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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店中人手不足,为了提高效率,顾客必须自备零钱;而为了避免顾客看霸王书,店中摆放的书籍都是只有封面与简介的,客人需到柜台出示要买的清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奇怪的规矩,却还是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来客。
而今日,因为先前在街口那一场闹剧早以瘟疫传染的速度传开了,所以欢喜天的客人更是比往日多了一倍。甚至开门没多久,对面成衣店的大婶就寻了个由头坐到她身旁,同她东拉西扯,企图套出只言片语作为参与街传巷议的谈资。
又要应付客人,又要应付三姑六婆的探问,范轻波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她从抽屉中摸出眉笔,开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着:掌柜不爽,罢工一日。
“哎呀范掌柜,你在写什么?是不是在写情信呀?”大婶一脸八卦。
“没什么,不是情信。”
范轻波简短而又冷淡的回答丝毫不影响大婶的热情,她发出一阵老母鸡般的咕咕笑声,作势打了打自己的嘴,“瞧我说的,这么大的字怎么会是情信呢,又不是巴不得人不知道!范掌柜的,你一定收过很多情信吧?”
“什么情信呐?怎么欢喜天要开始卖情信了?”
门外有人这样说着,只见大婶一听到这把嗓音便愀然变色,再顾不得探问八卦了,慌慌忙忙站起来,“解大人您好!解大人回见!”迅速打完招呼行完礼,像被鬼追似的夺门狂奔而出。而店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客人也是同大婶一样的反应。
这些人想来都是吃过这位小气尚书解大人的亏的。
范轻波一直冷凝的脸上终于绽开一抹舒心的笑,侧身离开柜台,迎了出去。
“真是稀客呀,解大人大驾光临,欢喜天真是蓬荜——书生?”
客套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解东风身旁站着的那位竟是她的新邻居呆书生,怎叫她不惊讶?一个是高高在上历经两朝盛宠不衰的户部尚书,一个是三教九流之地青墨坊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私塾先生,怎么看也扯不到一块儿吧?
“范姑娘有礼,在下是在途中遇到这位解大人,正巧都是来欢喜天,就一路同行了。”
书生拱手解释,解东风却漫不经心地吸了吸鼻子,抬脚进了欢喜天。晃到柜前,见到那张写着“掌柜不爽,罢工一日”的纸,眼神一闪,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下一刻,这张纸从眼前被抽走。
“啊哈哈,写着玩的,练字,只是在练字!”范轻波迅速将纸揉成一团往后一抛,干笑。
开什么玩笑,这位解大人表面上是一品大员,实际上却还有另一个身份——欢喜天的大老板,也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小气抠门爱财如他,若是知道她经常以“掌柜不爽”为由罢工偷懒,谁知道他会怎么剥削她的血汗?
纸团正好砸到书生身上,他顺手摊开来,看过之后大为惊奇,不由上前虚心问道:“在下孤陋寡闻,竟看不出范姑娘这练的是何种字体?”
范轻波眼也不抬,头也不回,一巴掌推开他的脸,继续对解东风赔笑。
解东风眨眨眼,“怎么范掌柜就是如此待客的?”
范轻波一见他这般天真而又狡诈的神情就头皮发麻,立时扯出笑脸,飞身扑向一脸受伤的书生,热情洋溢地拉住他,“哎呀书公子,我方才失手‘碰’到你,没事吧?你想买什么书?需要我介绍吗?”
她何曾如此客气地喊过他书公子,他又何曾受过她如此善待?加之近日听了太多有关她的传闻,导致他被这么一扑,非但毫无软玉温香之感,反觉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扒拉开她的手,三步两步蹿到解东风身后,面色苍白犹带惊吓,小声问道:“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解大人,范姑娘她……中邪了?”
