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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红烛垂泪
八月十二.郭、王两家联姻之喜.蒙天子赐婚,两府上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后院书房窗前坐 着一人、身上穿着平金绣喜服.其上盘龙飞凤精雅贵气,寓意着吉祥和美的牡丹花开绚烂。只是这身着喜服之人脸上并没有适逢人生大喜的欢愉、手里攥着一只龙凤如意佩.忍不住轻声叹道“四弟.迎亲的队伍已经候了许久。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再不走就错过了吉时。“王阳从前面宴会退了出来.到王陶院子催促他快些起身。
“知道了.大哥。“王陶随口应了一声.坐在桌前并没有挪动.而是将那只龙风玉佩放回了锦盒之中.收藏进桌案下中央的抽屉里.然后用小铜锁锁上.钥匙则用红绳穿过,套头挂在了自己脖子上、收进里衣内小心收藏。
王阳看着王陶做完这一切,轻叹道:“她都看得开.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了她.也是为了你自己.你切不可再做傻事。你和她都无错,祁六姑娘又何尝有错?世事古难全,只怨天意弄人,你还是想开些。外面宾客满座.莫让祖父祖女和爹娘为难!”
“恩.我省的。孰轻孰重、我分得清。”王陶点点头事已至此.我只盼着她过得好.以后能找个真心疼她的如意郎君。
“那你刚刚……“王阳指了他的胸口.王陶摇摇头,“我不会犯傻.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只是留个念想罢了。”
王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好,走吧!“两人到了门口.王陶跨上了迎亲的白马,朝家人抱抱拳往祁家的方向行去。
而另一头的祁府内.祁珍抱着另一块龙凤如意佩,默默垂泪,豆大的泪珠落在绣着并蒂花的裙摆上.洇染出一片刺目的红艳,“青黛……呜呜……”
“姑娘、别哭了。清黛姑娘都说了不怪你的.你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待会儿老夫人和夫人都要过来送嫁了.您这妆都哭花了.可如何是好?”看着祁珍哭得厉害.玉珠拿着帕子递不上去,心里有些着急。
“姑娘.你莫在犯冲了.这是皇上赐婚.连奴婢这样的下人都知道抗旨是要……呸呸,瞧奴婢这张嘴.大喜的日子不能说些不吉利的话。总之、您就行行好,别哭了,不然待会儿夫人要怪罪奴婢们了……”祁珍抽泣着坐起身.“青黛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不说.我知道她心里难受。要换了旁人也许未必.只是.那人却是我……”
玉珠赶忙上前帮她揩脸,“哎,这怨不得旁人,总不能要您抗旨害了老爷、夫人和家里人?青黛姑娘通明晓理性子宽和.不会着不出其中关节。就算您说她与王家少爷堵特,但兴许就是兄妹情谊?姑娘.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姑爷马上就来.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祁珍捏着那块玉佩.用帕子轻轻擦去上面的泪痕.抽了抽鼻子.“玉珠.替我把玉佩挂上“玉珠见祁珍不哭了.大大松了口气,“好好.您说怎么就怎么。
让喜娘帮您补补妆、奴婢这就帮您挂上。”
祁珍收了泪水.任由丫鬟和喜娘摆布.坐在镜前沉默不语。
过了半个时辰,花轿盈门。
祁珍上了花轿,听着外面喜娘的唱和声、鞭炮噼里啪啦响声和众人祝福道贺之声.手里紧紧攥着那块龙凤如意佩……入夜.祁珍瞄了眼外面浓黑的夜色.唤了玉珠一声:“洗洗先睡吧“您不等姑爷四来?”
“宾客多,他早回不来。“祁珍洗漱,卸了钗环。褪下了喜服.睡到了床上。仰面看着红色绣着腊色缠枝牡丹花纹,掀开盖头时看到王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让人温暖和煦的少年早就不在了。这会儿避开也好,免得大家尴尬。只是不知众人的心结还有没有解开的一日?
