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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哲吓得立刻弹出去好远。
“咳咳”老头子故意咳嗽得很大声。
凌波终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垂着头,手上却依旧把装了白狐皮的包袱抱得紧紧的。
女大不中留啊
米思翰内心纠结着,冲博哲招手道:“你过来。”
博哲屁颠屁颠跑过来,跟着米思翰出门站在院子里。
米思翰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看得博哲心里发毛,才露出了一丝笑意,眼中也流露出了赞赏。
“小子不错,带着伤以一挑二,居然还能不落下风。”
其实他这话还是有点偏向马武兄弟了,要知道当时的情形,博哲并没有落败,他如果奋起反击的话,马武和李荣保可未必能讨了好。
不过博哲现在刚刚占过人家闺女的便宜,心里头甜着呢,并不在意这些。
他嘻嘻笑着道:“那这场比试,算谁赢啊?”
米思翰大手一挥道:“算你赢了。”
博哲大喜,忙道:“那,以后我是不是……”他搓着双手,咧着嘴,讨好地笑着。
米思翰嫌弃地撇嘴道:“别笑了别笑了,渗得慌。我老头子说话算数,以后我们富察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博哲眼睛大亮。
“不过——以后还是白天来的好,大半夜的,你不嫌麻烦,我们还嫌你扰民呢。”
博哲金鸡啄米一般的猛点头。
“谢谢岳父大人”
米思翰眼睛一瞪道:“没过门呢,别乱叫啊”
博哲挠着脑门,谄笑道:“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米思翰冷哼道:“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府里任你来去自如,但是你必须得给我收起那花花肠子,再搞些不清不楚的事情出来,老子照样切了你”
他眼睛往博哲胯下一扫,跟刀子一般。
博哲下意识地双腿一夹。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对凌波是一心一意,从来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
米思翰这才点头,抬脚就走,博哲欢天喜地目送。
走吧走吧,快点走掉,我好回屋去,继续温存
仿佛脑后长眼睛,能够看穿他心思一般,米思翰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你怎么不跟出来?”
“啊?”博哲愣了一下,期期艾艾道,“您不是说,这府里任我来去么……”
米思翰双眼一瞪:“准你来去自如,可你的人身安全,我可不保证啊。”他双手握拳捏起来,嘎巴嘎巴响。
博哲颈后发凉,耷拉着脸,跟在了他屁股后头。
凌波就扒在上房门边上看着,见他没精打采地被父亲拎出去,不由捂嘴偷笑。
博哲离开富察家的时候,已经快四更天了,再过一会儿,天都该亮了,他索性也不回府,就在街面上策马游荡。
黎明前的黑暗,街上冷冷清清,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他刚得了特赦令,以后在富察家可以自由出入,再也不用像从前一样偷偷摸摸地做贼,而且跟马武和李荣保打了一架后,感觉反而跟富察家一众爷们儿更加亲近,真的成了自己人一般,心里的兴奋劲儿就别提了。
他在街上骑马跑了一圈,天就蒙蒙亮了,直接进宫去当差,一夜没睡竟然也神采奕奕,丝毫不见疲态。
※※※※※※※※※※※※※※※※※
夏子语环顾这个房间,以后这里就是她住的地方了。
博哲回京之后,虽然并没有刻意提起,但郭佳氏还是知道了他受伤的事情,心疼之余,趁机也提出给他安排一个贴身丫头的建议。
博哲原本不想要,但郭佳氏这次很坚持,而且也说过完年大婚,凌波这个新妇进门,身边也需要有熟悉简亲王府情况的丫头提点,倒不如让夏子语先过去跟着他熟悉熟悉他院子里的事情,日后凌波进门了,使唤起来也得心应手。
博哲这才答应了。
夏子语就是今天早上搬到他院子里去的。
博哲这个主人不在,但郭佳氏早有吩咐,所以阿克敦便领着她到了事先预备好的屋子里,说这是给她住的。
夏子语安置了自己的行李,又收拾了屋子,便出门找到阿克敦,问起博哲平日的起居饮食来。
阿克敦跟了博哲多年,要说博哲几岁开始不尿床,几岁开始舞刀弄枪,几岁开始骑马射箭的,甚至几岁开始对女人感兴趣,这些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如果说到他平时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起床时是先洗脸还是先上厕所,吃饭挑不挑食,一口饭嚼几下,爱吃甜的咸的酸的还是辣的,他就有点抓瞎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夏子语若有所思地走开,他便觉得就跟绕着北京城跑完一圈似的,浑身大汗淋漓。
不过,阿克敦也算粗中有细,夏子语问的巨细靡遗,让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她对博哲的好奇,已经超过了普通丫鬟关心主子的程度。
也许她只是特别特别地关心主子?
