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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涯一脸感激,“多谢仁兄。”
顿了顿,他又道:“贺兄前来北齐,不知所为何事?”
“找人。”
楚天涯道:“在下在北齐武林中倒是也有些朋友,不知贺兄要找的是何人,在下也许还能帮上点忙。”
“不必。”
“……”
楚天涯心想,原本以为李陵为人凉薄,想不到此人比李陵还要凉薄。
一枝花正要纵身跃下,楚天涯忽道:“刘琛也经运河回京。”
一枝花收势不住,险些崴了脚。
楚天涯未看出一枝花的异状,继续道:“适才在码头,在下无意中瞧见一艘商船上有个人影极像是他。北齐使团的大队人马全部经由金提关进京,惟独他一人绕道运河,而且行踪诡秘,只怕别有目的。北齐皇室内斗频繁,贺兄路上要多加小心,切莫惹祸上身。”
一枝花点头道:“多谢提醒。”说完扭头便走。
不是他不知礼节,而是他实在不想让对方看出他内心的汹涌澎湃。
刘琛怎么会走这条路?他不是明明去了金提关吗?!!
倘若早知道他也会走这边,自己说什么也不会选这条路啊?!!
不是怕见到他,而是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一剑砍死他!
虽然对于当初留他一命并不后悔,但他不保证再见到他时会不后悔!
一枝花越想心中越是烦躁,脚步也越来越快,突然腾空而起,一声长啸,双袖飘飘,如轻烟般掠过重重屋脊。
运河边,码头。
一艘商船静静停泊,几条黑影快速穿过甲板,其中一人闪身进入舱内,单膝跪地恭声道:“殿下,外面似有一高手经过,身份不明。为殿下安全起见,属下是否前去查探?”
“不必。”刘琛望着眼前的汤药,咳嗽两声,“照常警戒即可,退下吧。”
男子应声而退。
刘琛端起药碗,却因手抖得太过厉害而洒出几滴药汁。他叹口气,缓缓放下药碗,眼中却露出一抹久违的明亮笑意。
李陵最终还是自己走到溪边喝水。因为他行动不便,叶欢又充当了一回保姆,帮他打水擦脸。
这些事对叶欢来说本来不算什么,就是李陵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喂喂,乃不要想太多好不好?劳资给你提供的又不是那种特殊服务,用不着一脸很爽很满足的表情好吧?(到底是谁想太多啊……)
当李陵的视线顺着他锁骨的位置往下移时,叶欢终于不能忍了。他把湿布狠狠往地上一扔。
“王爷饿了吧?末将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野果子。”
他转过身,却仿佛依然能听到李陵洪亮的心声:本王不想吃什么野果子,本王更想吃你。
他猛然转身正要大爆发,却发现李陵根本没有看自己。
嗯~……。
叶欢的心情就像喷着熊熊火焰噌噌上升的火箭,突然之间失去动力,要坠不坠的杯具时刻,看着一只乌鸦淡定飞过……。
正在沉思的李陵感觉到叶欢的目光,抬眸道:“有事?”
“……没有。”叶欢抹把脸,正要转身,就听到李陵接着说道,“只是分开一会儿,就舍不得本王了?”
叶欢:……
火箭大头朝下带着乌鸦一起直直坠落,空中只余一声惨叫和漫天凌乱的鸦毛……
叶欢悲哀的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李陵脸皮的厚度已经远远超过自己,如同牛市一般直线上升,此消彼长之下,自己的脸皮却是越来越薄,越来越不能承受李陵无耻的下限。
这特么是个什么世道啊啊啊啊!!!!
叶欢离开后不久,面具男率领的搜索小队终于出现。
“王爷!”面具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无能,来迟了一步。”
本王还没死呢……。
李陵无语的摆摆手,“不关你的事。”若不是叶欢背着自己乱跑,也不至于这么晚才被人找到。
面具男察看了下李陵的伤势,吩咐属下牵马过来,扶李陵上马。
李陵问道:“查到什么线索?”
