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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质上,就是秦藩国主所有的宫殿别馆、田庄地产、山林果园、仓廪粮食、仓库金银绸缎金珠宝玩以及王府后宫妃嫔侍女奴仆,以及梁永钦差衙门里的金银财货姬妾奴婢等,全部落入西北幕府的掌控。
另外除了秦王和梁钦差,秦王府的一干属吏、钦差衙门招募的‘衙役’私设的官佐(全是江湖道上人憎鬼厌坏事做尽的一些牛鬼蛇神)也全部被秘谍部派遣的猎杀队和强袭队一举包围拿获,反抗者在突击刑讯后予以处决,投降者也全部被监禁和抄家,集中看押起来,等候发落。
最让长安士庶大快人心,同时也胆寒股栗的一件事,便是西北幕府竟然连死人也能卖出银子来,在陕西嚣张跋扈了十几年的梁大钦差梁剥皮在暴乱中被‘乱兵’斩成一堆烂肉,平虏军入城后干脆就不公开的开起了黑市,二两银子就可买一小杯‘剥皮肉羹’,附送米面一石,而钦差衙门的那些被杀死或处决的有名‘衙役’也全部被标价出售,每小块皮肉一两银子,附送米面五升,凡是意欲生吞梁大钦差及其爪牙血肉以解恨的人都可前去购买。
这种黑市生意还非常之兴隆,购买钦差梁太监血肉生吞下肚的士庶黎民络绎不绝,排成长队。毕竟钦差衙门在陕西的十几年,陕西的士庶良贱由殷富变穷困,由穷苦变流民,或者典卖妻子儿女为奴者,比比皆是;因为钦差衙门搜刮而家破人亡,而妻离子散的陕西士民,遍地如草。民众对‘梁剥皮’的怨毒至深至大,现在有了个‘报复’的机会,就是砸锅卖铁,借高利贷都要购买‘梁剥皮’的一杯肉羹以泄心头之恨。
虽然购买者多,但这‘梁剥皮’的血肉未免多了一点,长安城内城外三五十万人,真要计较起来,卖了一天都卖不完,那肉也未必就是梁大钦差的肉了。只不过长安士庶黎民笑谈渴饮钦差血,衔恨饥餐剥皮肉,只求心中快意,却也不管那许多的真真假假,何况还有米面附送,都不算太吃亏。
而且据说,这‘卖肉’得来的银子是全部充作战死伤残士兵的抚恤之费,这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雷瑾仅在长安过了一夜,如今是他入驻长安后的第二天,忙碌着处理繁杂的军政事务,由于明日要动身巡视潼关防务,雷瑾当下只来得及对长安的军事作一些部署,并对一些主要政事作出指示,其他的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只能拜托一干部属幕僚承担重任了。
实际上潼关巡视之后,雷瑾马上就要准备发动对延绥方面的军事行动,在成功进据了长安的情况下,再放任延绥巡抚张宸极盘踞延绥镇一带,绝对不是雷瑾所能继续容忍的事情之一。
延绥镇那个地方近百十年来因为林木的减少,风沙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军民屯田的粮食收成相当瘠薄,也许其他人会把那里当作不毛之地,但凭借畜牧和盐铁军械赚取丰厚财利的雷氏是绝不可能忽视延绥镇的。
雷瑾既出身于以盐铁军械获利的权贵官商家族,岂会不知道延绥一带,石炭、石油矿脉非常丰厚?只是形格势禁,种种内外因素的限制,才让雷瑾到目前为止,还未有涉足延绥。
延绥一带出产的石炭,大多数与宁夏镇一带的优质石炭相近,用延绥出产的优质石炭冶炼的钢铁以及用那样的钢铁所打造的军械(包括火炮在内),几乎可以与使用精炼焦炭冶炼的钢铁相媲美(见注一);而石油,也是当前制造军械必不可少的,如火油等,虽然还可以用石油制墨、制漆等,但主要还是用于制造燃烧火球、火罐、震天雷等火器;另外食盐、铁、制造瓷器和玻璃器的瓷土都有不少,这些矿脉都是生财获利的好东西,当雷瑾能够腾出手来时,延绥亦不可避免的成为雷瑾进据关中之后下一个目标。
再者,堪舆署在司马翰带领下所规划的西北风水大势,外延已经圈到塞外蒙古,按司马翰的说法,西北无论怎么发展都难以与帝国东南去比富庶和人口,只能尽可能向外扩张,占据尽可能大的地盘,以地广的优势去抵消帝国东南的富庶优势,才能占据优势,与帝国群雄争胜负。
何况,作为都督陕西的平虏将军,‘三边四镇’之一的延绥镇天经地义就是他雷瑾的地盘,进攻延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不过,这一切都是雷瑾从潼关巡视回来之后的事情了。
雷瑾摆摆手,对所有的部属幕僚说道:“诸位不用多礼,关中残破已久,要想恢复旧观,非一日之功。除了其他政事,水利河渠的修复、河道的疏浚、驿道的整治为当务之急。本侯与诸君皆责无旁贷!
