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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哲愕然,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种眼皮底下的小动作,郭佳氏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
她示意安珠贤不必再揉捏,站起身来,垂下眼皮看着博哲道:“府里头人多口杂,我自有办法叫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既然祸是你闯出来的,就由你自己负责把人送回去。”
她抬起胳膊,安珠贤会意地扶了上去。
郭佳氏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还是咱们王府的格格懂规矩,善解人意,这就是你额娘教得好。”
安珠贤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郭佳氏就着她的搀扶,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一消失,凌波紧绷的身子便是一瘫,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博哲忙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你受委屈了。”
凌波咬着唇摇摇头,推开他的手臂,说道:“你额娘说的对,是我自己不懂规矩,却连累阿玛亲人们被看低……”她再也说不下去,眼眶已经全红了。
郭佳氏方才称赞安珠贤,分明就是做给她看的,潜台词就是骂她有爹生没娘教,这才是真正让她难过的地方。自己被骂尚可自我安慰,亲人被骂,却让她深深地自责。
“额娘她,只是一时生气,并没有真的瞧不起你。”这话连博哲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他现在也非常地后悔,这本来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却让凌波受到了轻视和侮辱,而伤害她的却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让他左右为难,竟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凌波却反而平静了,她用帕子拭掉眼角的泪水,站起来说道:“你找阿克敦来,送我回去。”
博哲应了一声“好”,目光却落在她脸上。
那风轻云淡的表情,让他突然有种担心,似乎他跟她之间,突然变得生疏起来。
正文 37、有我在,谁也欺不了你
西林觉罗氏是知道安珠贤每日都要去给嫡福晋郭佳氏请安的,这也是她的授意。在她认为,就算自己掌握了府里内务实权,也永远越不过嫡福晋的名头,虽然身为侧福晋,在很多地方都跟嫡福晋一样拥有相当的权利,自己的子女也不必记到她的名下,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只有守规矩,才能在这府里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郭佳氏是身子不好,但不代表她在府里没有话语权。西林觉罗氏做了十几年的侧福晋,对她的性格是摸得透透的。别看是嫡福晋,但郭佳氏目光短浅,大字不识几个,见识常常连几岁大的娃娃都不如,但偏偏她对于礼法规矩,最是看重。府里头老的一个雅尔江阿,小的一个博哲,都是轻狂惫懒人物,连带着安珠贤这些姐妹们也随心所欲起来,但有一点,他们从来不敢在郭佳氏面前做出格的举动。
所以,当安珠贤过来跟她说,郭佳氏让她到前厅去,有事相谈的时候,她就觉得应该是出事儿了。
她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儿,跟着安珠贤就往前厅走,路上就听女儿把事情说了一遍。
凭心来讲,西林觉罗氏对凌波还是有好感的,当初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这孩子和善可亲,也不像有心计的人。简亲王府这样的人家,不怕你老实,就怕你心机太深,想的太多。
然而,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凌波在郭佳氏心里只能留下轻狂不检点的印象了。
还没过门就让婆婆厌恶,这个媳妇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西林觉罗氏为凌波深深地担忧起来。
安珠贤见母亲脸色沉重,也意识到自己的担心还是有些轻了。她小声道:“其实话说回来,凌波格格早已经是哥哥的人了,虽说还没大婚,但夫妻之实却是早已有的……”
西林觉罗氏摆手道:“你以为福晋在乎的是这个么?她在乎的是规矩。只要合规矩,你就是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说你半句;可要是不合规矩,什么理由都站不住脚。”
安珠贤默然。
母女两个心情沉重地到了前厅,郭佳氏身边竟然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看来她也是不想事情闹大,让王府蒙羞。
“我瞧着王府里头好几处地方都蒙了尘,你当家这么久,怎么也不晓得定期大洒扫。如今好在只是我瞧见了,若是他日贵客临门,岂不让人家怪我们王府没礼数。”郭佳氏闭口不谈凌波之事,竟只扯出不相干的洒扫清洁来,“今儿天气也不错,你把府里的下人都召集起来,安排各处洒扫除尘,该有晒的洗也都尽收拾了。”
