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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挽上母亲的手臂,她努力巴结地笑道:“娘,女儿知错了,您就别与我置气,不然女儿会伤心死的”
一提到这个死字,盛宁郡主的表情是真怒了,“什么死不死的,往后不许自己咒自己,你要吓死娘吗?”一想到女儿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日子,她就是一阵后怕。
年初晴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忙发誓说自己再也不敢这么说,盛宁郡主这才露出微笑来。
没多时,外头的骚动声停止了,侍女在外禀报,“郡主,侯爷回去了。”
盛宁郡主这才一脸满意,就让年复尝尝味道。
年复愤愤离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年彻与乔蓁的耳里,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底的莞尔。
“就该让爹知晓一下味道,这回我也替母亲不值。”年彻摸着下巴不厚道地道,想到他爹的锅底脸,他竟觉得心情舒畅。
乔蓁仍有几分担忧,“彻之,我怕婆母这样会不会弄巧成拙,万一公爹真恼了,不再去哄婆母怎么办?”年复这公爹好面子她是知晓的,可盛宁郡主这婆母一向也受不了气,这对夫妻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进展,如果为此又错失了对方,连她也为之遗憾。
年彻轻揽住妻子的腰身,倾身吻向她的耳垂,“那也是爹该得的,放心好了,年家的男人哪会这么容易轻言放弃?再说母亲也好强,她那人从来不懂得什么叫遗憾”越吻身体越热,受不住地将妻子压在榻上,吻得越来越向下
乔蓁的脸色一阵潮红,自从她因过度使用念力后,身体一直都处于恢复的状态中,算算手指,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行过房。她倒是没所谓,只是看到年彻半夜起床去冲冷水澡,然后再带着水气回来躺在她身边,她就止不住地心疼他。
有好几次更是主动撩拨他,他早已情动异常,却是怎么也不肯与她欢爱,说是要等她彻底恢复才行,不然会伤了她的身子云云。
这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彻之,爱我。”这个时候,她主动地抚上他的胸膛,带有几丝诱惑与期待地道。
年彻这回哪有可能放开她?等了这么些日子就是为了今天,手下的动作尺度越来越大,场面越来越儿童不宜。
与儿子的幸福相比,年复就要凄惨得多,独个儿在自己空荡荡的院落里面喝着闷酒,心情是一落千丈,妻子连个问候也没有,他也无门而入。
等下人来报,说是宁木森已经被狗分吃了,连具全尸也没留下。
他怔愣了一下,随后挥手让那人下去,宁木森的死在他的心里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思及到自己还养着一群男宠,他就打了个冷颤,原来被眷养的男人与女人都是一样的,心胸狭隘,没了男子气概。
“明天把卖身契给那些男孩,然后再每人发二百两银子,让他们出府吧。”
一旁的小厮听到年复这吩咐,同样也怔愣了一下,侯爷这是要改过自新?不再好那分桃之礼?小心翼翼地试探一句,“一个不留?”
年复斜睨他一眼,看得那小厮不停地打冷颤,没敢多问,躬身退了下去到那阁里传达侯爷的决定,等那帮半大的少年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这永定侯府是再也容不下他们了。
至于愿不愿意,他们都得走。
翌日,有部分真正有断袖之癖的男孩到年复这儿来哭诉,表示他们不愿意走,愿意再侍候侯爷云云。
无奈年复不为所动,他一旦下定了决心,是多少马也拉不回来的,现在看到这些个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的男宠,他就感到一阵恶心,这是矫枉过正的情形。
他直接就挥手让人将他们拖出侯府,不去听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等到耳里再也听不到声响,这才感觉到舒适。
年复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哪会传不到盛宁郡主的耳里?
“婆母,我看公爹这回是真的要改了,您就别与他置气吧?”乔蓁一边给盛宁郡主奉茶,一边小心地劝说了一句。
“他要改我就接受?那我岂不是很廉价?”盛宁郡主轻哼道,“再说我又没叫他将人送走,这是他自愿的,与我何干?”
这话说得生硬,半丝转寰的余地也没有,乔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私下里与同样一脸莫可奈何的小姑年初晴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感觉到一丝丝的无力。
盛宁郡主何尝不知道这两人的想法?只是她有她的骄傲,年复要回头讨她欢心,真的还得问她愿不愿意呢?
