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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睡猪噜烤猪噜
水青睡得很迟,躺到自己的床上,大约凌晨一点。
因为吃饭的时候,她发现云爷爷的胃口不好。谈笑风生的,却没吃多少东西。倒茶的手,抖抖的。
再健康,功夫再高,也敌不过时间。说起来,老爷子也近七十五了。
结果,水青抢茶壶,觉得不对,云爷爷体温太高。赶紧要给他量体温,向来自认可以打死老虎的老人家还就是不愿意,只说小感冒,无大事。
好不容易说服了,一量四十度,吓得她要送他进急诊。
年纪大,也不代表懂事。难得生起病来的云老爷子比任何时候都不好应付,三岁孩子都没他顽劣。反正,怎么也不肯到医院去,坚持喝水睡觉就能好。
没办法,水青找了爷爷的医生朋友来帮忙。一通忙乱之后,确诊病毒性感冒,必须吊盐水。就在爷爷床前支了瓶,虽然有护士,她还是守到爷爷热度退下去。等两瓶水吊完,护士走了,爷爷也真睡熟了,才回自己房间。
本来困到不行,以为沾枕就能睡。可是,大概错过入睡的生物钟,她躺了一个多小时,翻来翻去,身体累极,大脑却特别清醒。这么反复折腾,直到左右,终于睡沉。
事情发生后,她就想,要不是这么折腾,导致睡觉也挺警醒的自己彻底睡死过去的话,或许,一切还可以挽回。
但她确确实实睡得跟一只死了的什么动物没两样。就在那最关键的一小时里,大概就算是天地到转过来,她都不会醒的那种睡法,令她懊恼不已。此等睡死程度在她两世中都是极其罕见的。所以后来,大家都劝她说,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劫,没必要太苛责自己。而且,即使罕见睡成这样,她也是第一个发现灾祸的人,从而拾掇起三条人命,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壮举。
有人看到这里就说,这到底是自我批评,还是自我表扬呢?别急,就开始讲了,事情发生的始末。
水青的鼻子虽然比不上天纵横鼻之称的叶陌离,比起一般人,还是比较敏锐的。因为她挑食嘛,而挑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鼻子挑剔味道。味道闻起来没有想吃的渴望,那么这道食物里的主要成分就会让她讨厌,从此吃起来就很勉强。
睡死的一个小时之后,她的感官中最先恢复功能的,就是鼻子。所以,她闻到了。
死神的气味?
不,不,没那么夸张。虽然事后也有人这么形容,不过,她个人不喜欢这种描述。她可是要健健康康活到九十,一百岁的人,就算死神真来过,她也会只当看不到的。
所以哈,不是死神的呼吸,也不是死神的糟糕香水味,只是单纯的烟味道。单纯到呛,呛到熏,熏到堵,各种各样的东西着了火的,那种。
可是,水青睡得还有些迷糊,因为再怎么说,她才无知觉眠状一小时,稍微恢复警醒的尚只有鼻子。闻到烟,身体比大脑反应快,自动调整呼吸的频率,试图减少吸入的烟量。再者,她还搞不清是不是做梦。她累得要命,如果因为梦到着火,就迫使自己醒过来,岂不是很傻?
于是,她没动。闻着烟,想着梦,一动没动,呃——装死?
装得很成功,居然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又睡过去了。可她鼻子醒了,平时警醒的睡法又现江湖。就在睡过去的十五分钟后,她睁开眼睛,而且是极其迅速的。因为,睡着,就闻不到烟味,那说明并不是梦。
她长年练武,目力也不一般,很快适应了黑暗。借透过帘缝照进来的昏沉光线,看到得是青色的烟,而且在整个房间缭绕。
她一个激灵,头脑就活动起来,四肢从无力到灵敏,掀掉被子,光脚站上地板。打脚底的凉意,一直钻到心里,全身细胞觉醒。低估了烟的浓度,被呛到,咳嗽不止,开始熏泪。她没经历过,也大感不妙。这么大的烟,分明火势不小。
难道对面青草巷着火,烟过河而来?
不对。秋凉了,永春馆本身设计有细小的通风孔,所以,最近家助们都在临睡前将走廊的窗关上,保持室内温暖。即使外面着大火,会有烟进院子,也不会进到她的房间里来吧?
