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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尧对徐清柏对自己的不信任颇感不悦。徐清柏无奈的叹气道:“在下没得罪定王殿下吧?你这是要将我放在火上烤么?”
墨修尧只得悻悻的收回,辩称道:“本王这不是相信徐四公子么。”心中却默默地叹息,徐家的人都生的这么聪明干什么,他不就是感觉到徐清尘那个狡猾的家伙靠不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开溜了,才想要多锻炼一下徐四公子么。比起徐清尘那个多智近妖的,徐清柏这样聪明又接地气儿才是供人奴役的好选择啊。满腹怨气的定王倒是忘了想,若是徐清柏不够聪明,他又何必为这可能是八百年后的可能下套呢?
山河祭 319。楚京的归属
319。楚京的归属
墨修尧和叶璃带着随行的一众人等返回璃城,因为也有有孕在身的原因,一路上也是徐徐而行并没有因为留守西北的墨家军已经与西陵北戎开战而感到急躁。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与镇南王对峙的墨景黎也同样收到了璃城传来的消息。在原本的黎王府的基础上大肆整修出来的宫殿里,墨景黎看着手中刚刚呈上来的折子脸色发黑。虽然如今的楚宫是在原本的黎王府的基础上扩建的,但是因为早在当初墨景黎和墨景祈闹翻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改建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倒也成果不小。大楚的朝廷急匆匆的搬到云澜江以南来,竟然也没发生什么乱象,以墨景黎为首的大楚小朝廷就这么维持了下来。不过,现在偏居江南的朝廷只怕已经称不上大了,勉勉强强也只能得个南楚。
大殿上,坐着六七岁懦弱胆小还不懂事的小皇帝,旁边一个几乎与龙椅同样金碧辉煌的椅子上坐着如今权倾一方的摄政王爷墨景黎。看到墨景黎的脸色不好看,底下的臣子们也不敢说话。如今一局江南就是完全在黎王的地盘上了,寄人篱下总是要矮人三分的。何况真正有骨气的文臣武将都宁死不愿离京留在了摇摇欲坠的楚京,而如今剩下来的这些又怎能期望他们有与黎王分庭相抗的胆量?
如今太皇太后虽然还有几分权利,但是自从迁都以后也渐渐地处于弱势,皇太后的胆子不比才六七岁的小皇帝大多少。所有人心中都隐隐有数,只怕过不了多久,小皇帝就该禅位,大楚又该换新的帝王了。
墨景黎居高临下,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冷笑一声道:“你们想知道这上面说什么么?”
众人不由一怔,暗暗地交换着神色。这话说的忒是奇怪了些。
墨景黎也不在意,抬手轻弹了一下手中的折子道:“墨修尧拿下西陵皇城之后,改名为安平城。如今墨修尧已经离开西陵返回西北去了。”
闻言,在场的大臣们神色各异,纷纷以眼神与跟自己亲密的同僚交换着自己的看法。墨景黎有些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半晌,一个大臣站了出来,躬身禀道:“王爷,如今定王返回西北,是不是预示着…墨家军可能会出兵援救楚京,若是如此……”墨景黎不屑的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若是如此又如何?难道你们还指望着再返回楚京不成?先不说…雷振霆就挡在对岸,收回了楚京又如何?北戎北境西陵前后左右环敌,楚京何异于一座孤城?更何况…你们以为墨修尧救下来的楚京是皇家的楚京还是定王府的楚京?”
“这…王爷真知灼见,微臣相差了。”大臣脸色微变,怏怏的退回了队列里。
墨景黎淡淡的看着众人道:“你们也不用太过失望了,就算墨修尧有意增援楚京,只怕也来不及了。如今飞鸿关外还驻扎这几十万北戎骑兵和二十万西陵大军呢。”
“王爷,那西陵镇南王…。”
墨景黎不屑的道:“西陵兵马不善水战,云澜江与他们无异于天险。命江边沿岸的将士给本王收好了,终有一日本王有叫雷振霆难看的时候!”
众人心中顿时明白了,黎王这是打算偏安江南一隅,守着这云澜江天险坐拥江南这鱼米之乡,短时间内根本没有举兵北上恢复山河的打算。心中不免一阵失望之后又是一阵茫然,他们不愿意战事在楚京,跟着黎王奉圣驾迁都江南,只在心中安慰自己说以图后起,但是现在…或许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罢?
