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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大奇不需要其他人表态,身先士卒,当先叫道:「每周一星怎么可能废除?廖老师。你脑子烧坏了吗?一直在强调纪律,纪律!无规矩不足以成方圆,那帮学生实在太过顽劣,没有约束的话会更夸张,你看到上周的那个每周一星了吧,他怎么着?居然戳爆我的汽车轮胎!简直没有教养!你以为让这些学生写个检讨书承认错误就能改成好人了吗?不,要有一种严厉地方法,让他们知道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不然以后到了社会触犯法律可就不是每周一星那么简单了,要蹲监狱的!」
老师们全都颔首称是,尤其几个旁听的不属于班主任的任课老师,说起二年二班,均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此班级解散,学生全部开除,班主任直接辞退了事。——如果能够在辞退之前先痛打廖学兵一顿。那将是最好的选择。
老廖在会议上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拳头服人,当下微微一笑,说道:「邱主任说出这种话,正说明了他对学生的不了解,对学生的管束教育只建立在自己地一厢情愿之上。须知世界上物极必反的道理,哪里有压迫,哪里便有反抗,学校不是监狱集中营,更重要的一点。现在是个讲究人权的法制社会。」
邱大奇怒道:「那又怎么样?国有国法,校有校规,来学校念书就必须遵守学校的章程,没有这些条条框框约束他们,早就乱成伊拉克了。」
「当然。你说的对极了,但我要求除非的不是学校纪律,而是每周一星。我问问你,每周一星有写进校纪校规了吗?」
「当然没有了,这是用来对付那些最顽劣的学生地。如果他们学好了,根本不会用上。」
廖学兵心想老邱的脑子倒很清楚。但每周一星那种侮辱人的玩意,只会让心灵扭曲的更加扭曲,脑子变态的更加变态,憎恨社会的更加憎恨,唯一的积极作用就是警醒那些老实学生。挂着块木牌站在操场,传达的意思明显得很:谁要像我一样违反纪律。我就是他的榜样。
「邱主任,你这是极其错误的想法!每周一星也是践踏人格地做法,挂牌子在操场上示众,被同学们嘲笑,而且还有风吹日晒雨淋,简直是摧残!而且邱主任大多数时间都在公报私仇,只抓他看不顺眼的学生进行惩罚,即使每周一星有存在的价值,也早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价值。」
邱大奇指着自己的鼻子直瞪眼睛:「什么,你说我公报私仇?」
廖学兵冷冷道:「没错,我希望你先给大家阐述一下每周一星地入选规则,你是否遵照这个规则去做过?」
「规则很简单,每个星期操行分最低的学生入选,这也是为了激励、鞭策他上进才采取的措施。」
两人激烈辩论,董事会也没有制止,大家都竖起耳朵,以赞成每周一星的为主,因为如今的学生实在不容乐观。
「操行分最低的学生入选?为什么上周地张嘉伟分数那么高?难道只是因为他戳爆你的车胎吗,我看这事子虚乌有,并无真凭实据。还有前周的那位同学表现一直好得很,不过骂了你一句狗娘养的而已,事实上那一周操行份最低的是我们班地关幕云,他为什么没有当上每周一星?这就是事实,与你有嫌隙的才会上,其他不管有多奸多恶你都不会去理会。」
二年三班地班主任证实了老廖的说辞:「对,上周我们班的张嘉伟有二百多分,绝对不可能去操场站的。」因为凭空多了个每周一星的名额,奖金少了一些,他怎能不揭露出来,也好为自己平反。
「公报私仇」这顶帽子栽到邱大奇头上就没能再脱下来,每周一星失却公平性也是不争的事实,刚才表示赞成的老师都不再说话了。廖学兵乘胜追击:「鞭策学生上进,想法很好,但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希望你把它变成私人泄愤的工具,事实上,你这样的行为也在践踏校纪校规。在此我向薰事会郑重提议,应该改换另一种督促学生的方式,而不是侮辱他们的人格。」
邱大奇不是个有急智的人,仓促中想不到什么应对的词语,猛拍一记桌子道:「血口喷人!我这能叫私人泄愤么?他们违反纪律就应该接受惩罚,而攻击身为训导主任的我,摆明了挑战学校权威,直接当选每周一星,一点都不过分!」
廖学兵心道:「就你会会拍桌子吓人,老子不会吗?」但他坐的是外围,没有桌子可拍,向前走了几步,将三年级较高等数学的杨老师推开,动作十分无礼,同样拍桌子道:「你算哪门子权威?」老廖拍桌子的声威可就比邱大奇大了十倍,「邦」的一声,杨老师吓得花容失色,长圆桌上的文件、水杯、矿泉瓶一齐跳动,气势凛然,好像他才是此间的主宰。几个老成持重的老师便想:「廖老师太激进了,年轻人果然还是不够稳重。」