面具男道:“我们虽然是突然袭击,但那些人的反应也很迅速,他们启动早已设好的机关,将院内藏有机密的房间全部毁掉。”
“人呢?”
“抓到几个,却是问不出什么。似乎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只是小喽啰。”
“玉儿呢?”
“跑了。属下带人仔细搜寻过崖边的屋子,里面没有尸体。屋下有一条暗道,只是被碎石堵住,不知通向何处,属下已命人清理。”
李陵摸了摸怀中的半幅画轴,沉吟不语。对手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而且筹谋已久,他要么蛰伏不动,要动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李陵剑眉深蹙,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面具男道:“王爷,您伤势严重,还是尽快回转医治为好。”
李陵道:“等等叶欢。”
叶欢此刻正满载而归,走到一半,听到几声驴叫。
他惊奇的回头,竟看到一头野驴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悠闲的吃草。
原生态的环境就是好啊,这么稀有的物种都能随处可见!
叶欢激动的扑过去,可怜的驴儿刚刚逃过狼群的利齿又落入叶欢的魔掌!
于是李陵、面具男及一大票人都看着兴奋莫名的叶欢和如同被山贼强抢上山宁死不从百般挣扎的小媳妇一般的驴儿,默默无语。
最终还是神经较为强悍的李陵先开口,“你这是……何意?”
“这是末将给您找的坐骑。”叶欢看到李陵已经安坐马上,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李陵转头问面具男,“你还有一匹马,对吗?”
面具男连忙道:“正是。”
“叶将军也受了伤,你的马让给他。”
“那属下……”面具男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你骑驴。”
面具男飞快道:“其实属下步行便可。”奶奶滴,那群混小子用得着笑得这么大声吗?忍笑有那么困难吗!!!
李陵沉下脸,“叶将军如此辛苦找来的坐骑,你忍心驳他的面子吗?”
王爷您就忍心这么虐待我吗啊啊啊啊!!!!
面具男内心泪流如大海。
叶欢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挠挠头,道:“我没什么大碍,完全不用骑马。”
李陵淡淡道:“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单乘一匹,要么跟本王共乘一匹。”
叶欢麻利儿的爬上面具男的坐骑,还不忘跟人家说了声“谢谢啊”。
面具男险些吐血而亡。
☆、步步危机(一)
李陵与叶欢回到义阳不久;便接到探子密报;北齐皇帝病重;已多日未曾上朝。目前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各派内斗愈演愈烈,北齐朝局扑朔迷离。
李陵立刻写了封密折上奏南梁皇帝。和亲使团停在义阳原地休整。
叶欢忧心忡忡的坐在郡守府后院里;望着墙角的牵牛花发愣。
朝政上的事他并不是很懂;也不关心。他忧心的是;距离七月十五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
来到这个时空后,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到来;他好早点完成任务拍屁股走人。即便是认识李陵之后,也未曾改变初衷。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重回原来时空的愿望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强烈;鬼差交代的任务也不再心心念念放在第一位;甚至于对七月十五这个关系到他两世命运的特殊日子都刻意不去想起。
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却又不愿去想为何要逃避。
只是不论他想与不想,愿不愿意,历史的车轮与时间的河流都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运行,向前流淌。
叶欢忽然打了个寒颤,毫无预兆的害怕起来。
他似乎头一次意识到,对于任务,他除了知道要保护李陵不让他死掉这个基本要点,对于触发任务情节的背景、经过和结果,他其实一无所知。
那一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会有多混乱,多恐怖,凭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任务完成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李陵……,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他脑海里不停的冒出来。
叶欢觉得头快要被撑爆了,一下一下用力捶打脑袋。
身后传来车轮压过地面的轱辘声,叶欢立刻站起转身。
坐在木轮车上的李陵有些不满,自从坐上这玩意儿,他想搞个偷袭神马的都不可能。
因为他的腿伤,义阳郡守杨祖望命人连夜打造了一辆木轮车为李陵代步。只是此物虽有利于养伤,却也制造了更多的不便,最不便的就是无法与人亲近。
经过被劫持一事,李陵敏锐的察觉到,叶欢对他的态度比照以前大有改观,尤其是两人坠崖以后,叶欢的内心似乎大为松动,对他也不像以往抗拒的那么激烈。
唉,本来是加深感情的大好时机,如今却……。李陵扼腕的捶了捶木轮车的扶手。
看到李陵的动作,叶欢的表情瞬间就像被雷击过。
他突然想到刚刚被自己忽略的重要一点,李陵如今为自己摔伤了腿,而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么一号人物出现在李陵身边,换句话说,李陵原本就不该受伤!