噗嗤——
店中三三两两地响起喷笑声,范轻波面皮一紧,扭头坐回柜台。
“解大人书公子请自便。”
哼,打工仔也是有尊严的!还有那个呆书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现在可好,跟着出了名吃人不吐骨头的小气鬼解东风,不被骗得脱一层皮才怪,活该!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书生拿了清单过来。
她扫了一眼那上面罗列的若干言情小说,若干艳/情/小/说,若干春宫,面部不停抽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书生看着老实,胃口还挺大,口味还颇重。
“买这么多?你带够钱了?”印象中这个书生也算不得有钱。
“放心,这些都是普通版不是精装版,二十五两刚刚好。”回答的却是解东风。
她眼角也开始抽搐了。老板你太黑了,二十五两够穷人一家过一年了。
“书公子,你确定这些全都要?很贵哦。”范轻波咬牙多问一次,她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谁知书生并不领情,他点点头,然后抿唇弯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虔诚道:“文可载道,闻道可喜,这道,是花多少银子也不嫌贵的。”
无药可救的呆子!
范轻波自觉仁至义尽,也懒得理他了,干脆利落地收下清单与银子,点好书,银货两讫。
轮到解东风。
“范掌柜,听书兄说,你们是邻居?”
解东风笑得似有深意,范轻波不解,挑眉询问。他眼珠转来转去,却是不语,只推了一张纸条过来,“这些是我要的书。”
她接过纸条,顿时将前一刻他的异状抛诸脑后。只看了一眼,就将其收入抽屉中。
然后,从身后的书柜中抽出几本书,笑道:“大人也是老主顾了,轻波怎会不知大人的喜好,又何须亲自跑这一趟?其实只要大人派人来说一声,轻波自会亲自将书送到府上。”
“不妥不妥。”在一旁整理书籍无甚存在感的书生突然抬头道,“男女有别,范姑娘一个女子,怎可单独拜访解大人?”
范轻波翻了个不甚雅观的白眼,正待要酸他几句,却听解东风笑眯眯回道:“无妨无妨,范掌柜与内人是好友,拜访好友总算不得越礼。”
此话一出,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想也知道,“一品诰命夫人”与“卖小黄书的”是好友这件事给人冲击太大了。
书生双目圆瞪,脱口而出:“原来范姑娘也有好友?”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太过刻薄失礼。但这实在怪不得他,他也从未见过如此不得人缘的女子。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似乎所有人都看不惯她,所有人都在编排她,连街坊邻里对她都不亲厚,秋意姑娘还特地告诉过他要他离她远一些。
范轻波不怒反笑,她身子一偏,探向店中其他顾客,娇声道:“这位书公子似乎对我有点误会,你们倒是告诉他呀,我是有朋友还是没朋友?”
“有,当然有!”“我就是!”“我也是!”
那些男人嘻嘻哈哈抢着认,她得意地望向书生,却见他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定定地看了她几眼,一向最多礼的他连句告辞都没有,抱起书就往外走。
本来正等着他说出“范姑娘,请自重”的范轻波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愣。
解东风看看她,又看看书生的背影,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
她回过神来,连忙包好书递给他,“解大人慢走。”
解东风走后,欢喜天中拘谨的气氛一散而空,恢复了平常的热闹。
有客人打蛇随棍上,大着胆子调笑道:“范掌柜,既然我俩是‘朋友’,这书是不是可以算便宜些?与你做‘朋友’,总有好处吧?”
她眉梢微抬,眼中结满冰霜,缓缓勾唇,笑道:“哪个说,你是我朋友?”
明明是轻声慢语,却仿佛要拽人入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落荒而逃的男人们,范轻波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重生了八年,还带着地府的阴气,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拉开抽屉,拿出解东风的那张清单。
方才只看了一眼就收起来,是因为上面并没有任何书名,而是写了两句话。
【明晚宫中有宴,必须出席。】
【书生不简单,万事小心。】
7
7、一品诰命轻薄女 。。。
皇宫是什么样的存在?