西林觉罗氏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
其实王府里因此前博哲要与乌珠大婚,她早就安排众人将里里外外都洒扫干净的,如今过去没几天,各处都算妥当,郭佳氏此番话不免有寻隙之嫌。只是她也知道,郭佳氏真正埋怨她的并不是说府里收拾得不干净,而是怪她治家不严,才会由着博哲的性子来,阿克墩这样的奴才也敢这么大胆把外人带进来。
这事儿西林觉罗氏也是冤枉,不过郭佳氏如今正在气头上,总要找个人发泄,与其别人受罪,倒不如她自己承担下来。
于是,大清早的,简亲王府上上下下都扔掉手头的差事,跑到前厅集合,听嫡福晋郭佳氏给大家训话,再由侧福晋西林觉罗氏给分派任务。
幸亏雅尔江阿一大早出门去了,不然依他的性子,又要嘟囔半天。
博哲自然知道郭佳氏的用意,她兴师动众,将府里所有人都召集到前厅,连看大门的都不放过,就是为了给他创造条件,好让他顺利地把凌波送出府去。
他叫阿克墩套了马车,将凌波送上车,又亲自驾车带她出府。
一路上,凌波都安安静静,一句话不说,博哲在前头驾着车,心里头七上八下。
女人真是麻烦。
他郁闷地嘀咕着,年纪大的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害人扫兴;年纪小的又脆弱又敏感,受了委屈就只会做锯嘴葫芦,害得他胡思乱想。
可见女人本身已经是麻烦了,若是让她们扎堆,就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阿玛娶了那么多婆娘,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过来的。
博哲一面纳闷,一面又想着自己可不要娶这么多女人放家里,不然以后得烦死。
富察府也算守卫森严,但博哲已经是轻车熟路,很顺利地就将凌波送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凌波在前面低着头,他在后面只能看到一段雪白的后颈,和一条乌黑光滑的大辫子。
快到梧桐院时,凌波站住了脚步,微微侧身道:“你回去吧。”说完四个字便闭紧了嘴巴。
博哲想了想,说道:“今儿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回头哄哄额娘,她忘性大,很快就不记得了。”
凌波沉默一会,轻声道:“你额娘,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桩婚事。”
博哲张大眼睛,急切道:“别胡思乱想,其实额娘气的是我,她气我糊涂,不会办事儿。”
凌波看了一眼,叹息道:“是啊,这可是太后亲口赐的婚,我早晚是要进你家门的。”
博哲微笑点头。
凌波见他粗枝大叶,一点没有猜中她的心思,懊恼之余也有些叹息,跺了跺脚道:“算了,你去吧。”
她扭身就走,博哲往前一探身,抓住了她的胳膊。
凌波回过头来,见他定定地看着她,清澈深邃的目光,好像能看透她的心。
“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欺不了你去。”
凌波心里一暖,点了下头,冲他摆摆手,转身而去。
博哲望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小心翼翼地潜行出府。
他自以为行踪隐秘,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双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早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凌波回到梧桐院,刚一进门,就见绣书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我的好格格,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一步,可真要了奴婢的亲命了!”
正文 38、逛街的目的
凌波皱眉道:“出事儿了?”
她话说完了,才发现屋子里头除了她跟绣书,还多了一个人,画屏。
绣书将她拉进来,紧紧关了房门,这才说道:“奴婢原以为格格昨夜会回来,守了一整晚也不见人影。今儿一早,福晋就过来了。”
凌波心一跳:“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问了,福晋只说找格格有事儿,奴婢人微言轻,怎敢追问,可是格格分明不在屋里头,福晋若是硬要进来,奴婢拦不住,可就要露馅,误了格格的大事了。
“幸亏画屏机灵,说格格昨儿从宫里回来,是见了博哲贝勒挨打的,担心他伤势,辗转不能寐,深夜才睡下,加上身子疲乏,早上便醒得晚,不比平日。福晋这才没生疑,只说等格格起了,让人去禀报她一声,方才已经回去了。”
凌波点点头,看了画屏一眼,说道:“办的不错。”
画屏比前些日子消瘦了点,衬得下巴更尖,眉眼之间的娇媚倒是收敛了许多。
她听到凌波夸奖,这才露出了笑容,说道:“奴婢也是急中生智,那会儿才起,出门就见绣书把福晋堵在门口。奴婢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但见绣书姐姐拦着,想必是格格不方便见客,这才想了个法子将福晋支走。说起来,奴婢还是欺骗主子、以下犯上了,请格格责罚。”
凌波摆手道:“情有可原,不必追究了。”
她见画屏没有追问她昨夜不在的原因,想来这些日子跟着李嬷嬷学规矩,总算是有了成效。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知错能改。
绣书道:“格格身子乏不乏,可要歇会儿?”
