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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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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茗先是一愣,而后显然是领会了秦亦的意思,顺着秦亦的手凑上前去,媚笑道:“多谢大人关心。”

    而正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带着满身的风雪推门而入道:“累死我了,有东西吃吗?”斗篷的帽子一取下,赫然竟是桑布。

    她显然也没料到屋内竟然是如此情形,三人大眼瞪小眼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八十三章 秦亦是谁?

   

    秦亦最先回过神来,她先伸手推开了还贴在自己身边的苏茗,起身走到桑布面前,替她取下蓑衣和斗篷,不解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桑布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在外面被风雪吹打的,还是看到刚才那一幕不好意思的,抑或二者皆有。她压低声音问秦亦:“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秦亦伸手在她腰间一掐,咬着牙道:“别胡说八道。”

    “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捉奸成双?”桑布显然还没玩儿够,闪身躲着秦亦的魔爪,还死不悔改地问,“你说我是应该当场打翻醋坛子呢,还是以姐姐的身份大度地接受他好?咦?你们璟朝已经能够娶男子回家了吗?啊!不对啊,你是他是难道你们”

    桑布压低声音不时地惊呼几句,一大串的问题和感叹词从她的小嘴里面噼里啪啦地蹦出来,让秦亦大为头疼,正在四下张望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看到桌上摆着的肉干,直接抓起一块塞进桑布嘴里,终于止住了那唐僧般的喋喋不休。凑在她耳边悄声道:“我们没来得及,到的时候他母妃已经殁了,你等下别问这事儿,我好不容易东拉西扯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要不怎么说古代的萝莉是容易推欺骗的呢,桑布的思维一下子就被苏茗的悲惨遭遇吸引了过去,唏嘘不已,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转移注意力会转移到手拉手脸对脸地地步。

    把那个无语的暧昧误会糊弄过去以后,秦亦才又问:“你怎么跑来了?去求了殿下?”她第一念头是桑布自己偷跑出来了,但是马上就被自己否定掉,如果是自己偷跑来的,她明显没有本事通过两条边防驻军的封锁线,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从尉迟晞那边求了什么凭证。

    “嘻嘻,你怎么知道的,我还说要保守秘密,殿下就说,你肯定是能猜出来的。”桑布嘻嘻哈哈地笑道,而后又嘟着嘴说,“跟你一比感觉我自己好笨啊!”

    “谁说你笨,谁说你笨我跟谁急!”秦亦替她揉搓着已经冻红僵硬的双手,心里一股暖意,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大老远地追了过来,虽然尉迟晞不可能让她独自出发,但是定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我家阿布又漂亮又聪明。”

    “切,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就哄我吧你。”桑布嗤之以鼻道。

    苏茗在一旁羡慕又落寞地说:“秦大人对夫人真好,若我父王对我母妃能有这一分眷顾”

    得,费了半天力气,差点儿还牺牲了色相所做的努力全都白搭了,秦亦头疼地按按额角。

    桑布忽然松开秦亦的手,走到苏茗面前一叉腰,指着他鼻子轻车熟路地训道:“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就应该把握当下,着眼于今后。我且问你,你母亲在世的时候你可恭孝?你可曾违背她的意愿?你可曾让她因你而懊丧羞愧?如果都没有,你母亲就是带着对自己的骄傲和期盼而逝,她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看着你、念着你!而你呢,你是想让她看到一个自怨自艾沉溺于伤痛中不能自拔的懦弱儿子,还是一个将她放在心里、努力过每一天的生活,为自己的前程拼搏的儿子呢?”