这火,是永春馆里的
想到这儿,水青鞋都来不及穿,跑到门口,一把拉开。
眼前,无火,烟却浓如晨雾,比房间里的还有重。廊里的窗子正对着天井花园。大概因为浓烟,透过玻璃窗,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灯光幻化成火焰的颜色,朦胧开一片。
水青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推开窗。她的想法很简单,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里面的烟出去。
可等她开了窗,惊觉天井花园的景象不清晰,不是因为屋里的烟太多,而是因为花园里也是烟雾深重。不仅如此,她以为的花园灯在烟里忽长忽短,忽明忽亮。
看来睡得太迷糊,哪是什么火焰色,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火焰
水青先以为看错,毕竟她的眼睛此刻烟熏缭绕,根本睁不太开,只能眯成缝。不断挥开浓烟,她仔细看过第二遍。前面真是着了火,而且火舌蹭蹭窜得老高,都捅出屋顶了。
火怎么着得,水青没工夫去思考。她的第一反应,开始大叫着火,并跑向日照厅去拿电话,报火警。
这个时间太早,前面都还没开工呢。而后面,住了爷爷,两个家助,她自己,就这么四个人。家助住在厨房另一头的两个房间。楼上只有爷爷。
水青以为后面暂时没事,跑到厅门前,右边脸和手同时感到高温热浪。往里面一看,火光霍霍,整个日照厅在燃烧,而且很快就要蔓延到走廊里来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有一秒到底怎么了的疑问。但她即时进行的是危机处理,跑向家助们的房间。经过厨房,眼角余光瞥到四壁火头,她脚步不停,也不再多想。这时候,最要紧的是人命。
家助们慌里慌张跑出来,一脸好梦惊扰的样子。
水青用最简短的话嘱咐:“起大火了,什么东西都别拿,马上从后院出去,叫消防。”
一个家助还犹豫往身后房间看了看,大约有些贵重的物件或者积蓄。
“所有损失,我会补偿给你们,快走”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管钱财?
另一个家助机灵,拉着那个犹豫的就走。
水青接着就冲上楼,她能感觉这场火怕是停不住了。一拐弯,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皱紧了已经发疼的眉心。二楼楼梯口的木头全在烧,火阻断了唯一能通知爷爷的路。
怎么办?
刻不容缓的时候,人多有急智。水青想到天井里通向二楼的水管子。
返回一楼。这么短的时间,火势果然蔓延至走廊,刚才的来路一片沸腾的温度,连她的皮肤头发好像都要着火了似的,烫得她心里发颤。
就这样,她还挺有主意。拽了厚实的窗帘布下来,撞开落地窗,飞快跑到天井中央的喷水池,将窗帘布浸过水,往身上绑牢。
照理入秋了,夜凉,水也凉。可这时,水青刚被火烤了出来,所以水浸透了睡衣,也不觉得冷。只是,绑着湿重的布要爬水管,发现不可能。
再次证明重生不是万能的道理,水青低咒着,笨也不该是这时候。她松开窗帘,使尽自练功以来增长起的所有力气,把这布头扔上了二楼的浅沿。没能全部上,好歹也挂住了。爬水管本身不费力,她偷偷练过几次。可她挂在二楼水管,推开窗的瞬间,一股热流急速冲了出来,水管立刻击烫,差点没把她给烫滚下地面。
事后,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当时怎么挺过去的。
她辛苦爬上窗台,将湿窗帘捞起,从头披下。二楼的火焰到处猖狂,大面积都沦陷,比一楼严重得多。要不是事先准备了帘子,凭水青娇嫩的身板,会被四面八方而卷来的火舌烧得外焦内焦。
好在爷爷的房间就在对面。
水青不敢去碰能把皮烫掉的门把,以脚踹。因为火在两旁烧,所以没费大劲,门就开了。里面没有火,烟却多到她几乎窒息。
“爷爷爷爷”水青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老爷子因为发高热的关系,药物里都有安眠的成分,身体又被病菌拖得疲累,恐怕睡沉了,根本听不到她叫。否则,他早该发现这些异常了。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爷爷会不会因为吸入过量的烟粒,窒息或者昏过去了。
她打开阳台门,呼啦就来一阵大风,吹掉不少烟。又赶到老爷子床边,探鼻息,不稳却还在呼吸,这才安心。
推了几次,老爷子却好像昏迷了,怎么都不醒。
事到如今,只能靠她自己把老爷子给弄下去。先不说楼梯和走廊全都是火,她带着个人,也不可能从水管爬下去。
阳台正对后院,她刚才开门时,顺便看过,下面有火光,但还没有烧到院子里。这只能是两人逃生的唯一路径。
问题是,怎么下去?