“算了,直接梳洗罢,福晋毕竟是当着家,不好让她久等。”
绣书和画屏忙开箱取衣,又高声叫小丫头打水来,好替她洗漱上妆。
福晋到底找她什么事儿,也不晓得,便只挑了一身式样简单大方的衣裳,居家穿也可,出门也使得,另外选了一双搭配的平底绣花鞋穿了。
当初她身边是四个有等级的丫头,画屏、绣书、月珠、瑞冬,月珠头一天就被撵出去了,画屏也因为不懂规矩行事不妥,而被她打发去给李嬷嬷教导,因此一般跟在她身边的就是绣书;瑞冬常常是在院子里留守的,带着小丫头们做事。
今儿画屏先是立了一功,现在又忙前忙后献殷勤,显然是想回到她身边伺候的。
凌波见她说话做事都懂分寸了,也还满意。
于是,她便带着绣书和画屏一起往福晋钱佳氏的院子走去。
钱佳氏正嫌院子里头的盆景儿摆得别扭,指挥着小厮们挪来挪去,见凌波进来,立刻笑着迎上去道:“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说了叫人禀报一声,我过去就是。你们年轻人虽说身子轻快,到底是娇生惯养的,不比我们老筋骨有力气。”
一面说着,一面双方都已经走到了跟前。
钱佳氏伸手就握住了凌波的手腕,笑道:“昨儿睡得可好?身子解乏了不曾?”
凌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亲热感到很不适应,说道:“夜里睡得晚,早上起迟了,身体倒是已经缓了过来。”说话的同时,她就不着痕迹地把手腕抽了出来。
钱佳氏似乎也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依旧灿烂地笑道:“格格平日里深居简出,想必也没好好看过咱们京城的风景。我瞧着今儿天气不错,不如陪格格出门走走。”
凌波怦然心动。
要说现代的北京,她是看过的,清朝的北京城,却还一直没机会好好看看。
“怎么好劳烦福晋,我自个儿带着人,出去逛逛就是了。”
钱佳氏不以为然道:“格格是定了亲的,可不好抛头露面,还是我陪着一道去看看罢。城里有几家脂粉首饰铺子,虽说比不上内造,倒也新奇有趣,我陪着格格去添置些,就算自己不用,也好打赏丫头们。”
钱佳氏说完,也不管凌波同意不同意,就大声叫人来,让去知会李嬷嬷一声,随即便携着凌波的手,一道出门去。
马车是早就套好了的,出了二门就分主仆上了车。
事已至此,凌波也就心安理得了。虽说不喜欢钱佳氏,但她只要不犯二,也还可以忍受。
这京城里各处可看可玩的景儿,还有可逛可买的店铺,钱佳氏竟然都十分熟悉,凌波跟着她,就好比跟着一个专业导游,吃得尽兴,看的开心,玩的也高兴。
胭脂水粉、手镯簪环、金玉翡翠、绫罗绸缎,都买了不老少。凌波倒说用不了,钱佳氏却一口一个虽不是内造,瞧着式样也还新鲜,买回去打赏下人也是不错的,便拉拉杂杂买了一堆,还拿了好些个时鲜的点心。
好在富察家的马车够大,竟然也都放得下。
凌波瞧着钱佳氏好像真的只是带她出来玩,以为对方只是想跟她修好,慢慢也就去除了戒心。
最后众人到了一座酒楼前,名儿倒好听,叫客再来。
钱佳氏道:“逛了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