阿克敦挠了挠头。
博哲回来的时候,是晚上,被人横在马背上驮回来的。据说是跟几个同在宫里当差的八旗子弟喝了酒,很尽兴,烂醉了。
阿克敦背着他进了院子,见夏子语迎上来,他第一句话就是:“别让福晋知道。”
夏子语“哦”了一声,皱眉道:“爷怎么醉成这样?”
“爷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
阿克敦把博哲背进屋子,放在罗汉床上,夏子语忙把一个引枕垫在他脑袋下面。
“我叫人给爷烧热水,你用心照顾着。”
阿克敦交代完出门。
博哲双眼紧闭人事不知,脸上泛着异样的红色,浑身都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夏子语先替他脱了鞋,又解开他的外袍,绞了湿帕子,给他擦脸和脖子。
博哲发出一声呓语,砸吧几下嘴,动了几下。
夏子语按住他,等他消停下来,又给他擦手和胳膊。
“丫头……”
博哲又发出一声呓语,她这次听清楚了。
“爷,您叫我?”
博哲可能是觉得热了,迷迷糊糊地抬手扯自己的领口,酒气上涌,皱着眉呻吟了一声。
“爷?”
夏子语见他并没有回答,想来还是醉着,听不见她说话。她放下帕子,倒了一碗浓浓的茶,扶起他的脑袋,凑在他嘴边。
迷糊中的博哲感觉到嘴边的硬物,下意识地张开了嘴,茶水入口,把嘴里的酒气冲淡了,胸腔内的一团热火也消退很多。
但只喝了两口,他就不想喝了,烦躁地扭着头,抬手就是一挡。
他完全是意识模糊下的动作,但夏子语本来托着他的上半身,就已经很吃力了,被他用手一打,正好打中她拿茶碗的胳膊。
她一时没拿牢,茶碗翻到,整个扣在了博哲胸膛上,当然碗里的大半碗茶水也都洒了。
夏子语郁闷地皱了皱眉,把茶碗拿开,又拿帕子来擦他身上的水渍。
博哲迷糊之中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软软的,轻轻的,就好像,就好像凌波的手。
他抬手一抓,将那移动的东西握在了手里,嘴边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丫头……”他呓语着,“我们明儿就成亲吧……”
夏子语浑身一僵,她终于明白“丫头”是说谁了,不是她,而是凌波,她将来的女主人。
“爷,你喜欢凌波格格吗?”
她在博哲耳边轻轻地问。
博哲闭着眼,笑得傻乎乎的。
“喜欢……好喜欢……”
她心里一酸。
“那,除了凌波格格,你还喜欢谁呢?”
她抿着嘴,有点紧张有点期待。
博哲皱着眉,显得有些困惑有些烦躁。
“谁也不喜欢……就喜欢丫头……我心里只有你……丫头,丫头……”
他呓语着,把夏子语的手按在心口,脸上罩着一层迷蒙的甜蜜。
夏子语黯然地咬住了嘴唇。果然童年的回忆是不长久的,过了这么多年,大家都长大了,你已经忘记我了对吗?那你是不是也忘记了,曾经,你也说过喜欢我?你也说过你要我做你的新娘子?
