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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渔很是纠结地停下筷子,真诚地问,“王爷,您今天出门的时候,是忘了把脸带出来了吗?”
“也许吧,”某个妖孽竟然还认真回答,“自从把心都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别的事,本王就都不怎么在乎了。”
渔渔拧着眉,“连吃都不在乎了?”
“不在乎。”
“竟然这么不重视吃!”渔渔很不满,“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王爷没有共同语言,再见!”
赫连夜忍笑地把人拉到身边,身为一个超级腹黑,他竟然也没拿出什么理由辩解,而是轻轻叹气,十分无奈地问,“可是本王太喜欢她,心里真的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了,怎么办?”
何严再次垂泪,主子,这儿还有个杀手呢您、您注意场合啊!
不过赫连夜也确实不用去管那个黑衣杀手,因为他早就被这思路诡异的对话惊得石化了。
普通人,还真的没有那么强韧的神经啊
赫连夜不像渔渔那么爱吃,可他也是要吃饭的。
何严已经把后院的槐树挖出来,招了风盟在桃县的手下过来,让他们小心运送回京城靖王府。
所以等晚饭弄好,赫连夜就完全无视那个扬言要给渔渔放血的黑衣杀手,坐下来吃饭。
何严自小就跟着赫连夜,近二十年的交情下来,早就没了那些罗嗦的规矩,回来之后,就也坐下,跟他们同桌而食。
赫连夜一向谨慎又思维缜密,不过今天,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小猪嫌弃厨房里食物的味道,早早地就跑出去玩了,在吃饭之前,赫连夜去院子里喂了它一根草药,回来的时候,顺手就也把它抱了回来。
所以闻到饭菜的味道,某只大牌的小猪不乐意了,讨厌,又拿不好吃的东西来烦我!
小家伙一个蹬腿,从赫连夜怀里跳出来,又想要自己溜出去玩。
可是赫连夜面前摆满了碗碟,它一跳出来,避无可避地踩中了一个小瓷碟,那瓷碟一翻,里面放着的一片青菜飞出来,pia地打到了小猪头上。
☆、292。联手坑人(4)
腿短好忧伤再敏捷也只能跳这么远的距离。
讨厌讨厌讨厌!
小猪气得直哼哼,无奈猪爪也太短,摸不到头顶
都是混蛋!
小脑袋晃了好几晃,才成功把那块青菜晃下去,那青菜被甩得piu地飞向赫连夜,眼看就要打到他衣服上。
赫连夜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很是不悦,袖子一挥,想要打开那块青菜。
看那势头,那块青菜飞回去,一定会打中小猪。
他挥的那一袖子又加了内力,那小家伙体形太迷你,受伤是在所难免。
渔渔是个好主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家伙受伤,立即站起身,手臂一拦,想要帮小猪挡下这一击。
在现代的时候,渔渔跟着她小表哥学过很久的防身术,她穿越过来之后,也一直没停下锻炼,虽然跟武功高手没法比,可是动作却比普通人敏捷得多。
所以这一击一挡,都是在一瞬间发生。
可是有一个人,却比他们反应还激烈,或者说,他的动作,要比他们俩快得多。
根本就没看到他移动,一个黑影就骤然出现在渔渔身边,猛地向后一拉,带她躲避开赫连夜那一击。
这移动太快,空气的阻力简直就是狂风级别的,渔渔甚至觉得脸被刮得有点疼。
所以等站稳了之后,她很是担忧,“不知道饭菜被吹凉了没有”
吃货就是这么有追求,嗯。
说着,随手把刚刚“抢救”下来的小猪放到地上。
两条小短腿动得飞快,爱干净的小家伙噌噌噌地跑出去,自己找清水洗脸去了。
赫连夜也像没事人似的,摸了下盘子底,淡定地告诉渔渔,“没凉。”
渔渔放心了,重新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吃。
当然,她边吃还要边看戏。
赫连夜笑看着黑衣男,脸上完全没有意外之色,“很眼熟的轻功,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对啊!这诡异的速度,不是跟白衣男还有他师弟一个路数吗?!
