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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可都没开过铺子……”
祁珍和亭嘉悻悻然,刚涌上来的那股子热情顿时偃旗息鼓。亭嘉又拿着图样岔开话题,跟祁珍商量去哪家铺子打合适。
巳时末刻,亭嘉邀请的娇客们都到了。武平侯让人在湖边的听花水榭摆了席面。临湖而坐,碧湖如镜,绿树环绕,和风如许,景致极佳。青黛站在隔窗边举目望去,湖面宽阔,依稀可见对岸的树影,忍不住喃喃自语,“这湖着实不小,能赶得上梧州明玉别院的外湖四分之一了。”
“三姑娘去过明玉山庄?”
青黛没发现身旁何时多了个人,回头一看却赵玉华。
赵玉华穿了件暗花纱平针绣蝶恋花长袖交领碧色短襦,白丝绸地绣百蝶长裙,浅黄色宫绦束腰,碎玉串成花型缀在宫绦上做裙压。上次有些距离,青黛没细看,这次离近看才发现她皮肤细腻素净如玉,细眉秀目没有让人惊艳之处,却胜在气质清雅别致,袅袅婷婷立在窗边,就好似谷中幽兰,清风如洗,芳华自显。
美好的人或事物总让人赏心悦目。赵玉华气质型美女,小模样长得不错,又有才学,而且她的美与周丹娘的端丽不同,她给人的感觉优雅出尘,让人天然有种仰视的距离感。
青黛觉得赵玉华就属于那种男人心中的小龙女,女人心中的假想敌类型好在她对赵大美女这种淡然脱俗类,虽说没有让人一见如故的亲昵之感,但也没什么羡慕妒忌恨的情绪作祟。所以人家来主动搭讪,她也不会拒绝。
“赵姐姐知道梧州的明玉别院?”
“曾听别人说起过,那里忠毅侯家别院建在湖中,景色秀丽宜人。三姑娘几时去过?”赵玉华面色沉静,可青黛分明感觉到她声音里一丝丝细微的变化,带着些惊喜,带着些忐忑。
“赵姐姐唤我青黛即可,不必那般客气。”青黛笑着说,“三年前曾去过。”
“三年前……那你家与忠毅侯家相熟?”赵玉华微微惊诧,似乎并不知道这两家还有交情。
“早年祖母在京中时与忠毅侯老结识,上次正好赶上老回乡,祖母去拜会时带了我,所以去过一次。”想那赵大人外调入京的官员,并不熟悉京中这些老人们的事,所以青黛也没有去套忠毅侯家的关系,只说做客而已。
赵玉华点点头,“我父亲原先在广州任上,上京时曾路过梧州,可惜行色匆匆,没有机会去见一见那水上别院。”
赵玉华说了两句,祁珍过来叫二人入席。赵玉华又恢复了那种淡然之姿,不远不近地与身旁的人说话,倒再没与青黛单独有过接触。
散席后,七个姑娘凑到一处比穿针,忽然有丫鬟报信来,说宫里来了人,皇后娘娘有赏赐下来,请诸位姑娘到老的住处。
祁珍笑着捅了捅亭嘉,低声笑着说:“你那个皇后堂姐准知道你请客,特地送东西来给你撑面子。今日可不虚此行”
亭嘉瞟了祁珍一眼,脸上笑意更胜,彬彬有礼地请了青黛两姐妹、赵家两姐妹去王老的福安堂。
七个姑娘到时,王老正与宫中来的一位嬷嬷说话。待众人见礼后,给众人介绍说:“这皇后身边的陶嬷嬷。”
姑娘们又给陶嬷嬷行礼问安,陶嬷嬷一脸和蔼地看着下首的几个姑娘们,笑着说:“姑娘们个个长得好,跟七仙女似的。哪位亭嘉姑娘?”