见没什么事要议了,墨景黎挥退了群臣。不一会儿大殿上除了侍候着的内侍以外就只剩下小皇帝墨夙云了。墨夙云对这个总是有一种十分可怕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皇叔很是畏惧,看到周围无人只能将自己瘦小的身子往龙椅里缩了缩。
墨景黎眼神一沉,盯着龙椅上那孩子的眼神越发的阴郁起来。若是他的儿子还在,也应该有这个孩子这么大的,但是墨景祈不知道把他的儿子弄到哪儿去了,而他却还要精心照料墨景祈的儿子!看着那胆怯的孩子越发的不顺眼起来。墨景黎一把将墨夙云从龙椅上扯下来,拉着就往后宫里走去,也不管才七岁的孩子哪里跟得上大人的脚步,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几乎是被墨景黎拖着走的。一路上的宫人内侍自然都看到了小皇帝的狼狈模样,但是如今这宫中可说是摄政王一人说了算,又有谁敢去劝告一二?
墨景黎拉着墨夙云一路冲到了太后的宫中,皇太后李氏正陪着太后说话。看到墨景黎近来先是一惊,在看到儿子狼狈的模样眼泪顿时就留了下来,“皇儿……”
“滚开!”墨景黎不耐烦的道。若是说对曾经的皇嫂华皇后还有几分敬意的话,对于这个李太后在墨景黎眼里就连根草也不如了。李氏果然被吓得一抖,愣在当场不敢再动。只能含着泪望着脸小煞白的儿子无可奈何。一边坐着的太后暗暗摇头叹息,她虽然不喜欢太后太过强势了,但是这李氏也未免太弱了。都说为母者强,但是这李氏便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做不出几分坚强来。
“黎儿,你这是在干什么?”看着脸色阴沉的墨景黎,太后不悦的斥道。
墨景黎随手将墨夙云往旁边的地上一扔,也不管他有没有伤到,冷声笑道:“你说我干什么?母后,你告诉我,墨景祈到底把我儿子弄到哪儿去了?!”太后沉默不语,如果之前她还有些不明白的话,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早就明白。她也绝没有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对自家同母兄弟下手竟然都是一般无二的毫不留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也知道我跟你皇兄的关系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般母慈子孝,他若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告诉我?”这几个月,墨景黎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来问上一次,太后也隐约有些明白了,只怕当初叶莹生下的那个孩子就是墨景黎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这话,你应该去问柳氏才对,当初不是你要保下她的么?”太后淡淡道,话语中却隐含着几分嘲讽。自己的亲生儿子,在母亲要被迫殉葬的时候不去救自己的母亲,却去保一个外人。每每想到此处,太后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堵。
“柳贵妃那个贱人!”墨景黎恨恨的骂道。外人都以为柳贵妃在当初那场大火中烧死了,但是知情的人都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柳贵妃为了金蝉脱壳竟然不惜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不可谓不毒。但是墨景黎翻遍了整个出境内外,却始终没有找到柳贵妃的踪影。暴怒之下,墨景黎将柳家一门老幼都投入了大牢,但是拷问了几个月却依然没有问出半点消息。
太后轻叹一声,看着墨景黎道:“哀家听说定王拿下西陵皇城之后,已经启程返回璃城了?”
墨景黎冷笑一声道:“母后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这不需要母后关心。后宫…不得干政!”
“你!”太后脸色一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脸色不由得一阵红一阵青。指着墨景黎的手指头不停地发抖却总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一边的李氏回过神来,好在她总算是侍候太后侍候惯了的,连忙上前去为太后顺气。好半晌太后才缓过神来,却将墨景黎已经甩袖而去。
“母后……”李氏端着参茶,怯生生的叫道。
太后一挥手将桌上的陈设挥落了一地,老泪纵横的哭泣道:“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两个孽子……”
已经踏出宫门的墨景黎听着里面传来的哭泣声,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所谓的母子之情,在这些年之中早已磨得干干净净。在墨景黎心目中,自己这个亲生母亲甚至还没有照顾自己的姨母贤昭太妃来得重要。所以在南迁之后,墨景黎毫不犹豫的同样封了贤昭太妃为太皇太后。这也使得太后对与自己扶持一生的堂妹也生出了芥蒂,两人的关系也不复从前的交好。
漫步在宫中曲折的回廊上,墨景黎暂时抛开了儿子的事情回想着在大殿上的事情。响起那些大臣眼中的升起的期望和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不由得笑容更冷。还是对墨修尧怀着期待么?真是愚蠢。他坐拥江南富庶之地,为何要与和那些人争夺?他只需要守着云澜江天险,好好经营江南这一块地方,富民强兵。就让墨修尧去和北戎北境和西陵那些蛮子拼吧。墨修尧能拼得过一家两家,难道还能拼得过三家不成?等到了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在乘势而出收复山河…谁敢说他墨景黎不是中兴之主?
