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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下马鞭就要进屋去,十七赶紧拉住我,十三也过来劝,“不行,我要他道歉。”
“我没错,道歉何为?”老四说。
“有你我就不去!”
“有我你更得去!因为皇阿玛口谕说要我看住你。”
“好,你看着我吧,你就在门口坐凳子上看着我吧,我睡觉去了。”
“不行,要睡也等上郊外睡去。十三,拉着她上马。”
“四哥,你们别吵了,你们乐在其中,我和十七看着都累。四哥,还是你拉她吧,我可管不了。”
十三撂开手,我看了老四一眼,上了马,“哼,本小姐不跟霸王龙计较。”
“本小姐?是笨小姐吧?”
“你——”
十七说,“姐姐,走吧,黄昏转眼就要没了。”
我催马跟着十七飞跑起来,风很快穿透心思,带走一腔郁闷。“这马叫什么名字,十三?”
“啊,四哥的马,你给起个名吧?”
“他的马,你怎么不早说?”我小声问道。
“你不让我说的。”
“叫‘火狐’,叫‘烈焰’,叫‘赤练’,哪个好?”
老四接口道,“‘烈焰’太霸道,不适合你;‘火狐’不错。”
“哼,偏不,就叫‘赤练’好了。”
“是我的马!”
“你的马?那么不该我骑了?”
“送给你好了。”
“那就叫‘赤练’,毛色赤红,光滑如练,多美啊。”
老四说,“我就知道得选这个的,我也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我要是说这个好,恐怕你就要选别个了。”
“您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赤练,快!扔下他!”
我以为老四的马其貌不扬,估计没我的快,可谁知还是并驾齐驱,十三和十七也不来追我们。
郊外正是四围山色中,一“川”残照里,一派朦胧梦幻、温柔沉寂的黄昏光景。我用尽了力气跟老四“飚马”,老四也紧紧跟着,那一刻仿佛什么也不用想,还真是发泄的好办法。
等到累了就坐下来,看着远处的夕阳快速地退去光芒,消失掉。刹那黄昏,刹那欢乐,足够铭记一生了。十三他们还在远处游逛,老四跟着我坐下,事实上身边有他这个深知我心的朋友真是什么都不用顾及了,我可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被打扰。
温柔的黄昏渐渐会变成幽静的暗夜,然后是吞噬一切的黑夜,然后是跳跃出来的光明,世事如此循环,我的人生也必定如此,我何必执守于黑暗呢?
我的思绪到处打滚,最终又跳回原点,“老四,星星要出现了。”
我终于说话了,他看着我,“是啊,是光亮。十三说你们在草原上看星星了?”
“嗯。”
“有机会我们都去吧。”
我看着他说,“好,老四,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的眼里闪着星星的光芒。
“不知道。你领什么情就谢什么。”
“那可多了。我为你做的,你不知道的可多了。”
“那我就还装作不知道吧,只谢谢你送我马吧。”
“好吧,随你。”
“老四,爱是会变的,只有友情不变,你看到了吗?”
“没看到。我看到的是有的人的爱会变,有的人的友情也会变,而有些人不会。”
“嘁,说你自己吗?”
“是啊,我会比别人更执着。”
“好吧,你在心里执着吧。可事实上,你做不到老九所做的。”
“也许吧,可是我的心更坚定。”
“肉体和心,如何区分啊?毕竟心意难测,肉体可以看得到,所以对女人来说肉体上的不忠就意味着心灵背叛。”
“你这些词真够吓人的了。”
他没有接过我的话,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是我以前的世界,几乎都没有男人做得到肉体和精神上的唯一。算了,不爱人家何必执着人家爱谁啊?
