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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有改善，那也是莫大的好事啊。
想到这些，北堂谦笑了起来，看向季离的眼神也柔和了起来，满怀诚意地说道：“如此，便要偏劳公子了。来人啊，带季公子去青芷院小姐那里”
“等一下！”一旁的夏翩翩听说要带季离去青芷院给北堂橙橙看病，吓得魂都快飞了。那日的安排，因为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遣走了所有的下人，没想到也因为如此，让北堂橙橙不知怎地逃了出去，而在北堂赐去找北堂橙橙的时候，又让月茵给跑了。这几日来，夏翩翩战战兢兢，就怕北堂橙橙主仆俩把他们母子做的事情告诉北堂谦，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应付北堂谦万一的询问，北堂谦若是不问，她自然不会傻傻地去自投罗网，所以就连她们主仆失踪的事情也一并隐瞒了。所幸她们一向偏安一方，不会与别人接触过多，失踪这几日竟也没人怀疑。可是现在，这位据说很难请来的医神，竟在这个时候不请自来，还要为那已经失踪的人看病，要是他去了，见不到北堂橙橙，不就一切都露馅了？夏翩翩想到这里，凑近了些对北堂谦说道：“近日橙橙哦，心情不是很好，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就连月茵都甚少进去打扰，这个时候让季公子去，会不会有些失礼？更何况，橙橙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让季公子这样去，会不会影响她的闺誉？”
北堂谦疑惑地看了看夏翩翩，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橙橙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橙橙心情不好？她又是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
“这个”夏翩翩眼神游移，尽快想了个最近的理由，“可能橙橙听说了外界对她的谣传，所以”
“什么？！”北堂谦的眼神阴沉了下来，“橙橙足不出户，怎么会知道外面怎么说的她？该不是你”
“不是，不是！”夏翩翩双手直摇，“我怎么会这样去伤橙橙的心？可能是某个丫头老妈子，不小心说漏了嘴，不小心让橙橙或者她身边的月茵听见了吧。”
“哼，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北堂谦怒道。
夏翩翩说话声音虽小，但练过武功的人，耳力较一般人好，是以季离全都听进了耳内。夏翩翩啊夏翩翩，我知道你不让我进去的原因，可是今天，我偏要进去。因此，对北堂谦道：“令千金心情不好，那便是心病了？这心病也是病，我这个大夫应该有可以效劳的地方。至于说，担心我去会影响令千金的闺誉，那不如由夫人陪我去一趟，如何？”
北堂谦觉得他说得对，点了点头，对夏翩翩道：“那你就陪季公子走一趟吧。”
“这”夏翩翩见北堂谦意志坚决，再说下去只会引来怀疑，只得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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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翩翩带着季离且行且走，几次欲出言阻止，却没有理由，眼看着便来到了青芷院。
“季公子”夏翩翩若有似无地挡在前面，皱了眉却不知该说什么。
“咦，二夫人您来啦？”
夏翩翩未料到后面的院子里会有人，生生地吓了一大跳，见月茵虽满脸堆笑地望着她，可眼中却是从来不曾有的“我抓到你把柄了，你死定了”的挑衅以及不屑的眼光，就连这笑容，都充满了讽刺。
“诶，这位公子好眼熟，不就是上次替小姐看病的那位号称‘医神’的季公子吗？”虽然熟识已久，但在旁人面前，还是装做不认识的样子。月茵越过夏翩翩，直接向季离打了个招呼。
“正是在下。”季离笑着应道，“不知你家小姐心情可好些了？”
“心情？”月茵不解。
季离指了下夏翩翩，对月茵道：“适才这位夫人说，近日你家小姐心情不好，不见外客，就连你也甚少近身啊。”
“哦？！”月茵拖长了尾音，夸张地表现出她的恍然大悟，“可能是我这个‘贴身’丫鬟太粗心了，竟还不及二夫人细心，知道我家小姐心情不好。”
夏翩翩心中翻上翻下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干笑了两声，道：“让季公子这样站在外面，就显得我们太没有礼貌了。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月茵既然在此，那北堂橙橙也在，这样好歹也能放些心，隐瞒失踪的谎言不会被拆穿。
