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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面的那人,却是李建成。
李世民大惊,匆忙奔去想要阻止,然而马上的自己已然松开弓弦。
剪如流星,倏忽而过。
然后李建成便在自己面前,轰然坠马。身后的披风如火一般烈艳,顷刻便染红了整个玄武门。
……
李世民忽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仍是伏在床畔的姿势。
抬起眼,几乎怔愣一般,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李建成。
许久,他忽然倾身上前,把脸埋入对方的颈窝。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颤抖着将人紧紧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那段纯对话的梦,应该会单独开一个番外来写。好奇的童鞋可以先翻一下新唐书里面隐太子的部分~
大概下章可以完结。我争取明天完结,因为6号——11号要出去旅游,没办法更新。如果实在搞不定,咳咳,打我可以但不能打脸……
于是现在开始接受番外点播= =+
目前初步定下的除了一个虐二呆向以外,其他的应该都是欢乐轻松一类的。欢迎提供灵感=3=
P。S。不过点播只是参考,不能做到有求必应。如果俺能力有限写不出来的,只能说声抱歉啦》3《
【完结章】
“大哥,大哥……”他喃喃地唤着对方的名字,分明听到自己了声音里无可抑止的颤抖。
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哪怕不过在梦里,却好似蓦地触到了心底最深沉的某处。朦胧,却又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陌生,却又似熟悉得一如亲身经历。
只是,他忽然感到了莫大的恐惧。这种恐惧,是比死亡更胜一筹的折磨,是往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也不曾有过的痛楚。
他宁愿死,也不愿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煎熬;宁愿放弃一切,也不愿……失去大哥。
“大哥……”把脸埋在对方的胸口,李世民一遍一遍低声唤着,声音里有无助,有迷茫,甚至带了哀求的意味。
心中分明怀有一丝无由的信念,坚信李建成很快便会醒来。这已然成为他此刻撑下去的全部动力。然而这信念的期限却是无止无尽的,这一个三日的等待之后,却还有多少个三日在等待着自己?
而每一刻的等待,已然有如一场凌迟。
李世民不知道自己还能将这种信念怀抱多久,他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愿用一切,去换取对方睁开眼来。
余下的人生,若无大哥相伴,会是怎样的踽踽独行?他无力,也根本不敢去想。
紧紧地拥着对方,他终是无声地落下泪来。
*****
魏征推门而入时,李世民已然昏睡过去。
放轻了脚步,魏征徐徐走到他身侧站定,只见李世民丝发凌乱地伏在李建成身侧,一手却还是死死地扣着对方的五指,仿佛即便几个日夜不得安眠,也还残存着几分意念强撑着不愿睡去。
这样的李世民,竟好似一个无助的孩子。同往昔马上那个威风凛凛的天策上将,简直判若两人。魏征垂眼静静地看着,半晌无话,只是一声轻叹。
然而这轻微的叹息却让李世民蓦地醒了过来,他本能地抬眼望向床上卧着的人,随后才回身望向魏征,眼底还残留着分明的失落。
“陛下醒了,”二人对视了一刻,魏征稍稍清了清嗓子,道,“已派人传殿下入宫。”
李世民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才徐徐颔首,“嗯”了一声。
魏征道:“殿下还是稍做梳洗,赶紧进宫罢。”
“也罢。”李世民回身看了看李建成,随即站起身来,看向魏征道,“便劳先生在此……”话说一半,无声地笑了一声,不再继续。
“自然。”魏征看着他,徐徐颔首道。
“多谢。”李世民收回目光,留下两个字,便匆匆推门而出。
房间很快恢复宁静,落针可闻一般的宁静。魏征垂眼凝视着床上的李建成,对方平躺着身子,面容侧向里内,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一段苍白的脖颈,以及其上零散缠绕着的丝发。
许久,他俯下…身子,伸手抚了抚李建成露在被衾之外的一段衣袖,其上被水渍晕染开一片深色痕迹,触手之下,还有些润湿之感。
低笑了一声,魏征摇摇头,叹道:“殿下,你这是……要将他逼疯罢。”
他言语间没有抬头,而口中的话,却分明是对着床上人说的。
然而等待了许久,没有回应。
魏征却似并不在意,仍是慢慢道:“实则殿下虽没能在玄武门置他于死地,然而此时此刻李世民此刻已然失了心神,取他性命,却不过殿下一句话而已。”顿了顿,终是抬眼望向窗畔的人,徐徐道,“这一点,殿下心中应该比我清楚罢。”
话音落了,空余下一室沉默。魏征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在深信不疑地等待着什么。
终于,许久之后,床上的人开了口,轻声道:“先生……是何时觉察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低若叹息。
魏征闻言方才露出笑意,道:“心有所感而已。
*****
大病一场,卧床数日,李渊自觉一夕间已然老迈了许多。然而在看到李世民的形容之后,却发觉对方神情恍惚,目含疲态,举手投足间憔悴竟是更胜自己。
收回了心内的讶异,他靠在床榻上,待到李世民上前立定,方才在宫人的侍候下慢慢地坐起了几分,道:“世民来了。”
李世民应声请安,抬眼看了看一脸病容的李渊,却发现塌边已然立了一人,正是李元吉。
经历了玄武门前的刀兵相向,二人之间不免生了几分间隙。四目相对片刻,李元吉不冷不热地一抱拳,道:“二哥。”
李世民冲他微微颔首,方才上前走到榻边,对李渊拱手道:“父皇重病,儿臣未能及早前来探望,还请父皇治罪!”
“罢了,前几日见不得外人,世民纵是来了也无益,且不如……多陪陪你大哥。”李渊摇首叹了叹,道,“朕情形如此,想去看看他却也力不从心了。”
李世民闻言只是沉默。片刻之后,又听李渊道:“建成……情形如何?”
