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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形,却动机不纯,甚至升级到了实际行动。这段感情,看来磨难重重,也不知两个年轻人能否经得起考验,最后好事成双。
“老板,那你要不要去H市?”秦秘书问得很是小心。
白子东一怔,瞬间又像大梦初醒,脸色十分难看,对秦秘书的语气很冷,“我为什么要去?苍梧和姐姐的事还没弄个水落石出,我不可能走得开。苍梧也一样。再怎么说,关系到他的身世,要比别人杂七杂八的事重要得多。”
秦秘书无话可说。老板都已经为自己找借口到这份上,他要再去惹,非真怒了不可。算了,简少自求多福吧。
于是,秦秘书说了两次是,就要走出书房去。
“不过——”白子东终究没法装漠然。
秦秘书机灵转过身来。
“韩水青是苍梧的女朋友,总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你让人在那边打听清楚,万一苍梧需要帮忙,也不至于措手不及。”白子东吩咐完毕。
要不是白子东是秦秘书的饭碗,他差点脱口而出说阴险。多狠啊,这边封锁消息,那边紧密监视。随时就能抢去简苍梧的功劳,让韩水青对老板感激于心,没准还因为男朋友的不管不问,心生嫌隙,感情终散,那老板正好对外甥的女友接收得理所当然。
不由一个激灵,秦秘书觉得老板应该没自己想得那么坏。
“去吧,有事尽快告诉我。”白子东哪里知道跟自己多年的秘书正掂量自己在小坏和大恶的矛盾之间,只催促他赶紧去做事。
秦秘书走了。
白子东眉深皱,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呼吸,毫无预兆的,急促不稳起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不断提醒自己同苍梧的舅甥血缘,也阻止不了他内心渴望的地步。
从窗外望出去,看见姐姐在花园里剪玫瑰枝。不像苍梧积极寻找他的身世,姐姐完全没有相同的心意,因为她从那段锲而不舍的时光里走出来了。
白子东必须咬紧牙关,闭住眼睛,才能将歉意死死压下。等心煎熬到碳化,他是不是就能从心里放掉韩水青?但他真怕等不到那时候,就会不顾一切,让所有的禁忌见鬼。
屋里冷气十足,却俨然因为室外的骄阳,这人燥热到要着火了。
阳光下的一切都要着火了。
水青踏进办公楼的霎那,顿时阴凉。今天,她来拿评完分的论文。
直接上二楼班主任的办公室,她看到好些同班同学正围着班主任说话,还挺喧哗。论文一旦通过,毕业典礼就要来了。
大家一见她,纷纷笑,都说状元到。
“我论文通过了?”大一新生时,虽然戏剧性的误会,让她陷于孤立,可四年后,同学之间毕竟有了感情。
“都说你是状元了。”秦玉也在,帮班主任整理资料。身为十二榉的领头人,她已经完成了任务。而身为班长,她将负责到毕业的那一天。
“韩水青,你拿了我们系这届毕业生论文的最高分。怎么样?考不考虑读研?不用考试,学校愿意让你直升。”班主任对水青很不错。水青无官无职,但她成绩优异。一般来说,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居心叵测的,如马教授,除外。
同学们中,有些羡慕她,有些替她高兴。
水青则相当意外。
重生前,她在澳洲修读了金融和法律硕士的双学位。重生后,她就想混个重点大学本科的文凭,然后开始自己的米虫生活。可现在,班主任突然提到直升研究生的机会,她反应不过来。
“老师,我没想过。”她老实对班主任说。
“没想过不要紧,现在想啊。以你的成绩,读研出来后,前途更好,而且有留校当老师的机会。”班主任想替学校留住人才。在她看来,社会竞争这么激烈,能避开就业压力,还有机会成为教授,实在是万中挑一的好选择。
当然,班主任并不知道水青早就同社会接轨了。
秦玉笑得很了然,但她什么都没说。
“我考虑一下,再答复您。”水青也不立刻拒绝,毕竟有这么多同学在这里。
班主任很爽快说行,然后把论文找出来,递给水青。
水青看了一眼,就放进背包里。这论文,已经成为历史故事。分数高低都好,能拿到学位就成。
“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门外就听到声音。”还能和同学聊天的机会不多,她这两天又挺清闲,时间大把。
“我们在说马教授。”秦玉就想到答辩那天的怪事,觉得水青会感兴趣,“马教授昨天突然离职了,而且他的助教同时也向学校提出辞职。奇怪不奇怪?”
