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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中并未点灯,反而用了许多的蜡烛,白色的幡垂挂,牌位摆在桌案的正中,圆垫摆在棺材的前方,蜡烛忽明忽暗,幡偶尔随风而动,宁遥突然生出一股怯意。因为宁老爷子喜静,这宁家老宅中只有一个管家,而他老人家离世的事情就未四处宣扬,所以灵堂实在是冷清,冷清到她会害怕。
她缓缓跪了下去,想着棺材中那个年迈的老人,不由得悲从中来,也顾不得害怕了,眼泪又掉了下来,明明太爷爷那么疼她,可是她连太爷爷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太爷爷的葬礼又这么冷清,太爷爷走得好快……她一边想,一边哭着,全然不觉有人进了灵堂。
、第四章
“别哭了,很丑。”岳景递过去一张纸巾,跪在宁遥的身边,看着她,眸中尽量带着温情暖意。
宁遥接过纸巾,嘴上却还是不服气,“你怎么来了,我说过没事的。”
“我也是应该来送一程的,想陪着你一起,”岳景将声音压得很低,从什么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个丫头是他的未婚妻,悄悄地关注着她的一切,哪怕知道她不会知道这宿命的相遇,“如果困了的话,可以睡会儿,我一直都在。”
宁遥有略微的感动,她把眼泪擦干净,掏出手机,刚刚八点,“我还不困,每天都是十点才睡觉的。”她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跪着,低着头,安静地摆弄着手机,回复着宿舍的几个姑娘的信息。
“那咱们聊聊天吧,”岳景干脆跪坐在垫子上,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话题引起宁遥的兴趣,吸引她的注意,“你知道今天的车祸,还有那个打黑伞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么?”
宁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索了一下,“大约是地缚灵之类的吧。”她又继续摆弄着手机,只是这次不是回复信息,而是摆弄着手机链,样子有些局促不安。
“是地缚灵,”说到这里,岳景的样子迟疑了起来,“只是这个地缚灵有些奇怪,在车祸死人之后,却没有投胎去,反而是囚禁了那几个死人的魂魄。”他的能力有些强,怕只怕这场车祸也是他一手操控的。
宁遥眼中也满是不可置信,“难道鬼魂最大的愿望不是投胎么?自己不去投胎,反而囚禁其他魂魄,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如果是地缚灵用别人替代自己的方式去投胎,任何人都无法插手,这是一种规律,可是这个地缚灵的这种做法,按理说已经坏了规矩,“难道你没有……”
“我悄悄查了下,这一个礼拜,在那附近的地方已经发生四起车祸了,如果是这样,怕后面有什么阴谋,我已经将这件事情禀告给爷爷知道。我不能够打草惊蛇……”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忍,“希望能来得及将那些魂魄救出。”
宁遥的表情也有些黯然,“破坏秩序的……一定会被惩治的,宁家也是玄门世家么?”她信这个,可是祖父不信,父母不信,只有小时候太爷爷给她讲过,可是很少提到宁家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近百年的断层,宁家本来是要没落了的,”想当初,三大世家,宁家也曾独领风骚数百年,“可是你是难得一见的通灵体质,一出生便开了天眼,所以老爷子才想要你嫁给岳家,宁家可以没落……但是……玄术不能……”说到这里,岳景神色黯然,现代人受到无神论的影响,信这个的少之又少,更不要说修习了,照这样下去,那些东西早晚会有恃无恐的……猖獗……
“可是太爷爷并没有让我学习玄术……”她低叹一声,又似想到了什么,“就算他让我学,又哪里瞒得住爸妈,我自己感兴趣他们也是不肯的……”似乎想起了小时候的遭遇,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呢,为什么就是没有人信我呢。”
“如果不是我爸从小接受熏陶,又亲眼见过,他也不信的。”岳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宁遥,他看着宁老爷子的牌位,有些感慨这个世界的奇怪,明明就是真实存在的事物,偏偏被说不存在,而人类对于自己无法证明的东西又有一种恐惧感。
“岳景,我好像有些困了。”宁遥有些疑惑有些迷糊,明明时间还早,怎么会困了呢。
岳景站了起来,将自己膝下的垫子和另外一张垫子,并到的宁遥的身旁,“躺着睡吧,我在这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做她最温暖的港湾,不过,她总是需要一些长进的,想到她易怒的模样,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傻丫头。
不管过了多久,有人问起宁遥最感动的话是什么,她都会回答,:“一句是‘我一直都在’,一句是‘我等你’。”这是她觉得最温暖的两句话,给她这两句话的两个人,她也一直能够记得。
心中抱着暖意,渐渐沉入了梦中,这一次的梦,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而是在宁家老宅里,她梦到了她的小时候,那时候,仿佛天天都是阳光明媚,她可以陪在太爷爷的身边。
“太爷爷,我今天看到一只会说话的兔子哦,它夸我很有天赋呢,为什么我能听到她说话就是很有天赋?”
