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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使然,而且我家公子已经习惯了。”泠崖破天荒的开口解释。
七绽吓了一跳,蓦地转头望向了身旁的人,“泠崖你终于回答我了!其实我刚那么说只是想让你说话而已,看来我押对宝了!果然只有提到苏大人的事你才会在意啊,真够衷心的!”
虽然他对主子也是忠心不二的,但跟他比起来差远了,感觉他是心里完全只有苏大人,别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泠崖:……
原来沈凉迟身边的人除了功夫厉害点之外也没什么了,有些聒噪还有些无聊。
“呃。”看到那再度僵住的脸,七绽笑不出来了,“你……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这不也是等的着急么。”
“是丞相大人跟太傅大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泠崖长长的舒了口气,七绽亦然。
毕竟去见的人是皇上,那个手握江山的人,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敢保证。
“太傅大人。”泠崖微微颔首致意,随即站到了苏引身旁。
七绽勾唇,拱了拱手,“苏大人。”
“你们等了很久罢。”苏引笑了笑,看起来却有些勉强。
七绽正站在苏引对面,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愣了一下,“是不是……失败了?”
苏大人笑的好奇怪。
泠崖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看着身旁的人眸色微变。
沈凉迟看了七绽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不止他一个人感觉到了,连七绽都看出来了。
听了这话苏引面色一变,下一刻却笑起来,“怎么会!也不看看是谁出马的,有我跟太傅大人在怎么可能会失败,大成功!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喝酒庆祝呢,今日特许你们两也一起。”
“成……成成功了?”七绽很怀疑他的下巴是不是有点脱臼了。
不会罢!真的成功了!可是看起来明明……
惊讶的何止是七绽一个,泠崖也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
毕竟是在宫门前待久了总是不好,何况说的还是这样私密的事,沈凉迟轻咳一声道,“好了,这件事一会儿再谈罢,先去喝酒庆祝,就像苏大人说的今日你们也一起。”浣花楼
一行四人终于到了隐秘的竹林小院里,泠崖第一次到竹林里来不免有些诧异,倒是见苏引熟门熟路的进去了,心中更是疑惑。
“公子你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苏引一怔解释道,“哦,对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浣花楼里兼职,就是……帮忙整理账目。这里我来过今次,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你去梁州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告诉你了呢。”
泠崖了然,原来如此,说到底还是跟着沈凉迟成了一条船的人。
七绽已经忙着进屋整理起来,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收了起来,腾出地方来的时候玉留白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将酒菜送了过来,清一色的少年鱼贯而入,桌上很快摆的满满当当。
苏引撑着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满意点点头,“这些欲园的人罢?嗯,看起来玉美人挑起男人来比挑女人好多了,清俊水灵,各有各的俊俏,若是将来长成了必定都是些祸乱尘世的妖孽。”
“玉美人?”听到这称呼,沈凉迟好笑的挑眉,“留白若是听到你方才夸他这话一定会很高兴,不过叫他美人他可就不乐意了。”
听他的话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品鉴男人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明明是生于高门良第饱读诗书的人。说起来……自从熟识之后就越发的觉得惊异,与传闻中的样子太过大相径庭,孤傲不再倒是狡黠有余,活脱脱一只八面玲珑的小狐狸。
“为何不赞同?明明就是美人,名副其实。”苏引眨了眨眼,见酒菜摆好便走过去接过酒壶倒起酒来。
七绽见状愕然,立即上前想要接过酒壶,“哪儿能劳动苏大人大驾呢,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罢。”
苏引侧身避开了七绽探过来的手,“只不过倒个酒而已还分什么上人下人的,行了别说那些多余的话了,坐下罢。你们也过来坐,太傅大人,泠崖。”
沈凉迟见状无奈的勾唇,竟有些释然了,在心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言行,明明做的都是违反常理的事。
泠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泠崖?”苏引疑惑的扬眉,又叫了一声。
“公子你叫我?”反应过来,泠崖一怔蓦地清醒过来,眸中一片茫然。
她说了什么?他方才一直在想玉美人的事,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个玉美人是何方神圣,放眼整个浣花楼的人,能让她记住的美人不凡,而最大的可能便是玉留白。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不少事,司空隐司空寻两兄弟的事,浣花楼的事……她似乎隐瞒的事似乎不止于此。
看到那双冷眸中的茫然,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泠崖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快过来坐下吧。”
“……哦,是。”泠崖恍然,应了一声便走到苏引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见泠崖坐的如此自然,七绽吃惊的张大了嘴也跟着坐了下来,“看来苏大人家的规矩跟我们不太一样啊,我坐在这桌上真是各种惶恐,这是第一次与主子同桌,说起来像是梦一样。”
倒是泠崖,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这可是跟自家主子同桌喝酒哎!想想都觉得惊悚!更惊悚的是一向注重礼仪的主子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对,还跟着附和起来了。
苏引闻言含笑的扬眸看了对面的沈凉迟一眼,“七绽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家规矩太松散了还是太傅大人的规矩太严格了?”
“没有没有!属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苏大人可千万别误会,只是单纯的觉得诧异而已,真的没有其他。”七绽连连摇头,就差发誓以证清白了。
苏大人真是使的一手好刀啊!他敢说主子规矩太严格?他不想混了?