亭嘉上前了一步,老对陶嬷嬷说:“这就小十亭嘉。”
“一晃眼,亭嘉姑娘都长成大人了,这模样……老奴瞧着还与娘娘有五分相似。”陶嬷嬷笑着对老道,随手招呼了随行的另外一位嬷嬷走过来,取了黑漆描金木盘一只四方雕花牡丹檀木盒递给亭嘉,“宫中今年乞巧节特制了一批摩诃罗,娘娘瞧着比往年做的精巧,听说今日有几家的娇客在侯府里,特地赏赐给诸位姑娘们赏玩。”
亭嘉跪拜谢恩,然后从赵玉华开始她们几个从大到小依次领了赏。
东西赐完,陶嬷嬷又道:“八月十五中秋宴与太后千寿宴要一起办,各家命妇、女眷都在被邀之列,姑娘们有机会可以去宫中亲自向皇后娘娘谢恩。”
众人受了赏,皆有些兴奋。青黛却注意到,赵玉华所得的与亭嘉相同,也四方雕花牡丹檀木盒,而她们剩下的却四方雕花山茶木盒。
上首的陶嬷嬷又与王老客套了两句,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亭嘉和赵玉华,然后起身告辞带着一众宫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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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修~~~
第四十三章 绿眸,漾起一池春水(一)
姑娘们捧着盒子离开了福安堂。
青薇迫不及待打开自己的盒子,拿出里面那圆敦敦的娃娃摆弄,“这好看宫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青黛抬眼看了看,那娃娃白胖白胖的,身上穿着金丝边荷叶半臂翠色灯及膝短裤,颈上还带着鎏金项圈,雕工精细,栩栩如生,确实比以前见过的精致了许多。
青薇杏眼满是欢喜,侧头发现青黛没打开盒子,于是探过头来问道:“三姐,你那个是什么样的?”
“一批制的,应该是一样的吧?”没等青黛反应,青薇帮着她掀开木盒,青黛低头看了一眼,都是一样的“哪吒三太子”造型,对于她们这些小姑娘又不要论功行赏,皇后赏赐的定然要不偏不倚。
青薇看没什么不同,就蹦到了亭兰身边,两个小丫头拿着盒子比了比,交头接耳地不知说些什么。
祁珍凑了上来,“你几时走?下晌亭嘉她们要去游湖,我瞅着今儿太阳大,你最爱惜脸上的细皮嫩肉,想来也不愿去,与其闲坐着,不如随我去街上逛逛?你还没在上京城里好好看看吧?”
让祁珍说找了,她来了之后除了去了趟祁府外,确实没出过大门。青黛朝青薇的方向望了一眼,“青薇还在。”
“那丫头有我去说。有亭兰在,她不会走的。”祁珍朝青黛挑挑眉,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待会儿给你家跟来的嬷嬷说一声就说你跟我回府帮我看几幅花样,完了我直接送你回家。”
“喂,你……”青黛连个反驳的话都没说出口,祁珍就跑去跟青薇说话。
青黛摇摇头,祁珍这丫头强势惯了,直接就替她做主了。
也不知祁珍跟青莲怎么说的,亭兰也跟着帮腔,最后青薇答应了下晌自己回去,对青黛说不用管她,临了还不忘低声告诉青黛:“三姐,你说的不对。亭嘉姐姐和赵大姑娘得的那娃娃上是金璎珞圈的,看着比那鎏金项圈贵气多了。你看赵家二姑娘那眼神,定是嫉妒她大姐。”青薇看着自家姐妹一样,倒没什么心理不平衡,反倒八卦起别人来了。
青黛看着表情各异的赵家姐妹,又看了看亭嘉,皇家的人是最会作秀的主儿,这种虚晃一枪另有深意的事常常有。
她摸了摸青莲的头,“我走了没人看着你,你跟着亭兰,别玩得太疯了,小心让嬷嬷传到母亲耳朵里,你又要挨罚了。”
青黛说话软糯好听,性子又柔,从来不似青蔷和青莲那般会端姐姐的架子。青薇待她也比青蔷和青莲亲昵,听见青黛吩咐,便乖巧地点点头,“放心放心。我知道这不是家里,不会任性。”
交代了青薇两句,祁珍就拉着青黛出了武平侯府。
“打算要我陪你去哪里?”
