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茶水端到唇边,突然,想起了那一天,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当时不觉得,过后想起来,他的手指白皙秀气,却很有力量,也很温暖,她看着自己的手腕,有点痴。
门口的脚步声将她惊回神。
“你刚才找我有事?”商雨站在门边,剑眉一扬。
她放下茶杯,似乎被他看出心事一般的有点慌张,竟忘记了怎么说才好。
他看着她,问:“看鸽子?”听齐扬说她来找他,却又折了回去,他的棋下不下去了,忍不住前来“兴师问罪”。
她愣愣“哦”了一声。
他一声不吭,转身出门,打算将那鸽子先寄养到竹林主人那里。
她反应过来,忙叫住他:“不是,大师兄,你等一下。”
他停了脚步,心里又升起期待。
她拿起桌子上的靴子,递给他,情真意切:“这是我的心意,请大师兄收下。”
他看着她手里的靴子,惊喜象小火苗一般,她还是念着他的,出外回来居然给他带了礼物。
他按捺着欢喜,不动声色地又问了一句:“你给齐扬他们了么?”
“没有。”
于是,欢喜从心里一直漾到唇角,他很满意地接过了靴子。很好,只给他,单念着他一个人。说明他在她眼里,很特别。
不料她又说了一句:“我没那么多钱,不然也送师傅一双。”
他蹙了蹙眉,难道有钱了,连他们也一起送?看来,她还是穷着吧。他有钱就行。
“大师兄,你试一试大小可合适。”
“不用试了。”她送的第一份礼物,应该放起来保存着,怎么舍得穿在脚上。
她的头发散着,幽香清淡,时有时无。因为湿的时候编了辫子,所以此刻散开了头发有些卷。
她站的很近,一臂之内的距离,他竟然顺手就拿起了一缕头发,自然的仿佛是自家所有。手指间的顺滑和幽凉让他心头一漾,努力克制才没有近一步的动作,只说了一句:“你的头发卷了。”
他松开手,匆匆走了。
她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他似乎是不应该拿她的头发的,男女授受不亲,头发应该也包括在内。
*********************
翌日,她和林西燕照旧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不同的是,她心里的一块巨石已经被裴云旷搬走,心情好了许多,虽然小岸的死和母亲的中毒仍旧想不出头绪,可是活着的人很好的活着,才是最最重要的。母亲病好了七八分,比什么都强。她比刚来时开朗了许多,并不是言语动作上的,而是眉梢眼角的灵动越发的明艳光彩起来。
谢聪很快又被邵培派出去有事,七势门仍旧只有商雨和齐扬两位师兄。商雨不再“欺负”她了,她觉得他对她的态度好的象个哥哥。她一有空就拉着林西燕去青龙院看看鸽子,可惜,这只鸽子却不是玩物,只在七势门待了小半个月便又飞走了。
转眼入了秋,一场秋雨过后,山风清凉,暑气尽散。
这天,苏翩对两人正色道:“你们跟着我也学了半年,眼下你家师父要考考你们。三日内,毒到他,就算出师。”
其实,她平时没少提到这件事,此刻慎重的提出来,且只有三日之期,实是让两人惊了一跳。
苏翩恍然无事笑道:“毒到他可不是毒死他啊!下毒的高明之处并不在于药的毒性有多强,关键是怎么下。象鹤顶红,见血封喉都很厉害,但如果毒发的时候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什么毒,是怎么死的,再推算到是谁害的,这就不好了。悄无声息,不知不觉,才是高手。”一席话,无意中说中了司恬的伤心之处。她的母亲和弟弟,就是这样被人无声无息下了毒,她暗暗握住了拳头,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找出凶手是谁。
林西燕闷闷不乐,小声问道:“为何要毒师父?”
