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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下子有些冷,可赫舍里氏却毫无影响的对着景宸道“你素日里就懒,这几日如此天气倒便宜你睡懒觉了,本宫原还心里想着,果真晚了些,倒也刚好来看看这几位妹妹。”
这一届的秀女,也算是定下了,只差侍寝,给个名分了。
“太皇太后身子稍好些,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这刚好便让咱们见见这位秀女,这才刚见了礼,你便来得是时候。这刚进来的是娴庶妃,各位秀女见见这位宫里有名的闲懒人吧。”赫舍里氏似是心情极好,虽依旧端庄得体,却也难得有几分调侃活泼的话。
“奴婢见过娴庶妃,娴庶妃吉祥。”
“如今瞧见了,还说太皇太后如何欢喜这些美人,称赞有加的,原竟也不假。”景宸见这几位的秀女,都是远远的瞧过,自是清楚地,见那模样自是见过,也知是哪旗贵女。
佛拉娜打开了盒子,景宸见打头的郭络罗氏长得极有满洲贵女的风范,颜色也不错,一双大大眼眸看着清亮爽利,便拿了一支翠嵌珠宝头簪给了郭络罗氏。而后见一旁神色无谓的是蒙古旗的博尔济吉特氏伊尔哈拉郡主,确实瞧了她头面两眼,便将一柄纯玉的簪子,上头只七朵玉雕的梅花,没事雅致,起身替她戴上。
“好看。”到底如今还是秀女,也不得太过招摇。博尔济吉特氏打扮得并不出挑,却奇异的适合。博尔济吉特氏那一双月牙似的眼对着景宸一笑,谢了礼。
而后也见了几位,但记得的是汉旗李氏,却是文官之女。想来也是得宠的,娇娇弱弱的很有江南女子的气质,让人看着心生怜惜。但难得如今双眸也干净,景宸便赏了一支檀木香的簪子,却没其他的修饰,很是简单却也适合这个汉旗女子的气质。
最最深刻的,是一位有些出尘的满旗万流哈氏。这个姓氏,宫中很少,大清以来算是头一个万流哈氏一族进宫的格格。是个心中坚固,心潭清明的难得人,颜色只是中上,却让她最为有亲近之感。但也没多表态,只笑着赏了玉质的珍珠水滴步摇。
“庶妃倒是难得,赏的全是极好地。本宫瞧着,倒有几样挺适合庶妃,庶妃如何就大方的送出去了?”钮钴禄氏瞧着这些东西,是极好,却是没有压过皇后。她方才有心给好的,倒显得她太显眼了。这娴庶妃未有见到她们赏的,却是极之有度。
“不过是惯了些木玉的东西,亦不是什么珍品。不过是那些金银好的,未曾用过,搁着倒不如给了各位,倒也不枉各位秀女的美姿,这可是难得一件好事。”景宸想到唐嬷嬷的打扮,便知是招了这位的恨了。她进宫三年,以身份低微推了不少的宴席,素日里也打扮得素雅,显得几分出尘孤傲,她对此不过一笑。只今日新选的人进来了,真真是心里不好过,到拿着她来做法,难道她过得太静,在她看来,便是好欺负不成?
赫舍里氏心知钮钴禄氏的心性,当年压过了她当了皇后,而她这个妃子虽是除她外便是最大的,可到底至今未有正封。她性子急,加上鳌拜等人在中间,皇上自是对她耐性恩宠都不如她。难免隔三差五的会去找些有的没的,平时还罢,可这里头还有几个秀女是进皇家宗室的,哪里会放心让她随意下去,毁了爱新觉罗家的脸面,徒增笑话。
赫舍里氏从中打岔,随意的说了几句。外头雾也几乎散完了,日头慢慢的升起,便让众宫妃回去,莫要被日头晒着。
景宸留了心,估摸着时辰皇上怕是要下早朝,到时要去慈宁宫请安,必定要碰着。何况太皇太后的身子也没好全,有个好歹的,她可担不得。这时候,景宸也未免徒增烦事,便是让佛拉娜领着人到慈宁宫去,她便回宫去了。
“主子今儿也早,这时候便回来了。”安布拉替景宸挂着披衣“小庄子和奴婢说,奴婢还惊讶着,忙忙让小厨房熬了粥,如今弄一弄,玉茗应是端来了。主子趁热吃些,暖胃。”
“我这刚回来,摆脱了那个爱碎碎念的小老婆,如今又来个管家婆子,听着我都头疼。”景宸摇着头,一副受不了的说着。
安布拉心知主子心性,笑着见玉茗进了来,便接端来白玉露菊粥,舀了一碗搁在景宸前。景宸轻擦了下双眼周围,眨了眨后座下,却无他话的吃了。
见着景宸静心的吃着,安布拉在旁端出茶具来“主子才走不久,乾清宫的魏公公来,说今儿翻得主子的牌子。”
景宸挑眉“如今皇上最多也是在慈宁宫,如何会这么早就翻了牌子的?”
