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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手上的,是唐嬷嬷的手炉。只是方才担忧俄尔敦,就顾不得这个了。倒不想,俄尔敦却是留意着,虽然看着没什么,但却是说不上的慰心。唐嬷嬷笑眯眯的,往回走了。
却说俄尔敦上了轿撵,里头也是暖烘烘的。奴才们走的不算快,盛在稳重安全。直让俄尔敦坐着昏昏欲睡了,这才听着叫喊。拢了拢披风道“下撵吧。”
一阵冷风吹来,俄尔敦低着头出了撵,一股寒风就吹了来。几多奴才跟紧着,带领着,转弯就看见了殿门那里。静立着一方佳人,只是唇瓣发白,神情有些颓废,精神不济的样子。即便温婉轻笑,却都少不了里头的憔悴,俄尔敦看着了。拔腿飞快的跑了过去,只在一尺之外停了下来,道“宣额娘万福。快写进去吧,我先去烘烘身上的冷气,这就陪你。”
哈日珠拉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由喀娃束搀扶着,风中摇曳着衣裙,竟让这个坚朗风趣的妇女如同要随风而去的单薄和可怜。俄尔敦终于明白为什么景宸特意让她来看,还准备了轿撵方便,心里一痛。又拾拽着自己的表情,深深一个呼吸,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拍了拍有些冷木的脸颊,这就进了正殿。
哈日珠拉已经歪在炕上等着了,看见了俄尔敦,会心一笑,招了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
“额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俄尔敦不能置信的看着哈日珠拉才几日,就消败憔悴如此。美人美矣,如今竟只剩下了皮子上的型儿。细眼一看,脸型都变了。
俄尔敦拉着哈日珠拉的手,倚着坐在了一起。手心是暖暖的,可是哈日珠拉的手却是凉凉的,只是勾唇一笑,却是惨淡无力的道“没什么,只是我向来强硬惯了。只怕这会是老天爷瞧我不顺眼,把这些年的病都拖了来吧。将养一阵子,就好了。只是可怜劳烦你了要忙活了。”
哈日珠拉张着嘴,缓缓的呼气吸气。俄尔敦眼睛一眯,侧过脸去,有些不忍心的道“俄尔敦是额娘看着大的,你这么煽情说着,我是听不惯的。你知道偌大的后宫,额莫忙的不行。还要看我好坏,若是你接着病偷懒,等我以后错事丢脸了,那定然就是你的错了!”
“我都病了,哪有你这样的?”哈日珠拉不知是气还是笑,看着俄尔敦这个反应,心里是越发的不是滋味。顺着拉着俄尔敦的手,道“都是嫁人的姑娘了,这样赖人的话,亏得你说的这么顺溜。”
“呵呵,那是自然的。”俄尔敦得意的挑眉,笑道。
哈日珠拉抿唇,趁此细细的看着俄尔敦,终是长长一叹,说不上失落还是什么的道“我也争强好胜,虽然不说,可也总是想比着你额莫,看谁强。可我却觉得,她是聪明的。借着我这心思,做了十多年的得意人,不得一点的污名,皇上太后都爱的不行。”
俄尔敦的手没有动,只是看着哈日珠拉。哈日珠拉停在这里,看俄尔敦这个反应,脸上的神色才好些道“只是你额莫不为难人,我在这些年里,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只是,你不能像你额莫,她是皇后,你阿玛什么意思,你看得出来。你额莫都是那样,使惯了不争的手段,看着让别人抢破头去多功劳。操碎了心,可是皇上爱的还是她。做的不好,要被嫌弃斥责,做得好,又要拿捏有度。我也不晓得,我这辈子竟然是遇到这么的两个冤家。”
俄尔敦看着哈日珠拉这么感叹,扭头看着外头的纱窗,和上头的剪纸。那是刚冷的时候,她们剪得。那个时候的哈日珠拉依旧是记忆里的那个额娘,那样的明朗的好女人。虽然她们没有血缘,可是哈日珠拉待她的好,她这辈子都记着的。好似姐姐,又好似长辈的额娘啊,俄尔敦不知怎么的,终是说不出话来,就听着哈日珠拉唠叨了起来。
“那年我进宫,有老祖宗和太后在,我即便知道自己不能母仪天下,却也没觉得什么,本来我就不是那样的人,让我做,也做不来。后来就算没有孩子,可还有你,算是我的慰藉。可惜,我就是没有福气。年初,我还和你额莫说,你出嫁那天,我也要替你梳头的,只是”
“额娘想差了,你要梳头,怎么不跟我说。何况,我出嫁还早着呢。”俄尔敦拉着自己的嘴角,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僵硬。哈日珠拉看着俄尔敦,看着俄尔敦眼角积起来的泪意,哈日珠拉心里却是一动,拍了拍俄尔敦的柔荑道“我知道自己,如今一旦歇下了,念起了家里。日日不得心意,这身子就是好了,我也只是病躯。就冲这个,我就不能给你梳头,不然这多不吉利啊。”
“可是,”
哈日珠拉看着俄尔敦,顿时让俄尔敦说不出话来。只因为哈日珠拉眼眸里东西,都太多太复杂了。俄尔敦看着,竟然是怔愣的,也看不明白。哈日珠拉靠着炕边,有些虚弱的道“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只是我说这些,少不得你额莫骂骂咧咧的,我就是求,她也不会答应。今儿巧,你就答应我,若是我去了,就带着我的骨灰,回去吧。”
“额娘!”俄尔敦瞠目结舌,不想哈日珠拉是这个想法。手一抖,径直的就是摇头,死也不肯道“我要是认你做额娘,便铁定不会答应这个话。你一辈子富贵,怎么可以这样”
挫骨扬灰?