至此,何严才反应过来,跟往常一样,他家主子和王妃又是连商量都不用,就配合默契地合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试探这个黑衣男的真实身份。
他说主子怎么突然性情大变,跟那只很大爷脾气的小猪计较起来。
可是又想了想,何严默默地在心里垂泪。
连小猪都在主子的计划中出场了,而且还是重要角色。
可主子为什么没想到他他的智商,是不是被鄙视了
其实赫连夜想到的,要比这远得多。
“本王刚才那一袖子打过去,妍妍如果躲不开,那条手臂多半会骨折。不过你紧张什么?”
“你很怕她受伤?”
“容公子的师弟说过,山上其实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想放弃他们师父的计划,其他人,都是对那计划十分狂热。”
“所以在妍妍突然宣布要退出,甚至想向风驭宇告密的时候,他们都对妍妍起了杀念。那群人,见她受伤,是一定不会紧张了。”
“秦奋他们倒是对那个所谓的主人忠心耿耿,一直听他的命令,保护妍妍,不过他们也没有必要编造个假身份来接近我们。”
☆、293。王爷要被抛弃了?(1)
“所以”赫连夜微微挑眉,声音明显有些意外,“玄机老人?”
渔渔其实也跟他一个心情,很艰难地咽下一口食物,仔细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左瞧右瞧,都不觉得他像个老年人。
对于擅长易容的人来说,容貌、声音甚至身材都可以改变,可是年轻人装老年人也就罢了,七八十岁的人就算他再怎么懂医药、擅长保养,站在那里的精气神,也不该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完全一样吧?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黑衣男沉默片刻,再开口时,整个人骤然就变了个感觉,“其实你没必要叫她妍妍。”
之前的声音是泛着铿锵冷意,现在,却变成了温暖柔和的声音。
只是这样让人没有防备的声音,却说着很是犀利直接的话——
“我知道她已经不是程丝妍了,至少,灵魂不是。”
他也不管赫连夜他们对这话是什么反应,说完了,缓缓抬手,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露出另一张面具?
渔渔一直盯着他看,原本以为,他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他现在是要露出真容来。
没想到面具之下,是一张十分好看,看起来甚至比刚才的形象还年轻的脸。
装嫩也就罢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爱伪装少年。
渔渔觉得很雷。
可黑衣男却神色平静地抬起眼,“我姓温,温言,很多人叫我玄机老人。”
顿了顿,他对上渔渔明显是被雷得受不了了的眼神,平静地说,“我没易容,声音也没改变。”
渔渔:“”
石化了半天,渔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把原来的玄机老人杀了?”
“没有什么原来的玄机老人,一直都是我自己。”
温言神色平静,“你不觉得快两百年都是一张脸,太吓人了吗?所以我从不露面,对外也一直自称玄机老人。”
“”难道吓人的不是他竟然好像已经快两百岁了,却还是当初的少年模样这件事本身吗?
虽然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可渔渔仔细地看着他,却突然相信了他的话。
温言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其实在现代时,家里的表哥堂哥还有表哥的堂弟们就都是美男,穿越到古代后,每天又都有赫连夜这张妖孽脸在眼前晃,渔渔对“好看”二字,几乎有点麻木了。
可眼前的男人不一样。
抛开漂亮的五官不说,他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可是眼神却仿佛经过了漫长时光的积淀,有一种远超过他年龄的沉稳洞察。
这矛盾的感觉,似乎也只有他说的那样,他真的活了很多年了,只是容貌一直未变可以解释。
他是人类吗?
渔渔突然很天马行空地冒出这个疑问。
那么肯定地说渔渔不是真正的程丝妍,就已经够让人惊异了,没想到,温言又石破天惊地丢出一句,“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而且,我知道怎么回到我原来生活的时代。”
渔渔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做?”