“奴婢不知,因是早朝前翻的。”安布拉算来还是稳重,只景宸回来便见这丫头满脸的笑,掩都掩不住似的。
“你这么欢喜做什么?”唐嬷嬷见安布拉这样,也是问道。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安布拉低身,连着一旁的芍药玉茗也一同的。
“魏公公说皇上见贡外进了上好的什么粉来,这日子主子也不如何吃东西,这天惹得可吃不住。做些主子爱吃的糯米团子,晚膳同主子一道吃了。”安布拉说着呵呵的直笑,唐嬷嬷的脸也满是皱褶的笑着。
“这确实是大喜事。”唐嬷嬷刚进宫便了解了一番,格格进宫便不比旁人的给了封号,放在这个特殊的庶妃位分上,却是从未侍寝过,真真是宫里的头一份。却还好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很喜欢格格,赏赐也不少。更重要的是皇上却也难得,白日里只要是有空的,翻得都是格格的牌子,倒也没真的冷落了去。这景仁宫也还好没有其他的宫妃,倒也没那么的纷争。
她还担心得很,怕被宠大的格格在宫里不如意,还想着如何能让格格放点心来,如今看来好了,太太也能放心了。
满人向来是一日两顿正餐,晚膳在景仁宫,多半就是在这过夜了。
景宸一时不岔觉得有些噎着了,咳了咳,这一天来才正式的瞧着安布拉,只瞪圆了眼“安布拉,你说什么?”
“主子,奴婢记得您昨日吩咐了紫竹叶来泡澡的,可是再加点花什么的?”安布拉嬉笑似的脸,在景宸瞧着,实在是可恶。
“不用了,平日里如何便是了,不必劳神了。”景宸放下了碗,憋着气的道“你去准备纸笔来,我去抄一下,莫要烦我。”
唐嬷嬷心知景宸心性,虽不明为何如此,却也拉着安布拉不提的做着景宸吩咐的事。
再等了不一会,皇上赏的东西和着佛拉娜一同回来,还有些太皇太后的。说是景宸有心,却要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反逼着自己心神不好。
景宸听着皇上在慈宁宫,再加太皇太后这番话,心知晚上的事是板上钉钉,便是越发的沉心其中,二禅也没闹的在旁,似有参悟的时不时晃了晃那头小脑袋。
5Chapter3 祖孙相谈宿景仁
“孙儿给皇幺嬷请安,皇幺嬷万福金安。”康熙扶起衣摆,轻弹了下。
抬头对布木布泰细眼瞧着,并笑起“如今虽见皇幺嬷身子比前个单薄了些,却已是面色红润,不见疲态。玄烨心里也放心了。”
“老了,倒是让皇帝担心了。还好有苏麻在呢,哀家有个什么就她最清楚,皇帝自可放心。哪个人没有个三灾五痛的,皇帝日理万机,也忙不过来。还要日日来瞧,心里挂着,哀家倒心里愧疚了。”布木布泰笑着,伸手在炕桌的对边上指了指,忙道“快来座下,好歇着。”
康熙点头,见苏麻拉姑正放茶杯便极快的伸手接过茶杯,面色更是温和的托着茶盘递向布木布泰。布木布泰见康熙如此亲近自己,自是欢喜的接过,划了茶面,心里甜甜的吃下了一大口。眉间轻挑,与前些日子的疲倦病态更显轻快,好了。
如此,康熙方是笑着座在了另一边。苏麻拉姑也将准备的糕点等放上。
“苏额涅这几日忙得很,朕看只顾着皇幺嬷的身子要紧,却也不见得闲过。这阵子可是辛苦了,虽皇幺嬷如今身子康复,可苏额涅也要好生注意保养,可不得让咱们都落心,做什么都记着,挂着,都不痛快。”康熙倚在炕上,很是悠哉的看着苏麻拉姑做事,便扭眉说道。
“如此,方是奴婢的罪过了。”苏麻拉姑微微蹲身“不过,奴婢身子向来强硬,也是习惯了。能伺候格格一辈子,是奴婢得福气。格格不舒服,奴婢自当尽心尽力,哪能倚老卖老的倒做的多金贵似的。若是不知的,听着倒像个多娇气的主子呢!倒是皇上,要留心保身,格格身子也要强硬些。”说完,方是笑着起身,站在了布木布泰的身后。
布木布泰点着头“正是这个理。”
