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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到欣才人的孩子流掉的时候自己一点都不难受,为什么看到小八受罪的时候总是想到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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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武十八年春夜,宫人急报后宫欣才人于庆霭宫滑到惊了胎气,景帝忧心之下匆匆离开毓秀宫嫣昭容处,昭容赵氏惊怒之下失言迁怒八皇子珽,珽伤心之下怀念生母独自泣于颖妃生前最爱练舞的流水坞,却被人推于湖中,幸得宫正司女史李氏所救。
景帝震怒,严令翊坤宫彻查,皇后最终查实乃被禁足于流水坞附近的凉风台的曹氏指使心腹宫女兰香所为。大刑之下兰香供供认不讳,是曹氏深恨曹家毁于襄国公府的权力倾轧之中,八皇子乃襄国公亲妹所出,且那夜又独身一人出现在偏僻处,曹氏方才得手。
“贱*人,我对你不薄,你竟敢行背主之事?”苍老且瘦骨嶙峋的曹贵人气急怒骂,怒极攻心,引发一连串的咳嗽,止都止不住,曹氏跪爬至景帝脚边,“皇上,您要相信,真的不是妾做的!”
景帝看着跪地匍匐的曹氏,一言不发神色莫名,右手边的徐皇后放在左腿上的手一紧,手里的的帕子紧了三分,
就在这时,片体鳞伤身无完肉的兰香高声哭喊,“主子,兰香对您忠贞不二,只是奴婢听了您的话推八皇子下水,良心难安啊!奴婢实在是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吐露真言,可仆不言主过,奴婢为了良心违背主子,自当以死赎罪!”言毕,趁众人愣神的功夫迅速撞向红漆宫柱,在殿内一众高位妃嫔的惊呼中脑浆迸裂。
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位于西侧上首的冯德妃看向皇后,此时的皇后又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后宫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用了交易的,皇后拿了什么与兰香做交易,她并没有兴趣知道。只是兰香拼了性命,不知道能不能得偿所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对等的交易,对方守不守诺言,只能赌良心。可良心啊,也许是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景帝对于对曹氏的罪孽,未置一词。曹氏仍被送回凉风台,可有羽林卫严密把手,鸟飞不进。
英王进宫,长跪在勤政殿外面为曹氏求情。
多事之秋,后宫诸人一时间个个安分守己。
八皇子被救上岸之后足足烧了有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万幸脑子没有烧糊涂,太医说往后需悉心调养。
相比之下,如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从混沌中醒来,唇干舌燥,正在挣扎,倚在床边守护的紫苑立马惊叫起来:“姐姐,你终于醒了!”如画看着满脸喜色的紫苑木楞了一会,忽地清醒过来,看了看屋子,这是宫正司自己与紫苑的屋子。
紫苑看她木木的样子,红肿着眼睛笑着说:“姐姐可还记得,是你救了八皇子呢!”如画心下一松,想到陷入昏迷前那声声“画儿”的哭喊,立即紧张起来,“我爹呢?我爹怎么样了?”
“姐姐别急,李公公好着呢!姐姐昏迷了三天,身子烫如火炭,真是吓死人!李公公守了姐姐两天一夜片刻不肯离开,明明身体熬不住可死活不愿离了你,最后昏了过去才被抬到了隔壁屋子休息!”紫苑赶紧安抚她。
“我竟然睡了那么久啊!”此时话说出口,如画才发觉声音暗哑,咳嗽好几声后才停。自己还活着!太好了,自己还能活着,爹他老人家也还在!
