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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掉、投鼠忌器之忧便是难以避免,诸如‘玄武门之变’的故事,‘杯酒释兵权’的典故,‘火烧功臣楼’的传说,其中深意不外如是,不说也罢了。雷瑾想着,还不如趁着现在,不惮战阵劳苦,以‘亲征’的方式来抑制、分薄诸方面大帅的战功勋赏,免得后世子孙治理天下时感觉太过棘手。况且如此行事最为隐秘又不需大动干戈,还不伤彼此脸面,这是一方面。另外,这也未尝不是雷瑾对麾下元勋重臣的一种看顾爱护,这是其二。
近年已经很少直接参战的近卫骑兵火凤军团,这次没有跟随在雷瑾身边,而是奉命调来‘北大营’,在‘毛夕里’这里承当了类似于‘军宪令署’隶下缇骑部队的职司,拥有督察整饬平虏军诸部队军法军纪的权力。当然,火凤军团直接向平虏公负责,并不纳入‘军宪令署’的编管之列。
按照军府的部署,‘北大营’将别遣偏师,从‘毛夕里’出发,攻占‘辛贾尔’。如不出意外,进攻辛贾尔之役将由‘游骑兵狂风军团’与另外两个甲编扈从军团共同发起和完成,并部署三个甲编扈从军团为后备支援,必要时也可以作为构筑野战营垒的前期劳力。北大营这边再预备下五个乙编扈从军团作为辎重输运以及打扫战场之用,随时调往‘辛贾尔’方向。
而近卫骑兵独立军团(指挥使温度)、近卫骑兵飞熊军团(指挥使公孙一宏)、近卫骑兵游弈军团(指挥使司马宜)则先期南下,向‘报达’进军,为大军本队之先锋。
先锋官们确信,先逐步扫荡沿途敌军,然后围攻‘报达’的计划虽好,但是太过中规中矩,不如单刀直入,凿穿外围,对‘报达’直接发起试探进攻,看看结果如何。
三万骑兵深入,无论如何不可能隐藏行踪,想要达成奔袭的突然性和隐秘性,最多只能派出一个‘部’的兵马为前驱,而发起试探进攻,还要一气凿穿敌军外围防御部署,直抵报达城下,甚至直接攻入城内,对于先锋前驱来说,此项奔袭近似于鲁莽,兵员居于劣势的情形下作战,前景极其凶险。
甘霖十五年五月二十一日,‘报达’以北七百里,‘毛夕里’南十五里的近卫骑兵独立军团营垒。
骑兵三部的年轻都统官雷何珩被召到营帐。指挥使,温度‘一等男’爵,一边看地图,一边告诉雷何珩有一个任务给他。
“明天”,温度说,“我命令你部一早开拔,务必在五月二十七日之前直抵‘报达’城下。”
雷何珩有点不知所措。他在刚刚过去的几天里一直骑在马背上,率领他的部下从库尔德山区战斗中斩首五十,一支流矢差点在他的身上穿一个洞,这会才刚刚抵达营垒休整不到一天。
“将军,你是在开玩笑吗?”雷何珩问道。
“不”,温度说道,他的资历,他的威望,都足以使他不用太过在乎雷何珩的公府假子身分,“我们要你这么干”
雷何珩有点懵,迄今为止,他还从没有干过这么疯狂的事情,不管是在少年营,或是在护卫亲军,还是在武官学院,或者火炮学校。在五天之内长驱七百里这没任何问题,关键是要在重重敌军中凿穿而过,这可有点疯狂,明显是试探性的进攻,动作稍有迟疑就将陷入被敌军包围的绝境,舍迅猛突进之外,别无他法。
骑兵是野战能手,不是用来攻城拔寨的。幸好,近卫骑兵独立军团指挥使温度,只是命他抵达‘报达’城下,没有强令雷何珩的‘骑兵三部’攻克‘报达’——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这实际上就是一场豪赌,即便它经过参谋军事以及赞画谋士们的精心推算。
雷何珩接令而去,但他实际上对于自己到底接了个什么样的命令,并没有头绪。
五月二十二日拂晓。
雷何珩的骑兵三部,受命疾驰,对大军本队即将开进的地域实施“预先攻击侦察”,目标是尝试突破敌军重重防线,试探敌军阻截的意志与强度,观察敌军的拦截战术及其将士的精锐程度。
近卫骑兵独立军团骑兵三部,将在穿越敌军部署于‘报达’北面的防线之后,与从‘哈马丹’方向迂回过来的‘近卫黑骑兵黑蛇军团’会合。