手上摸抚着暖炉,脸色慈和。看着一旁最忠心,伺候了自己大半辈子,依旧不愿撒手的苏麻,另一边则是磕磕碰碰了一辈子,亲自抚养至大的孙儿。一个逐渐的老了,一个正雄姿英发,虽尚未手握大权,却已能瞧出起头来。多年的争宠与子殇之痛也好了许多,只觉得没白活。好歹她是当初的大清庄妃,步步走来,为皇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
就现在的皇上,也有多半的功劳是她。为女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她掌权,男子跪拜,权倾大清,是何等的威风了得!虽比不得前朝李太后等人,却没她那样的无奈和世事所压。
她能全身进退,不受辱名,应是知足了。
满殿的奴才多已退开,只有几个心腹守在这侧殿的门窗。
布木布泰见自己恍然走神间,奴才都弄开了。便随意的歪在炕上,减些倦意的看向康熙“无事不登三宝殿,哀家身子也好了,哪需如此紧赶繁忙。皇帝刚下朝便急忙到哀家这来,说吧。看哀家这身老骨头了,可还能替皇帝一解分忧。”
布木布泰兴致极好,开口便调侃起康熙来。
正思想如何说起时,康熙听着倒只觉自己实在心里别扭,显得祖孙也生分了。
“皇幺嬷,昨个舒嬷嬷来,与朕说起,这一选的秀女到复选了。如此,便想和皇幺嬷一同谈谈,毕竟至今子嗣单薄。且宫中几年,却不得已,连钮钴禄氏也终未得册封。”康熙看着布木布泰,想了想道。
“国事繁忙,哀家还以为皇帝对此不经心呢,如此倒是宫妃的福气。”
布木布泰闭眸沉吟“遏必隆此人,哀家自不议论。却着实是个疼女儿的,钮钴禄氏虽性子急些,在宫里几年,却难得没那些糟心肮脏的。若可以的,再如何也不能让她平白受屈。咱们只能委屈了她,如何也不能低了一宫之主。”
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康熙倒也极快的回话“朕也想过,钮钴禄氏封为妃,依旧在承乾宫为主位,封号,就‘纯’吧。”
布木布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康熙,点了点头“承乾宫纯妃,李氏和张氏身子到底薄弱,就庶妃吧。就在承乾宫侧殿,等以后了再晋升吧。”
原为答应常在都应住在后殿,即是庶妃,到底身份低微,便不会是那种初为庶妃,而后正封至少为贵人,能入侧殿是在是因她们也安分,几回落胎,好不容易产下大格格,却见着怕是生养不大了。倒也不妨住在侧殿,少了其他更厉害的纷争,钮钴禄氏也容得下此二人于一宫。若此还不能,这个钮钴禄氏却是不适合后宫为妃了。
“易氏就贵人罢,几位贵人多是有过孕,却没留住。董氏方得二格格。马佳氏和纳喇氏都正怀着龙胎,哀家看就还是贵人吧。等以后再看吧。”布木布泰说着,手上越发快的捻着佛珠,眉头紧皱。看康熙垂眸不语,看着竟显有几分疲累,不禁岔话“这些哀家都想过,承乾宫的一全说了,皇帝不会说哀家什么吧?”
“怎么会,皇幺嬷这是为孙儿着想,毕竟这后宫之事,朕确实头疼,挂钩的多,且不若皇幺嬷了解。皇幺嬷替孙儿选了皇后,已正后宫前朝,如今还要因此烦劳了皇幺嬷,若说起,倒是孙儿的不是了。”康熙摇头,却也没那样分神恍惚了。
“如此,哀家看几个原来的宫妃,也难得。你瞧,今早上又送来些手抄的佛经,她那样的年纪,竟有那样的耐心。字依旧是清逸出尘,看不出半分敷衍。昨个也几是没放手,就抄经念佛的。若非纳喇贵人去了那,她怕就在那忙活一天。哀家瞧着心里偎贴,说了几回伤眼,她却不听。”布木布泰将手里的佛珠戴在手腕上,半转开身,自后方的檀木盒子放在炕桌上,轻手打开“连着盒子,都是佛门净心之物。倒也和她那身的出尘。”
康熙眼眸一闪,抿唇拿出其中一纸佛经,依旧那样清逸有心,没有变。
不由得,嘴角轻勾,带着一丝暖意的柔和了脸。
“娴庶妃的性子向来如此,若不然,皇幺嬷又如何会如此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