二月杨柳抽枝的时候,永定侯府上了一道折子,表示赞同太子妃罗氏与嫡皇孙刘仪搬出东宫,这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
有了年家这次的表态,就有部分官员跟进,一时间,罗氏与嫡皇孙的地位岌岌可危,泯江王刘汕却是风头无两。
老皇帝却是把折子压下不发,自打长子太子去逝后,老皇帝老了不少,甚至试过上早朝都打磕睡,要旁边唱礼的太监轻摇才会醒来,对于上一刻的议题健忘得很。
下面一众大臣看到这情形,不由得面面相觑,还是年复比较沉稳,迈前一步说上几句废话,暗中提醒老皇帝刚才说到哪儿,不至于让老皇帝颜面尽失。
老皇帝这才再度接起思路,说话也有条理得多。
无奈他这个精神状况却是满朝文武看在眼里,私下里担心不已,老皇帝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这继位人选成了头等大事。
东宫一片愁云惨雾,太子妃罗氏表情凝重地躺在贵妃榻上,目光看向在她面前哭泣不已的福郡主刘雪宜以及同样憔悴不已的萧侧妃,眼里半分同情也没有,没有了太子,萧侧妃与刘仁也蹦跶不起来,毕竟连嫡皇孙也没捞到的名份,何时能轮到太子的庶子刘仁呢?
“你们也知道现在我们是怎样一种境况?贵妃娘娘疾病缠身,实在无能为力找皇上主持公道,如今满朝的舆论都对我们不利,我们还如何与永定侯府对抗?”罗氏一副大义凛然地道,“宜姐儿,你那未婚夫的事情,我是无法出面为你解决了。瓜田李下的道理他懂不懂?年家发生的事情你们也是知晓的,年冯氏连丈夫与继子都敢谋害,要她一条贱命已是很宽厚了。现在年行被人当场抓着,我难到能大喇喇地去将人拦下?那是人家的家事。”
一句句似乎说得丝丝在理,罗氏的表情也宽容许多,但态度十分的强硬,就是对于刘雪宜的未婚夫被家族放逐的事情是不打算插手。
福郡主红肿着双眼看向嫡母,自从父亲死后,她得到的待遇是一天差过一天,没有人再刻意巴结她,就连祖母也卧床没有心思再管她的事,年行找上她,她能不出面吗?“娘娘,他们这是在打我们的脸啊?若非父王仙去,给个天做胆,年家也不敢将我的未婚夫放逐,并且还放话不让他再回京城来,这不是也变相地将我赶走吗?”
萧侧妃叹了一口气,这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女儿的婚事又是这样波折重重,“娘娘,我知道以前是我多有得罪,但看在故去的太子份上,帮帮宜姐儿”
“此事不用再说了。”一脸凝重的嫡皇孙走进来,“等再过些日子,我就遣人去将这桩婚事解除,这样一来,我们也不至于颜面尽失,宜姐儿再许个好人家就是了。”
福郡主与萧侧妃都愣了愣,退婚?
