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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两眼泪汪汪,后脑勺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心里大叫,为毛啊,为毛每次去高档净房总会有事?
桃花看了看青黛身上,没事。伸手摸了摸青黛的后脑勺,就听见“嘶——”的一声抽气声,“呀,鼓包了”桃花闪开身子,对着罪魁祸首的质问说,“这哪里来的冒失鬼?看把我们家姑娘撞的”
青黛捂着脑袋,低头看见一双黑缎面薄履,仔细看能看出那双脚微微有些发颤,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我……不是有意的……大将军被我弄丢了,我来找……”细若蚊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了青黛耳朵里。
青黛忍痛抬起头,看见一身穿四合如意暗纹绸布夏衫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身侧还站着祁珍的两个丫鬟。
男孩看模样像是八九岁,小圆脸,皮肤白嫩,脸颊泛着薄红,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睫毛浓密纤长,轻动时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动手摸一摸。看见青黛望过来,眼光飞快挪开,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手背在身后,洁白齿贝咬着红色唇瓣,那模样活像只被人欺负的小白兔子。
“小dd,你是谁家的?怎么跑到这后园来了?”祁珍柔声细气地问道。
听着这软绵绵的质问,青黛无语望天,我这交的什么朋友?人家来找蛐蛐的,你难道没听到吗?
听见祁珍问话,男孩犹豫了半晌,似是害怕又好像是害羞,怯生生地回答说:“我跟着哥哥来的,他在那边……”
祁珍眨了眨星星眼,这丫头对绵软圆润的可爱事物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怎么看怎么像狼外婆青黛狠狠地咬牙道:“他是来找蛐蛐的”
祁珍脸色一变,彻底化身为母老虎,“好啊原来刚才在月来亭喧嚷的是你谁带你们进来的?”
小兔子吓得退后了一步,从实招供,“不是我,是祁欢哥哥带我们进来的。他们玩,我就在旁边看着没出过声。刚才祁欢哥哥的大将军丢了,我是帮他出来寻的。”
“好你个五哥,看我不告诉娘去”祁珍脸色一变,对右手边穿藕荷色衫子的丫鬟道,“湘儿,带这位少爷去临湖小筑歇息,顺便派人通知五少爷一声。”
“我们家姑娘的伤呢?”桃花不乐意了。
祁珍这才想起了青黛,正要说话,却见青黛摆摆手,“不碍的。姐姐们都在那边等着呢,咱们走吧”
祁珍点点头,确实如此,青黛是自己人,可莲池边的那些瞧见园子里有外男乱走,传出去不好听。她上前来着青黛,一边走一边询问她的伤势,两人没再理会刚才撞人的男孩,一起往莲池的方向去了。
两人刚走,湘儿便要送那男孩离开,不想有人急急喊道:“湘儿姐姐——”
湘儿回头一看,正是五少爷贴身丫鬟玉珠。
“啊——郁少爷,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湘儿凑到玉珠身边,小声道:“六姑娘吩咐我送这位公子去临湖小筑,既然是你来寻人的,人就交给你了。这是内院,今儿又有客。你回去提醒一下五少爷,姑娘刚可是生气了。”
玉珠瞧着湘儿脸色不好,忙低声赔笑道:“多谢姐姐提醒。五少爷刚刚才知道夫人今儿设宴,让六姑娘费心了。”
湘儿点点头,朝郁少爷福福身,然后返身回去寻祁珍。
“郁少爷,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被湘儿唤做郁少爷的男孩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胆怯害怕的神情,板着一张脸朝湘儿说:“刚找到你家少爷的大将军了。”若是这时青黛和祁珍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小兔子的声音一下子脱去了稚气,变得清越动听,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啊,在何处?那可是少爷的宝贝,若是丢了,少爷定会急……”
湘儿的声音戛然而至,看着青石砖上支离破碎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一堆稀黄的渣滓,无语凝噎,这下惨了,少爷的大将军没了
“郁少爷,这是谁弄的?”湘儿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是那个面团脸,跟在你家六姑娘的小女孩……”郁少爷绷着唇,想起刚才冒冒失失冲过去摔了一跤后,自己嘴唇下绵软嫩滑的触感,脸蹭一下红了,咳嗽了一声,“快点带路”
“可是,可是……”
郁少爷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就说是我不小心踩死的。我把那只黑霸王赔给你们家五少爷就是了。”
“多谢郁少爷”湘儿顿时恢复了笑脸。
“还不快给爷带路”郁少爷鼻子里哼了一声。湘儿讷讷地点点头,低眉敛目地引着郁少爷离开了。
第三十九章 未完成的X教育课
祁欢打了个哈欠,躺在书房里的摇椅上一下下晃着,发出吱啦吱啦的响声。
“咚咚”两下敲门声,门被人推开了,“五少爷,湘儿回来了,郁少爷也一并跟着过来了。”
祁欢“嗖”一下坐起身,“请郁少爷进来再问问湘儿大将军找到了没?”
