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低笑不语,默默弹着钢琴。
“象我多好。”她拿自己来当榜样,“阿星啊,小星啊,星星啊,什么都适合的,关键是人可爱没办法呀。”
她又想了想:“算了,还是叫你全名了,反正你也叫我全名的。”
“随你。”他笑着键下音符,曲目一转,萧邦B小调诙谐曲,“刚刚出去做了什么?”
“什么?哦,没什么啦,对小妹妹晓之以义,动之以理。”她随口诌道。
若是如此,当归的三个人不会那么紧张说她去玩命。心底明白她是说谎,他也不戳穿她,朋友就是如此,别人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要逼问,想说自然会告诉你,并不是你什么都说,人家就要什么都说,朋友是交心不是交换。
“经常要处理这样的事吗?”他想起她说自己是女配角。
“没办法。”她玩着自己的手机,“谁让小顾是杭州顾不挑,经常惹麻烦上门,我和西西还有杀杀就轮流帮他挡啦。”
“顾不挑?”的67
“恩,就是牙口好,胃口就好,来者不拒,大小通吃,八岁到八十岁他都不会消化不良,哈哈。”她大笑起来,“说起来,他和你的为人原则好不同哦。”
“恩。”他应了声。
“阿雷,你这样,都不会有困扰吗?”还是觉得叫全名麻烦了些。
他的心咯哒漏跳了一拍,在她念到雷字的时候:“什么困扰?”
“就是……哎呀,你知道的啦!他们说女人过了28岁还是处女就会心理变态……我不是说你变态啦,我是说,你旁边的人……”
“当然有说很多。”他笑了一下,按键的手重了一些,似想起些什么,“通常大家都认为,我这样三十好几不婚的男人,不是有稳定的不结婚的女友,也该是玩到不行的。并不是他们怎样认为,我就要怎样做的。心和身分开的事情我做不到,说我道德洁癖也好,心理变态也好,没必要为了迎合别人改了自己为人的原则。”
他闷闷的声音揭示着其实他也有着压力和困惑,并不如他自己所说那般轻松,但是他毕竟还是按着自己的路走了下来,也许有人嘲讽有人讥笑,可在她,除了尊敬就只有敬佩。
“我一直以为……你这样的人只会是我的想象,并不存在的……”她低低自喃。
“什么?”他没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不要尽说我,你自己呢?年纪一大把还装可爱,没人说吗?”他故意刺激她。
她果然哇哇大叫:“什么叫装,这叫天性可爱没法泯灭。”
“那聊聊那个和我很象的人?”一想到自己的脸和别人撞车,心里总还是有些怪怪的。
她认真托着下巴想了想该从哪开始:“我是在医院碰见他的。”
“医院?”
“恩,我和他都生病,然后就熟悉了。他是那种很温柔的男人,温柔里带着一些伤感,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也不喜欢她。”她看向他,微仰起脸笑,“他和你一样,都很专一呢。以后我知道了,长你这样的,就基本是专一男了。”
“什么时候把他叫出来吧,我有些好奇。”
“还是不要了,出院了我们就没联系了,而且你没听说呀,两个一样的人见面,其中一个会死去的。”她随口胡说着。
“危言耸听。”他笑骂她一句,“你家人呢?”