“是，二夫人。”月茵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声，便领着他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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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离收回切脉的手指，皱着眉，以不算小的声音疑惑道：“奇怪，怎么这次北堂小姐的脉象中竟有中毒的迹象？”
这话，让夏翩翩的心中“咯噔”一下。
跟着而来的管家听了这话，忍不住插嘴道：“季公子，您没有诊错吧？小姐从未出过这院子，怎么会中毒？！”
“这个，大概就要问这位夫人了。”季离一语双关地说道。
夏翩翩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看着管家他们望向自己的狐疑眼神，气息不稳地问道：“季季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季离状似无辜地说道，“自进了这府中，便感受到夫人对北堂小姐甚为关心和了解，想来北堂小姐的事情都是由夫人经手操持的，我想也许夫人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内幕，那便可能知道北堂小姐为何会中毒了。”
“是这样啊。”夏翩翩牵强地笑了笑，“但是关于中毒，我不是很清楚。还是公子说了，我才知道有这回事的啊。”
“是吗？”季离带着几分戏谑的反问道。
季离仿若看透了什么一般的眼神，让夏翩翩心中一跳，下意识地转开眼。“自自然。”
季离没有再逼问，转到一边去了。
就在夏翩翩松了口气的同时，季离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琉璃瓶子和一个象牙瓶子，对北堂橙橙道：“这琉璃瓶中，装的是我为小姐新配的药，小姐可试试，看它对小姐的病情是否有帮助。这个象牙瓶子嘛”说到这里，若有意似无意地瞟了眼夏翩翩，说道，“里面装的是连鹤顶红都能解的解毒丹。原是为防万一准备的，看来小姐比我更需要它，那便给了小姐吧。”
北堂橙橙伸手接了两个瓶子，看了眼旁边脸色发青的夏翩翩，微笑道：“小女确实需要这个，那也不谦辞了。多谢公子。”
“无妨，我既然答应了替小姐看病，自然要面面俱到。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季离要救的人，竟会无缘无故死去，坏了这‘医神’的名头吧。”季离打趣道。
他们这厢愉悦地你来我往，在夏翩翩听来，句句隐射着她对北堂橙橙下毒的事情。看着那管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安。这管家是北堂家的老人了，只忠于北堂谦一人，对自己不是很买帐，而且他是个精明的人，听了头就知道尾，家中很多事情他都心知肚明，只是一向不多话，自己也就不是很在意他罢了。但北堂橙橙中毒并非小事，他一定会向北堂谦禀告。
必须打断他们再说下去了，不然要是他们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出来，让管家听见了，告诉北堂谦，那她以后的日子
轻咳了一声，夏翩翩道：“季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家橙橙也需要休息了，您看”
“哦，是在下打扰了。”季离朝夏翩翩点了点头，道，“那我便告辞了。”转头看向北堂橙橙，若有所指地说道，“只要北堂小姐按时服药，必可保安全无虞。”
“好。”北堂橙橙点头应道。
是的，我会好好吃药，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能就这样出事。这样的粗心大意，只要一次就够了。我还要等着为娘和恩哥哥报仇，等着看夏翩翩和北堂赐有什么下场，等着让他们和爹一起，为娘和恩哥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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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接下去的两天，是出乎夏翩翩意料之外的风平浪静。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不敢去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这些错，累积起来，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她，只能被动地等在原地，等着北堂谦那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责难，而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幸好，北堂赐还是北堂谦唯一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只要北堂谦不知道，那就一切还有救
