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呵呵好好好,真痛快。”赵老先生捻髯爽笑道:“你最近一次受伤是在去年,嗯,我想起来了,去年我们家小维打我这儿套去的复元固养血方子,八成就是用在你小子身上了。”
“您说的是赵院长的祖传秘方吧?”齐桓:“他还给教我了一套食疗的方法呢。”
“嗯嗯,这就对了。”赵老先生:“齐桓是吧,你要不要跟我学中医啊?这年头像你这样踏实肯干的孩子不多了,当真是稀罕物。”
“不行。”袁朗:“他是我地里的南瓜。”
“原来‘南瓜’是这么回事。”赵老先生也不恼怒,“我还奇怪呢,铁路来时总说什么南瓜南瓜的噢,对了,洗澡水已经泡好了,你去洗个澡,咱们呆会儿再聊。”
“洗澡?”袁朗警惕地望着赵老先生,“不会又和药有关吧?”
“正是,正是”赵老先生:“不错啊,脑瓜子反应挺快的,难怪你把铁路养的荷叶包鸡,他都没吭声。”
“荷叶?”袁朗心中一沉,自从那年夏天过后,铁路办公室窗前的水缸里就再没有荷花出现,到后来连水缸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赵老先生轻声道:“你想要吗?我那儿倒是新栽了”
“要。”袁朗:“您可不能反悔,嗯,还得送我一个瓦缸。”
“行。”赵老先生站起身,伸手扣着袁朗的肩膀,笑容中透着对孩子的宠溺,“不光送缸,我再送你几条锦鲤。”
袁朗立时两眼放光,“一言为定。”
“老头子说话算话。”赵老先生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闹钟交到袁朗手中,“左手第一间就是浴室,你自己去吧,泡15分钟后用淋浴冲洗。”
袁朗接过闹钟,施施然走开。
小浴室内药香飘散,屋内木澡盆中放满了棕红色的水,伸手去试水温热度刚刚好。一旁的小木凳上摆放着干净的浴巾,伸手触摸不仅柔软还很温暖,想必定是赵大妈提前将毛巾加热过了。
袁朗把自己扔进澡盆,全身浸泡在药水之中。初时有些微微的灼痛,渐渐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奔腾起来,右胸旧伤处的痛楚在一点点缓解。透过窗缝,可看到院内,赵老先生展开了宣纸挥毫泼墨,齐桓帮着赵大妈端碗码碟,一种久违的气息在袁朗身边萦绕。水雾弥漫的小屋内,袁朗把头枕在木盆边缘,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彻底放松。铃铃已经沉沉睡去的袁朗被闹铃声吵醒,他伸手摸索了半天才抓到闹钟关上闹铃。
钟表上的时间告诉他只不过睡了15分钟,可他却觉得自己睡了几个小时。一觉醒来,不但精神奕奕,原本复发的旧伤也不怎么疼了。站在花潵下将药汁冲洗干净,腹中传来一阵响动,袁朗笑着擦去身上的水珠,冲着院里喊道:“可以开饭了吗?”
赵老先生笑道:“快来吧,就等你了。”
四人围坐在质朴的木桌旁,桌上码放的四菜一汤,全是普通的家常菜,却是色香味俱全,充满家的味道。
“馒头,馒头”赵大妈从厨房里端出一只搪瓷碟,里面盛着一只酱香肘棒,“来来,吃饭啰。”
馒头的眼睛瞪得溜圆,摇晃着尾巴一脸探询地望向袁朗,后者十分鄙夷地哼了一声,“馋鬼,吃去吧。”馒头立马围着赵大妈打起转来,并时不时用脑袋瓜蹭蹭赵大妈的腿,眼睛则始终盯着碟中的肘棒。“馒头,你给我注意点儿形象,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袁朗:“真没出息”馒头哼唧一声,埋头享用美味的午餐。
酱香的肉味刺激了袁朗的味蕾,他搓搓手笑着拿起筷子,却被赵老先生给拦下了,“等等,这不是给你吃的。”
“啊?”袁朗抽了抽眼角,撇嘴道:“不会又特殊照顾我吧?”
“说对了。”赵老先生眯眼笑,“难怪铁路看重你,就连老头子我都动心了。干脆,当我徒弟吧?”
“不。”袁朗坚决道:“不要。”
“哈哈你啊”赵老先生摇头道:“算了,算了,真要是留了你,铁路也不干啊。”
齐桓在一旁绷着脸笑,他心中寻思着:这地方真不能再呆了,吃完饭还是赶紧撤退吧。
药膳的味道其实并不算差,只是沾了药字袁朗就难免有抵触情绪,他忽然开始羡慕馒头了,看它啃骨头那叫一个香,袁朗真是沮丧到了极点。
齐桓:“队长,你不是想抢馒头的食吧?”
