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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遵旨!”李建成后退一步,拱手领命。
*****
李渊一纸回信送去,十月,李密便带着两万人马匆匆入关。
其时,太子李建成代李渊前去迎接,他一身华服立于首位,身后冠盖相倾,绣毂雕鞍,场面华美盛大。
李密未料如此阵仗,初见不觉挑高了眉。行至近前时,他匆匆翻身下马,还未及开口,李建成已然客客气气地一拱手,道:“父皇诸事繁忙,不便亲来,还请叔父见谅。”
李渊骑兵之初,曾同李密有书信往来。因由二人原是本家,故信中曾以兄弟相称。故此时李建成对他以“叔父”相称,言下之意,便是李渊并未忘却当年往来之事。
当年信中,李密初登瓦岗寨首座,气焰非凡,言辞骄横;李渊正是挺进关中之计,力避树敌,态度谦卑。然而不到二载的时日,李渊稳居关中,东征西讨,而自己,却已然沦落至战败请降的地步。
李密沉吟片刻,终是上前一步,对李建成拱手道:“有劳太子盛情亲迎,老夫实为受宠若惊。”
“叔父哪里话,”李建成平静笑了笑,随即侧过身子,道,“叔父这便虽我回城罢。”
李密颔首,回过头,正欲示意身后人马列队入城,然而李建成却抢道:“城中狭小,恐容纳不下,还请叔父将人马留于城外扎营。”
李密闻言一怔,心道这偌大的长安城,怎会容不下区区两万人马。他虽本是气傲之人,然而此时人在屋檐之下,却也不得不仿效一番当年李渊的卑微之态。
他抬眼看了李建成一眼,片刻后终是收起眼中的迟疑之色,道:“如此,便让他们留在城外罢。”
李建成礼数周全地一拱手,道:“那便有劳叔父了。”他回过身看着李密回身唤上几名将领交代着什么,神色自若而沉静。
负着手,唇角不着痕迹地浮出一丝笑意。
而这时,目光却触到李密身后,人群中的一双眼。那眼神疏朗深邃,带着三分笑意看着自己,顷刻便唤起不久前的记忆。
同自己对视片刻,那人唇角的弧度分明拉大了几分,竟是隔着数人,遥遥拱手行了个礼。
李建成不觉挑了挑眉,只觉此人周身俱是谜团,对着自己,偏生又是一副极尽坦诚之态。
当真有趣。
正此时,李密走上前来,道:“诸事已然吩咐妥当,这便进城罢。”
“叔父请。”李建成恭敬伸出手,礼让他先行。
随后却回过身去,抬起下颚,对着那人遥遥颔首,微微一笑。
人群之末,那人眼见李建成回身而去,直至衣袂一角隐没在人后,不复可见。脑中回想着对方转身前,唇边那不着痕迹的一笑,自己不觉亦是笑了出来。
“魏大人何事发笑?”身旁一同僚听闻笑声,不由狐疑道。
魏征闻言,目光仍落在远方,口中喃喃笑道:“自然是……遇到中意之人了。”
“什么?”那人闻言,一挑眉。
“不过玩笑而已,”而下一刻,魏征已然收回目光,转向那人道,“请降之事困扰首领多日,今日尘埃落定,在下心中欢喜,一不留神,便付之于笑了。”
他此言说得正色非常,末了还伴随一声释然般的长叹。那同僚闻言怔了一怔,正待随声附和,对方却一拂衣袖道:“走罢,该进城了。”
说罢跟随在众臣之后,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入。
*****
李建成斜倚在桌边,垂眼看着手中的纸页。东宫翊卫车骑将军的冯立垂首立于一侧,静静地等候吩咐。
“魏征……”许久之后,他轻笑一声,将纸页轻轻按在桌上,抬眼看向冯立,和颜悦色道,“不过一日的功夫便将此人底细查得如此清明,当真是有劳冯将军了。”
“殿下哪里话,”冯立受宠若惊,忙道,“这本是末将分内之事!”
“将军辛苦了,赶紧回去歇息罢。”李建成笑了笑,低头瞥了瞥桌上的书信,随即理了理衣襟,站起身来。
冯立见他似是又外出之意,不由道:“殿下这是要去往何处?”身为属下或许本不该有此问,然而他此刻身负东宫警卫,太子安危却不可不顾,情急之下,便也不顾君臣之礼便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方知失礼,当即垂首道:“末将多话了。”
李建成待部下素来和善,也并不十分苛求繁文缛节。此时不过一笑,道:“自然是……去拜访拜访那个魏征。”
“殿下若有此意,让末将前去将人请来便可,如此屈尊前去,只怕……”冯立迟疑着看着李建成。
李建成已然明白他话中之意,闻言笑道:“此人值不值我亲自走着一趟,去了便知。”说罢撩起衣摆,推门离去。
魏征并李密手下不少降臣,均居于宫外一处偏僻之所。
李建成来到他府中时,但见院子极小,其内一小簇湘妃竹,在这仲秋之际,也已是尽显颓败之色。
府中仅有的几名下人,不曾进宫,自然也不识得当朝太子。打量着衣着,只道李建成是哪家的贵公子,便也客客气气地将人引至魏征房门口。
“老爷,有位公子来访。”李建成负手立在门外,听着下人朝里内通报。
门内传来声音道:“不知那位公子贵姓?”