☆、294。王爷要被抛弃了?(2)
温言没答,只是眼神复杂难辨地看了眼赫连夜,才说,“我隐瞒身份接近你们,应该是给你们很差的第一印象,其实,我的初衷是好的。”
这样说着,他却把眼神移向渔渔,“我本来的打算,是想跟在你们身边,找机会挑拨离间,让你们决裂。”
何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竟然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有一会儿没说话了的赫连夜却只是淡然笑笑,“怎么说?”
“你们见过那座能分辨卫国皇族身份的湖了,也知道它很邪门,很排斥普通人靠近它。”
“这位小姐,迟早要回她原来生活的时空,可你不能跟着她回去。”
“既然不会有结果,那就没有必要开始。”
“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拆散你们,也好过等她离开,两个人都痛苦。”
这样的一番话,还真是不讨喜到了极点。
可赫连夜竟然还能保持一脸平静,他甚至还笑了笑,“然后呢?你能用什么办法让渔渔回去?”
既然温言已经知道渔渔不是真正的程丝妍,赫连夜也就不再伪装,直接叫了渔渔的名字。
温言看了他几眼,“靖王又何必多此一问,方法很简单,这位”
“我姓江。”渔渔已经冷静下来了,声音还算平静。
“江小姐只要在特定的时间穿过那座湖,就能回到她原来的家。”
“既然如此,你也能回去,”赫连夜笑了笑,“那你为什么还煞费苦心地计划了这么多年,想要把渔渔骗去那座湖?因为那湖里可能有危险,你不想自己冒险?”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靖王。”温言神色坦然,“当年我听了一位道长的指点,知道每隔百年,那座湖就会开启一次,我只要在特定的时辰穿过它,就能回到自己的家。”
“可是当年我被仇家追杀,等我甩开他们赶到那座湖的时候,已经误了时辰。”
“当时我想硬闯,只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身受重伤,而且我失去了在湖下的记忆。不过在那之后,我的容貌也再没发生过改变。”
“后来我又试过很多次,可是时间不对,我每次碰触到那湖水,都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袭击,每次都是重伤回来。”
“湖底可能会有危险,我想给自己找个帮手,听了那位道长的指点,也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人像我当初那样,灵魂进入程丝妍的身体里,所以我在她小时候就找到她,悉心教她武功。”
“我让她假扮失踪的卫国小公主,是因为千百年前,风家是那座湖的守护者,我以为卫国皇族的密卷中,会留下什么记载,告诉他们怎么平安穿过那座湖,才会用这种方式,让程丝妍接近风驭宇。”
温言竟然半点都不隐瞒,把事情都解释清楚。
说完这些,他退后一步,看向渔渔,“江小姐,我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其实是我要成亲的日子。”
☆、295。王爷要被抛弃了?(3)
“我们两家是世仇,我为了能娶她,在她家门前跪了七天七夜,后来还是她谎称有了身孕,她家里才勉强答应。我不知道我在婚礼当天失踪,她要怎么面对家里的责难。”
“所以快要两百年了,我从来没放弃过要回去的希望。”
“当年我曾经问过指点我的那位道长,道长说,只要我回到原来生活的时空,这里一切我生活过的证据都将不复存在,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我,就像我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你离开后,靖王会伤心。”
“八个月之后,就是那座湖开启的时间,我等江小姐的答案。”
说完,温言转身跃出窗户,眨眼间就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厨房里没人说话,何严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王妃会怎么选?真的会丢下主子回她原来生活的地方?
这个温言,若是晚点出现也就罢了,等王妃和主子感情稳定了,王妃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感情。
可现在王妃对主子到底是什么感觉?
正想着,远处,有模糊的尖锐啸音传来。
这是
熟悉的声音,让何严立即冲出门,果然看到远处天边,爆开了一道蓝色信号。
何严脸色大变,“是冷木的求救信号!”
那恰好是京城的方向,而冷木大多数时间都在王府的密室外镇守,难道是王府出事了?
赫连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