    桑布那小嘴皮子,平时都是训斥秦亦练出来的:“都几更天了,你再不起来去办公就要晚了,你去晚了就要挨训,你一挨训回来就怪我没早点儿叫你,你说我现在叫你你还死活不起”、“你看看你这样子,套着个面口袋似的东西还硬要说是睡衣,你这样给下人看到成何体统,你就算再不济也是个朝廷命官,难道都没人管管你的仪表吗?”诸如此类。

    所以秦亦听到她开口,下意识地就想先去检查自己是不是哪儿不合规矩了,结果等到听清楚训话内容以后,想要拦着已经来不及了,再看苏茗也是被训的一愣一愣地。虽然人家是背井离乡地去异国做质子,但是好歹也是个王室血脉,在璟朝又一直与尉迟晞交好,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训斥过,只见他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得秦亦都形容不出来的颜色上。

    秦亦认命地硬着头皮上前,生怕苏茗一激动再跟桑布动手,谁成想苏茗面色阴晴不定地冲着桑布一揖到底:“多谢秦夫人提点,某受教了,不打扰二位休息,告辞。”

    苏茗出去后,房门刚一关上,秦亦便扯着桑布去里间坐定,问:“说吧,名阳出什么事了?可是那西陵居查出什么问题了?”

    “咦?你怎么又知道?”桑布瞪大了眼睛盯着秦亦,“你是不是跟殿下合伙耍我啊?”

    “如果你只是因为想我或者想出来玩儿,殿下是不可能同意你大老远赶来的,所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带口信,而如果是其他政事,殿下完全可以找其他方式向我传递消息,但西陵居的事情,是我私下委托恒之兄代为调查的,所以他若是查出什么眉目会去告诉你而不是殿下,你再拿着这个消息去找殿下,说除非让你来,否则你就不交出消息,殿下也不愿跟你强争,而且让你来还比较具有隐蔽性。”

    秦亦一下子分析了一大堆话,听得桑布目瞪口呆,也不说是对是错,最后愕然道:“你平日还说我话多唠叨,我看你的话也不比我的少。”

    “行了吧你,快说正事!”秦亦抬手一弹桑布的脑门。

    桑布忽然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面孔,严肃得简直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沉默地看着秦亦,一直看得她都觉得,哪怕桑布说西陵居的掌柜是个什么公主娘娘自己都会相信的时候,桑布忽然问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她问:“秦亦,你是谁?”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八十四章 雪夜造访

    第八十四章 雪夜造访

    只能说桑布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尤其是对于秦亦而言,而且从她问话的模式:“秦亦,你是谁?”让秦亦觉得她很有成为一个哲学家的潜质。

    这是一个说简单很简单,说难却又十分难的问题,若是六年多以前有人问她,她会不假思索地说:“我叫秦亦,出生于浙江省杭州市市郊,在杭州长大、读书,最后于浙大毕业,现在是自由职业者。”

    若现在一个不认识的人问她,她也许也会不假思索地说:“鄙人秦亦,祖籍江南道裕丰府下辖洺谷县,现任礼部六品主事。”

    下面一个回答桑布清楚,上面一个回答不能告诉她,而秦亦现在忽然觉得头疼,因为她发现,一个已经快要被她淡忘的问题突然之间浮出了水面,那就是,这句身体的主人究竟是谁,这应该就是桑布问这话的本意,但是却是一个秦亦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秦亦思付良久,答道:“我若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信?

    桑布绷不住严肃的表情了,有些茫然地道:“我宁愿你自己不知道,更宁愿我也从未知道过。”

    秦亦快被这个萌芽中的哲学家弄疯了,摇晃着她的肩膀问:“我的阿布大小姐,您老人家就赶紧说吧,急死我了。”

    “慕容大哥说,那些人说你是齐国人,似乎是渗透进来的奸细,不过他还说,这一定是栽赃陷害,他和云相都相信你,云相也说这件事交由你自己处置解决。”桑布依旧是满脸的茫然,像个机器人似的机械地说话,而后突然抓住秦亦的手问,“你到底是不是齐国人啊?你、你女扮男装,还有那种药,我,可是、哎呀,我要疯了!”

