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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墩已经把两扇门推得大开,凌波和郭络罗氏走了进去,绣书和瑞冬也随后跟进。阿克墩留在外面看着马车。
妇人紧张地看着她们四人。
“你们到底是谁,擅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再不说出来意,我就要告官了”
郭络罗氏冷笑道:“告官?你就不怕八阿哥扒了你的皮”
一听到“八阿哥”三个字,妇人立刻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张大了嘴。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凌波蹙着眉,肃容道:“不要大呼小叫的,你想把左邻右舍都招来看热闹吗”
妇人这才想起自家姑娘是见不得光的,忙闭紧了嘴巴。
这时,屋内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小丫头,那女子的肚子已经明显凸起,又圆又沉,小丫头扶着她,她自己则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捧着肚子。
“王妈,你在叫什么,谁来了?”
她一出来,郭络罗氏和凌波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很漂亮,这是凌波第一眼的印象。
李氏今天才十九岁,比起郭络罗氏,自然显得娇嫩许多,巴掌大的小脸,眉目如画,只是眉毛修得太细了一些,显得与眼睛的距离很远。
凌波一向不喜欢这种画眉的方法,因为每每会让她想起“画皮”这个词语,总觉得五官像是画在脸皮上了。
王妈回头道:“姑娘出来做什么,小红,还不快把姑娘扶进去。”
那叫小红的丫鬟看起来才十三四岁,还没长开,听到王妈呵斥,先就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郭络罗氏看着李氏道:“你就是李氏?这院子,是八阿哥给你安排的?”
李氏愕然道:“你是何人?”
“我?”郭络罗氏提了一口气,“我就是八阿哥明媒正娶的八福晋。 ~”
李氏吃惊地张开了嘴,就连王妈也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八福晋?”
王妈声音有点发抖。
郭络罗氏目光落到她脸上:“现在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了吧?”
“是,是,啊,小的不知道,啊……”王妈一时语无伦次起来,回头一看,李氏的脸都白了。
凌波对王妈道:“你想让八福晋站在院子说话吗?”
王妈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是,八福晋请屋里坐。这位是?”她问的是凌波。
郭络罗氏道:“这是简亲王府的少福晋。”
“啊”王妈又吃了一惊,接连两个大人物,让她真的慌了手脚了,忙不迭地请她们进屋去。
李氏已经退回屋里,她很紧张,小红怕她有事,扶她坐在椅子上。可是郭络罗氏一进门,她立刻又弹了起来。
郭络罗氏扫都不扫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进屋,在上首坐了。
凌波自然不能像她一般,就在侧边陪坐了,绣书和瑞冬站在她身后。
郭络罗氏坐下后,腰部挺得笔直,神态高贵庄重。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李氏,随口道:“坐吧。”
李氏紧张地话也回不出来,艰难地欠了一下身,小红扶着她坐了回去。
凌波暗觉轻松,郭络罗氏素来是吃软不吃硬,李氏这般怯懦,反倒省了许多麻烦,到底她孩子也怀了,看这样子,临盆也不远了,毕竟是宗室骨血,郭络罗氏不会让他流落在外的。
王妈捧了茶水上来,放在郭络罗氏手边的桌子上,倒了两碗茶,壶嘴跟杯沿相碰,发出一两声轻响,可见她也还是有点紧张。
八福晋是母老虎,这个名声她是早就听说过的。
郭络罗氏抿了一口茶,茶叶不错,这种人家怎么买得起这么好的茶叶,自然是八阿哥送来的了,她心沉了一沉。
“几个月了?”
“……”
李氏半晌才反应过来,郭络罗氏在问她孩子几个月了,忙小声道:“八个半月了……”
郭络罗氏捏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下。
“什么时候跟了八阿哥的?”
李氏咬了一下嘴唇:“去年六月。”
郭络罗氏又是一紧,去年六月到现在,快一年了。
“家里是做什么的?”
李氏这会儿已经慢慢有点镇静下来了,许是郭络罗氏只问她家世来历,没有预料中的恶言相向,她隐隐地有点期盼,也许对方问清楚她的来历,就会将她收进府去。她轻轻地抚了一下肚子,这是八阿哥的骨血,八阿哥可是素来子嗣单薄的。
想到这里,她连自称都改了。
“奴婢自小没有娘亲,家里原是做灯笼的,常和父亲在西市摆摊,去年六月的时候,在夜市里得罪了那一带有名的泼皮,将奴婢家里的摊子都打翻了,父亲也被打成重伤。那泼皮原来还要抢了奴婢家去,奴婢命好,八阿哥当时路过,惩奸除恶,救了奴婢,只可惜奴婢的父亲伤重不治,终于还是去了。”
李氏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凌波听的了然,原来是一场英雄救美的经典故事。八阿哥当街救下孤女,对方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如此清秀佳人,八阿哥自然也不忍心拒绝,郎有情妾有意,便成就了好事。因为八福晋素有恶名,尤其对八阿哥纳妾一事尤为严格,所以八阿哥开始不敢将李氏带进府去,只得在这百顺胡同找了一处院子买下,将她养在这里,隔三差五过来温存。
李氏长的小巧玲珑,肚皮却争气,不久就怀了孩子。头三个月,胎位不稳,八阿哥不敢冒险,依旧没告诉郭络罗氏;后来到了六七个月的时候,李氏也有些急了,她想借这孩子得个名分,便催着八阿哥,八阿哥终于也扛不住她的请求,便试探着同郭络罗氏说了,结果就惹出这样一场大闹来。
李氏一面说着,一面也暗暗打量郭络罗氏的神色,可惜郭络罗氏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脸色,绷紧着面皮,什么也瞧不出来。
她说完了这些经过,一时无话可说,只得闭着嘴巴,两只手抓了一块帕子绞着。
郭络罗氏看了看王妈和小红,道:“她们俩,都是八爷买的?”