“少爷,回房了。”
门被人推开了.祁珍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王陶走了进来.“少奶奶呢?“玉珠福身回话:“四少奶奶有些困乏,等不到您,就先睡下了。
奴婢这就唤她起身。““别打扰她了.让她睡吧。“王陶点点头.径直去了净房洗漱。
祁珍躺在床上,神思飘忽,不多时耽听见帐幔被人掀开.身边的床铺一重.王陶躺下了。祁珍身子顿时有些僵硬、脑子一片空白。一股淡淡的酒气弥漫到帐中,不多时便传来王陶的微鼾。祁珍身子一松.但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良久,帐外龙凤花烛爆了一记灯花。
祁珍睁开眼、侧头看了眼王陶熟睡的侧脸.浓黑的剑眉就算是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她回头复又看着帐幔.自嘲道:王陶,从小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不是我……我也没想着以后会嫁给你.家里人给我说亲.原也想到了你,不过被我拦了回去……可谁知道兜兜转转,会是如今这个结果……我知道你心里的人走青黛,我没资格要求你能放下她。”
王陶翻了个身.祁珍吓了一跳.强自压下起伏的心绪.睃了眼身侧背对着自己的王陶、不管他是否真的醒来.轻声说:“以后.你没事可以不必来我这里。反正见了面、你我两人都尴尬、咱们只在人前做做样子就是了。”
那边.背对着祁珍的王陶睁开了眼睛.听到祁珍的话,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帮祁珍拉了拉被角.“睡吧,累了一日.明日还要早起请失,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嗯!“祁珍惊诧了半晌,呆呆地任由王陶替自己拉上被角.眼睛不由一湿.沁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鸳鸯枕上。帐外红烛双泪垂、一夜无话到天明。
南郊上官府的庄子上.青黛陪着老夫人打了一晚上的叶子牌,晚间就在老夫人房里睡下了。
祖孙俩躺在床上.青黛开口道:“祖母.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以后莫再为了我熬夜了。”
老夫火微诧、笑了笑:“闹了半天倒是我多此一举了青黛转过身.抱着老夫人的胳膊,头靠在她胳膊上.撒娇道:“知道今儿是小表哥和祁珍成亲,您老怕我胡思乱想.所以才吆喝着要打牌。平时可没见您有这么大兴致、孙女心上感动.知道您老人家心疼我。不过、怎的您老也得顾着身子?今儿我劝了半晚上.您非要打.还要想着让我赢钱.多劳心劳神。孙女可不想因为自已害您老人家病倒了。““就你个鬼灵精“老夫人戳了戳青续的额头.“过两日就要回上京了。婚礼没到场改日我带你去荷花胡同坐坐。“青黛点点头.“嗯,去坐坐、道声贺也是应该的。”
“我听区全说.今斗上郁世子托人给你捎了张画来?”
“嗯.头前随口赞他画灯画得好.放了有些可惜。郁大哥就另外画了一副送来.是咱们庄子上的风景。我让桃花收起来了.等回京城给挂在祖母院子里。“青黛没说,她原本是想将那画压箱底的.被老夫人问起.只好改了口。
“也好。”老夫人知道青黛不好拒绝郁子都收了画、那收在青黛那里倒不如放在自己房中.“郁子都和华韶彦都是音年才俊,身份煊恭、婚事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有时候要听宫里的意思。他们那样的人家,自有他们的荣光.也有他们的烦恼.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是篷门小户.但也不是什么高门世家.更不用攀附皇亲国戚过活。过日子不就是求个安安稳稳、祖母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再过半年.你就十三了.祖母再相端相端给你寻个合适的人家。“老夫人不是迂腐之人.加上庄子上没京城那许多规矩青黛又是受了委屈.所以就放任她在外面疯跑散心。后来、华、郁二人先后来到庄子里.老夫人就算不常见面.又不代表她不知道庄子里发生的事情,自也看出两人待青黛的不同。
只是老夫人有她的顾虑.本来王家最合适.只是阴差阳错没缘分、可那些深宅豪门又不是什么清净地,她着实不放心青黛嫁入那样的人家受气。适时她提醒青黛一句,也好早点让她有个准备.找个稳稳妥妥的人嫁了。这上京城这么大.她就不扫信这两年时间还找不到合适的?
青黛自然明白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就像她曾经在秦家告诉祁珍的一样,她并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孙女省的.您老放心。回了上京,学馆落下好些课程要补,我没心思想别的。”
祖孙俩说了一会子闲话。直到窗外月上中天.两人便睡了。
中秋节、青黛、老夫人和庄子上的人娶在院子里一起过的节。庄子里大多数人都走庄户人家出身.说话质扑.祖孙俩与众人一起闲话逗趣、倒是轻松自在。青黛说得高兴.只觉得比在家中对着渣爹和小后妈过得更畅快。
八月十六.青黛和老夫人启程回了上京城。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秋日暖意【12日加更】
阳光下,黄叶披上了金灿灿的衣裳,在风中发出秫秫之声,清唱着一曲秋之歌。
时隔三月,青黛再次走进熟悉的院落,与那日的落荒而逃不同,此时她的心情出奇地平静。
“看什么呢?”曾氏顺着青黛目光看去,轻声笑问,“不过一满是黄叶的大树,你莫不是触景生情诗兴大发?”