    桑布最后大喊一声,躺倒在床上,左右翻滚叹气。

    秦亦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直以为自己如果知道了真实身份,会掀起不小的风波,但是目前看来,所有人竟然都选择相信自己,而平日最信任她的桑布却、桑布她这才恍然大悟,桑布之所以将信将疑,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她知道自己是有所隐瞒的;而云相和慕容千殇之所以信任她,是出于这些年的共事中的了解,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秦亦郁闷地抱着脑袋,难道真的要说那一套没有土得掉渣的台词,什么生病、高烧、失忆似乎有些太过于离奇。最后她干脆豁出去了,一把扯起桑布道:“安静,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

    桑布坐直身子盯着秦亦的眼睛,看了半晌还不等秦亦说话就摆摆手道:“行了,你不用说了。”

    “额”秦亦一愣,这是什么状况,是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的心,还是自己身上有什么武林绝学摄魂术?

    “不管你以前是谁,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你是我认识的秦亦,从那个小镇把我救出来的秦亦,是跟我相处了五年之久的秦亦,至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只要还是你就够了”桑布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秦亦忽然鼻子一酸,伸手替她脱掉鞋子,扯过被子盖好,而后坐在床边发呆。若说自己为桑布做过什么,也许就是把她从祭天的事件中拯救出来,但是她陪着自己去西萝、回名阳,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顶着秦大人侍妾的身份呆在家里,帮她操持家事,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自己经常忙起来就顾不得她,甚至连陪她吃晚饭都不能天天做到。

    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说,我只知道你是我认识的秦亦,你只要还是你就够了。

    秦亦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她轻抚着桑布的发丝,发誓一般地说:“阿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感动和反省了许久以后,她又开始考虑自己的身份问题,从桑布的衣服里翻出慕容千殇的信件,寥寥数语,只说跟踪到那女掌柜与一黑衣男子会面,但是没敢离得太近,那二人却不知为了什么争吵起来,最后几句话喊得声音有些响亮,这才让他们听回来了只字片语。

    从秦亦的角度看,这明显是个圈套,一个为了让秦亦有嘴说不清的圈套,显然云沛鑫与慕容千殇也是做如此考虑的。但是她自己却不得不考虑其他的可能性,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要摸清楚对方的动机和目的。如果自己真的是齐国的密探,对方现在的做法显然是敲山震虎而不是想害死自己,因为自己已经几年没有与他们联系,所以他们很可能用这种办法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若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想要误打误撞地陷害一下,似乎也有些不甚合理。因为现在自己不过是个礼部的主事,与尉迟晞走得较近却也达不到除掉自己就如断其一臂的地步,而且尉迟晞向来低调,齐国又如何会注意到他呢?

    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一个头快要有两个大,干脆不去想原因,呆坐着想该如何应对。半晌后更加挠头,这个原因好歹还能分析出几条,但是对策,自己一没钱、二没钱、三没人该如何是好似乎脑中一片空白。

    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加大了,风卷着雪片在房屋间带着呼啸声地穿行,外间的窗子还没有关,正在吱呀作响。秦亦起身出去关窗的时候看到桌上的两只酒盏,忽然眼前一亮,苏茗这里不就是现成的人手吗?

    别的暂且不管,先把西陵居的底细摸摸清楚,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可不想打无准备之仗。

    她想到后就立马行动,披上一件斗篷就开门,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苏茗房间门口,轻轻叩门。

    苏茗没多久就出来应门,一见是秦亦有些吃惊,但是旋即便坏笑道:“秦大人这是怎么了,如花美眷就在枕侧,还要半夜跑出来偷腥不成?”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八十五章 名阳暗涌

    第八十五章 名阳暗涌

    名阳,相府

    窸窸窣窣的小雪下了两日。如今还在零星地飘着雪花,不过太阳已经从云层中露出半张脸来,屋檐下的冰柱尖端挂着晶莹的水珠,悬而未滴。

    屋内比外面可是要温暖许多,房间四角都拢着炭盆,经过特殊工艺制作的雪碳耐烧而且少烟,而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黄铜的锅子,中间还带着一个短粗的烟囱般事物,正是古董薰。

    桌面上摆着许多盘子,盛放的食材各不相同,有鱼有肉,甚是还有反季的新鲜蔬菜,老大一个桌子,旁边却只坐了三个人,即尉迟晞、云沛鑫以及慕容千殇。

    云沛鑫道:“这两日天气不冷不热的,正好运来一批菜,我就叫他们弄了锅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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