邱大奇吓了一大跳,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冲上来痛打自己,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叫道:「廖学兵,你要干什么?」
任铁林不敢阻止,史密斯夫人说:「亲爱的廖,会议上请保持肃静和纪律,双方的争论应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夫人称呼别的同事下属,从来不会用上「亲爱的」形容词,最多在姓氏后面加个职务或先生女士,只有廖学兵是能够得到她另眼相看的怪物。
夫人发话,邱大奇胆气为之一壮,说:「大家合理辩论,你发穷恶干嘛?快给我坐好。」
老廖觉得不能再让这老变态留在会议上大放厥词,便伸手进裤兜按下电话,偷偷发信号给南弟。自己的手机太古老不能发短消息,那是借用了姜锋的手机,事先编好一段话指示南弟的工作。
果不其然,邱大奇马上感觉腿部手机的震动,拿起一看,是儿子打来的。他怕在薰事会面前失去干练的形象,不敢去接,连忙挂断。可是连续几次不间断的来电之后,邱大奇觉得儿子一定有什么急事,跟董事会简单说明一下,急忙跑出去接听。
「爸!我失恋了,我要去死,别拦着我!」邱利凄惨的哭声传来。
邱大奇怒道:「臭小子竟敢不好好学习去谈恋爱?你是不是想死?」接着一想,发现不太对劲,儿子要去死?赶紧问道:「老实交代,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万隆大厦的天台,这里有一百一十层,好高啊,下面什么都看不到。风很大,旁边没有人,我想跳下去了。」
邱大奇顿时天旋地转,魂飞魄散,叫道:「别!利利,千万别冲动!听爸爸的,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妙的东西,你马上下来,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邱利的声音听起来悠远缥缈:「他们都欺负我,嘲笑我,就连女孩子也不喜欢我,我早就不想活了,再见,爸爸,我不能尽孝了。」
邱大奇一面向车棚急跑,一面发狂似的问道:「利利,到底谁欺负你了?爸爸替你出气。是那家女孩子不要你了?爸爸帮你介绍更好的!」
他想给警察局打电话,可是又怕因此失去联系,想向同事们求助,又怕他们听不懂事情来龙去脉,平白耽误时间。唯一的办法只能驾驶车子尽快赶到现场努力劝服儿子别干傻事。
他的儿子平时沉默寡言,老实内向,从不撒谎,既然到了这一步,自然深信不疑,而且事情来得突然,来不及考虑细节。
第六卷 庙会秀色 第421章 灭绝师太
更新时间:20071220 22:19:32 本章字数:3450
儿子的声音听起来更淡更绝望:「不用了,我已经受够了,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他们逼我的……」
「谁?他们是谁?」此时此刻的邱大奇哪还有精神想到每周一星,心思全都飘到了很远的万隆大厦。
「是我的老师。」
邱大奇大吃一惊:「啊!你的老师怎么了?」
儿子好像是哭:「上课时我和他顶嘴,然后他就发火了,把我带到操场去罚站,还挂了块牌子,说我是坏蛋,同学们都在旁边嘲笑,我已经活够了……」
忽然而然,邱大奇就好像不受惯性影响似的停住脚步:「罚站?挂牌?」这是多么熟悉的字眼,谁能想到竟然发生在他最疼爱的唯一的儿子头上?事情来得非常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反应比平时强烈百倍。脑中隐隐冒出一个念头:「我这是报应吗?」
「爸,永别了!」
「不!」
手机听筒里传来呼啸的风声,然后啪啦一声,变成嘟嘟嘟的盲音。似乎连人带手机从高空坠落了。
「利利!」邱大奇跪在走廊上仰天长啸,痛哭失声。
不远处扫地的阿姨有点奇怪:「邱主任今天表演话剧吗?」会议室在单独一个楼层,同事们都在隔音效果很好的会议室里开会,没太多看到他的精彩表演。
中年丧子的老邱傻呆了一阵,手忙脚乱给警察局打电话,由于太过慌乱,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全都是在乱按。不料巨大的悲痛中手指一颤,手机滑到楼梯下,他跟着追出,脚下一扭,登时滚下十二级地台阶。
……
会议室里,廖学兵正准备陈述设立每周一星的种种弊端,刚回校上课不久。积极恢复状态的戴湾也在旁听,站起说道:「董事会的各位先生女士,各位老师,我想发表一点个人意见,我坚决不赞同撤消每周一星。」
