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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了。”她找了个理由。
“我记得。”百里翼一脸坚定地道。
这样表情的他让她又是一阵呆怔,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为什么?我忘了你啊,也许今生都找不回了,你可知道,我被我的师父施了禁魂术。”
百里翼一愣,没想到她忘记了一切是因为这个,当年她到底承受了什么?他的心痛一起泛到全身,难过地抚摸着她的面容,“没关系的,你忘了,我就再让你爱我一次,燕儿,当年我们能相爱,现在也一样能够。”
这样的男人深情的告白,哪怕面冷心冷的燕飞也是动容的,想到手仍被他握紧,她脸上略有些红晕,“你先放开我的手,现在你让我跑,我也跑不了。”
百里翼却是笑得俊朗地牵着她的手不放,这是他盼了许多年的事情,如今终于到了手中,还如何能放得开?看她要着恼动怒,遂转移话题地道:“先吃点野果顶顶肚子,等我们伤势好点,我再去弄点肉食。”
燕飞一看到那鲜红的野果,顿时唾液分泌,抓起一颗就吃了起来,鲜嫩多汁的果肉,倒也好吃,顿时吃得有些急起来。
“慢点,小心噎着,不够我再去采”百里翼侍候她喝了一口水,嘴角一直含笑的他显得心情极好。
燕飞吞咽下嘴里的甘泉,怔怔地看着他,这情形家异常地熟悉,仿佛很多年前她曾经历过,只是头脑一动,又剧痛起来,她惟有压下心中的想法,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他,再度连吃几个野果。
百里翼岂能感觉不到她的偷望,他不禁想起从前,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看他,在那个山洞里面养伤的日子,她带着食物来看他的时候,都会有这举动,可爱的一如那小鹿。
他的嘴角咧得更宽。
燕飞并未留意,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野果上,半饱后方才放慢速度,将果子解决了大半,她才停下来,望着他,“你怎么不吃?”
“我摘时已吃饱了。”百里翼道,伸手将她嘴边的汁液抹去,“都过了十多年,你怎么还是不变?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燕飞忙抓下他的手,“我们以前是不是也在这样的环境下相处过?”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猜测。
百里翼欣喜道:“燕儿,你想起来了?”
燕飞看他这表情就知道答案了,虽然不忍他失望,但她仍摇摇头,“没有,只是有朦胧的感觉罢了,我师父不死,我是难以恢复记忆的。”她再度强调。
百里翼深呼吸一口气,“是我想岔了。”
燕飞起身,转移话题道:“我们出去看看地形,不知道女儿她会不会担心我们?那该死的女人魂灵爆炸,令这一方天地的气息都不稳,他们估计用念力找不到我们。”
这也是两人未能得救的原因。
百里翼早就想到了这点,看她走得并不稳,忙扶着她,怕她拒绝,忙道:“这儿只有我们,不互相扶持,怕是难以存活下去。”
“烂借口。”燕飞低语呢喃了一句,并没有真的挣开他的手。
百里翼假装充耳不闻,与她一道到了山洞外,看着那天上的浮云以及非常高的崖壁,两人不恢复过来,绝对离开不了。
“看来我们要在此休整一段时间了。”他道。
燕飞撇了他一眼,“我看你好像很乐意?”