呵呵,你们别看本侯现在外面如何的堂皇光鲜,其实本侯是全西北幕府里最穷的一个。你们知道本侯如今欠帝国五大钱庄多少银子吗?”
雷离人左手按在刀柄上,讶然问道:“现在得了秦王和梁剥皮的库藏钱粮,难道仍然不足以偿付五大钱庄的借贷银两吗?”
“户曹来说说这个事。”雷瑾淡淡吩咐道。
一个户曹的文官应声回禀:“侯爷前后以个人名义或西北幕府名义借贷多笔银钱物资,除了五大钱庄之外,还有本家各支以及顾氏、风氏、丁氏家族等处借贷了大笔钱粮,西北波斯商团的几个大胡商,还有波斯伯颜察儿家族都有不少借贷项。
另外,侯爷还借贷了回回各大姓家族的牛马驼驴,鲜卑土人的牛羊马匹,吐蕃喇嘛寺院的钱粮,青海蒙古部、塞外吉囊汗的马匹牛羊等。
这些借贷的钱粮骡马,有的已经安排了还款,逐步清偿完毕;还有的是新借的钱粮马牛。总计目前积欠尚未清偿的钱粮马牛余额,估计以关中所得钱粮全部用于偿还积欠的话,仍然有不小的缺口。”
“呵呵,”雷瑾笑道,“如果全部偿还了积欠,本侯刚才所说的修复水利河渠、疏浚河道、整治驿道都无法完成。今年是无法改变多少了,但是到明春,如果不能在春耕之前完成大部分水利的修复,明年的时光就等于浪费一半,只能叫人全种番薯、土豆、玉蜀黍了,现在的粮食就是钱啊。
西北太贫瘠,太落后,修水利河渠要银子,修驿道要银子,疏浚河道要银子,修城池堡寨要银子、办学校要银子、抚恤孤寡伤残要银子,设惠民药局要银子,开荒屯田要银子,通商贸易要银子,养兵练士更是要银子,举凡衣食住行无一不花费大笔钱粮,靠西北自身积蓄实力,非十年二十年不见功,本侯可没有闲心等那么久!
别看本侯管人借贷了这么多钱粮,实际上还是远远不敷足用,要办的事情,想办的事情实在太多。”
另一边的雷艮勇插话问道:“这些个家族、钱庄也真敢往外借银子啊!他们就不怕有借无还吗?”
“呵呵,”雷瑾一笑,道:“你如果只有一两银子,他们一定不敢借十两银子给你,除非你拿什么东西抵押。但是如果你手里有了一百万两银子,他们就敢借一千万两给你;如果你有一千万两银子,他们一万万两,甚至两万万两的银子都敢借贷给你,而且还是上赶着求着你借贷他的银子。
现在是什么世代?现在是马上征战,靠武力得天下的乱世,军队就是最被人看重的本钱,所以本侯欠债虽然多,他们也不怕本侯不还。何况,不还的话,本侯还欠他们的天大人情,以后碰到什么事,能不关照他们吗?本侯借得越多,他们心里越是暗自窃喜呢!”
“明白了,” 雷艮勇笑道,“他们这就象赌博押宝下注一样,豪赌一把!押对了,就赚得盘满钵满;押错了,他们的损失也就是这一注而已!”