“李姓。”不待下人作答,李建成已然开了口,微微扬声道。
里内沉默了片刻,才道:“请这位李公子进来罢,你们可以退下了。”
下人应声,替李建成打开门,道:“公子请进。”随即一礼而去。
李建成点点头,举步跨入门槛,一抬眼,却见屋内已断然立着一人。一袭青衫,体态颀长。那人见了自己,微微一笑,却是拱手,朝他深深一拜。
“草民恭候太子殿下多时了。”
李建成走入屋内,抬眼看见桌上的两杯茶,不由挑眉笑道:“看来,魏先生早便料到我会前来了?”
魏征随着他的目光回过身,看了一眼桌边,笑道:“只可惜茶已有些凉了,看来殿下当真是诸事繁忙。”说罢拿起茶杯,泼去了茶水,复又斟满了一杯,轻轻推至李建成面前。
李建成低头看着那杯茶,念及他话中竟然有几分埋怨自己来迟之意,不觉笑起来,问道:“先生如何知道,我定会前来?”
“便凭殿下昨日人群中的那一笑,”魏征看着他,徐徐笑道,“便知殿下对草民,应是有诸多好奇之处。”
“魏先生倒是个直接的人,”李建成在客座坐下,此番笑出声来,道,“既然如此,那么建成便索性之言发问如何?”
魏征撩起袍子,在他对面坐下,道:“殿下请讲。”
李建成颔首,开口道:“洛阳城郊,先生充任信使,为何不愿告知姓名?”
“倘若那日告知,只怕殿下反不会留心区区一个信使。”魏征笑了笑,直道,“再者,若殿下有心,岂非自有一日会知晓?”
李建成挑唇一笑,复又问道:“先生分明投于李密麾下,却为何只以‘草民’自称?”
“有地栖身,无处施才,于白衣之身又有何意?”魏征闻言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顿了顿,有笑道,“实则殿下心内已然明了,有此问,却也不过借机确认而已。”
李建成闻言笑道:“魏先生言语如此不假遮掩,难怪不为那李密所容?”
“魏征这毛病,世上怕也只有胸怀若殿下之人才能容忍了。”魏征言及此,忽然收起面上笑意,起身对他深深一拜,正色道,“若殿下不弃,魏征愿鞍前马后,提鞭执蹬,在所不辞!”
李建成垂眼看着他,面上的笑意徐徐收起,似是略略有些沉吟。片刻之后,他开口道:“自今日起,先生便改了这‘草民’的自称罢。”
魏征闻言当即起身,随即又再拜下去,口中道:“臣遵旨。”
李建成已然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啜一口。听闻此言,垂着眼面色仍是平静,然而一缕笑意却在唇边不着痕迹地溢散开来。
*****
李密归降之后,李渊待他可谓是热情非凡。但凡相见,均是执手出入,口中以兄弟相称,绝无分毫倨傲之色。然而与之相比,朝中文武众臣的态度,却是云泥之别。
武将克扣城外驻军粮饷,致使其人马饥一餐饱一餐,怨声载道;文官待他大都轻慢不已,有甚者,更是旁敲侧击着向他索贿。
李密生性本就妄自尊大,有岂能容忍?然而每每对李渊说及此时,对方当即面露讶异加恼恨,拍案直道定要严加惩办。然而之后,却未见有任何举措。
时日长了,李密心内不快,然而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之一时亦没有其他出路。故每每面对李渊,却也只能一忍再忍。
这日退朝之后,李建成并李世民一同走出大殿,眼见李密独自一人行在前列,便加快了步子,将人叫住。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李密日子虽有诸多不顺,面上却也还能做得周全,对二人客客气气地一礼,道,“多日不见,二位殿下越发丰神俊朗了。”
三人两方你来我往地客气了几句,李建成不愿多做周旋,顿了顿,拱手道:“不瞒叔父,建成有一事相求。”
李密心下虽狐疑,口中却道:“太子有事,直言便是。”
李建成闻言一笑,便也直言道:“实不相瞒,建成……想向叔父讨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冯立也是个忠犬啊,玄武门之后太子府许多文武官员都叛到二呆那里了,冯立死也不敢,居然就寻了个空子跑了,过上浪迹江湖的生活。
把魏征抛出来之后,我森森地觉得……二呆你真的岌岌可危了哦。(﹁〃﹁)
P。S。昨天JJ貌似抽了,吞评。不过虽然显示不出来,我在后台还是能看见的,应该不久就能显示出来。
现在已经不抽鸟,所以乃们自由滴……出水冒泡拍个抓吧~~~o(*^▽^*)o
要不俺给乃们卖萌撒娇笑一个???●ω●
(留言下次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