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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对,她已经死了。
她的国家倾覆,皇室灭亡,易泛泛成了亡国之女,穷途末路。
易泛泛记得她从九丈高的祭台上跳了下来。
所以这里是哪里,阴曹地府么?还是母皇常说的借尸还魂?
“你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需要找医生重新包扎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易泛泛耳畔响起,打断了易泛泛混乱的思绪。
韩于墨不知道何时走到易泛泛身边,扯过满是血迹的床单,掩住少女光裸在空气中的身体。
心中不觉疑惑:这个女人难道没有羞耻之心么?为什么光着身子躺在一个陌生男人床上,却依旧能保持这么镇定的表情?正常的孩子,碰到这种情况,就算不尖叫,也该紧张慌乱不知所措才对。
韩于墨暗暗思忖,心中疑窦渐深。
眼前这个少女说的话也有些颠三倒四莫名其妙,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少女该有的样子。
“医生?那又是何物?”易泛泛严肃的小脸露出困惑的神情,定定地望着韩于墨。
韩于墨皱眉,心中更加莫名:“就是帮你包扎伤口的人。”
易泛泛想了想,估计“医生”就是和“太医”差不多的官位。
易泛泛见男人还在看她,又不想自己在小男儿家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她便端起女帝的架子,清了清干哑的嗓子,镇定地吩咐面前这个陌生男人:“那就宣他进来吧。”
“宣”他进来?
韩于墨听到她这莫名其妙的用词,好看的眉毛皱得更加深了。
易泛泛见这个男人就在她面前这样光裸着上半身,变态也不见他穿衣服,如玉的胸膛上面泛着一层薄汗,显得更加细腻柔滑,强劲有力的腰腹收于胯部,下面穿着一个样式奇怪的黑色里裤,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遮掩。
她心中暗道这个男人好不知羞耻,被女人看光了都不知情,定不是良家好男,心中不免厌恶。
易泛泛严肃着小脸,冷声道:“贱民,把你的衣裳穿好,不要污了孤的眼。”
韩于墨一愣,额角的青筋突了突。
努力让自己的拳头不要砸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脑袋上。
“好。”韩于墨默默咬牙。
尽管韩于墨对她的用词十分不满,但想了想,觉得光裸上半身似乎的确对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影响不好,于是便捡起随意散落在床下的衬衫套了起来。
纽扣一粒粒系上,只余了最上三颗露出白皙的脖颈。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明天早上九点在体育场还有一场新闻发布会需要他参加,他准备把眼前这个少女送到医院,然后联系她的家里人,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能穿了,所以韩于墨给他的秘书施茹打了个电话,让她随便找点她的衣服送过来,韩于墨想了想,又给今晚的女主角杨萱打了个电话。
杨萱在电话里连连道歉,原来是导演反复看了最后一场戏的走位,还是觉得杨萱的表现与导演心目中的妲己有所偏差,所以连夜召集剧组人员,想要在明天发布会之前加拍一场戏,于是不能来赴宴。韩于墨大度地表示理解,便挂了电话,转眼却看到小丫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韩于墨出声询问,低沉的声线,语气却有些僵硬。
他并不知道如何与一个未成年少女沟通。
而且就在5分钟之前,他还试图猥亵这个未成年少女。
易泛泛的偷窥行动被对方发觉,十分脸热,又不想在男儿家面前丢了份,于是清了清嗓子,装作漫不经心地道:“无事,孤只是觉得你手中的方块十分有趣。”
易泛泛刚刚一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停地对着一个白色的小方块说话,而且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小方块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暗暗惊叹,这个世界的工艺还真是发达。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母皇似乎提到过一个和这个方块很是相像的东西。
那东西叫什么来着
易泛泛脱口而出:“难道这物什是手机?”