“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很奇怪水青立刻将论文事件同两人的离职联系在一起。
“正说起你答辩时,马教授把你和周林海的论文搞错的事,大家就开玩笑,说马教授引咎辞职。”班主任是个年轻老师,和同学们常有说有笑。
“那助教呢?他又为什么辞职?这么好的一份工作,辞了以后就难进了。”有同学就问,恰巧也是水青想问的。
“他好像是在别的学校找到了工作。”大概已经讨论好一段时间,班主任觉得话题可以结束了,“学校老师来来去去都是正常的。马教授也应该是找到更好的学校,所以离职了。”话锋一转,就开始说毕业典礼和毕业晚餐的事。
秦玉在这时使了个眼色,示意水青出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副班长他爸是行政处的,他刚跟我说,前两天,咱们学院里好几个正教授的电脑被人骇客,接着就开紧急会议,还把马教授和助教都找去谈话。然后——”秦玉经历十二榉的管理经验后,对现象也很能看本质了。
“然后,他们就辞职了。”水青听到骇客这词,感觉不太真实,“那班主任怎么不知道?”
“老副说这是学校的机密。”秦玉因此左看右看。
“机密?他爸还跟他说?他还跟你说?”水青有些半信半疑。那个副班长,是没骨气的应声虫,当初就在整她的过程中,充当了一个挺重要的奸细角色。
“他那张嘴,藏得住什么话?”秦玉比较熟悉副班长,“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虽然听着挺夸张。你想想,马教授是副教授级,听说下学期就能转正了,怎么会突然离职?”
“那,有没有提到周林海?”这三人一挂,两个走了,还有一个呢?
“没有。”秦玉想了想,摇头,“周林海又不跟我们一班,他怎么了?”
水青不想再把事情搞复杂,“我随便问问。”
她简单问问秦玉实习的情况,听上去很不错,也就放了心。说好保持联络,她同秦玉挥手道别,下楼准备回家。
到一楼,双脚不由自主往马教授的办公室拐去。门大敞着,书架子上斜斜歪歪几本教材,办公桌上文具用品凌乱,文件纸张飘落在地上,纸篓里全是纸团儿,整个办公室好像被人抄了。
人去楼空。
而且,人去的,很匆忙,很不甘心,很狼狈逃跑的痕迹。
第264章八方雨一方晴
走出大楼,水青脚步一顿。
迎面而来的,比六月的阳光还要夺目,正是才回国不久的云天蓝。
“你怎么来了?”应该忙到连睡觉都没时间的人,居然出现在她学校里,水青有些讶异。
“叶叔说你今天论文成绩出来,我过来看看,免得你通不过,想不开,没人安慰你。”云天蓝脚下一转,与水青同向同速。
水青白他一眼,“会说好话不会?”她跟他,相处时间一长,就自然的一塌糊涂,什么话都不忌讳,想嘲就嘲,想讽就讽。
云天蓝没跟她辨,笑得宠溺,“能毕业了?”