“怎么会?”百里翼忙咳了数声,“我还想着赶回去等着我的外孙出世,我们无论如何要在蓁儿生产前回去。”
哪怕想要与她多独处一段时间,可他到底要记挂的事情太多,已经错过了女儿的出生,他不想连外孙也错过。
燕飞也点点头,“也不知道蓁儿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我们做父母的能弥补她的不多”
她的话还没说完,百里翼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真的对乔健斌这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对女儿这养父还是有几分嫉妒的,不知道他与自己的女人有怎样的交情,居然愿意将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还照顾得一如亲生女儿,他自问对玉申这养女就没那么深的感情。
“我若记得他,早就去将女儿要回来了。”燕飞冷哼道。
对于这答案,百里翼也莫可奈何,她遗忘了太多事情。
“这一身黏腻很难受,水源在哪儿,我去洗洗。”燕飞皱眉道,到底仍是大夏天,全身都是臭汗味,还是难以忍受。
百里翼带着她到水源处,本想借机留下来,哪知她会瞪眼赶他走。
他只好无奈地离开,听着身后的水声遐思一片,到底难以忍受这折磨,他转身再度去采摘野果,以此打发自己不要脸的想法。
忍了这么多年,身体早就抗议了,他为免做出吓倒她的举措,还是规矩点好,这么一想,身体安静了下来,正好看到有野兔经过,这正是送上门来的晚餐,遂执起石子一弹,正中野兔。
笑着上前捡起这只运气不好的兔子,提着它两只长长的兔耳朵,他返回之前的水源处,正好看到燕飞穿着整齐地坐在岸边用手指梳理那一头长发,这一头青丝一如记忆那般顺滑。
“回来了?”她听到声响,回头朝他一笑。
他一愣,这一声与记忆重合,遂扬了扬手中的兔子,“嗯,回来了。”
乔茵虽说是顺产,可也因为稳婆之前的做为伤了元气,要下床也是三日后的事情,期间也就只见了儿子一面,章荣氏以她产后体虚为由将孩子抱了去。
乔朱氏推门看她下床,忙道:“赶紧回去躺着,你的伤口还没全好,月子里落下了病根,以后有你后悔的。”
“娘,我想念孩子,想去抱他过来。”乔茵道。
“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就让你婆母帮带几天,碍不了事的,来,我炖了鸡汤,赶紧趁热喝。”乔朱氏将托盘放下。
乔茵又被春柔按回床上,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鸡汤,“娘,还是让人将孩子抱回来吧,我有奶,可以自己喂。”
“傻孩子,带孩子累得很,再说有奶娘,哪还有自己亲自上阵的道理?”乔朱氏给她掖了掖被子,“明儿我再给你熬回奶汤。”
乔茵皱眉喝着手中的鸡汤,知道母亲不待见婆母才会这样的,在醒来时就听春柔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当即动怒,这章氏母女仨竟是狠心到这地步,真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过她还没出月子,要与她们算账也不急于一时,尤其是如今章瑜春被夫家下了休书,她要落井下石有的是机会。
“娘,孩子是我生的,我就是要亲自养他,你不去抱,我去。”她执拗的性子一起,哪里还顾得那么多,竟是掀被子下床。
“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那章荣氏愿意受累就由得她,孩子是你生的,将来还不是要与你亲?”乔朱氏满脸不悦,女儿这牛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再说想到生那孩子时女儿的凶险与章家的不要脸面,她对这姓章的外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娘,你糊涂。”乔茵板着脸道,“她章荣氏想要将我的孩子拿去抚养,也要问我同意不同意?这几天里,她有抱孩子来过吗?等孩子与她亲不与我亲时,就有我们娘俩后悔的时候。”
乔朱氏一愣,女儿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她还没想得那么长远。
春柔在一边搭腔道:“那大姑奶奶是回去了,可那小姑奶奶留了下来,老夫人估计是想要以为功劳,等姑爷回来好趁机邀功,给她那两个不要脸皮的女儿争好处。”千防万防都没有防到章氏母女,她自个儿也郁闷了相当长的时间。
乔朱氏一听哪有便宜了章荣氏的道理,遂站起身道:“你且躺着,娘去给你把孩子抱来,我倒要看看这章荣氏敢不给?哼,这事还没完呢。”说完,她利落地转身出去。
乔茵轻拍春柔的手,“倒是你这么一说把我娘劝醒了。”
“奴婢现在是将功折罪。”春柔道。
“可不许胡说,什么将功折罪?她们行事隐秘,连我都骗了过去,你没察觉实属正常。”乔茵宽慰春柔,“你且等等,这场子我定会找回来。”
“奴婢相信。”
“”
主仆俩正说着话,外面的回廊一阵骚动声,章荣氏的声音很急,“亲家母,娃才刚睡着,你轻点。”
“我也是生养过的,会的不比你少。”乔朱氏当即回嘴,“得了,娃的亲娘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正好可以自己照顾,亲家母还是颐养天年吧。”最后的话颇为嘲讽,章荣氏两个女儿都出了事,两个儿子也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心静得下来?