说完便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韩于墨。
“的确是手机。”韩于墨的嘴角有些抽搐,看了一眼易泛泛,又干巴巴道,“你真聪明。”
“所以”易泛泛严肃的表情破裂,此时总算有一个十四五岁姑娘家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声音依旧暗哑,有些不敢置信讷讷道,“这里就是母皇常说的2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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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在去世之前,总是对易泛泛说,她是来自一个叫21世纪的国度。
那里没有纷争没有面首,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母皇最大的秘密,她只告诉了易泛泛一个人,连母皇那么爱的父君都没有告诉,因为她怕父君会生气。
毕竟,父君一生痴爱母皇,就是因为偌大的后宫,母皇只娶了父君一个人。若是让父君知道,在21世纪,一夫一妻制早已是家户实行,那又何谈深情如斯?
母皇薨逝的前一晚,仿佛一切都有预兆,母皇她今天的气色看起来格外的好。
自从父君前年病逝之后,母皇就一直缠绵榻上,此时突然的好气色,深意不言而喻。
母皇的大限怕是到了。
易泛泛忍不住落下泪来。
母皇慈爱地擦掉易泛泛眼角的泪,唇角挂着解脱的微笑。
“傻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你是女王,又不是软弱好欺的男人,也不怕嬷嬷们笑话”
易泛泛哭着抱住母皇,完全不顾女王该有的架子,哭嚷道:“泛泛才不要当女王,泛泛要母皇不要死,泛泛要父君醒过来,泛泛要母皇父君你们都不要离开泛泛!”
“傻孩子,母皇只不过是借尸还魂回到原来的世界而已,所以不要难过这么多年来,有你和阿许的陪伴,母皇已经赚得够多了,好好活下去,连带着母皇跟阿许的份你要相信,母皇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说不定阿许早就在那个世界等着我去找他呢”
母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生命的痕迹已经渐渐走到尽头。
“母皇已经为了让你长大拖了两年,不能再拖了,阿许会生气的所以不要伤心,我的傻泛泛,收起你的眼泪,女王不应该这么懦弱你的性子着实不适合当女王,若是我的泛泛在那个年代出生该有多好,女儿家是拿来宠的罢了,一切都是命”
不顾易泛泛痛哭流涕的苦求,母皇还是薨逝了。
一直以来,易泛泛都觉得母皇当年的话,只是为了安慰易泛泛不要伤心才胡乱瞎编的。
易泛泛甚至动用凤临朝羽林军军队出海下洋远赴其他大陆寻找,也依旧没有找到母皇口中所说的21世纪国度,所以没过多久,易泛泛便死了心。
可是易泛泛却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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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于墨不知道易泛泛口中的“母皇”是什么东西。
但他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个女孩精神上可能有些问题。
虽然韩于墨的道德已经丧失得支离破碎,但是仅剩的良知仍旧在努力地鞭笞他,不要欺负一个患有精神病的未成年少女,他觉得他应该要对她负责。
不谈嫁娶,但至少也应该要补偿她及她父母的一些精神损失费。
毕竟该摸的都摸的,该亲的也都亲的。
而且手感跟味道都还挺不错。
韩于墨斟酌用词,略略沉吟道:“小丫头,还没有做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韩于墨。”
易泛泛严肃着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却迟迟不见韩于墨反应。
韩于墨眉角抽了抽,觉得这小丫头太不懂世故了,微笑道:“出于礼貌,小丫头,你也要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比如说你的名字,你的父母或者你的老师。”
“孤为何要告诉你孤的名字?”易泛泛严肃的眼神变得极为轻蔑,冷言道,“皇家威严不可侵犯,能唤孤名字的人只能是母皇父君,你不过是一介贱民,怎敢对孤指手画脚,不懂规矩!”