“如果没人再来捣乱的话,应该能带学士帽了。”水青就想到班主任的话,“我老师让我直接读研,不用考试。”
“读研?”云天蓝不太明白这个词。
“就是继续读硕士学位,学制三年。”一比之下,澳洲的硕士好拿。
“三年?”英国的硕士是一年或两年制,他立刻如实表达感想,“出来都成老女人了。”
云天蓝的话不中听,但水青恰好有同感。她到今年九月就二十一岁,再读三年,就二十三四,女人最好的时光都留在学校里了。如果她没有自己的事业,能在学校这样相对单纯的环境里,享受光阴,其实挺好。
但再想想看,她重生那年,离这年也就剩下六七年的光景,之后,她就会跟普通人没两样,对未来一无所知。如果不抓紧现在,打好家园和碧空的基础,就怕到时候,被打回原形。她自己不怕当一个无事一身轻的人,反正这些年赚的私房钱够她一辈子舒舒服服生活。可是,她现在对碧空的每个人都负有责任,不能将他们的命运轻率抛弃。
所以,这三年,绝对浪费不起。
“我是不打算再读了。换个专业,或许可以考虑。”她没打算当语言学家。
“如果有兴趣,可以兼职读书。”国外不流行读书读得老高,空有理论,没有社会经验,读也白读。找基础工作,对方就说学历过高。找符合学历的工作,对方却又嫌没经验。结果高不成低不就,很是尴尬。
“是啊,不排除突然想学另一个专业的可能性。”危机感突然跑出来,她想是不是应该学个技术性强的,以防天有不测风云。
云天蓝不无可否,工作之间,再回学校进修,是很普遍的。
“既然通过了,我们庆祝一下,请你吃饭。”他其实就是过来当第一个祝贺的人。
“好啊,南峪新开了家希腊菜,我想了一段时间了。”水青也认为值得庆祝,毕竟这论文的高分拿得波澜起伏。
云天蓝绝无反对意见,帮她庆祝,自然任她选喜欢的,不过,“二十元以内,你可以随便点。”
“你说的是英镑?”水青心算汇率,还行。
“你在国内用英镑买单?”云天蓝反问。
“二十块人民币?”散财童子只对他自己大方,水青却笑,知道他不当真,“你请我吃饭,还是请我舔盘子?”
“舔盘子也好,洗盘子也好,最重要就是不浪费。”他向她学习勤俭节约的精神,省得她老说他散财。
“那还是我请你好了,小气鬼。”二十元可以点一份汤,也许。
云天蓝只是在逗她开心。他喜欢她现在几乎要作出鬼脸的可爱表情,这会令自己的心情也相当愉快。
“你这个时间怎么有空?”小气归小气,水青还是对他突然过来感到好奇。
“再忙,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晚餐就不行了。市里派下的调查组今天结束对公司所有的调查,我和叶叔,肖叔几个要请慰劳餐。”他也是见缝插针。
“慰劳餐?”水青听到这个,就来气,“空穴来风,为了一封毫无事实根据的匿名信,就兴师动众,不仅让我爸待职在家,还对碧空的财务进行严格审计,并且不允许我自辨,搞得我们像犯罪分子一样。这场调查让碧空人心惶惶,却是我们要请人吃饭?他们该向我们请客道歉才对。”
“你明知道这是赌气的话,发发牢骚也就算了。”云天蓝明白她的气从何而来,“因为事先都打好招呼,调查就是形式上做给其他人看的。现在轻松结束,吃顿饭,顺便巩固一下和政府的关系。这是公关的一种。平时,你就算想请这些人,还不一定凑得齐。而且,才用政府扭转南峪局面,你别过河拆桥。”就当是付出的某种代价。
云天蓝和云老爷子一样,都能将逆境转化成顺境的高手。
水青确实是赌气,要说关系网,她也一直致力拓展。
“多亏了你。”她这是真心话。
云天蓝一回来,就和爷爷通过他的老友们,建立起良好的社交关系,从而能帮水青的爸爸说上很多公道话。并出示当年他和水青合作买卖网域名的文件合同,向政府说明了水青创办公司的资金来源,证实她的父母没有牵涉其中。
至于匿名信上说的什么水青因为她爸爸透露南峪建地铁的消息给她,才去参加南峪的拍卖。只要仔细分辨一下时间,就能发现是荒谬言论。韩宜农调到规划局的时间是在南峪土地拍卖的不久前,而拍卖南峪的决定则早列在政府的当年计划之内,是众人皆知的事。而地铁的建造,是在南峪拍卖出去以后,才由政府决定的,没所谓透露不透露。而提到十二榉就更是无稽之谈。那时,韩宜农还在大学城上班,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反而,规划局因为十二榉和松露园的成功案例,特意将凤凰村列为重点发展区。信里完全本末倒置。
因此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匿名信完全是恶意中伤,没有事实根据。
“干爸很快能回去上班。”云天蓝在这件事上出力巨大,但他只字不提,也没跟谁邀过功。即使水青说多亏了他,他只是笑过。
水青却不是睁眼瞎。她在院子里见到云天蓝时,他已经回来两天,也为她父亲的事奔波了两天。他处理的手法果断,效率极高,将调查组对她父亲和碧空产生的不良影响控制在最小程度。同时,他又将南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