢的女孩也要经历那样的事。”他依然清晰记得母亲当时偷偷流泪的样子,他不想让她也经历。
“老大你好矛盾啊。说你爱的疯狂吧,偏偏又冷静的要命,说你爱的理智,又对别人的女人死心塌地。”百年一见怪男人啊。
“很怪是吧?我自己也觉得。”他不以为意的笑笑。也许是家中其他两个男人太容易得到所爱了,所以所有曲折都跑到了他这来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一阵江风吹的她打了个冷战。
“冷了?回吧。”
“不要。这里比较舒服,而且还不想睡觉。”她瞄上他的休闲外套,“嘿嘿,老大,展示下你男人的风度吧。”
“你又不是我女人,我干吗管你。”他笑睨她一眼。
“喂喂喂,男人的风度哎。”
“风度值多少钱?衣服是太私密的东西,我又不要你倾心,干吗对你展现风度?”打击的她哇哇叫很好玩。
“靠,死商人。”开口闭口钱的。
“对女人有女人的做法,对朋友有朋友的做法。”他解开纽扣,脱下了休闲外套,只剩里面的T恤,“陪你冷,够朋友了吧。”
“不是我说你哦,”真的是让她忍不住不说了,“小明你在这方面真的是太龟毛了。”
“我只是不想麻烦罢了。”
“晓得晓得,你这款男人,有需求绝对是银两两讫型。”
“错,我是双手万能型。”
这下没喝水,她直接喷血了。
“……你刚才那句话……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那个……你……那个……处男?”
“是啊。”他平平静静,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之语。
“拜托,你好歹也为难点给点什么脸红之类的表现呀,你这个样子,根本让人很难接受嘛。”
“又不是我做了错事,为什么脸红?”他平平扫她一眼。这年头,放纵着身子乱玩是高手,安安稳稳的倒要象做错事了。
她拍着脑门想不明白了:“真的是不懂你什么心态了。”她以往认识的人三教九流的多了,这款从来没碰到过。
“很简单啊,有一句话我不想对我喜欢的女人说。”他摊摊手。
“什么话?”
“如果知道你会出现,我一定空白着我的岁月等待。我不想让她因为这句忏悔而伤心,所以我空白着我的岁月等待。”他用非常平常的语气说着很多人都难做到的事,“女人连经痛都能忍了,男人为什么不能忍欲望?”
半晌他都没听到她的回应,偏过头去,看见她激动的看着他,眼里有星星点点感动的水光。
她吸气再吸气,才没让那些水光流出来:“小明老大,我忽然发现你真的是好帅哦。”
part4
夜。
欢场。雷煦明办公室。
门敞着,灯光泻了出来。
雷煦阳一踏进去便看见雷煦明坐在办公桌后,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在唇前轻轻握拳,嘴角上弯,似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顺着他的焦点所在看去,就看见墙上那幅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蜡染。
“那是什么?”
雷煦明看了他一眼:“大哥现在都习惯在这种时候出现吗?我还以为我回来了你就会立刻消失又去浪迹天涯呢。”雷煦阳生性漂泊,即便婚后也常常在全国到处跑,各处采风。
“最近在带学生。”雷煦阳简短答完,挥挥手好象要拍散前面什么东西,“这个不重要。那是什么?”
雷煦明又看了墙上一眼,话语里饱含笑意:“稳重中带点挑逗的百鸟朝凤图。”
百、百鸟朝凤图?
还、还稳重中带点挑逗?
雷煦阳眼珠都要跳出来了。他家弟弟虽然会来点冷笑话,可是从来不会睁眼说瞎话的。
“你不是老二是不是?你是伪装成他的外星人!”他大叫着拍着他的桌子,“出来!快点从老二的身体里出来!”
雷煦明看了他一眼,将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他:“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大哥。我不在这几天欢场业绩怎么降了这么多?”