因为自己这样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物而发生李陵受伤的突发事件,会不会对七月十五那天要发生的事情产生影响?如果答案是肯定,那影响会有多大?任务还能不能完成?李陵是否最终还是会死掉?……
冷汗像喷泉一般,从叶欢额头上嗤嗤冒出来,连身体都忍不住的发抖。
李陵见叶欢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转动车轮来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问道:“出什么事了?”
叶欢突然紧紧回握住李陵的手!
李陵惊诧万分,每每他对叶欢表露亲近时,对方不是厌恶反感就是惊吓的逃开,如此主动回应还是第一次!
他还来不及深层次分析对方突然对他敞开胸怀的原因,叶欢接下来的表现则更让他惊讶。
叶欢蹲下身,双手紧紧抓住李陵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你不会死,对不对?”
李陵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觉得本王会死吗?”
叶欢不满道:“回答我的问题!”
李陵道:“本王当然不会死。”
叶欢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我也不会让你死,我发誓!”
李陵皱眉道:“好好的干嘛说这些丧气话?”
叶欢像是完全陷入自我世界中,他用力拍拍李陵肩膀,“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
李陵拧眉看着他,虽然还不清楚他突然发疯的原因,但还是有必要让他先清醒过来,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
他握住叶欢的手,猛然往怀里一带。
叶欢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失去重心,扑进李陵怀里。紧接着,一张柔软湿热的唇就和他的唇撞到了一起。
叶欢如梦初醒一般,陡然睁大双眼,挣扎着想跟李陵分开。
怎奈李陵早就预料到他这招,双臂如铜墙铁壁一般,紧紧箍住他的腰肢,无论他怎么扭摆都无法挣脱。
李陵的吻技很好,吸吮舔舐,既不会显得太粗暴,又充满挑逗。
问题是他的吻技越好,叶欢心里就越慌。
他发现自己对李陵的吻非但不排斥不恶心,反而还觉得是一种……享受!
叶欢被自己的想法吓得魂飞天外又马上拉了回来,不管怎样,必须要先停下这个吻,再去思考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的问题(驴儿:你不把我从山上弄回来能有这事儿吗!)。
他挣扎得更加剧烈,手无意间碰到李陵右腿的伤处。李陵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目光哀怨的望着他。
叶欢心中一凛,想到李陵的腿伤就又想到任务,他心里再次被自责填满,脑子又有些走神。
李陵趁机欢快的在叶欢口中攻城略地,手臂搂得更加用力。
叶欢肺里那点可怜的空气被挤得所剩无几,脑子也就愈加不清楚。
李陵越吻越兴奋,越吻就越不满足,身体某个不安分的部位就开始蠢蠢欲动。
叶欢整个人就趴在李陵身上,对于对方身体的每一点细微变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更不要说还是某个关键部位。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叶欢某些痛苦的回忆立刻被勾起,连菊花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猛然一股大力推开李陵,木轮车向后滑了一段才停下。
他气喘吁吁的怒视李陵,指着木轮车道:“流氓啊你,都这样了你还能……还能……”
李陵也不生气,悠悠道:“本王只是受了点小伤,又不是残废,该有的能力不受影响,你大可不必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