如画后来才知道,就在自己醒来的第二天,曹氏在凉风台病没了。
景帝善于揣摩驾驭人心,这是帝王的本能。生长于深宫,当一个帝王较真的时候,便不敢轻视后宫的女人。兰香把供出主子的由头全部推到良心上,在他眼里简直就没有立足之本。
不像冯德妃预期的那样,曹氏被赐死后皇后才露出狐狸尾巴。事实是,在曹氏死前的晚上,锦衣卫把调查的结果送进了乾元宫,景帝就什么都知道了。兰香的弟弟在徐家手中。
在宫里面,真相就等同于秘密,既然是秘密,那知道的人就有限了。
深夜,圣驾消无声息地去了皇后的翊坤宫。
景帝是愿意看那些柔婉俏媚的女人言笑嫣然取悦他,有时候也更喜欢捧一些性子有趣的女人。可那些是什么?贵重些的是妾室。廉价的有了下一个就能扔掉上一个那样的,是玩物。
可皇后不同,她是他的妻室。在他的眼里,她一向是个温柔有主见,事事以他为先的女人。就像曹贵妃骄纵的时候,因为他在前朝需要曹家,她在后宫就处处退让。有时候他对她不是不愧疚的。
眼前的女人没有平日里庄重精致的妆容,洗尽铅华呈素姿,皇帝在一瞬之间恍了神,大婚那天的徐氏是什么样子的?那时她穿着一身大红礼服坐在床沿边儿,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膝上,稍显稚嫩的脊背挺的笔直笔直。。。
寝殿的窗棂没掩严实,风不大,却还是将拢在角灯里的烛光吹得四下摇晃,映照下来的影子也跟着闪了腰杆,忽明忽暗的把景帝从回忆里拉出来,皇帝的嘴角又慢慢敛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投个霸王票鼓励一下吧!!!现在一个名次都没有混上。
☆、咸鱼
寝宫里发生了什么,伺候的宫婢内侍被赶得远远的,即使是心腹,也无从知晓。可在宫里面活的久了,就算称不上见多识广,也知道此时非比寻常时刻,皇上与皇后娘娘商议的必然是大事儿急事儿要人命的事儿。
约莫有一个时辰过去了,皇帝才抬脚出了皇后寝室。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所有人俱是屏息敛气,怕呼气声太大了招了主子的怒火,怕心跳“砰砰”地窜出嗓子眼。如果可以,他们此刻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呼气、心肝儿也不要跳动,没有人敢抬头瞥一眼龙颜,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腰弯的更低,恨不得把头触到地上。总之个个恨不得学习鸵鸟把脑袋埋起来好让皇上看不到。
不得不说有时候小人物的直觉是很准的。
景帝一走,只余徐皇后一人的寝房就恢复了寂静。一身明黄绸缎里衣的皇后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好似雕塑一般静止不动。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徐皇后才动了动,勉励拖着酸麻刺痛的双腿爬起来,踉跄着坐到床沿,脊梁挺直,双手放在膝上。她像这样正襟危坐着,像没有血肉的木偶人一般,有多久了来着?
徐皇后垂眉扯开嘴角一笑,笑的比哭的还酸涩疼痛,手一点一点地抚上大红锦被上金线织成的龙凤呈祥的绣纹,然后将头埋进被褥里,顿时两行眼泪瞬间划落,再狠狠地悄无声息地砸在锦被上,随即她终于崩溃地失声畅快痛哭起来。这是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第二次毫无顾忌地肆无忌惮的嘶声痛哭吧?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那个时候,她的玮儿刚刚永远地离开了她,纵然被她仅仅裹在怀里,可再也没有了温暖的气息。
纵然她如今知道是曹氏下的狠手,可过去了这么多年,蛛丝马迹也早已被尘埃覆盖。
如今,皇上知道自己为了让曹氏坐实残害皇嗣的罪名而罔顾八皇子的性命,多年夫妻,自己终于是他心中的毒妇了。
可曹氏欠下的债,也是要还的!玮儿,刚刚娘告诉你父皇了,你是被曹氏那个毒妇害死的,你听到了没有?
你父皇说这回看在你的份上儿,让我好自为之。
玮儿,娘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原来即使阴阳两隔,你还在保护着娘。
哭过之后,娘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还是要为坐稳这个位子而战。
皇后是什么?那就是后宫嫔妃的心头毒荆棘,眼前箭靶子。不想被她们拔掉或射死,就要先下手防患于未然。只要一天不能成为太后,日子就只能继续这样厮杀下去。作为帝王之妻,自己摘取天下女子的最高荣誉,母仪天下,可幸与不幸谁人可知?那就是脚下鞋底的洞,天知地知自己知。位列中宫,万人敬仰,可自己发自内心的舒畅笑意也许还没有一个低贱的粗鄙农妇笑的多。抛却家族、利益、虚荣和贤名,纵然锦衣玉食,可妻不成妻,夫不是夫,到底意难平。因为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你的越多,拿走的也越多。可纵使下阿鼻地狱割舌下油锅,那都是身后事。活着,那就是身不由己,成王败寇。
如画曾听一个小太监说,小时候村里人都说皇宫里面到处都是值钱的物什,连地上铺就的砖块都是金子做的,害得他被切了根的时候还立志将来要偷一块金砖出去,衣锦还乡好让家乡父老开开眼界。结果,哎!