“这不能怪我。欢场这块向来我没接手过,没倒闭你应该觉得万幸了。”还不是某人撒手撒的那么彻底,手机都打不通。
“我以为大嫂在会帮你。”他的大嫂在商业这块向来巾帼不让须眉。
“我不想让她太累。”说起老婆,雷煦阳阳刚的脸上闪过柔情蜜意,“老弟啊,钱是赚不完滴,不要那么拼了。要分点给别人赚赚嘛,这样社会才会平衡。”
雷煦明利落的将电脑屏幕转了回来,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很早很早以前,丁蔼然讲过这样一个童话。有一只蟋蟀,春天看花,夏天看星,秋天看落叶,偶尔拉拉琴,在他玩耍的时候,旁边总是经过一只干活的蚂蚁,一直不得休的蚂蚁。于是蟋蟀便劝蚂蚁不要做了,和他一起玩罢。蚂蚁没有听他的,继续干活。后来冬天到了,蚂蚁在家烤着火吃着贮备好的东西,窗外出现了那只饿的半死也快冻的半死的蟋蟀。
他的大哥就是童话里那只享受生活的蟋蟀,不同的是,这只蟋蟀比童话里好命,因为有他这只蚂蚁终年无休的给他们储备过冬的粮食。
“凤凰那边如何?”雷煦阳是不习惯沉默的气氛的。
“还可以。消费不高。”雷煦明不甚专心的答他。
“有没有香艳刺激一些的,适合男人共享的经历?”雷煦阳坐到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大开大合的翘起二郎腿,展露他粗犷的男人味。
“有。”越看帐目越觉得头疼的雷煦明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有?”两眼冒心,口水直流啊。老婆,不是我对不起你,想听这些事是男人兽性决定的。
“对。有。”雷煦明给了他一个“真有你的”的笑容,“最香艳刺激的就是回来发现帐目呈现原始人的记帐状态,最值得男人共享的就是,我希望你能和我共享一下酒库里的酒是怎么长了翅膀飞走的。”
“啊”某人已经站起来了没心思听艳遇了,抚着大掌深锁眉头做忽然想起状,“哎呀,今天晚上你大嫂还有点事让我办我忘了,大哥不陪你了哦。”
很好。溜的倒是很有现代人的作风。
雷煦明迅速的整理了帐目,标出了其中几处需要明天找人来说明的,抬头看了看钟。
十点一刻。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肩膀一沉,觉出些累来。
耳边不知怎的遥遥响起了一个声音。
“蟋蟀的冬天的确是很惨,可是四个季节了它快乐了三个,而蚂蚁在最后一个季节里,也只是呆在屋中。四季对它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是在去岩砬巢的路上,他和陆繁星无意聊到工作的时候,她说的。
“反正都能活啊。有钱的时候就死命玩,没钱的时候就节约些,总能活的。”她一脸无谓,抽了抽鼻子很是嚣张,“什么由奢入简难,我就要奢入简简入奢出出入入都易如反掌。”别人说这话或许是钱多了没感觉了,只有她说这话,让人无法怀疑。因为确确实实的看见过她当街乞讨,也在这回看见了她的花钱如流水。
真是让人不由不怀疑她从哪变出的钱来啊……
“援助交际啊。”她笑靥如花。
他扫她一眼:“太老了吧?”
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大声得笑了出来:“哈哈哈,小明,我发现了,我是吃饱撑着型,你是没事找抽型。”的dd4504
没事找抽型……比较符合她吧?
他边回想着边摇头逸出了笑。
后来他们一起去了老洞、多罗苗寨、奇梁洞、西门峡,在一天早上吃社饭的时候,她倏然说了声:“想去芙蓉镇吃米豆腐了。”之后就背着行囊消失在了去吉首的车上。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的率性。
不知道她回杭州了没?
忽然而来的冲动,让他翻找出当初被他扔进抽屉的纸巾,拨下了上面的号码。
灯红酒绿的“当归”酒吧。
人不是太多,但是依然烟雾怀绕。
吧台上。
穿着黑色的衬衫,外面套着白色的医生袍,脖子上挂着听筒,细细长长的狐狸眼,眼角微微下掉,看上去颓颓坏坏的男子正在调酒。
调酒器忽上忽下,忽而在两手间跳跃,却总脱不开他双手圈成的宇。
“好!好!”陆繁星很捧场在旁拍手叫好。
他将酒倒出,递给了客人,又倒了杯橘茶给卖力鼓掌的陆繁星。
“小顾,虽然看过很多次了,但是还是觉得看你调酒是享受。”她接过橘茶,谄媚的献上一个笑来。
“得了。不要拍马屁。”小顾啪的打开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根烟,斜斜的叼着,然后啪的合上,“杀杀她们说前段时间你又跑去要饭了?”
“恩。断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