袁朗低头吃着自己的独食,“怎么?”
“你看馒头食盘的眼神”齐桓:“有点没拧!
“滚,我至于嘛”袁朗鼓着腮帮子道:“其实,这菜的味道还挺好的。”
赵大妈边帮他盛汤,边说道:“只这一餐带药,晚上咱们吃冬菜馅儿的包子。”
“包子?”袁朗:“听起来不错。”
齐桓:“队长,怎么我觉得跟队里虐待你似的你有那么惨吗?”
袁朗赌气道:“把我孤立起来的人,没资格问。”
眼见自家队长耍小性,齐桓只得无奈地自顾自吃。
吃过中午饭,齐桓和赵大妈争抢着刷碗未果,只能老老实实进到归置好的屋中小憩,开了几小时车又折腾了半天,齐桓也确实有些疲惫,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袁朗精神头十足,赖在花园里帮赵老先生种花,就是不肯回去午休,赵老先生拿他没辙,也就随他便了。
笔直的一条线,然后,挖土。
赵老先生拍着手上的浮土,“哎,你那是干嘛呢?”
“不是挖沟种喇叭花嘛!”袁朗得意地指着自己的成果,“够整齐吧?”
“是种花,不是挖战壕。”赵老先生往袁朗挖出的沟中填土,“你挖这么深干嘛?再说,喇叭花籽往土里一摁给点儿水就能活。”
“噢,习惯了。”袁朗单手撑着下巴颏,“我看见土的第一反应是跳进去。”
赵老先生:“我这儿倒是有上好的木材,你要吗?”
“不要。”袁朗挑挑嘴角,“您真能打岔人家好不容易玩回深沉,就被您无情地打击了。”
“哦?”赵老先生眨眨眼道:“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啊看来真是老糊涂啰。”
袁朗翻翻眼白,谁让他忘记老爷子打得一手好太极,只能自己认倒霉。
一晃儿就到了下午三点,齐桓睡醒一觉向赵老先生和赵大妈告辞,临走时赵大妈硬是塞给他两大屉蒸好的冬菜馅包子,齐桓推辞再三不成功只能打包上路。
傍晚,厨房里飘出淡淡的菜香,赵老先生打了个盹,醒来后又跑到院中摆弄花草,袁朗则窝躺椅上玩着PSP。
给一盆花换了新土,赵老先生无意中瞥了眼袁朗的坐姿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大步走上前,二话不说就伸手按在袁朗的后腰上,手上的力道缓缓加增,袁朗被摁得呲牙咧嘴,“我们队上的李队医不会是您徒弟吧简直就是分筋错骨手”
“李辉?”赵老先生:“军里办的学习班,曾让我去指导过。”
“难怪。”袁朗:“哎哟您轻点儿”
赵老先生:“轻什么轻啊,你知不知道你这骨头有点错位?”
“错位?”袁朗:“我以为只是有点累。”
“小子我可警告你别在壕沟里一窝就是半天,起来还不当回事,长年累月超负荷运转,身体上的所有零件都会出问题”赵老先生说着话,手上的劲道可没松,一套推拿下来,袁朗顿觉身轻骨舒。
赵老先生叮嘱道:“睡前自己按两下,不行就捶几拳也行,听见没有?”
“嗯啊啊”袁朗:“听到了。”
赵老先生这才满意地松了手。
银锭桥畔,眺览西山。
纱雾缭绕的缈缈炊烟中,人们急急而行,或回家、或约会、或工作,袁朗倚在石栏上,静静地看,慢慢的瞧,穿着便装浮生七日,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种奢侈。
汪呜一声狗叫,惊醒了还在发呆的袁朗,赵大妈牵着馒头买菜回来了,离着老远就冲袁朗说:“馒头真乖,又会干活人见人夸呢!”馒头叼着菜篮子,紧跟赵大妈的步伐,始终保持与大妈平行,绝不往前多走一步,只这一点就不知引来多少另人惊羡的目光,要知道,现如今大街上多是狗遛人,而非人遛狗。
袁朗笑着伸手从馒头嘴中拿菜篮子,却被馒头扭头晃过,似乎对袁朗抢它的工作并不满意。“臭馒头没吓着人吧?”
赵大妈欣然笑道:“哪儿能啊,大家喜欢它还不及呢。”她偷偷向袁朗说:“不过啊,还是得小心点,现在城区内限养大狗。”
袁朗坏笑道:“那您这可是顶风作案。”
“可不嘛。”赵大妈拉着袁朗的手,道:“不过啊,咱们馒头乖,谁都喜欢它!”