十三带了酒来,十七也越来越能喝,有些赶超十三的意思来,我们就借着星月喝起来。老四提到了几家女儿的人选,要我来帮着参谋哥哥们的婚事。我当然是以两情相悦为主,老四大概汇报了情况,说是他也都安排哥哥们见了几次,我一下子兴奋了,问东问西的,像个专业的媒婆。
最后我决定哪天亲自沟通一下,然后敲定人选,布置新房,等父母他们过来。一切会有老四和他手下的能人们,我也只是出出主意应该就可以了。
这酒后来喝得都渐渐上了头了,老四就提出回宫,我还不依不饶,要和他拼酒,因为知道这里数他最面,所以我就很有底气地要和他对饮。他命令十三把我弄上马,可是我好像自己无法骑了,只好由着他带着。
我残留的神智不想和他共骑,可是看向十三,他很不仗义不叫我上马,十七也不带我,我坐在老四身前,他拥着我瘫软的身躯,我虽然想离他远点,可是一远离我就要跌下来或者趴在马脑袋上,老四说,“别以为我占你便宜,你这个鬼样子,以为我爱带你呢?再动,你就摔断脖子了。”
我想乖乖地,可是马背上颠簸还弄得我要呕吐,于是我们就时不时停下来歇会,还要慢些骑,等我歪歪斜斜下了马,可又没吐成,反复折腾了老四几次,哈哈,他的脸都要青了。我大笑,还大声说,“活该。”
老四下了马给我捶背说,“真想把你扔在这里。”
“好啊,以天为庐,那我不走了,你走吧。”
我好说歹说也不上马了,他哭笑不得,就要发脾气了。
“好啊,你真没素质,要跟醉鬼发脾气,你快点道歉,不然我不走了。我要躺一会,这里看起来真舒服啊。”我是半真半假地耍他玩,他从来不伺候人,跟我这个无赖又没办法。好在有十三他们,又拖又拽把我带上马继续走。
可算回了宫我立马栽倒睡去。第二天十三说起来还笑个不停,说是他四哥回去一路都在骂我没个样子,没个规矩,还折腾他。十三还说,“从容,四哥见我笑多了都觉得刺眼,说是我跟你学得都没正形了。”
“哼,他有正形的不会不搭理咱们啊。”
“是啊,可是他偏偏扔不下咱们。对了,现在我没有什么事就带你出宫去办办你哥哥们的事吧?”
“好啊,我觉得自己离自由越来越近了。现在就走吧。”
我收拾好了,和十三往宫门走。一路他说到哥哥们见姑娘的情形,我不禁笑起来,可远远地我竟看到了前面是老九的背影。心一下子疼起来,一阵的恍惚使我不禁停住了脚步,稳了稳心神,想要转身,因为怕老九回头看见我,可是转过身去却看见了十三的眼神,他走过来要扶住我,我冲他微笑。我们站了一会,老九渐行渐远,我就这样想目送着他的背影可又不敢、又不甘地站着。
这当然是我病好后第一次见他,虽然是背影。从背影看不出他的心情,也没觉得瘦啊胖啊,也许他正很高兴呢。我调整了心思想继续和十三聊着,可是说话自然没有刚刚伶俐了。十三配合着我越走越慢,直到出宫上了马。
我把全部精力都用到了张罗哥哥们的婚事上了,直到四十八年十月份,分别很久的父母终于来了,住在大哥的新居里。大家相见免不了一番唏嘘感慨,但是娘看到我现在和以前一样欢实也就不说什么了,也不并提老九的事。然后大哥和二哥前后办了喜事,大家都很满意的样子,因为老四的权力,我的民主风格,手中足够的钱,使一切都很顺气。
丫头们更是常常相聚,人也齐了,我也开始想到丫头们的婚事了。天天写好标签对人选,发誓要搓弄出几对来。玄青她们我是早准备接回来的,我每天追问她们的心意,闹得她们都害怕我了,最后一看这事还得慢慢来,我不能因为哥哥们结婚了,就一下子把丫头们都送出嫁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而因为老康默许,老四罩着,我常常跑出宫去为家人忙活着,甚至觉得幸福极了。自己恢复了自由身之后,开始发觉人生仍然是充满光彩的,而少女时期的很多快乐也比恋爱纯美,因为恋爱物极必反,总有苦涩,可是我现在天天雀跃着。
老四常常见到,十三、十七更是家里的常客,他们都出钱出力可是也蹭吃蹭喝的,陆川老爹也爱和他们聊天聊政治。因为老爹看出这下子我们一家子都彻底属于四爷党了,所以说话上也没那么多忌讳了,我看着他们觉得很有一种其乐融融的味道。
“十七,你来我家这么勤,倒像是姑爷子了,我听说你要有侧福晋了,可惜我没有妹妹啊,不过万一我做姑姑了呢,你可以考虑一下啊。”十七好像在瞪我,我只好不再开玩笑了。
新年前后,一切似乎都恢复了生机,老康找我谈话说,十七过了年也整十四了,要选个侧福晋不说,也该跟老四他们历练了,叫我旁边照应着。
我乐坏了,“皇上的意思是,准我跟着十七去办差了?”