廖学兵千算万算,没算到戴湾。
「学生是学校的根本,没有学生的话,校将不校。师将不师。所以,教育和纪律必须齐头并进,教育学生的文化知识和道德水准,然后用纪律来约束他们,这两样缺一不可。就好像一个国家的政府和军队,少了哪一样,社会都会崩塌。」戴湾看了廖学兵一眼,侃侃而言:「当前社会风起云涌,经济飞速发展,开放度日高。信息交流习以为常,除了知识与道德之外,那些学生们什么都懂,更加胡作非为。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别地学校学生的录象,几个十三四岁的女生互相殴斗。场面十分激烈,动作极其出格,令人瞠目结舌。我相信在我们学校当中也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不管教他们,成何体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建立类似于每周一星的威慑机制,让他们知道触犯校纪校规是会受到惩罚的,以后自然循规蹈矩。成为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我们当老师地也少了很多烦恼。」
洋洋洒洒一大堆,有条有理,显然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其余老师纷纷凝重地点头。觉得每周一星绝不能撤消,反而要继续发扬光大下去。
廖学兵还待要说。那名主持会议的董事会成员已经将此次争论一锤定音:「不用多说了,每周一星必须坚持下去,做为本校的纪律方针,也是本校的精神之所在。」
廖学兵几乎想跳起来大骂,终于忍住。每周一星坚持了那么多年,要废除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不光是老师,就连学生也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有一条消息要通知大家,元旦就要到了,薰事会决定将筹备举办新年庆祝舞会,具体时间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已经邀请了大部分家长参加届时就由二年二班地学生负责会场布置,廖老师你看可以吗?」
「为什么是我们班?」老廖大惑不解。
「这是董事会抽签决定的,并没有针对哪个班级的意思,正好可以锻炼你们班级的团结协作互助能力,如果布置得好,全班同学的操行分还有加分,老师也会得到相应地奖励。」董事说。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廖学兵心想那些学生读书不行,难道连玩都不会吗?
「会后宫雪琳部长会跟你详谈。」
宫雪琳是教导部部长,负责学生事务,新年舞会自然也相应的由她负责。
……
邱大奇刚向警察局报警,沉浸在无与伦比的悲痛当中,还不知道如何对妻子启齿,电话居然又响了。
「爸,我还活着,没吓到您吧?刚才是学校要求我们与父母亲人体验生死别布置的作业。我看这个创意不错,正好让自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情,什么叫做感动,爸,我爱你。」竟是刚从地狱归来的儿子邱利。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填满胸臆,邱大奇没感到愤怒,反而一阵庆幸,幸好是类似于恶作剧地家庭作业,否则他要真跳下万隆大厦,我该怎么过啊?
心情太过纷乱,隔了很久仍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我……我……好,这样……呃,很好……儿子,你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你。」
「爸……」邱利原以为父亲会怒不可遏,没想到他一点都不生气,这回可是真感到父子真情了:「我真的在万隆大厦,不过压根就没打算往下跳。」
……
廖学兵妄图废除每周一星的阴谋被戴湾挫败了!这令他感觉有些沮丧,因为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个人意志而转移的。
散会以后,在宫雪琳的部长办公室里,秘书用个大号地白瓷杯冲了一杯速溶咖啡轻轻放在老廖面前。而灭绝师太手里拿的是一杯清茶。雾气氤氲,色泽诱人,芳香弥散。
妈地,居然用速溶咖啡招待老子,太小气了。老廖不顾温度烫嘴,忿忿地两口三口喝干,将空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