“嫂子知我,我又不是什么才女,何来诗性大发之说?不过是觉得黄叶满树虽看起来日渐萧索,但换个角度想,这未尝不是勃勃生机之兆?零落黄叶碾作尘泥化作土肥,换得来年枝繁叶茂春来早。”
“妹妹这话倒有几分禅味。”曾氏会心一笑,“妹妹心胸如此豁达,定是福泽深厚之人。走吧老夫人都进屋了,咱们也进去,不好让两位老人家久等。”
青黛颔首,跟着曾氏进了屋子。
“外祖母,您来上京许久,青黛未能来及时拜望,还请您老人家宽宥”
青黛上前行礼,王家老夫人看着青黛进来唤她到了自己身边,满脸的疼惜道:“我的儿,可算来了你二舅、二舅母和五表哥昨个大早刚走,你二舅母走时候还一直惦记着想看看你。若不是你二舅着急回任上,你五表哥秋天要下场,你二舅母还准备去庄子上看你。你大舅上朝时碰见你父亲说你回京了,午间就过来,我还怕回江宁前见不着你了。”
“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瞧。”王老夫人手轻抚着青黛的脸,“瘦了,也黑了……”
青黛笑呵呵地说:“外祖母,您没瞧见我也壮实了么”
王老夫人笑着嗔怪道:“就你歪理多”
众人说笑间,宣氏和祁珍来了,给两位老夫人见了礼。
王老夫人唤了二人近前坐下,“青黛过来了。”
“青黛——”祁珍看见青黛,神色有些激动。
青黛站起来朝宣氏和祁珍福福身,“二舅母,四表嫂。”
一声“四表嫂”出口,祁珍脸色有些发白,唇角轻轻颤动,“我还是听你叫我珍珠习惯些。”
青黛摆摆手,“可别当着大伙儿的面,我怎好叫四嫂子的诨名?占了四嫂子的便宜,大表嫂又该排揎我了?私下没人倒是可以叫叫,反正她们听不着,我大可不认。”
青黛贼兮兮的表情逗得众人大笑,连一直忐忑不安的祁珍心上稍松,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看着与众人说笑逗趣的青黛,宣氏心里越发有些愧疚,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哪里那么多规矩?父亲上晌出门访友,要下晌才能回业。老夫人和青黛午间就在此处用膳吧,父亲可念叨了好几日想见见青黛。”
上官老夫人点头答应了。祖孙俩留在王家用了午膳。祁珍一直想与青黛说话,可碍着众人在场,王老夫人又一直拉着青黛,只好作罢。
下晌,王老大人回了府,一听说青黛来了,便着人唤了她过来。
“孙女给祖父请安。”
王老大人满面红光,朝青黛招手,“来来,青黛快来。帮祖父看看,这银壶如何?”
青黛瞧外祖的脸色,想来老人家心情不错,午间定还小酌了两杯,不由笑了笑,接过老人家手里的银壶仔细端详。
“如何如何?我可听王陶那小子说,原先在江宁那把壶是你先瞧出有问题。这回你可要实话实说。”
青黛抿嘴低笑,“短流、银制,做工皆是唐代技艺。诗云,‘更有衔杯终宴曲,垂头掉尾醉如泥,唐人爱马,这上面马儿膘肥体壮,口衔酒杯,半跪于地,状若醉态,却又似舞蹈,正合了‘舞马衔杯’之意。您老放心,这回的是真品。”
青黛将舞马衔杯银壶递还给了王老大人。老大人白眉一翘一翘,捋着胡须,看着银壶,神色甚为得意,“这回没打眼,你外祖母可没理由再叨叨了。”
“您老人家唤外孙女过来,不会就为了让我帮您鉴定这壶吧?”
老大人看着青黛,眼中皆是满意、惋惜之色,笑容微敛,摇头郁闷道:“王陶那小子没福气,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了?”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