苏翩想了想,才道:“这个,算是看看你们的悟xing吧。”她说的很含糊,并没有解释清楚为何要让邵培中招,但司恬和林西燕也不敢马虎,开始各自操心怎么想出法子能在师父跟前下毒,且让他发觉不了。
转眼三日之期到了。
第四日,邵培腹泻了整整一上午,而商雨,被毒雾喷中,躺在了床上。
邵培的腹泻,是林西燕的成果。她完全沿用了苏翩的法子,赌的是邵培在此事上栽过一次,决想不到还有第二次。果然,她料中了。邵培立刻将那盏宫灯撤了下来,估计以后再也不会用。
而商雨,完全是替罪羊。
邵培的书桌上放了一盆盆景。
司恬在在盆景的一角薄薄的撒了一层药粉,那药有个好听的名字,雾霰。见水即为雾气,无色无形也无味道,但却有毒,会让人昏迷,头疼,周身无力。
邵培平时很爱惜那盆景,一向由他亲自打理。司恬算好只要他去浇水就会中毒雾。可惜,那天,商雨好心的替他浇了水,于是……
司恬很挫败的看着商雨躺在床上,充满了内疚。
苏翩给他喂了解药,笑呵呵道:“邵门主,毒到了商雨,这样算不算出师?”
邵培腹泻了一上午有气无力;恩了一声:“就算是吧。”说着,歇息去了。
这晚,他对苏翩道:“其实,林西燕比司恬更有心计一些。司恬关注到了人的喜好,而林西燕会算计人的弱点。”
苏翩默默看着他,转身出了门,看来他已经选定了司恬。也许,是裴云旷早就选定了司恬,所以才会带她们母女去上京,施以恩惠,让她以后更加忠心。她幽幽叹气,想起四年前的自己。初夜被一个花甲老翁哄抬到三百两银子的时候,她想死的心已经有了,可是想到苏婉,她却只能合血咽泪,对着那一张枯树沟壑般的色迷迷老脸强颜欢笑。
裴云旷报出五百两银子买下她的那一刻,她觉得他似是天神。上京一夜间传遍了他风流倜傥的名声。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他做了很多,只想让他出银子买出她的妹妹。
他答应了她,买下苏婉,救她们姐妹脱离苦海。
她念他的好,却也恨他的狠。他明知道苏婉对他有情,却在邵培的指使下,亲手将她送进宫。
她站在天井里,恨意上涌,情不自禁的颤抖。其实她恨的即不是邵培,也不是裴云旷,是皇宫里的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缘自他。他让她家破人亡,沦落风尘。让她姐妹分离,不得相见。她只恨为什么送进宫里的不是她,如果那样,她就可以亲手杀了他。
月光下,她美丽的容颜泛着青色,象是寒剑的杀气。她很急,偏偏裴云旷很有耐心,耐心的近乎不是人,可以容忍别人杀上门来。京中的局势已经烫手,各个阵营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开始针锋相对,他却仿佛置身局外,冷眼看着。这次对付梁满屯,对她来说,根本不尽兴。可是他偏偏要从卒子下手。
她不关心他的布局,她只想借他的手报仇。她暗自咬牙,苦苦压抑焦灼和仇恨,突然,身后传来司恬的声音。
“苏姐,他怎么还没醒?没事吧?”
她长吸一口气,回过身来,司恬站在青龙院的门口,橘色的灯笼照着她的面庞,柔美文静。
她有片刻的怔忪,她的气质看上去真的有点象苏婉。
她心里软了一下,不知道裴云旷选了她,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没事,你看着他,等他醒了,再喂一次解药就好了。”
“那好吧。”她忐忑的回到院里,真的很内疚。
商雨躺在床上,象是睡着了。不过,呼吸有点急。
她看着他,发现他的眉毛非常的浓黑,而且长。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他,再细看,还能看出他唇上淡淡的青色,她有点不好意思,目光错开了。
夜晚很寂静,他轻轻的呼吸声仿佛在催眠。
她有些想睡,却强撑着,坐在他床前的一把太师椅上打瞌睡。
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她正在“点头”。他想笑,很想把手伸到她下颌处,如果她再一点,下颌就落在了他的手心里了。可惜,想法是美妙的,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轻咳了一声。
她惊醒过来,赶紧问道:“大师兄,你好点没有?苏姐说再吃一颗解药就没事了。”
“不太好。”他皱着眉头,想让她多关心一些。
果然,她很关切的端一杯水,喂他吃了药。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师兄,你好点了吗?”
