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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辑将马车停靠在路边,悄悄下了马车,一动不动的立着。
一向爽朗明快的青阳,仿佛要将毕生的眼泪流尽一般,默默流着,青篱从不知一个人的悲伤会有如此的感染力,抱着青阳,她的泪水也长流不绝。
心中暗咒:作孽的胡流风。又暗自庆幸,她没有把撮合胡流风与青阳的想法化为行动。这样的胡流风是不能给青阳幸福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她的两条衣袖,兼前襟衣衫都被青阳的泪水浸透,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红着两双眼,强扯出一丝笑意:“多少年没哭过了,这么一哭倒痛快了不少。”
青篱别过脸,扯了衣袖擦去眼泪,又将自己的衣袖举到她面前儿:“县主倒痛快了,瞧瞧我可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青阳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本县主送了你那许多布匹,你再做新衫就是了。”
青篱面对这样的青阳,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正确的。略想了想,小心的问:“县主前几日不是还说燕山脚下有条桃花沟,此时花开正盛,我们去玩两天如何?”
“也好,”青阳沉默半晌,点头,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我这样子倒也没处去。没得让詹皇婶瞧见了挂心。”
青篱强忍着又要掉下来的眼泪,跳下马车,走向岳行文。“先生,我想陪青阳到宏远寺住几日。”
岳行文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将她哭得花猫似的脸细细的擦了一遍,才点头:“好,多陪她些时日。”
顿了顿又道:“青阳心中难过,你合该劝着,怎么倒陪着哭起来了?”
青篱幽幽的长叹一声,“小伤心能劝,大悲痛如何劝。”
她心中堵得难受,眼下却不能多说,“先生,我去了。你回去跟母亲实话实说便好。”
岳行文点头,“过两日休沐,我去瞧你。”
青篱想了想,摇头,“你还是别来了。青阳这样,莫看到你又触景生情”
“嗯,也好。”岳行文点头。
青篱朝韩辑招了招手,说声去宏远寺。
韩辑应了一声,掉转马头,向西奔去
目前青阳的马车离去,岳行文让半夏调转马头,又返了回去,远远的瞧见那破旧的石亭中已无半个人影,轻叹一声:“回吧。”
——————第三卷完结——————
这章某宝写得非常郁闷,你丫的胡流风,咋这么难搞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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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篱阳山庄
第一章 篱阳山庄
宏景二十五年,对大周朝来说,是个极好的年份。
自开春以来,每隔月余便降甘霖,雨后便是清风明月的高爽艳阳天,是以继夏粮丰收之后,又将迎来秋粮的大丰收。
两年前设立的司农署近日向圣上提交了两年来致力发展农事的成果,再次引起举国上下的轰动。而位于京城北门外的葛家庄“试验官田”也因此成为举国皆知的地方。
司农署向全国百姓所下发的告农户书中写道:“试验官田夏粮小麦平均亩产五石半,大麦平均亩产四石。引入的新品粮中,油菜亩产三石,地豆亩产八石,丈菊亩产三石半,春棉亩产籽棉约四百斤秋粮水稻亩产约六石”
虽然大多数百姓没有听说过后面的名字,单就小麦与稻子的产量来看足以让人瞠目。
且随着这份告农户书,青阳县主的大名远播大江南北,这个在一年半之前刚入朝堂时,遭到下至普通百姓上至一品大员大多数的反对,并毫不留情的加以嘲弄的女子,现在这份告农户书便是替她做出了最有力的反击。