可能平民百姓没什么,可都是有钱都尽力风光的下葬。哈日珠拉是嫔妃,以后是要葬妃陵的,怎么可以冒之大险大不敬,让哈日珠拉去后魂无归处?这都是贱民,才会做的事啊。这个话,俄尔敦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看着俄尔敦这么大的反应,哈日珠拉一脸的了然道“保卫大清的将士,有多少连灰骨都是回不去的?怎么你就这个反应了,快不要闹了。”
“我不是闹,我是心疼。额娘好好地,总想些不相干的,这也就罢了。还说这种不吉利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好?”哈日珠拉性子好,这些年带着俄尔敦几乎走遍了宫里各处,虽然不是亲母女,可和景宸,又有什么区别呢?俄尔敦早就敬其为母,如今拖了这个不好的事,她自然是不肯办的。
主要是,若真是不好了,俄尔敦定然要把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不枉此生才是。
哈日珠拉嘴角透出一丝苦涩,眼睛看着都是朦朦胧胧的,一时之间昏沉沉的。这个异样,俄尔敦看在眼里,很是焦急,忙要喊人。哈日珠拉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一把抓着俄尔敦手,力道很大,抓的俄尔敦感觉生疼,却没有顾忌痛,反而喊道“怎么了?额娘可是有什么事?”
“不用叫,没用的。”哈日珠拉的声音很轻很飘忽。
好似九天之外传来的飘渺,俄尔敦心里一痛,掉起了水珠子来,道“为什么?”
哈日珠拉呵呵轻笑,好像看到什么好的事情一般,嘴边挂着满足的味道“没用的,我这是心病,任你什么灵丹妙药,都无用的。”
俄尔敦又哭又气,却偏偏这个气又不知道对谁发。嘤嘤的,压着自己的苦涩,道“那我这就去回了阿玛,左右几年都没有去那里了。再不然,就叫珠色腾赫他们回来,有他们带着,总好吧?”
“嗤,真是我哈日珠拉的天真丫头啊。”哈日珠拉好像笑话似的,说道。莞尔之后,却是淡淡的道“就算是如今让我回去了,我反而是了了此生,更要快去了。我现在就是不畅快,歇歇就好些了。”
哈日珠拉已经不怕晦气,想着什么就说,俄尔敦听了心肝直疼。偏偏拿这位额娘没有办法,终是无奈,道“随意你说什么,反正你要继续,我就不听了。管你死不死活不活,我看我也是瞎着急。说话这个不好听的,只怕我好心,还有人嫌我挡了人去死呢。”
俄尔敦的话,一声比一声的高。可见是气着了,小孩子脾气也上来了。只是这样子,哈日珠拉依旧不气,也不怕俄尔敦恼道“这个倒不嫌,我刚不是还求你带我回家的么?”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俄尔敦甩开手,气呼呼的在一边来回的走着。企图让自己平静,只是自己这么恼恨,一边的哈日珠拉这么安静怡然的看着自己。想到一切都是为了等那一句丧气话的应承,她便是心里更恼了。心头莫名的涌上了几分委屈,气的手都发抖,一下子坐到另一边去,也不肯看哈日珠拉,憋着气不说话。
哈日珠拉看俄尔敦这个反应,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出情绪来。嗫嗫的开口,轻声喊道“俄尔敦。”
“好了,我也累了。正值年下了,回去后我还要许多事要办呢,就不留了。”俄尔敦猛地站了起身,也不肯看哈日珠拉一眼。
哈日珠拉哑言,张了口,开开合合竟没有一点的声音。哈日珠拉心里不知怎么反应了,却是莫名的,很珍惜的看着俄尔敦的后背,怀念着这个妮子的一切,心里的不舍油然而生。
俄尔敦拿着绣帕,抹了抹眼角。抽噎了一下,冷着一张脸去了暖阁。让人伺候着穿上了披衣,喀娃束在一边跟着伺候,送出门去。
“公主不知道,主子那日回来病倒了,每日里怎么都不肯说话。后来皇后过来,却不知后来怎么的,坐着不肯说话闷闷的。今日只怕是闷坏了,有公主在,主子肯说话,那奴才心里也放心了。”走出长春宫,喀娃束送俄尔敦的时候说道。
俄尔敦沉默。猜着哈日珠拉郁闷的缘故,有些了然,又有些无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却没有来时的那种轻松,心里头压得重重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俄尔敦手捏成了拳,往回看了一眼,道“也没什么,只是你们仔细点。额娘她执拗不看太医,你却不要听。往后我拨几个来,定要看着她吃药,知道吗?”