“不用问了。”郁子期已经进了书房,自顾自提着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你那大将军临阵脱逃,我寻到时已然阵亡了。”
祁欢眼珠子发直,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你确定?”他心存侥幸地看着郁子期。
郁子期点点头,祁欢双手一拍大腿,呲牙喊道:“这下坏了”
“怎么了?”郁子期不明所以,斜乜了祁欢一眼,“该不会是那只大将军是你特地借回来的?”
祁欢脸色微红,看了眼郁子期漂亮的侧脸,牙齿咬得嘎嘎响,“还不因为你的黑霸王把我的黑美人给咬死了……”
郁子期白了祁欢一眼,鼻子发出不屑地哼哼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的美人香消玉殒也怪它实力不济。叫你开口认输,你还不服气。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倒怨上我了,当初是谁吆喝着他家美人厉害非要斗一场?”
祁欢蔫了,水桶腰扭来扭去,瞟了眼郁子期,越看那张极具欺骗性的粉嫩娃娃脸越可恶。
郁子期睨了祁欢一眼,“说说这次又欠了谁的人情?”
“忠王。”祁欢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一脸懊恼,“你赢了便赢了,一高兴弄翻了蛐蛐罐儿。不然大将军也不会……你说,忠王问起我大将军是怎么去的?我该如何说啊?是说……”
这死胖子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为了推卸责任郁子期懒得再看祁欢那张期期艾艾的脸,果断地挥手捂住两片喋喋不休的厚唇,止住了某人的碎碎念,“行了,别那么看我。大不了你拿黑霸王赔给忠王就是了。”
“果真?”祁欢那双如豆子似的小圆眼睛带着质疑的眼光,上下打量郁子期,撇嘴问道,“你有这么好心?”
“你爱要不要,小爷还不乐意给呢”郁子期冷哼了一声,作势站起身欲走。祁欢拉住他的衣袖,“别啊,我要,我要啊”
“葫芦在明成那里,待会儿给你留下。”
“多谢多谢”祁欢咧嘴一笑,脸上的软肉配合着轻轻地颤动,眼睛都快被挤得看不见了,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郁子期把头撇到一边,“刚才在林子那边碰见了你妹子和一小丫头,我不小心把那丫头碰到了,像是伤了头。你回头帮我打听打听,那是谁家的姑娘。”
“你没告诉人家你是谁?”
“贸贸然在你家后园子里撞上了人,让祖父知道了,还不得狠狠训斥我一顿。”
“你既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还让我打听作甚?”
“……”
“叫你打听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郁白兔眼波一扫,不耐烦道。
祁小胖的绿豆眼里瞬间划过明晃晃的闪电,唇角荡漾起猥琐的笑容,“啊——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祁胖子——”郁白兔双拳紧握,有暴起揍人的倾向。
“被我说中了吧?”祁小胖嘿嘿贼笑了两声,狼光在郁白兔身上来回逡巡,“不过,人家知不知道你多大了?会不会张口就来句‘小dd’……”
“……”郁白兔额角直跳。
“不过话说回来,你屋里还没个通房吧?”