却是此时,因为紫荆关失守而撤回楚京,打算带着自家老父投奔回西北顺便看看自己亲亲儿子的冷皓宇对着卫蔺亲自送来的信顿时就垮下了脸来。无奈的望着卫蔺,道:“小卫啊,你就不能晚来两天么?公子我都准备要启程回西北了啊。”卫蔺含笑看着他道:“清尘公子的意思,就算冷二公子您到了飞鸿关门口了,只怕也得原路返回啊。”
冷皓宇轻哼了两声,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扬了扬手里的信问道:“清尘公子怎么让你亲自来送行啊,这不是大材小用么?”虽然卫蔺只是定王妃身边的随身侍卫,但是定王府上下都知道,卓靖林寒卫蔺这三个人王妃可从来没有将他们当成侍卫用过。而且他们得能力也远不是区区侍卫能够相比的,如果放出来办事的话,只怕地位也不会比冷皓宇底到哪儿去,所以即使如凤三冷皓宇这些墨修尧身边旧年的心腹,对卫蔺几个也一向都是平等相待。
卫蔺正色道:“清尘公子的意思,是要属下跟冷二公子一起,协助冷将军守住楚京。”
坐在一边的冷淮倒是一愣,自从被冷皓宇带回楚京之后看到如今楚京的状况冷淮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但是饶是如此冷淮也不想就这样放弃楚京仓皇西逃做一个临阵脱逃的逃兵。但是这个从小就没有重视过的儿子却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凌厉和手段,根本不给冷淮任何选择的机会。却没想到临走之前又来个峰回路转,冷淮心中高兴之余却还是有些担忧冷皓宇若是陷入这其中不得脱身该如何是好。他身为大楚的臣子和将领固然死不足惜,但是却没想过要自己的儿子为自己陪葬。
“卫公子,定王殿下可会派出援兵?”冷淮问道。
卫蔺微微皱眉道:“在下离开西北的时候王爷尚在西陵并未返回,而飞鸿关外更有几十万北戎大军和西陵大军虎视眈眈。不过早在数年之前,王妃便在大楚境内安排了一只伏兵,而慕容慎将军也收到了清尘公子的书信,将会暂时放弃与雷振霆的对峙挥师继续北上。清尘公子希望,楚京最少要能够撑住三个月。”
“三个月……”冷淮微微皱眉,不是他不知道墨家军此时的难处,而是楚京里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墨景黎南下时带走了大多数的兵力,如今留在楚京里的只有从北戎和北境前线败退下来的残兵和一些留下来守城的军队,多事华国公的旧部,统共也不过才二十来万人。而从前线败下来的将士士气极度低落,更兼如今大军兵临城下,也让整个军队和城中百姓的士气低落起来。别说是三个月,能不能撑住一个月冷淮都有一些担忧。
“三个月自然没问题,若是这三个月受不住楚京,城破之日老夫便一死以谢天下!”一个有些苍老却还是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却是须发皆白的华国公。虽然已经是古稀之年,但是华国公却身穿战甲身披战袍龙行虎步而来,隐隐有当年纵横沙场的气魄和豪迈。
众人连忙起身道:“老国公,大长公主。”跟在华国公身边的却是同样头发雪白的福熙大长公主,一边扶着大长公主的却是昭阳长公主。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那少女半垂着头却依然遮不住她半边脸上的伤痕,正是柳贵妃所生的珍宁公主和皇子墨啸云。墨景黎带着许多皇子公主和皇室宗亲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姐弟却留了下来跟在了福熙大长公主身边。
华国公看看冷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