为骑兵三部向导的是一个向导巡逻小队‘大毒蛇’。三十二岁的李成是这个向导巡逻小队的‘队正’,退役‘虎贲猛士’,不过在他名下还有破格赏赐的‘勋官’:‘骑都尉又一云骑尉’,原是从秘谍总部麾下的‘猎杀队’出身,现已经是乌孙行省、南哈萨克行省、北霍腊行省小有名声的大牧场主。‘大毒蛇’小队共有二十一人,有的是他旧日同僚,有的则是他牧场里牧工。‘大毒蛇’小队在三个月前就曾经‘趟过’这条直抵‘报达’的道路,那时敌方的防御部署几乎等同于没有,他们之所以被选来担当向导,倒并非是由于‘大毒蛇’小队具备超人一等的向导巡逻能力,二十几个人,再精锐也不可能与敌正面搏杀,其中缘故只是因为他们已经跟鬼魔部队提前渗透到敌区的‘猎杀队’打过照面,到时能派上一些用场——鬼魔部队‘猎杀队’往往是最早向战场渗透深入的秘密部队。作为西北的秘密侦骑、精锐斥候之一,秘谍司的秘谍,斥候局的斥候,都有可能早于大军本队或先锋部队渗入敌区作战,但是在有鬼魔部队活动的地区,猎杀队历来是主帅首选的斥候兵力,因为他们是最精锐的,最剽悍的,最好的。
‘大毒蛇’小队说是向导巡逻,但这次更象是给鬼魔‘猎杀队’打下手,当然雷何珩部领受的命令,究其实也是向导巡逻与野战斥候的任务,只是‘骑兵三部’一千号人马,稍微多了那么一点而已,实质上干的就是斥候的活,骑兵突进,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并侦察‘报达’北面七百里内敌军防线的虚实强弱。
雷何珩连夜召集部下研究‘毛夕里’以南至‘报达’这七百里地域的兵要地志和机密地图,又有‘北大营’一等伯郭老元帅麾下的幕僚、谋士,以及‘近卫骑兵独立军团’的资深军官和高阶税士从旁帮手,这才拟订了作战详册,分别下发给本部各曲各队,其中将长官意图、作战主次目标、可能遭遇事项的简明应对方法与扼要步骤皆具列其上,因而此去不管遇上什么情形,各‘曲长’、各‘队正’大都可以依‘计’而行或者根据长官意图和主次目标随机应变,算是有备无患了。
骑兵行进,很快发现有二十来个回回兵,在几百步开外,靠着一座碉楼闲荡,说话或者喝茶,弓、弯刀、火枪什么的武器,随手放着——在靠近‘毛夕里’的前方战区,仍然如此轻忽懈怠,不死何待?
箭矢抛上天空。
先头骑兵甚至能够看清那些回回兵的眼睛,还有大胡子,也不知道那些敌军士兵是突厥奥斯曼的回回,还是萨非伊朗的回回,虽然他们自己也是回回——中国回回,或者‘哈回’。
从‘野战骑兵西宁军团’转调到‘近卫骑兵独立军团’的‘回回曲’骑兵们,骑**湛,擅用硬弓,只是一个小快步骤变快步的集群冲锋,就抵近到足够射杀敌兵的距离,每人连珠两箭,箭如鸦集。
骑兵们如闲庭信步,有条不紊地箭矢将暴露在外的敌兵一一撂倒。
‘曲长’杨仝看到唯一的一个人,逃往碉楼那里。不过,‘大毒蛇’小队的向导们也都非常有经验,在‘回回曲’冲锋的时候,他们都下了马,‘队正’李成已经摘下步弓,气定神闲地站定,一箭射去,就撂倒剩下的这个人。
战马冲锋,蹄声如雷。
这也惊动了沿路守备的敌军士兵。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蹄声,惨叫声,叱呵声,呼哨声,金铁交鸣声,刀斫入肉声,此起彼落。
在向南的道路上,敌军骑兵睁大眼睛看着疾冲上来的平虏军骑兵,心里那个慌张,有想前突拼死的,也有想两翼避让再择机进攻的,各人一堆心思,一时间阵脚自乱。
也有其他一些敌军聚集,向骑兵们冲来,发起攻击。
骑兵们向前奔突,如果敌兵迫近,或是一箭撂倒,一铳击倒,或者挥刀劈斩,或者擎枪突刺、左扫右披。
一时间人仰马翻。
骑兵们无法知道有多少敌兵被斩杀,他们只知道,任何朝他们扑来的敌兵,不管是骑兵还是徒步甲兵,都被逐一摧灭。