沈凉迟见状倒是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看着苏引与泠崖之间的相处氛围不觉点了点头,“也许我的规矩有时候在某些地方真的过于严格了。”
七绽惊悚的望向自家主子,连忙证明清白,“主子!我可是什么都没没说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沈凉迟点头,“所以我才试着改变。”
七绽:……
真的不用啊!他怎么有种被推进火坑的感觉。
“好了,你们家的家务事就回去再说罢,现在喝酒。”苏引摆摆手打断两人,端起酒杯朝众人扬了扬便仰首一口喝尽了。
泠崖愕然,“公子你别那么快,会醉的。”
“放心,我酒量好着呢。”
酒量好?泠崖的眉立即皱了起来,就算酒量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这么喝分明就是想喝醉。
一杯接一杯,完全不理会别人,苏引喝的那叫一个畅快。
只是一旁的几人都惊愕的愣在那儿了。
看着苏引一杯杯的灌酒,沈凉迟苦笑也自斟自饮起来。
明明在意,为何不承认呢?
连他自己也是,又怎么去说别人?生于人世,身在其位,总有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亦反抗不得。
转眼间连沈凉迟也喝起来了。
泠崖七绽两人都傻眼了,怔怔的坐在中间面面相觑。
看了许久奇异的没人去阻止,七绽回过神来敲了敲桌面,“泠崖,对这……你怎么看。”
太怪异了,主子是怎么了?苏大人又是怎么了?这两个人也太奇怪了。
“不知道。”泠崖凝眉,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我应该说除了这三个字的。”七绽无语的抚上眉心,“这下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喝?你不阻止?就这么放任苏大人喝醉?”
“她想喝的话我不会阻止。”泠崖拿起手帕轻柔的擦去苏引滴在下颚上的酒,看着那双幽幽的眸子,心一瞬间像是沉进了湖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若按她的话说成功了,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借酒浇愁?借酒浇愁……是啊,分明就是在借酒浇愁。
七绽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一口气叹了出来,“我真不该问你的。算了,我也不管了,想喝就喝罢。”
苏大人跟泠崖的关系太奇怪了,说是主仆又不像,泠崖这个样子哪里像个下人了?也太自主了罢。
泠崖闻言抬头,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不觉凝眉,“太傅大人又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罢了,反正今晚是注定我们要带一个醉鬼回去了,醉了也好就什么也不用想了。”七绽耸耸肩,端起杯子将杯中仅剩的酒一口灌了下去,虽然他不知道主子是因为什么,但他知道主子很为难很苦恼,昨晚已经一夜没睡了,今天醉了也好,至少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泠崖默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都说心情郁闷的时候喝酒容易醉,何况喝的如此之凶,沈凉迟酒量不及苏引很快就倒下了,倒是苏引又坚持了好一会儿,等两个人都倒下的时候七绽吹了声口哨,“好了!全部搞定。接下来怎么办?是将人带回去还是留下休息。”
看着完全醉倒的人,泠崖道,“留下罢,等晚上再说。”
这个样子出去不方便,若是不巧碰上了什么人只怕还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七绽赞同的点点,站起身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去吩咐人准备房间,你看着他们。”
“嗯。”泠崖应了一声。
七绽的办事速度很快,片刻之后便回来了,只是还跟了几个人,为首的陌生男子生的姿容俊美,一身风雅,不作他想泠崖很快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这个人就是公子口中的玉美人了罢,能得沈凉迟如此重用,必定有过人之处。
玉留白没想到迟了一会儿功夫过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画面,既诧异又不解,“居然都喝醉了,就算是想喝酒也不能喝的这么醉罢。”视线落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身上不禁一怔,不觉的颔首致意。
这个黑衣男子是何人?苏大人身边的么?眉眼清冽,一身冷峻,一看便是不是个简单人物。
泠崖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你们两个还是以后再认识罢,先将这两位安排好了再说。”说着,七绽已经将沈凉迟扶了起来。
玉留白一怔回过神来,连忙道,“来人。”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泠崖开口拒绝,语毕便俯身将趴在桌上的人抱了起来,“哪位带一下路。”
一名小厮立即走上前去头前领路去了,那抹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七绽收回张大的嘴巴,眸中犹有震惊之色,“居然直接抱走了……这一比起来,我是不是也该抱着主子过去?”
“问题不在那儿罢。”玉留白好笑的摇头,长指轻点头下颚推敲道,“依我管理浣花楼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方才那个黑衣公子跟苏大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什么意思?”七绽一头雾水。
“亏你还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人。”玉留白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别说没用的了,到底什么意思啊?”迟迟听不到答案,七绽有些急了。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问你,一般的人喝醉了话是不是都用扶的,最多也只是用背的罢,哪里有人用抱的。”
“啊……”七绽张大了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彼岸阁
进了门泠崖便将玉留白安排的人遣退了,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间虽不熟悉倒也不至于陌生,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果然看到了一条长廊,顺着走过去看到其中一间房打开了房门,房中放着浴桶,袅袅的冒着热气。
如此快的速度准备这么多东西,这个玉留白倒是想的周到。
“唔。”怀里的人哼了一声,不耐的动了动,衣襟便被紧紧地揪住了。
低头看了一眼,苏引并没清醒,不觉叹了口气将人抱到一旁的大床上放了下来,正欲起身,衣襟一紧又被拉了回去,泠崖一怔这才发现苏引还抓着他的衣服,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伸手轻柔的扳开了那只手。
“色狼!你干什么!”喝醉的某人突然惊呼一声,一巴掌便挥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泠崖僵住了。
打完之后某人老实了,慢慢的松了手拱了拱身子,侧过身去没了动静。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泠崖僵硬的脸一点点漫上笑意却满是无奈,“原来喝醉了之后会这个样子,色狼……我怎么会是色狼?我若是色狼,你早就……”
话到此处蓦地止住,意识到说了什么泠崖的脸色变了变,蓦地站起身来。
心跳的有些快,有些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还是他熟悉的淡淡香气,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越看着旖旎的房间心绪便愈加纷乱,泠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