她眼角有点发热。
当她家破人亡,当她从天堂跌落地狱,当她饱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当她在穷困饥寒中挣扎,她也曾绝望过,也曾哀怨上天过。然而,当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当她成功地唤起这个昔日玩伴对她的同情时,她以为,生活就要发生改变,只要她努力,暂且忍耐,安宁和幸福就会慢慢对她打开大门。
她不奢求高高在上,不奢求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不奢求成为他最门当户对的妻子,因为她知道她的身份,永远不可能得到这一切。
可是,作为他的青梅竹马,作为他曾经那么信任过那么喜欢过的女人,她难道不能有一点小小的期盼么?
也许她会称为他的妾室,就算没有高贵的名分,至少也能获得他的真心,至少也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她是这样以为的,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进府以后她努力地讨好郭佳氏,努力地表现她的贤良淑德,现在也成功地来到了他的身边,成为最贴近他的女人。
可是,如果他的心全给了他未来的妻子,那么她想要的东西,还能得到么?
正文 78、捡别人剩下的
如果夏家没有落败,她是不是能够更加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边?
看着俊面酡红,偶尔还皱眉呓语的博哲,夏子语很快地否定了这个幻想。
她是汉人平民,以博哲这样尊贵的身份,他的嫡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不可能轮到她,不管是富有时,还是穷困时,她最多都只能做他的一个妾,一个用夏姨娘来称呼的妾。
幻想破灭的夏子语,有一瞬间的绝望,可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
她本来就对这些看得很清楚的,她本来就知道,自己想发达,第一不能贪心,贪心会产生,会驱使浮躁,浮躁会让她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最后会让她失去所有;第二下手要快,她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现在甚至连感情优势都没有,她唯一的有利条件在于,目前她是最贴近博哲的人。
博哲到现在还没有过女人。
如果她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是不是……
突然有人敲门,阿克敦在门外说道:“子语姑娘,热水来了。”
夏子语是郭佳氏安排来的人,是博哲的贴身丫鬟,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她的丫鬟身份只是暂时的,很快会变成通房,如果得博哲欢心,很快又会从通房晋升成姨娘。
不管怎样,阿克敦对夏子语有必要的尊敬,所以他称呼她子语姑娘。对于丫鬟来说,能被称为某某姑娘,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体面。
夏子语收拾了情绪,应了一声。
阿克敦推开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大桶热水的。
博哲有单独的浴室,但实际上跟他房间是连通的,只隔一道门而已。
阿克敦带人把浴盆灌满水,然后就退了出去。
从今往后,贴身伺候博哲的事情,全部都是夏子语来做了。
当然,以夏子语的力气,是搬不动博哲的,喝醉酒的男人都特别重。所以阿克敦在走之前,帮忙把博哲扛到了浴室里,在夏子语脱掉他的衣裳后,放进浴盆中。
浸入热水的博哲似乎清醒了一些,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
“爷,奴婢给您沐浴。”
夏子语站在博哲背后,隔着浴盆,先把他的辫子打散。
博哲“恩”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他醉得太厉害,脑子反应很慢。
“你什么时候来的?”
郭佳氏跟他说过会安排夏子语过来做他的贴身丫鬟,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今儿早上,爷当时不在。”
“恩……”
说完这么点话,博哲似乎又睡过去了,升腾的热气让他浑身放松,神智更加涣散,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服和懒散。
夏子语先替他洗了头发,然后又撩水替他擦胳膊和肩背,她也是第一次干这活儿,显得有点生硬,尤其是擦到他下半身的时候。
但是博哲实在醉得太厉害,竟然没有半点尴尬或反抗。
夏子语在心跳加速的同时,也暗暗庆幸。
“爷?子语想问你几句话?”
她试探着说完这句话,半晌才得到博哲的回应。
“说……”只有一个字,他的语气仿佛浴盆里的热水一样飘渺。
夏子语知道,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而且事后也经常会想不起来。
“爷,喜欢子语吗?”
“……恩?”
“爷喜欢子语做你的丫鬟吗?”
“……喜欢……”
“爷喜欢子语伺候您?”
“……恩……”
“那子语永远伺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