就算她的国家灭亡,皇座不再,她依旧是她的王,令人俯首称臣的王。
眼前这个鲁莽的男子显然触碰了易泛泛的逆鳞,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皇室的传承,贵族的血脉。
韩于墨已经习惯了易泛泛颠三倒四的话语,于是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刚刚对你多有冒犯,所以想要和你的父母谈一谈。”
“谈什么?”易泛泛表情不豫,突然想起刚刚醒过来时,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曾经在她身上搔首弄姿寻求乞怜,不禁十分反胃,厌恶道:“难道你还想让孤对你负责不成?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长得再漂亮也没有用,孤是不会纳你为妃的。”
韩于墨愣了愣,好半天才理解了易泛泛的话。
任他韩家小少爷再怎么处事不惊也应付不了眼前这种境况。
韩于墨几番沉吟,稍稍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换种思路来与眼前这个奇怪的未成年少女沟通,毕竟眼前这种情况,解决沟通问题才是首要。
他半屈膝跪在大床旁边,清冷的容颜略微融化,唇角微翘,微笑。
努力让自己散发出忠犬的光芒。
韩于墨的脊背挺得笔直,却做出恭卑的表情,十分绅士:“所以,我的女帝陛下,我没有任何恶意冒犯您的权威,请您原谅我方才的出言不逊。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属于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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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个小时的沟通了解,韩于墨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少女的来历。
凤临朝,天寰十一年,女帝。
虽然韩于墨表面上对易泛泛露出相信并且认可的表情,但是心中却一直对此事保持怀疑态度,因为少女的话颠三倒四,十分不正常,像极了中二病晚期或者公主病狂躁期,然而,这种疑虑一直到他动用关系拿到希德瑞尔酒店走廊上的监控录像时,消失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女帝的视角无法独立完成前几章的引导,所以必须要韩少视角配合。
换来换去好麻烦的样子。
后面的视角应该会正常下来的。
嗯,舔爪子,求收藏。
正文 4【chapter3 小女难养】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韩于墨的眉头紧锁,他查询了最近几天希德瑞尔酒店所有走廊上的监控录像,包括酒店顶楼关于楼体外落地窗户的监控录像,也依旧没有发现半点关于那个血娃娃的记录。
她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现这样在他的房间里。
“韩先生,是您房里丢东西了吗?”酒店监控室里的保安小王出声询问。今天轮到他和另外两个同事留夜监控,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却被上头勒令把最近几日的监控记录翻给韩先生过目。
韩于墨愣了一下,随意敷衍:“没事,只是在房间里捡到一只手表,价值不菲,所以想看看最近有哪些人进出过2506房间,我想要把这个手表送还给那位客人。”
保安小王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韩先生你可以把捡到的手表交给一楼酒店大厅前台,那里有专门的遗失物品回收处,我们酒店的制度还是很完整的。”
韩于墨敷衍着点点头,离开了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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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房卡刷开2506房间,房门打开,韩于墨便看到冷着一张小脸坐在床上的易泛泛,她身上还披着之前满是血迹的古代朝服。秘书施茹拿着刚买的运动服站在易泛泛旁边,一脸的无奈之色。
韩于墨问施茹:“怎么了?”
施茹叹气,十分莫名:“她不肯穿这件衣服,说什么有违皇家威仪?”
有违皇家威仪,果然是她会做的事情。韩于墨揉了揉抽搐的额角,点头表示了解,接过施茹手里的衣服,一声不吭地走向易泛泛,坐在床边准备亲自动手给易泛泛穿衣。
易泛泛冷着小脸瞪韩于墨,一脸防备的表情,眼神凶狠。
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住韩于墨的脖子,一击致命。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让孤穿这种伤风败俗的衣裳?”
韩于墨顿住,低声道:“收起你的爪子,如果你还想见到你母皇的话,就乖乖听我的命令。”
易泛泛果然上钩:“你知道我母皇在哪里?”
一时之间情绪激动,竟然连尊称都忘了说。
韩于墨沉默,这小丫头只有在提到她母皇的时候,才会收起浑身冰冷骄傲的刺。
“贱民,你快告诉孤,母皇究竟在哪里?”易泛泛见韩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