要好,也没这么快吧。他打算加重一点她的内疚。
“我胳膊很难受,动不了。”
她急忙放下杯子,道:“我给你揉一下。”
她用手揉了两把,似乎又觉得不合适,红着脸放弃了。
“我的手指都麻痹了。”他继续慌报军情。
她慌道:“那怎么办?我去叫苏姐过来。”
“不用了,你帮我扯几下。”
她觉得很别捏,但是,她惹出的事应该负责不是么?于是也顾不上羞涩,拿起他的手掌,挨个将他的手指扯了一遍。心想,这法子能管用么?
他觉得很受用。她的手指绵软,肌肤细腻,挨着他的肌肤,舒服到不想分开。
她又问:“大师兄,你好点吗?”
“还没好。”
她有点犯愁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好。
他不急,很享受她的担忧和关注。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仔细又认真,快要看的目不转睛。
他觉得这样甚好。
突 袭
翌日下午,邵培将司恬和林西燕单独叫到修庐。
一夜间,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清雅,仿佛昨日的那桩“意外”不曾有过。只是,屋子里少了一盏宫灯,那盆景也被挪移到了窗台之上。
两人见到他,心里都稍稍有些忐忑,虽然下毒是他吩咐的,可是真的怎么做了,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惴然不安,不知道他用意何在。
他对昨日之事提也未提,只从桌子上拿起几张银票,分别递给两人。
司恬接过银票,手指情不自禁有些微抖,仿佛这一切不是真的。她并非贪财之人,穷困了一年多,也已习惯了节俭拮据的生活。骤然出现的这么一大笔财富简直让她有点无措,虽然她已经期盼了很久。她心心念念想有钱了买一座小庭院,让母亲可以养老。如今终于可以实现这个心愿了。母亲不必再寄人篱下,她恨不得立刻就下山将母亲从杨婶家接出来。
林西燕同样也是喜不自胜。有了这笔银子,她也可以为父母报仇了。她自己武功不好,可这世上还有杀手这个职业,有了银子,事情就好办了。
邵培看着两个女孩子一脸的欣色,淡然说道:“从今日起,你们就算是七势门的朱雀,凡事要听从我的安排。北疆有些不安定,今秋皇上要加恩科开武举。西燕,你和齐扬陪同商雨去东都应试,诸事要听从商雨的安排。”
林西燕抿唇点头。几个月来,她此刻的神色是最愉悦的。
邵培又看着司恬,道:“过几日,你和苏翩去安庆王府,随侍在他身边,一切听从王爷吩咐,有什么事可与苏翩商量。”
她心里猛的一跳!居然,要随侍在他的身边。她脸色一红,想到了临江王府的那一夜。以后,也会经常如此么?她的心又开始纷乱起来。
邵培吩咐之后,又幽幽加了一句:“三年的时间,其实很短,弹指之间,不急不急。”他仿佛是在宽慰两人,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回到朱雀院,她坐在那里有些愣怔,突然有钱了,竟还有些不适应起来。她笑了笑,将银票收好,下山去见母亲。
席冉见到这么多银票吓了一跳。急忙追问银子的来历,司恬这才将七势门的要求说了一遍。席冉不安起来,忙问:“你跟着安庆王,可有危险?咱们去上京的路上,可是有人要劫杀他。”
她心里隐隐有一丝担忧,却装做浑不在意的模样,笑道:“母亲,他有那么多护卫,会有什么事。上次不也化险为夷了吗?”
“恬儿,你还是将银子还回去,离开七势门吧。”
司恬沉默片刻,低声道:“母亲,这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再说,王爷与我们有恩,即便没有这笔银子,在他身边侍侯也是应该,就算是我报答他的恩情。”
席冉无语,这都是她平时教习的结果,知恩图报是做人的本分。她只有暗暗祈愿,女儿在王府平安无事。
回到七势门已是黄昏时刻,上台阶出了一身的汗,她拿了衣服去沐浴。走到荷院,迎面碰见商雨。
已是深秋,他却仍旧是一身单薄的衣衫。刚刚沐浴过,他身上有一股神清气朗的味道,象是天高云淡的秋日苍穹。
“大师兄。”对着一个刚刚沐浴过的年轻男子,她难免有点尴尬,低声打了招呼侧身让了让。
他目光柔和看着她,微微笑道:“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先进去吧,等会就知道了。”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