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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好心眼,不跟水青学坏,直接拿掉圆心手里的酒杯,“圆心,要醉,也看完再醉。”
水青忍俊不止。物以类聚啊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实心眼也会变活络。
圆心左右一个白眼,“啤酒而已。在澳洲那就是水一样的东西,醉不了人。”
水青在澳洲待那么久,当然清楚得很,“啤酒喝多了也会醉,而且——”往台上一指,“还有红酒白酒。等会儿混着喝,最先醉的一定是你。”
“再说,你以前总嚷着减肥,不怕啤酒肚?”羽毛这一针下去本该见血的。
“肥死也没人在乎。”圆心伸手,夺过酒杯去。
水青却再次夺过去,“宋圆心,你要再颓废,我就立刻开车送你回你爸妈家去,让他们骂你。”
羽毛轻轻拍拍圆心的背,以示同情。
“花树那个木头人,追不到,你就别要了。我看他除了晒得跟黑炭似的,也没哪里变得讨人喜欢。”水青皱皱鼻子,就想到云天蓝拉花树起来的那一幕。
因为经云天蓝那么一说家的概念,连带她看起来,一个铮铮铁骨的大男人,跪在地上哭房子,确实蛮丢脸的。
后来在车上,就纵火案的细节,花树居然跟云天蓝聊了起来。而她,大概就是空气,彻底被无视。
“我觉得,他出国以后,好像更不愿意搭理女人了。看到我,一句问候都没有,和云天蓝倒是破天荒聊得起劲。所以,圆心,这么无趣的家伙,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我看,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喜欢这种家伙。不温柔不爱说话,一整块木头老树疙瘩。”水青想澳洲的水土养硬汉吧,简直雪上加霜,木上加钢。
水青才说完,圆心就挂起圆嘴,挺委屈,“谁说的他那木头僵样子,鬼妹都爱得要命。我本以为同校同宿舍楼门对门已经够厚脸皮的,人家是敲门送酒随时随地献香吻拥抱,那叫豁得出去。”
“这么夸张?”羽毛柳叶眼绷竖起来。
“有没有得逞的?”水青也横起琥珀眼。
“我不知道。”鼻子哼气,可见很气。
“你就住对门,你会不知道?”水青没打算让圆心哼过去。虽然平时电子邮件,视频来往不断,有些事还得要面对面才好聊。难得她这次跟着花树回来,不八卦不成姐妹。
“你说得对。我住的是对门,又不是同一个门。看见金发美女进去,三个小时才出来,我怎么知道得逞没得逞?”哼哼哼,气死了。
“有这种事吗?”羽毛仔细想了想,“你以前都没跟我们说起过啊。”
“以前小打小闹,怕你们为我担心,我就没说。这次不得了,我亲眼看见的。死花树,我问他,他也没怎么说清楚,只说那金发女郎是他公司的同事,由她安排公司宿舍什么的。谁信那女的口红印还在他脸上贴着呢。还有,那女人走出门,我正开门碰上。她知道我和花树关系好,才故意笑得得意,挽着花树,当我面说悄悄话。”泄愤泄愤,因为花树,她连一个自己的朋友都没好好交上。所以认识的朋友多数是花树的朋友,不能随便抱怨,怕传到他耳里,又说她耍性子。
水青想像花树脸上印唇膏的样子,真想笑。
“啊,烦死人了。我还有半年才毕业,一点谱没有,他却要搬到W省去了。都说外国女人不喜欢中国男人,为什么花树这么受欢迎?老外都是什么审美观啊?”想不通,气不通。
水青想,多半是花树鹰眼高鼻薄唇再加身高,还有他后天养成的阴狠气质,有点意大利黑手党的帅劲,外国女人或许因此趋之若鹜。
“别说别人,你自己不是也不可自拔?说实话,你喜欢花树,我一直还挺奇怪的。”羽毛也是什么话都说了。
三人多年友谊,没必要虚伪。
“摊上了呗,我能怎么办?不成功便成仁。”好个圆心,抱怨归抱怨,气愤归气愤,那种一旦决定就会坚毅的恒心,仍然一如在大学校园的时候。
“话说回来,你跟花树也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几乎三餐都在一起吃,朋友聚会也是两人参加,旅行也带着你了。而且,他毕业舞会还邀请你当舞伴。”毕业舞会的舞伴,基本上有老婆的,就是老婆,有女朋友的,就是女朋友,有喜欢的女孩,就邀请喜欢的女孩。实在什么都没有,才随意邀请,或者不带舞伴。花树邀请圆心当舞伴,没有找金发女郎等等,那就很说明点意义。当局者迷,才心急如焚,两眼一抹黑吧。