刚听的时候,如画和一群小姐妹笑的嘻嘻哈哈的,一群乡仡佬的无知小民。可笑过之后,不知不觉间心口就是悲凉的黯然。
大概宫外面还有人羡慕她们这些宫里面伺候的奴婢,在千千宫阙里面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知世间疾苦,只管穿红挂绿、美酒佳肴地安逸舒适、轻松快活地伺候着天底下最尊贵的家族,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可真相是,宫里面的日子,大主子们不知道小主子们的苦处,小主子们不知道奴婢们的苦楚。
当然,也有那落地凤凰不如鸡,小主子们还不如一个奴婢得脸,大主子们也会给奴婢三分笑意的时候。过了今天,如画就不再是贱如蝼蚁的小奴婢了。
就算担了一个“金砖”的名声儿,可双膝跪在青砖地上,仍旧是硌得人膝盖骨生疼。可如画心里却是甜的,跪的甘之如饴,好像在心间里轱辘轱辘滑转了几百个圈儿的玛瑙珠子,总算是清脆一声落到了实处,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它会滚到灰里泥里去,或者是茅坑里。
宣旨内监通常都有一张尖细的嗓子,一开腔便扬得极高,高出云端后再慢慢地降下来,尾音带着颤颤的沙哑。这叫神马?后继无力呗,就像公鸡拉屎头橛硬,越拉越稀腾。
高德顺沙哑着嗓子念得又慢又亮,“护龙嗣有功,特赐黄金百两,升任宫正司正四品司正一职,钦此!” 最后几句,可谓是知情识趣哪痒挠哪,锤锤敲打到如画心坎里。升官发财,这回真是占全了啊!
没想到劳驾的居然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高德顺,如画还以为是赵敬三“赵哥哥”呢!如画刚醒来,赵敬三就奉了圣意带了人参燕窝前来贴心慰问。如画似醒非醒间,就被赵敬三坐实了哥哥妹妹的称呼,混了个一家人。走的时候赵敬三还塞了个东西给她掖在枕头底下。等如画又睡了一回清醒过来,扒拉出来一看,这不是早前自己贿赂赵敬三的金镯子嘛?哎呀,当即如画就心中有数,心里头就乐开了花。赵敬三什么德行啊,那可是铁公鸡蘸糖稀——一毛不拔倒蘸糖稀的货色,到手的东西还能主动吐出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回自己真是要咸鱼翻身了。
按理说,这“赵哥哥”给“如画妹子”送旨意这辈分才说的过去,怎么就劳动了高德顺这样高辈分儿的?难道皇上真的就如此看重自己的这份忠心?
也是,这宫里头的美人儿多得像那坝上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茬又一茬,不稀罕。这宫里面的珍宝囊括四海,年年岁岁不断聚拢,应有尽有,不稀奇。能让帝王放在心上的,无外乎忠诚了,这大概才是最难得的。尤其是自己这种出身卑贱却甘愿为主舍命的死心眼子。如画暗自得意,旁逸斜出这招用的妙,自己这用性命做赌注和担保敬献的忠诚,可算是在皇上跟前记了名挂了号了!
要说,如画也真是有福缘。她上辈子死得早,经见的事儿也少,在留存的那些记忆中也就只有“八皇子溺水而死”这件事儿能让她取个巧立个大功扭转命运了,所以她也就拼尽全力去做了。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单单是救了皇上的儿子,而且还误打误撞地救了皇上目前“最心爱”的儿子。
人啊,三天两头的走小运,比不上一辈子只走一次大运。如画这次的运气,正是有预谋地歪打正着地赶上了正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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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景帝也不见得怎么宠爱关注八皇子,这个“心爱”二字从何说起呢?
景帝早过而立之年,除了吃奶的十皇子膝下仅有四个可以教养的皇子。别看皇上考校诸位皇子的功课的时候,最小的八皇子处处淘气挨的训受的罚比薛修容所出的五皇子还多,可皇上心里看八皇子可比养在皇后宫里面的四皇子还重。
这小子整日里不务正业的聪明劲儿和自己真是一脉相承。现在宫里面口口相传的什么“今上幼而知礼,尊师而勤学”,呸,说的真是朕吗?当然,朕也喜欢看小不点挨罚时那副不服气的桀骜劲儿!朕的儿子们,将来的储君人选,怎么能真的能处处受几个满嘴孔孟之道的臭老九管教?像皇后教养的三儿那样,处处一味谦让,就为在翰林学士们心中博个“礼贤”的贤名,简直是没有朕的风骨,有辱皇家的门楣。不像八儿,明明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