李世民垂下眼,道:“尚未醒来。”
李渊低低地“哦”了一声,道:“已是三日有余了罢……”
“是……”
李渊闻言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你三人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李渊听闻李世民意欲进宫求见,心中便已有几分犹疑。实则若非万不得已,他这做父亲的,又怎愿让任何一个孩子离开自己身侧?
然而为了阻止他二人自相残杀,他却也别无他法了。这其中诸多无奈,非在其位者而不能懂。
只是李渊不曾想到的是,他最为忧心的事,竟还是发生了。故而当听闻李世民玄武门遇伏,李建成吐血坠马的消息时,李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便是人事不省了。
醒来之后,事情大致如何,李渊虽已了然几分,然而终究是想从他们口中亲口听闻。
只是面对着太子李建成昏迷不醒,吉凶未卜的情形,他已然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此问一出,室内当即沉默了下来。
见二人皆未开口回应,李渊叹了叹,道:“不说也罢,朕亦非全不知晓。只是不曾想到,建成一向宽仁,竟会下了杀手。”
“父皇,大哥无心犯旁人,旁人却未必如此!二哥觊觎皇位之事,在宫中早已不是秘密。若非如此,父皇又怎会让二哥只身去往洛阳?”李元吉闻言当即上前,斜睨了李世民一眼,道,“若不先行动手,难保日后死在玄武门的,会不会是大哥了!”
听罢李元吉一席话,李世民脑中顷刻又浮现出了梦中所见,那血染的玄武门,心里紧跟着便是一阵抽痛,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再度浮了上来。
他暗暗握紧了拳,自嘲地笑了一声,叙旧才慢慢道:“我不会对大哥下手。”
李元吉冷笑道:“当年借杨文干一事告大哥谋反,意欲取而代之,此事二哥莫非已然忘了么?”
李世民闻言怔了怔,却只是道:“我……从未想过取大哥的性命。”
苍白无力却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分明已然无意替自己再做辩解。
他要的从来不是李建成的命,也从来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位,而是那人的依靠,那人的垂青,那人的赞许……甚至只是一个微微颔首间的认同,如此他便能不计所有地再度追随着那个背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所要的到底是什么,从未如此时此刻一般清明如镜。
然而,任是他在这几日恍惚的等待期盼之中思索了千遍万遍,却仍是想不出,二人究竟是如何,走到了今日这般刀剑相向的地步?
一步错,步步错;相互紧逼,无人肯退。
却不知二人之间究竟是谁执念太深,让一切终至于如此。
可李世民知道,这绝非他所愿。多少年来,他对自己大哥的感情已近刻骨铭魂,戒不掉,斩不断,满心满意也再不可能容得下旁人,至死方休。
也许一切并不需想得太明白,也许如此,便够了。
只是这种心情旁人又如何能懂?纵是想说与那人听,却不知还是否有机会……
“以建成之性,此事或许还有内情,朕日后自会查明。”扭头见李世民神情有些反常,李渊微微皱了眉,对李元吉道,“元吉你先去罢。”随即又转向李世民,“世民你留下,朕还有话要同你说。”
*****
魏征立在床畔,看着李建成,慢慢道:“殿下既已醒来,为何只作昏迷?”
李建成面朝着里内,闻言没有动,只是低低道:“只是未曾想清……下一步该当如何罢……”声音里似是有几分嘲意。
魏征道:“殿下并非犹豫不定之人。”
“是么?”又是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
魏征亦是笑了笑,借口道:“只知于此事,殿下却无法做出决断。”
李建成此番没有回答。
“殿下该知,秦王若要这太子之位,此时不过顺水推舟而已,不费吹灰之力。”魏征微微一顿,道,“殿下若要下手,便再不可迟疑。”
李建成仍是不语。
魏征察言观色,等待了片刻,话锋一转道:“只是不知臣前日同秦王所说的话,殿下是否还记得分明。”
李建成默然片刻,才道:“劝李世民继位……你那时便知道我已醒来了罢。”
“臣不过一试秦王而已,”魏征不答,只道,“然而一试之下,臣不禁有疑。秦王三日衣不解带守在殿下床榻,弃登位之机而不顾,他之所欲,可当真是这太子之位,殿下……可曾想得清明?”
一言已罢,魏征笑了笑,极力想要洒脱几分,却不知为何只觉得唇边有几分苦涩。
李建成闻言分明是怔了怔,半晌之后,才开口轻轻道:“先生曾三番两次劝我先下手为强,早除李世民以绝后患,如今怎生又替他说起话来了?”
“臣之所为,自始自终,唯有殿下而已。”魏征对着他拱手一拜,正色道,“殿下若当真要杀李世民,臣便是殿下手中之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只是,若殿下心底所想并非如此,臣却不是万万不愿眼见殿下做那违愿之事,以免余生遗恨。”
李建成闻言忽然不再开口,这一次,是长久的、仿佛无止无尽的沉默。
魏征复又上前一步,垂眼深深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哪怕对方的目光并未同他相对。
迟疑了许久,他慢慢道:“殿下对秦王……已是用情至深了罢。”
*****
李元吉走后,李世民道:“不知父皇还有何事吩咐?”
李渊道:“建成吐血昏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世民迟疑了许久,道:“大哥便身染隐疾,每过一些时辰便会心痛如绞,此疾症随他已有许多年,无药可解,唯有止痛一法。”
“竟有此事?”李渊微微挑了眉,道,“为何朕竟从不知晓?”
李世民道:“大哥从未与人说及,我也只是无意中撞见,方才得知。原本不过心痛而已,却不知为何……至于吐血。”
李渊闻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低低咳嗽了几声,又是半晌沉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