但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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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橙橙没有想到，纤姬竟然会来她这里。
让喜鹊拦了月茵和其他人在外面，纤姬一个人留在房中与北堂橙橙说话。
“不知纤姨娘此来，所为何事？”北堂橙橙微笑又带着戒备地问道。
不像夏翩翩那般嫌弃这里的破落而不肯落座，纤姬打量了下这虽简朴却不失整洁的房间，便随意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不似夏翩翩那样以北堂谦夫人北堂橙橙母亲的身份自居，纤姬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该怎样称呼和说话：“大小姐是聪明人，纤姬也就不兜圈子了。大小姐所受的委屈，马上就能讨回公道了。”
“哦？”北堂橙橙眼中精光一闪，装作不解的问道，“什么委屈？”
纤姬抿了口这里仅有的百花凝露，笑道：“大小姐何必和纤姬逗闷子呢？纤姬虽然并不掌管着府中的出入，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蛮不过纤姬的。”盯着北堂橙橙的眼睛，纤姬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软酥香’和‘醉生梦死’，可说是府里的密药禁药，一般人是根本拿不出来的，就算拿出来了，也是要白纸黑字留下记录的。如今府里少了些剂量，却没有任何记录，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管事的人监守自盗。既然是管事的人自己做的，那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巧就让纤姬给知道了。而且”纤姬放下茶，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虽然这青芷院可以说与外界隔绝，但大小姐身边的月茵丫头每日都会照惯例去厨房帐房那里支取些食物和日用品，可这几日，大小姐的份额可是一点都没动哦？就算你们两个人再省，也不可能不吃不喝吧？”
北堂橙橙默默地听着纤姬说完这些，定定地问道：“那么，纤姨娘所求为何？”
纤姬弄了弄额前的刘海，并不回答，继续说道：“纤姬早说过，大小姐是个聪明人。那夏翩翩竟将主意打到大小姐身上，还敢向大小姐下那样的药，逼得大小姐出走，如今马上要自食恶果了。她啊，马上就会失去这掌管府中财务的权力了。”
“你怎么知道？”
纤姬自然知道北堂橙橙问的是后半段，压低了声音道：“两天前，管家跟老爷说了几句，虽然纤姬没听见他们说些什么，但是看见老爷的脸色铁青，还叫管家亲自去药房查帐，纤姬就知道，夏翩翩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监守自盗，这可是老爷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更何况，这件事情，还伤害到了大小姐，老爷又怎会坐视不理？”
北堂橙橙见纤姬说到这个时，双眼放光，眼珠儿一转，已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于是笑道：“那可就要恭喜纤姨娘得掌大权了？”
“大小姐在心中一定很鄙夷我吧？”纤姬耸了耸肩，坦然承认自己的想法，“我将整个青春和我的大半生都耗在这里了，难道不应该得到些什么做补偿吗？”既然她在这里的价值，不过是个替身而已，那她难道不应该，想办法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吗？
北堂橙橙倒没有想到，纤姬竟是这样的坦白。一愣之后，笑得更为开心，也更真诚：“纤姨娘说得不错，我相信纤姨娘虽然‘失之桑榆’，但一定会‘收之东隅’的。”
北堂橙橙这样说，也让纤姬吃了一惊。人，果然不能看表面，人前懦弱好欺的北堂橙橙，竟是这般的见识不凡。看来，她一点都不在意这北堂家的产业落在谁的手里。能在中了软酥香和醉生梦死的情况下逃脱，却又有勇气再回来，忍住气平静地面对这一切，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养在深闺久病缠身的千金大小姐有这样的毅力和坚韧性呢？
“我相信，大小姐有一天也能得偿所愿的。”纤姬收起了笑容，慢慢地说道。
北堂橙橙扬眉浅笑。
我报我的仇，你得你的荣华富贵是吗？目前看来，这在对付夏翩翩母子上倒是一致。但你知不知道，我的最终目标，是要毁掉这眼前这繁华而肮脏的一切，给娘和恩哥哥陪葬呢？无论现在的我们再怎么立场相和，目标相同，你毕竟是爹的宠妾，是爹不能只忠于娘的原因之一，娘在天上看见你和爹这样开心，该是多么地伤心，多么地难过？我知道你的无辜，所以，就给你多几年享受这一切荣华富贵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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