“太爷爷,今天有人骂我,说我是疯子,他们不相信我!”
“太爷爷……太爷爷……”
梦中小女孩娇小可爱,对慈眉善目的老人撒娇,笑声宛若铃铛声一般悦耳动听,没有好看的衣服,可是她觉得,信任就是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有人能够相信她。小女孩,总是简单而快乐的。
“遥遥,你看那边那颗星星没有,你出生时,那颗星星的光芒便被另外一颗掩盖了。”太爷爷和蔼可亲,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怪老头,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他怪,怪老头教出的怪丫头。
“遥遥,你楼下是我的书房,可是你不能随便进来,知道么?”
“太爷爷,遥遥不想走,遥遥不要进城去上学,太爷爷,不要让遥遥走好不好?”她很喜欢这里,不想离开,不仅是因为这里自由,也是因为,这个怪老头是这个家里最亲的人。
“遥遥,再不走你爸爸就要生气了。”那个年轻女人是遥遥的妈妈,齐耳短发,黑色西服,干练美丽。
“遥遥,走吧,以后还能回来的。”老人也在说服他,他说她不能在村子里藏一辈子,去长长见识才好。
“遥遥,如果你再回来的时候,太爷爷不在了,记得,从太爷爷灵位下面取出书房的钥匙,那是太爷爷能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了……”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甘。
“太爷爷!”宁遥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有生老病死呢,她缓缓睁开眼,不大适应眼前的黑暗,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便是在灵堂之内,“岳景?”她轻轻叫到,他大约在这附近的吧。
“醒了?”有声音,却不是在身边,而是从门口传来。
宁遥细听,外面似乎是又下雨了,“怎么了?”她问得小心翼翼,听岳景的语气似乎是郑重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岳景吐了一口气,“宁老爷子的魂魄前脚刚走,就有灵类想侵入到你的梦中,不然你也不会醒这么快。遥遥,你最近要小心些。”最近宁遥周围出的事情都有些诡异,他不得不小心了。
他第一次叫她遥遥,宁遥吓了一跳,心中懊恼他叫的这么亲近,“是么,”语气很淡,“冲着我来的,想挡也挡不住。”此时此刻她想的只是太爷爷托梦这事儿,既然选择托梦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该怎么样支开岳景,把钥匙拿出来呢。
“我就在C大,如果……”岳景略微迟疑,“我是说如果,有事情的话,你可以来找我。”点亮了之前被风吹灭的蜡烛,他看到宁遥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木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一阵慌乱。
“不用你管,”宁遥突然暴躁了起来,“外面下雨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如果岳景这么轻易就走了,那他今晚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灵类并未跑远,它们还会回来,我应该守在这里的。”岳景亦是那种容不得自己的决定被质疑的人,他坐了下来。
宁遥懊恼,难道要等到明天白天行动么,那是不是太明显了,正想着,外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闷雷惊响,吓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岳景的面色惨白。
“遥遥,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出去看看。”他抿唇严肃的样子十分好看,可是现在不是研究他是否好看的时候,是戾气,很浓的戾气,下意识地,他想要跟出去,想了,也如此做了。
宁遥见到他出去了,立刻站了起来,摸到灵位下面,果然在那下面有一把小巧并且花纹繁复的钥匙,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心中才忐忑了起来,因为她在刚刚闪电划过,岳景脸色变化的时候,也是有感觉的,那是一种血腥的气味,不是人身上的,带着阴冷的感觉。虽然以前从未闻到过,却能肯定那不是一个善类。