“啊?我七岁的时候爸爸死了,八岁妈妈……”
“你上回是说三岁死爹,四岁死妈。”他横她一眼,满嘴火车跑成这样也真是强人。
“反正哪岁死的都一样,结果都是死了。”她语气过分的欢快,象逃避什么,“不如说别的给你听,比如被好朋友欺骗之类的剧情……”
他停下手,立了起来,揉了揉眉心:“好象有些困了。走,送你回家吧。”
“送我去车站吧。”她仰起脸,对走到她面前的他笑道,“我忽然想去锦江乐园玩云霄飞车了。”
他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吧。
直到坐在了火车上,想起方才他蓦然停止弹琴的举动,陆繁星才醒悟了他的用意。
可是他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说,体谅她,居然用的还是自己困了这样的借口。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宽容和睿智的立在一个让他维持冷静清醒的高度,对世事不批判,但也绝不同流合污。
那个错过他的女人真是可惜。
她摇了摇头,感觉了一些些的心疼。
火车还没有发动。间或看见工作人员在车窗外走动。
夜间的车,并没有多少人。
她是习惯了这样的旅程的,没有陪伴。
可是此刻她却感觉到空前的孤寂,心里似落下了颗石头的空谷,荡出闷而脆弱的回声。
好空。
她抓紧胸口的衣服,抵抗那里来的开裂的疼痛,脸上总是维持着的俏皮笑意早已不知消失到何处。
她将头抵在了凉凉的车窗上,呐呐:“完蛋……”
真的完蛋。她,好象有些喜欢他了呢……
她向来是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敢试的,可是偏偏对感情向来是丝毫不沾的。
总觉得喜欢上人就是个悲剧的开始了,更何况喜欢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
她看见火车窗上隐隐映着的女孩露出苦涩的笑容。
除夕夜。
每逢节日,杭城便处处烟花乱绽,就好似都是不要钱的,旧历年底自然更是热闹了。
“雷总,明年见。”
“明年见。”雷煦明握着手机正在对话,听见招呼便抬头微笑着回了一句,尔后又低下头去,“已经好啦,我马上就可以回来了,放心啦,妈,我一定小心开车。”
“雷总,明年见。”
“明年见……好,那先不跟你说了,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回来。”
草草的回办公室整理了下东西,将文件摆放好,注意了下电源是否都有关好,门窗有无问题……一系列杂事多安顿下来后,舒一口气的同时,才真正意会到又一年将要到了。
好快。
什么时候开始,时间的流动让他觉得措手不及了,似乎什么都没做,便是一年又一年。
窗外,有一簇烟花尖啸着窜升,一头撞在了夜上,全部骨头都星星点点的散了开来。
有一点星火落到他漆黑一片的脑海里,照亮了一个念头非正常人类怎么过除夕?
他边往门口走去边在手机上查找她的号码。
这小半年唯一的变化就是认识了陆繁星吧,这只超级具有行动力的蟋蟀,她总是想到什么便立即去做,即便时机是很不恰当,就象那次半夜去锦江,她宁可是在要去目的地的路上,也不愿意等在原地,杀杀说她好象是要拯救地球一样,想到了就一刻都不愿意闲着会经由一个非正常人类认识一个非正常小团体也是这小半年人生的意外。
推开门去,突然灌入脖颈的冷风让他紧了紧衣领,手机也在这时拨通。
嘟
嘟
叮叮叮叮叮叮
嘟
隐隐有什么和弦的声音遥遥的合着他的等待音了。很轻,很细,很远,该是听不见的,偏偏他听见的。
怪异的,近乎诡异的,象感觉到什么,他停下朝停车场走去的脚步,缓缓,缓缓的转过身。
马路的另一边,是选择在除夕休息的当归。
在鞭炮,烟花,车声,人声里,那个叮叮的和弦,在对面寂寂的响着。
他看见了她。
穿着滚着白色毛边的大红色的棉衣,带着白色毛茸茸的耳套,绑着松松的麻花辫,坐在当归的门口,仿若被遗弃的洋娃娃。
她看见了他,扬起了雪花一样纯净的笑。
她没地方过大年夜,他也不知怎的就邀请了她去自己家。她也没拒绝,一路聒噪的跟着他回了老家。
在他将车子停入车库那一刻,她似乎才有点怯怯,在他要打开车门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袖:“真的没问题吗?”
“现在才问不觉得太晚吗?”他觉得有些好笑,近乎一个小时的车程也没见她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放开了手,双手在两耳边平举,表示无辜:“哦,我只是在道义上问你一声。”
他啪的打了一下她的头:“好啦,快下车。”
他打开车后备箱,拿出大大小小的礼品,噼里啪啦的都扔到她怀里,看她歪歪扭扭的抱成高高一叠,一脸慌慌的大叫“谋杀啊谋杀”,大笑了起来。
他锁上后备箱,把她从礼品里解救了出来:“走。”
她顶了顶歪了的耳套:“圣诞公公果然不是人做的。”
“呵。”
“你家人难相处吗?”
“恩,喜欢煮人吃。”他随口回答。
“……”她默了默,“老实说,其实你今天真正要带给他们的礼物是我对吧?”