第292章木之火火之心
这种情况下,如果老爷子有知觉,就会大不一样。无论是搀也好,扶也好,总有机会走到阳台上去。
可现实时,老爷子多半是被烟呛昏过去了。
这不仅会让逃生出现困难,而且还有了时间限制。如果一直在这个屋里等消防队来救人的话,很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期。
众所周知,水青练武。但她一向不是力量型,而是灵巧型。你要她把高大的老爷子轻松松给背到阳台上去,一点不容易。
水青用几秒钟想了想,反应很快,将湿帘子往地上一铺,又把老爷子从床上弄下来,放到帘布上。就这两个动作,她就出了一身汗。
刚做完,噼里啪啦,火就烧进来,飞快往书柜和另一边的组合柜窜。永春馆整个建筑是最好的木头搭起来的,而木,是火最好的食物。要不是风向是往走廊那头吹,估计这房间陷入火海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水青再次感到烫皮肤的温度。争分夺秒,她将布帘拖起一头,步步后退到阳台。
秉着走一步算一步的计划,到了能呼吸的地方,望着距离三米的地面,水青突然有点慌,有点害怕。
她要是就自己一个人的话,大不了就是蒙头蒙脸一跳,最坏的情况就是崴脚。可是,现在有云老爷子,是个人事不省的老爷子,还是个在二楼人事不省的老爷子。她就算有那个力气背,跳下去却只有两种情况。她当垫背的,被老爷子压到内伤,吐血而亡。她拿老爷子当垫背的,老爷子被她压到内伤,吐血而亡。区别在于,她是有意识下被压死,而老爷子是无意识下被压死。
身后一片火,眼看就要烧到脊梁。身前只有一半的活命机会,她还在考虑让哪一个先。远处,乌拉乌拉的消防车正在赶来。
这时候,突然想起有一年大年夜,和伙伴们放焰火,又燃火篝,也有乌拉乌拉,弄得大家很紧张,还是她从自家二楼拿水管子给浇灭的。会不会,以后都没这个机会,再跟大家这么闹?一个个,如今多不在身边,就连宝贝也不在南峪,开巡回演唱会去了。
无论如何,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命,她也得先救爷爷
这么悲壮地准备着,突然,水管子?她眼睛一亮。
那还是上周院子里的水龙头坏了,她又懒得抬水,就把皮管带到爷爷房间的洗手间,从二楼浇草坪。用完后,她怕还要再用,就把那根皮管子收在洗手间的储物柜里了,应该还在。只要有了这根管子,就能把爷爷绑着吊下去,而她下去就更没问题了。
回身,看到床也着了,而洗手间的门,还有一人过的缝隙,只要够快,她能拿到。
湿帘子在爷爷身下,没时间再给披到自己身上去,水青一咬牙,冲进火场。噼噼啪啪,到处都是火舌咀嚼木头的声音,她烫得不行,却不能这时候胆小,闪进洗手间时,被火舌舔到手背,热辣辣,也顾不得疼。
水管还在。她松口气之余,迅速拿了条大毛巾,汲了水,再冲出来。可是,短了点,遮得住头,遮不住腿。倒霉不倒霉,被垮下来的一根火床架子,砸到小腿肚,疼得她直抽气,却也没时间看。
怕万一把爷爷摔出个好歹,用湿帘子裹好,再用皮管子绑好。这回真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把人连布百公斤抬过阳台栏杆,还不能一下子放手,得一点点往下。之前多处烫伤,她更觉得手心的皮随管子移动,慢慢剥没了一样。疼到后来,手掌麻木,倒也好了。
不过几分钟,就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她无数次感到自己坚持不住,会让老爷子摔下去。还好,还好。当她终于感到手上份量一轻时,却已经没有欢呼的精力。而她的背,要烧起来的烫。头都不敢回,翻过栏杆,用能够支撑的最快速度,也顺着皮管爬了下去。
刚落地,还没时间让她松口气,就听到了爆破音,从楼下走廊里面传过来。
隆隆隆,地皮都在震。
水青再次行动快于大脑,松开皮管,拖着布帘就往门口“跑”。说是跑,其实比乌龟快不了多少。她到此时,能动弹,可以说是世界的第八大奇迹。明明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