水青的说法引得羽毛附和,“是啊,我看你想太多了。你问过花树,他说是同事,那大概就是同事。真有什么,他不会不说的。这都几年了,他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这正是问题所在。
第317章单身秀脱衣秀(中)
水青每回讲每回说,让圆心表白。偏偏她能“厚脸皮”伴随花树左右,却非死守那一个绝不先表白的原则。先不说水青在暗恋这方面是过来人,老前辈,就算看国外的风气风尚,也少有人还这么放不开了。
“圆心,既然都喜欢他到这个地步,你先跟他表白,因为总比以后被人抢走了好。”再一次,水青做思想工作。
羽毛是啊是啊小鸡啄米。
“我老妈教导,女人决不能先表明态度,否则一辈子遭男人踩在鞋底,不得翻身。”圆心还是不肯,“而且,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他要真不明白,就不是木头,而是石头了。”
在水青看来,木头石头放在花树身上委实差别不大。
“好了好了,这酒我就待会儿再喝,绝对不会耍酒疯。金发红发,暂时都放一边去,我会慢慢问出来的。”虽然没有突破性进展,她还是掌握了一些密法的。比如,像唐僧念经一样,反反复复问花树同一个问题的话,他迟早架不住,一定会全都老实交待。
乐天的圆心,不需要让好友们担心太长时间。
“羽毛,你和白骨精怎么样了?”水青关心完一个,再关心另一个。
羽毛还没开口,圆心立刻好奇,“白骨精不是羽毛的老板吗?什么怎么样了?”比起自己的八卦,人总是对别人的八卦更感兴趣。
水青就把白骨精找到医院的事说了,“那个荆博古,以为青梅竹马就是一男一女。气势汹汹,一上来就喊云天蓝韩水青,让人不要装病,赶紧放羽毛回去上班。一付羽毛是我的独占表情,想想就好笑。”
圆心大拍一记手,“羽毛,了不得啊你。”
“什么啊?我跟他说清楚了,也辞职了,以后都没关系。”羽毛老神在在,不慌不忙,到底也有点老练了。
水青一听,这可是最新消息,羽毛还没说过。坐坐直,伸了耳朵过去。
“你拒绝他了?”圆心问出了水青也在想的问题。
“当然。我被他骂得还不够惨吗?从我进公司第一天开始,就整整挨了一年的骂。什么傻蛋白痴,怎么考上大学的,脑袋里灌水灌草灌水泥。穿裙子吧,说我上不了工地。穿裤子吧,说我没有女人味儿。总之,我跟越王勾践等同可怜,就差卧薪尝胆了。好不容易,工作能力得到肯定,这年又来折磨我。我是工程师,不是他的私人助理,正经活儿不给我做,成天让我跟着他加班出差应酬。我如今让他整得条件反射,听到古这个字,就浑身汗毛直竖,脖子后面吹凉风。那么凶那么可怕的男人,当他女朋友还不被他往死里整。我还年轻,想着花好月圆呢。”圆心喜欢乱用成语,羽毛也学了一分,“所以,他一说,我就直接拒绝,顺便辞职不干。紫荆姐说下月和瑞景哥回来开分公司,让我直接去上班。我现在放假中。”用水青的话来说,这叫家有后门,出入不愁。
圆心一跨脸,觉得好戏没进入状况,“羽毛,当初甩那位艺术家男生,你是扭扭捏捏,犹犹豫豫。这次白骨精比那位强百倍,你倒是甩得干脆。”害她很期待来着。
“正是有了前面的教训,我才学干脆了。”羽毛托着两腮,“看看我,长得跟可爱漂亮完全不沾边,气质也用不上妩媚温柔这类词。我妈到现在还说我大大咧咧像男孩子。要说家庭背景,跟白骨精一比,差得远了。他怎么会喜欢我啊?我看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圆心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抽搐。
水青差点把手里半杯啤酒泼了出去。吃饱了撑的?有人那么说追求自己的男人吗?突然万分同情起白骨精同学来。不过,这也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用错了方法,把羽毛吓得逃都来不及?