“说得有点靠谱,”雷瑾大笑,道:“不过,不全对。他们是财大气粗,通押几家,不管谁最后坐庄,都不得不让他们吃一点抽头花红,他们在乎的其实已经不是一时的金钱得失,而是植根于利益的长远人脉交情。”
一干幕僚都笑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西北幕府欠下的人情在借贷成交时就已经欠下了,如果能尽快清偿大部分借贷,则主动还是掌握在西北幕府一边,否则难免要受到很大的外来牵制,这人情可大可小,就看借贷清偿是否及时足数了。
而妥善运用借贷钱粮以及及时清偿借贷对于他们这些西北幕府的高层官吏来说,自是责无旁贷,也是雷瑾对他们的期望。办得好,他们的官爵俸禄自然水涨船高;办得不好,说不定就会被雷瑾一抹到底,也未可知。毕竟西北幕府现在官吏考绩,可是越来越细,越来越具体,越来越严格,敷衍混日子,尸位素餐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侯爷刚才说的在理啊,从来破坏容易营建难,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营建蓄积,向来不是易事。”司马翰赞同道,“各位同僚,你们看,眼前荡荡乎八水分流,迂余委蛇而绕的长安。以前的长安,终始灞浐,出入泾渭,沣镐潦潏,迂余委蛇,城内城外,河渠密如蛛网,湖池陂泽,星罗棋布;亭榭曲廊,亭池临水;山池园林,台榭辉映;佳林亭馆,卉木幽遂;碧水粼粼,柳丝依依;花木繁盛,曲折幽遂。
历代开挖修建了成国渠、龙首渠、蒙茏渠、成林渠、郑白渠、六辅渠之外,又有库峪、龙门、昇原、高泉、敷水、利俗、罗文、洛水、通灵等大小灌渠,长安和关中因而水渠密如罗网,犹如水乡泽国,称为天府。可是至今不过十年,这些千百年来历代陆续开掘维护的水渠尽都湮毁,十不存一。
再譬如关中原有数百万人,如今仅存长安及远近郊县一带约四十余万人,估计西起宝鸡,东到潼关,整个关中很难超过六十万人,迁徙河陇和逃散中原的至多不过百十万人,至少有六七成关中男女就在这短短的两年间,或是饥饿或是瘟疫或是战乱而纷纷死于非命,已庶几近乎于千百年之前曹魏武帝所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情形。
一两百万之众,二三十年的繁衍生息,不知多少五谷粮食才得作育而成,但只需一两年就化为乌有,可知从来生聚蓄积之不易,破坏毁灭却容易之至。
我等西北臣僚,自需同心协力,兢兢业业,蓄聚钱粮,共创大业,共襄盛举,西北能不能繁荣昌盛,就看我辈是否同心同德,勤于政事了!”
雷瑾对司马翰顺势借题发挥的鼓动之言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也不管一干幕僚纷纷表示决心,而是朗声问道:“本侯明日起行,诸君有事就禀来,若是没甚重要事体,大家就散了各自做事罢。”
“禀侯爷,”刑法曹的一个属官大声禀道,“如今刑法曹会同户曹、内务安全署共收押了秦王府、钦差府的眷属姬妾奴婢以及其官属僚佐的眷属奴婢不下数万口,若把他们一直看押禁足下去也不是办法,徒耗粮食。尚请侯爷示下如何处置发落?”
雷瑾想了想,道:“长史府是个什么意见?”
“禀侯爷,卑职以为,眼下尽快将这些人口一一造册簿记,将眷属奴婢人等分类归档完毕,而后再按不同情形酌情处置。但这只是个大的框架,具体如何发落,还需要上官指示。”
“嗯,”雷瑾说道,“诸位参政、参议、参赞有何意见?”
“下官以为,刑法曹所言甚是。秦王府和钦差府的情形各不相同,秦藩属官属于朝廷定制,梁永私设的官佐皆属平民,应当有所区分。秦王府以及秦藩宗室和属官的眷属奴婢发落要慎重,至于钦差府的官佐不在朝廷体制之内,发落起来容易得多。其他长安官吏以及大姓族裔的眷属奴仆则视其立场酌情发落。
另外妻妾与奴婢也不应该一体同例发落,否则难免引发长安军民人心波动。”
“你们说的都不无道理。”雷瑾听罢幕僚各自的见解,道,“你们先斟酌拟个条陈,将如何处置发落的利弊一一列出呈来我看,尤其是一些需要慎重处理的女眷,比如秦王的重要妃嫔,秦王世子的世子妃嫔,还有秦藩的郡王女眷、未嫁的翁主、县君,凡是受了朝廷册封的眷属命妇,都要将其中利弊想透说透。蒙长史就这一两天到长安,到时若是本侯未及赶回长安,就交由蒙长史决定。
至于其他收押的不太重要的眷属奴婢,嗯,本侯觉得不妨将其中女口配给有功的将官、幕僚、军吏、士卒,或为妻,或为妾。”
雷瑾说到这里,面色一冷,一脸的肃杀之气,说道:“但是本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任何人不得私自将收押的眷属奴婢收房,违者以军法论处。到时,军府大断事官请哪一位去喝断头酒,就勿谓本侯言之不预了!此令通传全军知晓!”
“是!”
一众将官、幕僚洪声应诺,心中暗喜之时,也不免心中凛凛。
这一干人等都不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