章荣氏的老脸一红,对乔朱氏不禁愤恨起来,这女人太可恨了。
遂想要从她怀里抱回孩子,“这孩子还是我带着放心,你且专心侍候你女儿坐月子即可,我老章家的事情不到你插嘴。”
“呸!你以为我愿意多管?是你为老不尊,不要脸皮想要害我女儿,不然你以为我愿意住到你这窄小的屋子?”乔朱氏并不给章荣氏面子。
章荣氏气得身子发抖,抢孩子的举动更为激烈。
两人顿时拉扯起来。
乔茵在屋里听到声音,不禁皱了皱眉,迅速下床,推开门出来,正好看到被抢的孩子大哭出来,那小手挥舞着,她的心也跟着一阵疼痛。
“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一出,抢孩子的两人都一愣。
乔茵在春柔的搀扶下上前,将孩子从两人的手中抱回,轻轻地拍了拍后,孩子才不再大声哭,可是嘴角一抽一抽的万分可怜,她心疼地将孩子抱高吻了一下他的小脸蛋。
“你们两个都不要再争了,这孩子我自个儿带着。”
听到乔茵的话,章荣氏顿时不满,“你还坐月子呢,我来带”
乔茵冷睇她,“我是他亲娘,我说了算,至于婆母还是想想如何安置小姑才是正经,我已经给娃他爹去信了,这事他有权知道。”
说完,她不管章荣氏难看的脸色,转身就回屋内。
乔朱氏朝章荣氏冷冷一笑,也赶紧进屋看外孙去。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章荣氏愣愣地看向身边的仆妇。
那仆妇不好说,只能低垂着头。
另一边厢的乔蓁坐在马车里面,表情冷冷地看着杨长老,“现在我是不可能随你回灵族,杨长老,你就别再说了”
“乔蓁,族里真的需要你,没你娘,有你也一样,这事情再拖下去会有何变数,我们谁也不知道。”杨长老担忧地道,“为此我们族里的人都分几拨出来寻找你娘,可北冥神殿这些年也神秘得很,愣是找到现今才有你娘的消息,她又是这么个状况,你看”
“不用看了,现在是肯定不行的。”年彻掀着车帘进来,这杨长老锲而不舍地说了这么多天,到底累不累?“你也不看看她肚子已经够大了,哪里还能东奔西跑?得了,等找回岳母后,我们再相商此事。”
杨长老顿时苦着一张脸。
乔蓁也赞同丈夫的说法,宽慰了几句杨长老。
可这老人家还是耸搭着脑袋下了马车。
乔蓁看了看他没精打彩的背影,还是叹息一声。
年彻上前抱她在怀,“别再叹息了,不然孩子也是一张苦瓜脸,你算算,你已经多少天这样了?”
乔蓁吐了吐舌头,“烦心事多嘛,哦,对了,那群人真的是永定侯府派来的?”
几个时辰前,他们遇上了另一伙同样到京城的人,还发生了冲突,结果年彻一出现,就有人大喊,“世子爷?”用的还是大魏的语言。
年彻这才知道他们是亲爹年复派来寻他的人,这样的相逢,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此时听到妻子的疑问,他点了点头,“没错,我已经给府里去信报平安,相信爹娘收到后会宽心一点。”
第一百三十四章 梦里寻情、事变
身在大魏的年复收到儿子亲手写的信条时,已是三日后的事情了,这近半年时间的担忧、焦虑都在这封简短的信中化为乌有,几十岁年纪的他差点忍不住热泪盈眶,攥紧手中的信条,急匆匆离开书房往妻子的屋里而去。
此时屋里颇为凉爽,这天气就快近秋了,外头还是炎热得很,年初晴念着诗经,声音很是清脆响亮。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念了一半,她摸了摸母亲颇大的滚圆肚子,“姐姐告诉你,如果你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将来要找个淑女一样的好妻室,若你是个美丽的姑娘家,将来就要有个俊俏的郎君来娶你才行,可不能娶个或嫁个癞蛤蟆”
这话年初晴说得一本正经,可一旁的侍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盛宁郡主原本在女儿说要念诗给弟弟或妹妹听时,就由得她去,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