就在她忐忑要不要出去找岳景的时候,岳景回来了,淋着雨,浑身湿漉漉的,看到宁遥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肿么了?”这么严肃的时候,宁遥还努力地让语气放松一些。
“跑得太快,没逮到,大约是偶尔路过的吧,本来想追去的,可是你……”容易危险,所以就回来了。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喂,男配快比得上男主了~男主还没出现~
、第五章
宁遥忘记了这风疏雨骤的夜晚是怎么过去的,只是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她那张颇具古风的楠木床上。肿么回来的,她大脑有一瞬间当机,记得是实在乏了就在灵堂睡下了,然后呢……难道是岳景把她搞回来的?揉了揉头发,决定还是不去想这么费脑子的事情。
她把钥匙拿了出来,掂量了掂量,奔到了楼下,瞅了瞅四周没什么人,将书房打开钻了进去。小心地将书房的门合好,转过身,看到书房的模样却不禁目瞪口呆。房间是圆形的,除了门口,沿着墙壁摆满了书架,而屋子正中放着一张比较大的书案,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很多,但是最引起宁遥注意的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上面绘着古老的字符,金色描边,古朴而不失贵气。
她打开匣子,里面东西不算多,一个剑柄,一本书,一封信,一串铃铛,一沓黄纸,一个司南一类的东西,还有一条五瓣花型玉坠。她不慌不忙地将信看完,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让她留在身边防身的,轻叹一声,将铃铛带在手上,玉坠挂在脖子上,将信折好,闻了闻上面的墨香味道,只觉得怀念,随后她掏出打火机,将这封信付之一炬。
蓝皮的竖版书是家谱,她现在却没有心情翻阅,反而围着这间书房转了起来,这间书房是宁家历代的全部心血,太爷爷说,无论如何都要将这间老宅保住。可是,谁会动这间老宅呢。坐在书房的中央,仰头看着这些高高的书架,没有点灯,这里面格外的昏暗,她从今天起,就要继承下这一切了。永远,都不要让太爷爷失望,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遥遥,遥遥,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是岳景,他不疾不徐地拍着门,但是声音又似乎有些紧张的意思。
宁遥站了起来,将门打开,一脸错愕,随后随手将他推开,自己走了出去,将门锁上,“怎么了?”岳景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宁伯父说要将老宅变卖出去,宁家老宅几度变迁,这是最后一百年的坚守,你……”岳景是从心里心疼这宅子的,更何况这宅子还是镇在这里的,若是没有宁这个姓,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宁遥抿唇,宁家老宅虽然看起来有些破了,但是地方却不小,这块地界卖了出去,定能值不少钱的,本来一个人的土地所有权最多只有五十年,可是宁家似乎和政府有过什么协议,只要宁家不主动交出,就绝对不会征收这块地。按理说,祖父早逝,太爷爷去世后,这块产权就是爸爸的了。
“遥遥,你不要不说话啊,”岳景有些急了,“管家说你是宁老爷子定下的家主,地契上写的你的名字,甚至所谓的房产证上都改成了你的,只要你不同意,宁伯父他……”然后岳景没了声音,宁遥不同意,宁伯父生气了怎么办?
“这么大的一幢宅子,归我了?”宁遥的声音有些空洞,她抬头看看古老的房檐,又看看眼前的岳景,原本暗淡无神的表情突然生动了起来,似乎还有些激动,“岳景你先去休息,这件事情交给我了。”不管怎么说,是她的财产呢。
“老爸。”宁遥故作兴奋地蹭了过去,挑了一张椅子挨着老爸坐下。
宁父看到宁遥过来先是一愣,随后又是笑意盈盈,“遥遥你来的正好,我和你妈有事情跟你商量。”宁父为人素来比较随意,没定性,说是好说话有的时候又是出奇固执,若说固执,但是偏偏又好打发。最重要的事,他比较宠女儿,不似一般父亲是严父,总是喜欢和宁遥嬉皮笑脸的,而且还算是比较尊重孩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