当后续骑队跟上来,他们看见满地死尸,匆匆忙忙清扫一下战场,主要是搜检可用的箭矢和精良的火枪弹药作为备用,粗略搜刮那些无伤无病的敌军战马、精良的锁子甲以及易于携带的个人战利品(金银、匕首、短刀、弯刀、强弓等等),这些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即刻要用到的兵械。至于伤马、铁甲等物品都予以直接放弃,边边角角的地方也不会再去细细搜索,在尽可能的斩首割耳以记功之后,军命在身,不克久留,雷何珩部匆匆开拔,倏忽远去,都不用临走放上一把火——这里是如此靠近毛夕里,在附近游荡藏匿的向导巡逻小队、袭击营、游猎小队,恐怕很快就会象兀鹫一般会集于此,将这里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席卷而去,如果不是全部的话。甚至于那些甲编乙编的扈从军团、随军行动的车马辎重商队,也有可能麇集而来,搜刮一切值钱的玩意。这年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食腐动物永远比食肉动物多得多
杀人。
放火。
突进,战斗,洗劫,然后匆匆将一切带不走的东西放火毁掉,粮食、铠甲、盾牌、尸体都是一炬了之,在深入敌后远离大军的地方孤军突进,是不会有己方的杂牌部队冒出来打扫战场的了——西北形形色色的杂牌部队,尤其是民间的袭击营、游猎小队以及向导巡逻小队多是秃鹫性子,嗅觉灵敏得很。他们要么是‘欺软怕硬’、‘以强凌弱’,要么就是喜欢跟在大军、大部队后面拣便宜。让他们打杂没问题,攻坚破锐、敢死陷阵的事就不一定靠得住了——因此,在敌境缴获的物资器械,自然不能留着资敌助寇,只有放一把火烧毁才是最保险的。
直到此刻,醒过味来的‘萨非伊朗’回回兵,在沿途的阻截作战时才稍微象点样子,但是仍然不是相对比较精锐的‘国王新军’,而是‘萨非伊朗’的地方部队以及萨非教团旗下的狂信军团,或许是萨非伊朗的统帅,将主要精力都用在防备‘哈马丹’方向的关隘了。
骑兵突进,对任何敢于出战的敌军都予以猛烈无情的打击,斩首、割耳,或者补刀。
血淋淋的刀,血淋淋的脸,无论敌我,身在炼狱之中。
五月二十二日。
午初一刻,温度在‘毛夕里’以南五十里,看到‘骑兵三部’传信犬带回的军情塘报,雷何珩部半天之内已经狂飙突进百里,敌军防御松懈。
近卫骑兵独立军团、近卫骑兵飞熊军团、近卫骑兵游弈军团的三位指挥使,迅速会面商议,尔后即命令早已枕戈待旦的三个骑兵军团迅速开拔向南推进,同时燃放狼烟、号炮,又放飞信鸽向‘北大营’传讯,并派出传骑、传信犬将塘报及其副本向‘北大营’飞递。
五月二十三日。
清晨,温度接到了雷何珩部放飞的第一羽信鸽,近卫骑兵独立军团的斥候则找到了‘骑兵三部’沿途留下的‘密画’塘报。‘骑兵三部’损失不大,一路突进,斩首千余敌军,将‘报达’北面的敌军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
鬼魔部队猎杀队传回谍报,精锐的萨非伊朗国王新军的骑兵、火枪兵正星夜兼程赶往‘报达’,以加强守卫。
在这时向‘报达’派出斥候部队,实在是非常冒险的举动,也许只能依重猎杀队的前出哨探。
从敌军战俘口中,温度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敌情,也只能如此,军情紧急,有时候完全是凭经验和本能作出决断。
而‘北大营’方面也已经下令,动员诸军尽速南下,向‘报达’推进,敌军的北面防线如此这般的松懈孱弱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新的鸽驿传书路线,建立并运转有效,起码要三天以上时间让信鸽来回飞行多次以熟悉适应飞递路线,当下显然是不可能在情况瞬息万变的紧急情形下,通过鸽驿传递手段,及时获得最前方的军情,就这一时半会的指望不上。
此时,南下各军就只能依靠传信犬、传骑、斥候的程程接力传递军情了,狼烟、号炮、号角、旗花火箭、灯号什么的也传递不了详细谍报,只能作为紧急告警。
此时,雷何珩部仍在日夜兼程向前推进,与沿途敌军交锋,长驱直入,很少有时间睡觉,更没有太多时间停留。
五月二十四日。
军情是类似的,敌军依托碉楼、营垒,在一切可以阻截骑兵进击的地方节节抵抗,敌军多次试图反冲击,但没有成功。
雷何珩部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