袁朗任由赵大妈拽着往回走,馒头跟在他的身边叼着菜篮子,二人一狗的背影在夕阳下一点点拉长。
日升日落,不知不觉,袁朗在赵老先生家已经住了六天,这六天里除了每日不变的调养,他大部分时间都过着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活。当然,也有些趣事发生,比如:他帮着赵家铺房上的防雨毡,没用梯子三两下就蹿上了房脊,吓得街坊四邻目瞪口呆;清晨在后海周边跑步锻练,引得外国自助游的旅客蹬着脚踏车跟随,最后还一个劲儿地朝他竖大拇指;前夜,邻院里进了个小偷,结果被蹿上墙头呲着尖牙的馒头吓了个半死,抱着闻讯赶来的片儿警高呼:救命
而这些日子里,赵大妈变着花样给袁朗做好吃的,从冬菜馅的包子、茴香馅的饺子、玉米面的菜团子、到老北京的炸酱面,真是样样不落。当然,袁朗也没坐等着吃现成的,里里外外帮忙打下手不说,还在院里搭了个烧烤架,请两位老人吃了回地道的露天烧烤。顺带手把从街上淘换来的虹吸壶秀了秀,请二老品尝了鲜煮咖啡。
今天是袁朗离开的日子,赵大妈一早就带着馒头出去采买,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午餐。袁朗跟着赵老先生在院中打太极拳,虽然只不过刚学几天,他倒也能打得有模有样了。院外有车子停下,透过敞开的院门,袁朗冲着来接自己的成才招了招手。
成才本来还奇怪齐桓为什么说赵家‘恐怖’,如今看到袁朗神清气爽地打太极拳,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紧接着心里就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看到袁朗气色比一周前好了很多,就没太往心里去。
袁朗扯着成才就往屋里去,“成才,你来得正好,帮我倒腾一下东西。”
当成才看到铺了满床被人涂鸦的T恤衫时,任凭他心里素质不错,还是给吓了一跳,“队,队长,你这是干啥啊?”
“干啥?”袁朗:“闲得无聊打发时间呗我看看哪件是你的嗯,这个是。”他献宝似地拽出一件T恤,纯白的普通圆领T恤上,画了一个黑色的枪靶。“怎么样?够艺术级吧我看街上店里全这样卖的,白T恤上可以画各种各样的东西呐,我买了几十件回来画你们是我第一批模特。”
“模特”成才:“队长,你不会是想让我们都穿这个吧?”
“怎么?不行啊”袁朗一边叠衣物,一边嘟囔道:“我觉得挺好的。”
成才心里哀号着帮袁朗归置,将满床的涂鸦T恤叠好码放整齐。事实证明这些被袁朗涂鸦的T恤衫,队员们收到后都没舍得穿,而是小心地收藏了起来。
吃过午饭,袁朗和成才就要踏上归程了,看着要搬运的物品,成才终于体会到齐桓所说的‘恐怖’。除了先前就被齐桓打过预防针的荷花、瓦缸和锦鲤,还多了一株梅花和喇叭花籽若干。
成才:“队长你怎么喜欢上种花了?”
“没有啊,它也是模特。”袁朗不以为然道:“不过,我画了几天都画不好,赵老说不如搬回去看来得直接。”
“队长”成才严肃道:“我很怀疑你回去会有时间养它。”
“咱们队上不是有花匠嘛?”袁朗咧嘴笑道:“我想交给吴哲去伺候,他应该没什么意见。”
成才喃喃自语:“知道的我是来接人,不知道的以为是搬家呢”看眼下的情形,他只能在心中默念吴哲的台词了:平常心,平常心
“对了,还得去趟厨房。”袁朗拉上成才奔进厨房,里面放着赵大妈给准备好的好多吃食,其中自然少不了给馒头的酱香棒骨。
看着满满一车东西,成才担忧地问道:“没了吧?”
袁朗满意道:“嗯,差不多了。”
分别的时刻总要到来,纵是赵大妈一个劲儿地有意拖延,袁朗还是要回基地了。
“有时间就回家里来,啥时来这儿都有你一张椅子。”赵老先生道:“给你的药膏记得擦,可不能再大意了。”
“你一走我这心里还真空落落的,下回来记得带馒头来,这小家伙真是招人喜欢。”赵大妈不舍道:“在外不顾吃、喝,但身体的事不可马虎。”
对于赵家老俩口的千叮咛万嘱咐,袁朗一一答应着。直到上了车,小院子在身后越退越远,袁朗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