“是是,你也闲不住,况且又很有功夫,出去时也照应他们,可是得等选秀结束。”
啊,那我不差不多也是个女警了,太好了,自由啊,拥抱一下吧。
“好的,皇上,您真是太好了。现在您赶超我父亲了,成为我最敬重、最喜欢的人了。”
“行了行了,但你要注意身份,好歹是个女官,要有些规矩,别叫人笑话皇家。”
“知道。”
我雀跃着答应,出去,跟十七说,十七说早知道了,还说你得谢谢四哥。我说知道,再说以后你们不得溜须着我做吃的啊,谁谢谁还不一定呢。
除夕这天,我还是先在宫里过,然后才可以回家去,唯独变了的是没有老九了,我们曾经一起过了三个新年,如今各自守夜了。在宫里的家宴上,我跟在十七身后走到十七的座位上,老九正好朝这边走过来,我们,至少是我,不防和他走个顶头碰,我们第一次对望了一眼,然后擦肩走过,我说服自己不要回头看他,继续往前走,那几步之遥走得很艰难,但是我忍住了没有回看他,当然也不知道他是否回头,但愿不会。
我在十七旁边站着,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在看我了,我面无表情,定住目光看着稍远的地上,不和任何人交流眼神。事实上,我在回忆着老九的样子,方才看到他一眼的样子。他仍然是那么醒目的人,衣饰闪亮,神情冷峻,眼睛和我对望的一瞬波澜不惊,让人觉得他本该这个样子,一个皇子,一个紫禁城里长大的倨傲的甚至参与皇权之争的皇子。他本来就不该有儿女情长,本来就不该一心迁就纵容我。
现在好了,在他的眼底我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一丝影子,即使在这个充满回忆的时刻。可是我的脑子却非得回忆不可,一个个镜头缠绕着我,不肯离开。之后在家宴上,我的眼神也开始不受控制了,我飘过太子那里,掠过老四,老四和我对望了一眼,他的眼里有什么我来不及去想了,然后我看到了老五看我时的哀伤,接着老七,老八,停在了老九身上。
他坐在十七对面的这排,其实本该皇子们坐在一排的,可是今天娘娘们分布在老康两侧,于是我就可以偷看他了。他正在举杯倾尽,我祈祷他不会看到我,因为我想好好记住他,不想叫他捕捉到我狼狈退让的眼神。
我的心正在长篇大论地抒情,老九,胤禟,糖糖,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为什么投入别人的怀抱?为什么如此伤害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即使黑夜也没有回忆啃噬你的心吗?难道是夜夜欢歌让你没有孤独的时刻吗而我的眼神自然也受到了心的影响,以至于十七拽了我一下,我赶紧收回内心的脆弱的告白。
回了神就看到老四怪异的目光要射穿我,我心虚地溜了一圈,除了从老十开始在十七这排我看不到眼睛之外,老八他们大概都看出我的心思了。那么老九呢,他就没看我一眼吗,好像没有。我的眼神又溜到了那里,他抬了一下头又低了下去。
我的软弱和尊严开始较劲了,很快我恢复了长久的性格特征,我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心伤如灰,既然他已无心,何苦挂怀?算了,我微笑了一下,不再看他了。
家宴其实是很热闹的,呼呼喝喝的就有老大、老十、十四等人,我也渐渐退出局内,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望着他们了。太子不如以前那么高调,老四仍然是清冷样子,老五也不十分热衷出风头,老七更是百无聊赖,老八也学了老七的云淡风轻,每个人都是一道风景,都有一颗叫人怜惜的心。
而我这边的十三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十七也一边顾着我的感受,一边和大家玩笑。我想到两年之后的情形是不是很可怕呢,对了,十三,我要教他轻功,也许可以躲过一劫。
我也想起了温恪,不知她过得如何,这样的日子,只有明月千里寄相思了。
熬到了家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