“羽毛,你要是他女朋友的话,他应该不会再整你的。”水青说句公道话。
“那谁知道?保不准他有虐待倾向,会打女人的那种。”羽毛完全不相信,而且自行发挥了无限的想像。
水青看着最好的两个朋友,感叹她们每个人的恋爱运怎么都不顺呢?
“水青,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圆心说完,噗哧又笑。还是跟朋友离得近好,不开心也开心起来了。
“好好的,你又笑什么?”水青却听得有些怪异感。
“没什么。我说完之后,想想好象我妈追问我姐有没有怀孕那样。我姐结婚后,我妈就天天问,有没有好消息啊,有没有啊。”所以才乐不可支。
“要死了你,我还没结婚,哪来的小孩。”水青用胳膊肘顶圆心。
轮到羽毛笑眯眼,柳叶成线。
“哦?”圆心撑着椅子跳下来,连忙躲开,“我听出来了。”
水青不知道圆心听出什么来了。
“你说你还没结婚,而不是说你还没谈恋爱。”拿嫁个好老公当作第一志愿,珠宝设计只不过排在第二位的宋圆心,对这种事超级敏感。“不会是有了男朋友?”
圆心要是把这份本事用在自己的事业和爱情上,有什么不成的。水青想高度赞扬好友,不过到底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得看云天蓝和自己的下一次,而且很快就会到来的双方“会谈”。
“你们三颗星星,聊不完也得过来了。”秋星宇催着她们过去。因为派对开始,就是游戏,很傻很老的一个游戏,叫击鼓传花。
水青赶紧说一声好,拉着羽毛和圆心就走到厅里去,心里松口气。虽然玩游戏的兴趣也不大,还好却可以不用回答圆心的问题。
“秋姐,你不觉得用击鼓传花作为告别单身的第一个节目有点奇怪?”水青在国外参加过几场这样的派对,各种各样的节目,但共同点就是大胆疯狂。难道搬到小城里来,就敲个鼓,传朵花,然后接到花的人,唱首歌背首诗?
“等你拿到花,抽到签的时候,我保证你会很有感觉。”秋星宇手里抱了个盒子,上下摇了摇,里面是抽签条。
水青暗暗叫苦,忘了秋星宇来自某个大城市,还在很大的外资企业工作过,对国外资讯精通。多半这个击鼓传花也其实是变了调调的,老瓶装新酒。
游戏玩起来,才知道抽签条上的要求真是野性魅力十足十。最直接的一个例子,就是水青拿到的,上面写道:请准新娘选一张CD,拿花的人根据音乐,上茶几跳相对应的舞蹈。一半以上人数认为舞蹈符合音乐,算通过。一半以上人数认为不符合,则脱衣一件,另跳一支。按此进行,直到大家认为通过为止。备注:此签必须执行,不能罚酒当过。
说了那么多,什么意思呢?就是变相嘛
水青哪里会跳舞,随便手舞足蹈两下。可是,罚杯挺多,借酒劲不认老板的小蛇大蛇都不让她滥竽充数。又打彩灯,又吹口哨,疯里疯癫,逼着她脱了两件衣服。眼看着再不通过,就完蛋了。她想要不要豁出去摆钢管舞造型时,门铃叮咚叮咚响。
这叫好运连连。
秋星宇要去开门,水青跳下茶几,抢在她前头,说为准新娘服务。边看手表,边拉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劈头就抱怨。
“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九点吗?晚了半小时。”定睛一看,直发愣。这是什么?好像跟她电话里订得不太一样。
门口,两个大汉,一只等人高的长木箱,后面一辆面包车噜噜冒气。
“需要秋星宇小姐亲笔签名查收。”其中一个人说。
水青只好叫了秋星宇。
女人们个个趴在窗口,或门口探头探脑,都很好奇的模样。
“是什么?”秋星宇签名时问那两人。
“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搬运。”两人摇着头,抬起木箱子,进屋子,放在客厅中央。
等送货的人一走,关了门,大家就围着箱子,议论纷纷。
秋星宇盯牢那个不声不响,悄悄里坐上沙发的影子,“韩水青,你搞什么鬼?”
因为这一问,于是,水青变成众矢之的。
“我?”水青指指自己,“秋姐,我发誓,绝对和这箱子,还有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准备的惊喜不是能装在箱子里的。
“会不会是肖叔?”羽毛的推测获得一片支持之声。
“明天都要结婚了,他送什么东西?不会的。”秋星宇虽然这么说,脸上掩不住甜蜜。
“猜来猜去干吗?打开看看,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