当然,以青阳县主的为人,她是不可能会在意到这些的。
此时她正在位于葛家庄的农庄别院内与另一个小女子苏青篱一人抚琴一人**,玩得高兴快活。
与那样的大事相比,碧云碧月杏儿合儿几个躲得远远,且苦着嘴脸的模样就更是小事一桩了,她更不会在意。
金秋八月,天空高远,碧空无云,爽爽秋风带着丰收的气息从京城郊野送来,满城都是让人心神安宁的喜悦舒爽之气。
虽然已时至正午,北城门外却依然是人来人往穿流不息,一点也没夏日正午的萧条。
人群之中有一人一马随着人流缓缓穿过北城门,马上这人年约二十岁出头,眉目清朗,眸子幽黑,虽然只着简单的青衫,却自有一番超然气度。
他似乎是刚刚沐浴过,微湿的墨发散在肩头,在衣衫上落上些微湿印。穿过城门洞,人群散开,他一抖缰绳,坐下黑色健马四蹄如飞,向北狂奔而去。
一人一马沿着北城门外官道跑出约二十里,前面有高大石柱立于路旁,上书“司农署试验官田”,并刻以朱红箭头,指向东面一条一条平整宽敞的道路。
石柱旁有几个路人,对着东面一大块田野指指点点。
只言片语随风送来,原是在争论眼前这块田到底是不是举国皆知的“葛家庄试验官田”
岳行文微不可察轻佻嘴角,拍马顺着石柱旁的大道向东而去。
靠近官道的这方田当然不是试验官田,而是农户散田,也有京中富贵人家的庄子,真正的试验官田是在顺着这条路向东约二里处。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起争论,单脚下的这条约两丈宽且平整无坑凹的道路就与别处的庄子农田显出不同来。
岳行文轻笑,那丫头一向自诩不喜琴曲书画,摆弄起庄子来,却非要讲究个诗情画意。
再往前是一个高高耸立的拱形石门,横跨道路,正上方是御笔亲书的六个大字:“钦点试验官田”
虽石门外无人看守,但只凭其气势便能让普通的老百姓望而却步。
以石门为中轴线,两侧是密密丛丛的荆棘栅栏向北向南分别延伸,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堵高大的绿砖墙,将真正的实验官田与外面的散田完全隔绝开来。
石门内的道路与外面的道路宽度一致,只是路面以青砖铺成,整洁清爽。
道路两旁是高大整齐的树木,树木两侧是宽约两米的小河,以河岸的草木痕迹来看,这显然是一条新挖的河流,是以,河水不算太清,带着泥土的微黄,轻轻拍打着两岸。
两排树木之间、道路之上,是高约一丈、道路同宽的高大竹架子,上面碧藤缠绕,累累瓜果透过架顶缝隙垂了下来,高高悬在头顶,新奇有趣
竹架之下,每隔五十余米,便有以木头制的木桌木墩子,天然古朴
岳行文拍马缓缓进入石门内,竹架藤蔓将秋日正午的骄阳隔绝在外,只余一架荫凉
抬头向上望去,一根根细长、顶着带着黄花的嫩丝瓜,从竹架的缝隙中垂了下来。记得二十日前离家时,这丝瓜才刚刚采收过,如此又该采摘了,怪不是那丫头不在京中呆着,又跑来这里住着。
再往里面走,头顶景色一变,这是去年杨岿海自南番得来的新鲜物件儿,那丫头称之为南瓜,细腰粗头,此时已由最初的嫩绿色,转为花色间黄,想来是已转熟的征兆。
南瓜形状巨大,初来此地的人往往会下意识抱头,以防着它们突然掉下砸着脑袋,实际上,若是细看便可发现,每个体形过大的南瓜上面,都用细麻绳做成的网兜吊着,牢牢系在竹架之上。
穿过这片长长的南瓜架,前面是秋胡瓜架,再往前是豆角架
岳行文微笑着一路走过,阳光从藤蔓缝隙间落下斑驳的光影,投在他身上,脸上,道上静寂无一人,只有秋风撩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道路的尽头,又是一道高大的府门,门头匾额上书:“篱阳山庄”。左右各有一个小牌子,左侧书着:岳行文苏青篱的家。右侧上书:沐天歌的小窝。
与前面那道石门不同的是,此道大门两侧是两个青砖院墙,各自向南北约延伸出二百余米。再往远处,才是荆棘丛,将自己家的庄子与试验官田又隔绝开来。
岳行文翻身下马,扣响门环。
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小乐匆匆跑来开门,一见是岳行文,连忙将大门洞开,伸手接过缰绳,笑着问好:“大少爷一路可顺?”