他逸出笑,按下了门铃。
“回来啦?”丁蔼然在听到门铃后满怀喜悦的立刻跑了出来,“早就让你不要那么拼命赚钱,哪有人年三十还在外面……”话语在看见儿子身后居然还跟了个女人的时候猛然停止。
女人!女人哎!女女女女人哎!
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儿子算是废了,就当送佛祖当俗家弟子了的,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给她带这么个惊喜回来!
雷煦明开始反省自己的冲动了。
“如东!”她凝着惊喜的笑站在门口,手都不知道该放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急急的回头叫着雷如东。
果然是想岔了。雷煦明捂住额头,霎时感觉到有些头痛。
part6
陆繁星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放下筷子,感觉心里开始发毛。
自从在门口雷母先呆住之后,雷父在听见老婆深情呼唤后跑出来看见儿子带了个女的回来,也完全是一副大水冲了龙王庙雷公劈中雷家人的呆滞表情,这种诡异的状况延续到了餐桌上,雷父雷母雷哥雷嫂加上雷侄子,都完全以看灭绝多年的珍惜动物意外出现在眼前的热切视线盯着她看。
“咳、咳,”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坐在身旁的雷煦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家里人是不是误会了?”
满桌唯一一个做着正常在饭桌上该做的事的雷煦明咽下口中的菜,扫了一圈自己的至亲,再看了一眼和自己异常接近的陆繁星:“本来大概没有,现在基本是误会定了。”
她忙坐直身子,尴尬笑道:“嘿嘿,意外。”这下玩完。
“老二啊,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满心喜孜孜的丁蔼然,这下才想起方才一直顾着惊喜,都忘了问怎么称呼了。
“陆繁星。”他拿筷子比了比坐在旁边的她。
“阿姨好。”她欠了欠身,再次打个招呼,反正门口那时打个招呼估计雷母也没听见。
“好、好。”丁蔼然含笑,真是越看越喜欢。
“妈”雷煦明放下筷子,有些无奈,“她只是我朋友,你不要想太多。”
“没事没事,都是从朋友做起的嘛。”雷如东哈哈一笑,完全当儿子是在难为情。
陆繁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眼角偷瞄到他发现了,忙不迭用手掩住,看他有理说不清快抓狂的样子真是不笑都不行。
雷煦明横了她一眼。这个叛徒,不帮他居然还笑他。
他们完全不晓得方才这举动在桌上其他人看来是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雷父给了雷母一个这个有戏的眼神,雷兄在桌下悄悄握住了雷嫂的手想起当初自己的时光,雷侄子则认为自己将会有个小婶婶。
“陆小姐”雷如东清了清嗓子。
“爸,叫陆小姐多生疏,反正是小雷的朋友,叫星星就好了,她一定不介意的。你说是不是,星星?”苏宝意完全发挥她女强人的本质,以朋友为掩护,一步就拉近距离。
“对对对,星星,瞧我。”雷如东笑着拍拍脑门,“星星啊,不要客气,随便吃,就当自己家就好。”
“啊?……哦。”陆繁星呐呐,咬着筷子斜了雷煦明一眼,真怀疑这顿饭吃完情况会是怎样了。
雷煦明已经放弃解释了,越描越黑,以沉默对抗,以事实说话好了。
雷父雷母就当他们默认了,那个欣喜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然后大家一起聊起雷煦明小的时候的种种,什么被强拉去扮女装啊,什么喜欢钻桌子底下啊,什么看见雷嫂的某个洋娃娃就会哭出来之类的,讨论的那个激烈啊。
“星星是做什么的?”雷煦阳总觉得弟弟这回带回的女子越看越眼熟,仿佛在哪见过,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啊?”原本埋头吃菜想当壁花的陆繁星没想到台风中心又转回到了她身上,嚼了嚼口中的菜,努力快速咽下去,想了想,脸上浮现出恶作剧的笑容,嘿嘿,“乞丐。”
原本碰来碰去的杯在那一瞬间都停了下来。
“老二”丁蔼然求助的看向儿子,她是不是老了听错了? a
一直吃的很憋气的雷煦明看见全家再度被雷劈中的样子心里早笑开了,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推波助澜:“她是。”
沉默。冷场。
“啊!你就是那个人各有志!那个英俊雪白干净!”雷煦阳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她了,哇哇大叫了起来。
苏宝意也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