“奴才明白,公主您就放心吧。”喀娃束心里高兴,不管怎么,到底面色明朗了很多。俄尔敦嘴唇微动,终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不必送了,快回去守着吧。方才听额娘说嘴巴子干干的,乏味得很。去那些酸梅之类的,兴许胃口就开了。”
哈日珠拉身子单薄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忧。俄尔敦特意吩咐着,就走了。只是转弯时,又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即便看不见里头,俄尔敦却是微微勾唇,好似安慰似的,瞬间消失在红墙绿瓦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站短通知,第56章被举报了,看到这个消息,好吧,我被打击了。
而且要我肿么改!
好吧,半夜不碎觉,突然发现顽皮妞妞梦砸了第一个地雷,好激动~
好吧,我顿时被治愈了~嘤嘤嘤,我耐你,小梦梦~
存稿之后,O__O〃完了定时间了,
60Chapter58 母女情黛玉进宫
一出长春宫,俄尔敦问了几个得力的太医。得知竟是留了多半在储秀宫里;心生恼怒;也更是迁怒罢了。一挥手,急急忙忙的;就跑去了储秀宫。
本是冷天了;可是俄尔敦一点都不觉得冷,手里几乎都要捂出汗来了。看着储秀宫一股子的药味,更是冷冷的一笑,好似讽刺一般问道“昭额娘好,不知道纯额娘如何?”
昭嫔没摸准俄尔敦来的意思;但是来势汹汹;看神情就只是不是善茬。昭嫔一贯的柔笑;反而给了俄尔敦行礼道“公主安,劳皇后恩赐,有这么多的太医守着,暂时是好些了。”
俄尔敦挑眉,想说什么,却忍了忍道“即使如此,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要请安把脉。还有陈贵人等人,几位太妃也等着呢。俄尔敦到底是晚辈,顺道过来瞧瞧纯额娘,若是好的,便先让太医去把脉。不枉故宫里的规矩和人情,也要他们歇息。不定回头睡一觉,就想着方子医好纯额娘了呢?”
这话不是没道理,只是昭嫔实在不相信俄尔敦会为这个亲自来。可她嘴上圆过去了,她也不能说什么。何况若是一直拦着这些太医,也实在不妥。于此,昭嫔只能应了,道“公主真真厉害人,想的都周到。倒是奴才老糊涂,倒是耽误了太医和宫里上下,实在是罪过。”
“哪里的话,我也只是学着一点皮毛罢了。听闻昭额娘当年也是宫中一把手,对掌事很是了得。以后我要是什么不懂得,还要望昭额娘多谅解指教了。”俄尔敦得了自己要的,看着里头有人给那些太医传话,倒耐下了心来,说些婉转话。
不过目的达到,俄尔敦就不管了。俄尔敦客气迂回了下,就走了。不过想到哈日珠拉一心求死,俄尔敦很是生气。转个眼,又回了景仁宫。
彼时景宸正和安布拉下棋呢,见着俄尔敦进来了,也没搭理。俄尔敦看着景宸这般,上前奋力的就把棋面挥去,棋盘混乱。棋子飞在了各个角落,芍药等人急忙捡起。
安布拉看了景宸一眼,起身对着安布拉行礼,便退下了。芍药等手里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