岳行文淡淡点头,抬腿向里面走去。
里面的道路与外面,同样是青砖铺路,同样是高大竹架将道路遮得严严的,不同的是,这架上缠着不是蔬菜藤蔓,而是一架架紫里透红的葡萄。
葡萄的主干约有孩童手腕粗细,是去年冬庄子初建成时,青阳四处搜罗来的成年葡萄,经过一春一夏的生长,现在葡萄藤蔓几乎将竹架子盖严,偶有枝叶稀疏处,投下点点斑驳光景,倒显更生动活泼。
小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小姐说这葡萄再过十来日就可以摘啦”
岳行文轻笑,问:“她现在哪里?”
小乐嘿嘿一笑,“上午瞧见小姐去了对面青阳县主的院子,这会儿怕还在那里呢。”
“嗯,去叫她回来。”岳行文向里面走去。
走至道路中间,是两个大门对相的院子的,北面是他的家,南面便是青阳的小院。
院子是中规中距的三进院落,正对门是面石影壁,转过影壁,正对着是穿堂,过了穿堂是一个小花园,花园西侧两个对门相开的略小院子,一个是给岳珊珊的,一个是给岳行武的;东侧靠南略大的院子,是岳老爷夫妇的,里面那间小的,则是他们的院子。
他们的这院子虽小,里面却大有洞天,从院子后面的侧门进去,是一块约五六亩大小的药田,里面也有一座小小的石亭,石亭周边植的依旧是粗枝阔叶的梧桐树,——也是他们的私有天地。
青篱青阳二人一吹抚琴一人吹潇,虐够院中诸人的耳朵,便又兴致勃勃的相互描画着京中最流行的蝴蝶妆,正笑闹得起劲儿,碧云进来笑道:“二小姐,岳大人回来了,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呃?青篱丢了手中的胭脂,站起身子便往外走,嘴里嘟哝着:“怎么这次又提早回来了。”
说话间她的身子已到了门外,青阳在她背后叫:“你这个丫头,岳死人脸一回来,你便把本县主扔一边儿了。看我下次不派更远的差事儿给他”
碧月捂嘴吃吃一笑,“县主,您就省省吧。三月之内你若再敢派差,不光岳大人,就连二小姐也得跟着给您脸子看。”
青阳凤眸一瞪,“那丫头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一个个都向着她?”
青篱急急回院子,进院门时正碰上出门寻她的合儿,合儿瞧见她脸上的妆容,一愣,又笑道:“小姐算得倒准,知道岳先生今儿回来,这妆都化上了。”
青篱瞪她一眼,“别给我没大没小的。若不是柳儿身子重了,本小姐早把你打发得远远的,省得你天天跟我玩嘴皮子。”
合儿嘻嘻一笑,“这会子小姐就是不说,奴婢也有自知之明,合该躲得远远的。”说着撇下她,迳直出门而去。
岳行文进了上房,微闭双眼,舒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家舒服自在。
青篱挑帘进屋,瞧见他见放松惬意的模样,立在门口,微微一笑,“累了吧,二十天的差,你十五天就赶了回来,不累才怪呢。”
已到这个时空足足四年有余的苏青篱,前不久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现在的她比两年前又长高了不少,约有一米六五的样子,腰身细长,**饱满,原本纤长的瓜子脸,这一年来略圆润了些,倒把她原来的孩童气抹得一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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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小别胜新婚
第二章 小别胜新婚
已到这个时空足足四年有余的苏青篱,前不久刚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现在的她比两年前又长高了不少,约有一米六五的样子,腰身细长,**饱满,原本纤长的瓜子脸,这一年来略圆润了些,倒把她原来的孩童气抹得一点不剩。
身上是一件湖青色的衣衫,外面罩着一层樱桃红薄纱,红是淡淡的红,又将青色衬得不那么冷清。
“过来。”岳行文眉头一挑,向她伸出手。
青篱磨磨蹭蹭的过去,刚欲说话,扫过他微湿的墨发和干净整洁的青衫,问:“你回过家了?”
岳行文将她环在怀中,收紧胳膊,“是谁应承着我回来之前乖乖在京中呆着呢?”
青篱笑,“这个可怪不得我,是母亲让我来的。不信你去问母亲。”
岳行文戳穿她的小把戏:“你定是故意叫张贵几人一日三趟往京中跑,做戏给母亲看”
青篱咯咯一笑,抱着他的脖子,道:“知我者,先生也。”
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