“……”郁白兔脸色涨红。
“又被我说中了,哈哈,我能赶得上半仙了我记得你下个月过生,虚岁十三了吧?该找个通房了。我给你说这事的妙处啊……”
“闭嘴”祁白兔大吼一声。
祁小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望着郁白兔绯色的脸颊,一个劲儿摇头叹道:“你这模样长得太俏,看着又面嫩,明明跟我家妹子同岁,乍一看还以为你比她小三四岁……”祁小胖大肆感叹之时,冷不防鼻子就挨了一记拳头,痛得他眼泪直流,“嗷嗷,你个郁矮子,你竟然动手”
恼羞成怒的郁白兔拍了拍手,挑眉看着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的祁小胖,“哼忘了告诉你,你妹子上晌去过月来亭,好像还带着一大帮姑娘,结果听见咱们在里面斗蛐蛐,就把人带走了。不过,刚才我瞧见她时,她听说是你把我带进后园来的……估摸待会儿把这事告诉祁夫人去。”
看到胖子呆滞的目光,郁子期轻轻扬了扬唇角,拍拍祁欢的肩膀,“哎,早知道你家今日有客,我就不偷溜出来凑这热闹了。既然府中忙乱,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留着祁小胖在书房里发呆,郁白兔笑眯眯地迈开大步出门离开了,不过临别时他倒没忘了将蛐蛐交给湘儿。
……
这厢,祁珍和青黛回了莲池,给亭嘉两句,拉着青黛去了她屋里。
青黛一路上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阵疼,一进屋,就央祁珍让丫鬟给她找了块冰帕子敷了敷,过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了疼。
“都怪我,刚才应该抓住那小子教训一顿,害你受了这么遭罪。”祁珍拨开青黛的头发,拿了祛瘀止痛的清凉膏给上药。
“人家又不是有意的。嘶——”青黛呲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闹开了弄得大伙都知道了。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祁珍拿帕子帮青黛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心里惦记上祁欢的不是,嘴上说道:“你放心,今日碍着院子里人多,改天我定给你出气。”
青黛抬眼看看祁珍,一眼就猜到她心里想什么,摇头说:“你五哥也是个好玩的。你们自家兄妹,何必与他斗气。不过磕了个包,没流血没伤骨头,过几天消了肿就无碍了。你若觉得过意不去,赶明儿淘换些宝贝给我做补偿就是了。”
“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祁珍没好气地笑了笑,“掏空了陶哥儿,又跑来我这里打秋风了。”
青黛闻言,眼睛在祁珍屋里扫了一圈,“倒还有几件不错的玩意。”
祁珍抿嘴勾了勾唇,转身去屉子里取了个四喜如意木盒,打开盒子从里面拿了一支细金簪子出来。
“金蝶赶花簪,喏,拿去。”
“你打出来了?”青黛接过来看了看,簪首金条做出的一束花枝,枝端的一朵牡丹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小,往下是一串带叶圆果,最下面一朵桃花上落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花、叶、果实和蝶儿都是以片材相叠攒在一起,用镊子掐出花容、叶络、蝶翼的气韵。
“这师傅攒造手艺不错。”青黛抚着发簪口中呢喃道,“你让我帮你画花样,怎么反倒拿来送我?”
青黛把簪子退回祁珍手里,祁珍过来接,顺手给青黛簪上,“我打了一对,你我姐妹俩一人一支,也算有个信物。”
青黛摸了摸插在发髻上的金簪,想起了原来小时候,关系好的小姐妹,总喜欢戴一样的花,穿一样的裙子,然后手牵手一起出去玩。
青黛莞尔,“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这就对了。”
两人在屋里又说了一会儿话,祁派人来寻她们说是开席了。
祁珍和青黛便出门去了宴客的花厅。青黛到时,青莲和青薇已经入席。青莲坐在周二姑娘身旁,青薇则跟亭兰坐在一处。祁珍过去与祁夫人说话,亭嘉招呼青黛坐在自己身边。
“你们两人怎么去了这么久?”亭嘉并不知道青黛受了伤,祁珍走时只说找青黛有事。
“许久未见,一说话忘了时辰。”
亭嘉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青黛发间,“咦,刚才没瞧见你戴,新得的?”
青黛摸了摸髻上金簪,才想起了刚才忘了取下,说是祁珍送的,怕亭嘉又别的想法,索性抿着嘴笑了笑没吭声。
亭嘉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发簪说道:“我家里也有攒造的簪子,花样都是扁平,却不如这支的款型生动,这花上的纹样以前也没见有过。”
“你也瞧出好来了?”祁珍走了回来,“这图样是青黛年前画的寄给我的,我寻多宝斋的匠人打的。”
“没想到黛妹妹还有这样的本事。”亭嘉看着青黛两眼放光,“妹妹平日里喜欢画首饰花样?”
青黛瞟了眼祁珍,又看着目光灼灼的亭嘉,笑着说:“无事描两笔,当不得姐姐夸。姐姐若喜欢,赶明儿我给姐姐画两张。”
亭嘉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