从出了武平侯府到了朱雀大街,祁珍就让车夫在这里兜圈子,随侍的嬷嬷也被她打发五裕丰去买糕点,跟车的两个丫鬟也不见了踪影。
“别急,别急,再等等,一会儿就到。”祁珍眼睛往外瞄,顺手拣了个梅子塞进嘴里,咕哝道,“你再吃两颗,这可是宫里赐下来的,外面吃不着。”
再稀罕的东西,吃多了也牙酸。青黛活动活动腮帮子,指着碟子问道:“你不会预备用这盐津梅子给我做晚膳?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祁珍收回了目光,嘿嘿笑了笑。青黛总觉得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奸诈。
“我五哥这时辰要过来,他给娘说要去书局,也就娘才信他的话,准是与人约好了斗蛐蛐……上回他自己先去找娘认错。我刚让人去找了,看看他去了哪家酒楼?这次我怎么也要在他嘴里捞点好处补偿你”
看着祁珍那跃跃欲试的模样,青黛觉得这妮子根本就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而是她有心要惩治哥哥一番,好敲竹杠。拽了自己这个“当事人”来,是为了等她替自己出了口“恶气”后,共同分享一下胜利成果。
“那我去书局好了,你慢慢找,完事了派人去寻我。”青黛可不想在这车里耗时间,再说人家俩兄妹怎么斗法,那都是祁家他们自己家里的事,她一个外人还是别掺和好了。等出了结果再看也不迟。
祁珍想了想,也不用自己亲自去寻,只要找到了地方,她自有办法对付,确也用不着青黛露面,便点点头,“你先去,我再找找……若真找不到,我就去寻你。”
祁珍把车子停在开元书局门口,青黛叫上自己两个丫鬟,戴了祁珍早先准备好的帏帽下了车。
大齐开国日久,虽不比唐王朝那般热情奔放,女子可以打马游街,嬉笑怒骂,但也没有一味将女儿家拘于闺阁之中不能出门,不过大家族或是有些地位的人家未出阁的女孩出门是不会公然抛头露面。
青黛进了书局,里面只有寥寥数人,伙计瞧见一个小姑娘带着两个丫鬟进来诧异了半晌,待青黛询问起可有风物杂记和话本小说之类的书时,伙计才回过神,忙不迭引着青黛到了书架前指给她看。书局伙计迟疑,倒不是没见过如青黛这样带着丫鬟出门的小姐来书局,而是没见过青黛年纪这么小一个人带着丫鬟出门的。
青黛撩开半帘轻纱,慢慢在书架上找她感兴趣的书,当目光掠过三排角落里一本《名器志》时,眼中闪过惊喜。她在《十方志》中读到过,华末代皇帝骄奢yin逸,又喜好珍玩古董,曾扬言要收尽天下古物。当时有少府监掌管了国家百工技艺,掌染织、锻造、冶炼之事,少府监萧羽又是位古玩鉴定大家,因此在皇帝跟前十分得宠。这《名器志》便是当年萧羽所作。青黛曾托王陶寻过此书,却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今日一进书局便看到了。
青黛伸手想拿,一够才反应过来自己手太短,回头正准备叫银红过来帮忙,却发现身侧忽然走了一人,抬手就将那本《名器志》抽了出来,转身便要离开。
青黛一急,“等等,那书是我先看上的。”
“嗯?”来人起初只顾那书,并没注意到矮小的青黛,这会儿听见她喊才回身看去,“小姑娘,你要此书?”
青黛仰面看着那轮廓越发深刻明朗的五官,熟悉的墨刀眉、立峰鼻,还有那印象深刻的如碧水点墨般的眸子,微眯着眼睛问了句:“余大哥?”
“青黛?”余子都望着面前头戴帏帽的小姑娘,掀开的轻纱下那张玉白的小脸,除了黑眸一如三年前那般盈亮灵动外,小姑娘的五官还是有很大的变化。原本肥嘟嘟的下巴瘦了一圈,脸颊倒还圆润粉嫩,不过眼尾有些拉长,似凤尾划出一线的弧度,精致优雅。
“小青黛长大了你怎么会到京城来?”余子都笑容依旧那般春风和煦,让人看着暖洋洋的。
“父亲从庆阳调到了工部。我六月随祖母一道进京来了。”幸好是熟人,青黛心中大定,想来这书不会跑了,于是和余子都套起近乎来,“余大哥,近来可好?”
“哦,尚可。”余子都似乎不大愿意说起自己的状况,“我前些时候出京去了,近两日才回来,没想到上官大人已经进京了。我现居在柳芳胡同,改日得空了该去府上拜望一下老夫人。”
听着话里的意思,余子都是早知道父亲要进京的事,说来家中拜望祖母也没问地址,不是知道自己家住何处,就是有渠道打听住处。想他当年所赠的御赐之物,看来他家中与朝上定有关联。青黛见他没有主动说起,也没去追问,只道:“难得余大哥还记得祖母,青黛代祖母谢过余大哥。”
“应该的,应该的,我是晚辈,自然要登门拜望。”余子都微笑着应道,“当年我也有事隐瞒,老夫人既然来了,我也该登门解释一二。”
青黛眨眨眼睛,疑惑地望着余子都,“何事?”
余子都歉然道:“家父姓郁,自多年前离家后改姓余。三年前祖父寻我归家,我已改回了原姓,此事对妹妹多有隐瞒,还请妹妹见谅”
“原来你姓郁啊”青黛恍然,“那我以后称呼你郁大哥好了。”
“嗯,我在族中行五,表字隆佑。妹妹不嫌弃的话,可以唤我隆佑。”
只有至交好友或是长辈才可以直呼表字,郁子都此意倒是没将自己当外人看。青黛也不是矫揉迂腐之人,笑着应道:“那我唤你隆佑大哥。”虽然佑哥哥啊、隆佑哥啊叫起来方便,可青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