这她们也不是没想过,年家三房乌烟瘴气,真嫁进去只怕也没有多少福可享?但若退了这婚事,等丧期一过,刘雪宜的年纪也就不小了,没了太子的照拂,光靠嫡皇孙这兄长,这婚事同样令人发愁。
“这京里会不会有不好的流言?”萧侧妃小心地问了一句。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主意?人家现在是摆明了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不然也不会将年行放逐,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京城有哪家没看在眼里?”嫡皇孙没好气地道,这段日子里他是忙得焦头烂额,她们倒好,净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没有一个能为他分忧。
这一番话堵得萧侧妃与福郡主都没有话说,只能悻悻然地起身告辞。
待走到外面,福郡主才心事重重地道:“我们就全听他们的?要不去找外祖父帮帮忙?”好歹这外祖父是兵部尚书,也是朝廷重臣啊。
萧侧妃却是摇了摇头,“他们施不了压给永定侯府的,宜儿,我们就认了吧。”
福郡主呆怔了一下,哪怕自己是主动退婚,只怕这名声也不会好听,“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你怎么还如此糊涂?”萧侧妃摇摇头道,“年咎已经给年行的亲娘下了休书,这事在卫京传得沸沸扬扬,威武侯也赶紧将他那个丢人至极的妹妹送到庵里落发修行,你还要嫁进这样的人家去做甚?我们还不如听嫡皇孙的,趁这机会退亲,也好站在舆论的至高点,争取不影响你的名声。”
福郡主这回也只得点点头,嫁年行是不可行了,她不能离开卫京城放弃一切陪他去吃苦日子,再者她对他也没真的产生非君不嫁的感情。
老皇帝最终还是下旨让太子妃罗氏与嫡皇孙搬出东宫,这是他思量许久做出的决定,就算有顺王爷这侄子支持嫡皇孙,他也是难扛大旗,各地不太平,他也得为这江山社稷考虑才行。
罗氏只能黯然地搬出东宫,到嫡皇孙位于宫外的府邸,人数倒是不多,太子大部分的姬妾都殉了葬,留下的都是不具威胁的人。
乔芷抱着才刚学会爬的儿子也神情阴郁地离开东宫,搬进了嫡皇孙的府邸,带着为数不多的仆人看了看嫡皇孙给她安排的屋子,真是简陋得令人发指,屋瓦稀疏到一下大雨只怕也会漏水,她看得直叹气。
身边的宫女怒道:“这分明是欺负人啊。”
“有瓦遮头就行了,我们还能求什么?”乔芷也算是看淡了,没有强悍家世的她,人家愿意给她一个栖身之地就不错了。如今嫡皇孙与永定侯府似乎有间隙,她也不可能再求到乔蓁的面前,这样只怕将罗氏与嫡皇孙都得罪死了,日后更没有好日子可过。
等过段时间,她再求一下罗氏,看看能不能许她回娘家住上一段日子,轻叹一口气,她算是看透了。
与乔芷的无可奈何相比,萧侧妃就有选择得多,她带着一对儿女暂时回到了娘家居住,自己的儿子也到了可以开府的年龄,到时候请道旨意自行开府,也无须去看罗氏的脸色行事。
这日午后,盛宁郡主与乔蓁在那正堂接见了嫡皇孙遣来的冰人,说是为福郡主与年行解除婚约的,理由当然是冠冕堂皇,把年冯氏与小冯氏德行有亏的事情拿来说事,也显得福郡主的无奈。
盛宁郡主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着她接过冰人手中的退婚书,然后再将原先订亲的信物归还,“既然雪宜有此意,我也不好强人所难,这婚事就此罢了,他日男女婚嫁各不相干。”
“那是自然。”冰人接过信物,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面对这高高在上的盛宁郡主,她也是满身的不自在。
乔蓁看了眼退婚书,曾经以为会进来一个不好相处的堂妯娌,现在发现都敌不过流年的逝去,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她与福郡主也避免了一场争斗,想来也算是万幸。
这一场退婚,福郡主刘雪宜也是名声受损的,有人私下里传她嫌未婚夫落魄了,所以只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这样的女子哪能为人妻种种不利的流言冲刷着众人的耳朵。
刘雪宜自是气得咬牙切齿,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只能叹声徒奈何?
年初晴还在养身体,盛宁郡主不让她到处走动,所以母女俩都是窝在荣华院用晚膳,没再到墨院去。
年复却是一直与儿子儿媳一道用晚膳,只是目光老是瞟向那空缺出来的两个坐位,有段日子没再见到妻子与女儿,那想念在心里乱蹿,脸上不显,心底的失望却是无以复加。
乔蓁见状,亲自给他布了菜,“公爹,多吃点,祖父与小姑的身子日渐康复,您可不能病倒了。”
年复轻“嗯”了一声,然后似想到什么,“你婆母她呃,没什么”本想问问妻子有没有向她提及过自己,最后还是拉不下面子,到底是儿媳妇,这些话实在问不出口。
乔蓁看到这公爹不自然的神色,心里顿时知道他要问什么,只是这让她如何答,难道说婆母连提也不曾提过他,现在更是发展到不许她提的地步,连年初晴也得闭嘴,盛宁郡主这态度让她们想要帮一下年复都困难。
年彻似没有看到一脸愁怅的父亲,径自挟着菜吃,乔蓁私下里暗掐他一把,有他这样当儿子的吗?父母闹不和,他也不想个法子来补救一下,最近她看到年初晴又郁郁寡欢,别提有多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