诚然,它红墙绿瓦,它雕栏画栋,它富丽堂皇,它戒备森严,它象征着一个皇朝至高无上的尊荣与权力。但是于谢依人而言,这座皇宫给予她的所有记忆,只是一个阴暗潮湿寒冷逼仄的房间,一堆做不完的苦工。
昔日赭衣奴,今时诰命妇。说书人说她的故事时,总不忘提这一句。
八年前,她是堂堂镇国公之女,最有希望的皇后人选,一场春日宴叛变,家破人亡,她成了逆臣之女,赭衣宫罪奴。四年前,尚书解东风向先帝请旨要娶她,一纸诏书下,她摇身一变,成为尚书夫人,享一品诰命。
被扶下马车,抬头看见这座宫殿的刹那,她心中几乎是立刻生出一股抗拒的情感。
“解夫人,这边请。”
可惜不能走,也走不了。谢依人冲引路的太监点了点头,便随他走向她该呆的地方,那里早就聚集了一堆命妇与小姐。
“解夫人真是许久未见呢,算算从封后大典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吧?”
因为她非不得已从不参与各种聚会,所以这些夫人小姐们对她的新鲜感与好奇度四年下来丝毫未减,一见她便围了过来。
一位夫人拿手帕掩着嘴笑道:“那是解大人真真心疼夫人,藏着掖着不让出来。”
面对这样的调侃,一般女子会如何反应?谢依人斟酌了下,露出羞涩的神情,低声道:“夫人见笑了,其实是我过于蠢笨,相公唯恐贻笑大方才让我多留在家中的。”
她没算错,这回答果然让夫人们满意地笑了。
又一位夫人话中带话道:“解夫人一个人打理整个家,想必十分辛苦吧?”
这句分明是在讽刺她相公抠门,连个佣人都不舍得请,她一个主子却要做仆人的活。人群中,几个脑筋转得快的已经掩不住窃笑了。
谢依人觉得这是报应。她相公在朝堂之上搜刮她们丈夫的官脂官膏,然后她们就要在她身上找回场子。无妨,被损两句又不会掉块肉,反倒是她们,被她相公搜刮过的多半是真的要掉几块肉脱几层皮的。
她呆憨地回答:“不辛苦的,家又不大,还有一位嬷嬷帮手呢。”
这一句显然很是称了夫人们的心意,她们几个眼神来回,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依人自然明白那几个眼神中幸灾乐祸的含义,她们以为她不是在逞强,就是真傻得什么都分不清。其实她们不知道,尚书府上那位身兼厨娘护院管家账房奴仆五职的嬷嬷真的很厉害的,听说年轻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代魔女,人送绰号“闪电貂”。
不过既然她过得糟糕是群众喜闻乐见的,她也不会那么残忍去打碎她们的脑补。
她仍是怯怯的,睁着茫然的大眼,天真地望着众人。
“解夫人。”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召解夫人觐见!”
至此,谢依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有别于胆怯腼腆的第二种表情。
这种表情在进了栖凰宫见到当朝皇后娘娘之后更加明显了,她见鬼般地看着一身凤袍的皇后摒退了全部宫人,然后足尖一点,用轻功飞到她身旁,一头撞到她怀里。
“轻波,人家想死你了~~~来来,快让妈妈检查检查身体,还好还好,胸是胸臀是臀,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声音妩媚地令人腿软,动作淫/荡得令人发指。
谢依人,也就是范轻波,捉住在她胸前臀上乱捏的手一摔,额头青筋爆了爆,“妈妈你个头!云采采,拜托你长点记性,你现在不是极乐楼的老鸨子,是凤氏皇朝的皇后!我也不是你家花姑娘!”
范轻波发现,她与“皇后”实在缘分匪浅。
她重生在镇国公之女谢依人身上时,正好是当不成皇后成了罪奴。利诱解东风娶她出宫后,结识了两位奇女子。一个是先帝的皇后清鸣,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