“是,小红和王妈都是爷买来给奴婢作伴的。”
郭络罗氏哼了一声。
“八爷说,什么时候接你进府?”
凌波心头一跳,抬眼去看郭络罗氏。八阿哥说过要接李氏进府了么?郭络罗氏怎么会知道?难道,她是诈李氏?
李氏低着头道:“爷说,最迟这个月底……”
一声钝响,她后半句话就吞回喉咙里去了。
郭络罗氏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脸色又沉了一分。
凌波恍然,果然是诈的
好聪明的郭络罗氏,她不过随口一问,李氏就把八阿哥的话给供出来了。可见八阿哥早已打定主意,要接她进府,不管郭络罗氏这里答不答应,都已经无可转圜了。
郭络罗氏原本以为自己离家出走,对八阿哥是个震慑,他总不敢没经过她同意,就把人接进府里去,可是没想到,她不在,他的胆子竟然大了起来,居然背着她就敢对李氏许诺了。
她按捺着怒气,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道:“爷可说,要给你什么名分?”
李氏依旧垂着头,道:“爷说,等奴婢拜见了福晋,就是姨娘了。”
“啪”,郭络罗氏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李氏吓得浑身一抖,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
小丫头小红也紧张地靠近她,站在她身后的王妈更是猛咽了一下口水。
凌波心中暗骂八阿哥个猪头,李氏居然已经成了准姨娘。
“姨娘?做你的春秋大梦没经过我的同意,他居然敢说提你做姨娘真当我是死人不成”
郭络罗氏呼一下站起来。
李氏也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起的猛了,脚下一踉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小红忙扑上来扶住了她。
凌波忙起身拉住郭络罗氏的胳膊,低声道:“别冲动。”
郭络罗氏一颗心都揪得紧紧的,她原以为八阿哥至少还是尊重她的,没有她的同意,绝不会擅自把人带进府里;可是李氏嘴里所说的这些八阿哥作出的承诺,简直像晴天一个闷雷打在她头上。
这不仅仅是伤害了他们夫妻的感情,更加侵犯了她作为当家主母的权威。
她既然是堂堂正正的八福晋,内宅的女人就应该全部在她掌控之中,决不能有一个人可以越过她跟八阿哥达成默契。
她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郭络罗氏铁青着脸像前迈了一大步。
李氏吓得往后一退,撞在椅子上,身子一歪,幸好小红扶得牢。然而没人注意到,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两只手捧住了自己的肚子。
凌波紧紧抓着郭络罗氏耳语道:“千万别冲动,她还怀着孩子呢。若是有个万一,八阿哥怎么看你”
恍如一盆冷水浇下来,郭络罗氏浑身都是一僵。
她嫁给八阿哥十几年,一直没有孩子。
八贝勒府里的女人,有孩子跟没孩子是天壤之别,就像那个连生两个的张氏。虽然后宅依然是她郭络罗氏的天下,可是对张氏,她是不敢故意刁难的,因为只有她,给八阿哥生养了两个阿哥。
正文 123、早产
凌波抓的太紧,胳膊上有点疼,这点疼痛却让郭络罗氏冷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推开凌波的手,又坐了回去。
凌波暗暗松一口气。
气氛却依旧紧张。
李氏扶着肚子,脸色比先前苍白了许多,小红扶她坐下,这才发现她好像喘气有点不均匀,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担忧。
王妈咬了咬牙,快步走上来道:“奴婢给福晋添茶”
她提起茶壶就往茶杯里倒,动作太猛了,壶才提起来,一股水龙就像郭络罗氏身上喷去。
“呀”
郭络罗氏惊地跳了起来。
“狗奴才”
她一脚踢出去,正踹在王妈胸口。
王妈登时往后摔倒,手中的茶壶也飞了出去,掉在地上一声巨响,砸的四分五裂,一泼热茶又全浇在了郭络罗氏裙摆和脚面上。
这一下变故电光火石,众人都惊呆了。
凌波忙跳起来拉住了郭络罗氏的衣襟,急道:“可烫着了?有没有事?”
郭络罗氏青着脸,牙关咬得紧紧的。
那茶水毕竟是放了一会儿了,并不烫手,只是郭络罗氏前胸一大块都湿了,如今已经春暮夏初,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她今天穿的衣裳也比较薄,这么一湿,贴在身上,将里衣的颜色都给透了出来,极不雅观。
王妈忍着胸口的疼痛,爬在地上颤声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该死。”
李氏已经又站了起来,但地上都是碎片和水渍,她不敢近前,只一叠声道:“请福晋赶紧换衣裳吧,千万别受了凉。”
虽然浇的是热茶,但风一吹就会凉,贴在身上肯定难受。
郭络罗氏恼怒地不得了,这王妈分明就是故意的,倒茶又不是浇花。
凌波见她胸前几乎已经完全湿透,擦也没用的,急道:“还是赶紧换件衣裳吧,这风一吹,说不得真的要受凉。”
王妈抬起头,一脑门子的汗,为难道:“可是我们这儿也没有合适的衣裳,我家姑娘的身材小了些,小红的更是不成,奴婢的都是下人穿的粗布衣裳,哪里配给福晋穿。”
凌波皱着眉道:“先回去吧。”
郭络罗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又朝王妈瞪过去。
王妈吓得忙一缩头。
郭络罗氏却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立刻一股怒气从脚底板直冲到头顶。
她一把推开凌波,抓起王妈,甩手就是一耳光。
“啊”
发出这声尖叫的,是李氏。她拿帕子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你这狗奴才,跟本福晋耍心眼,好大的够胆”
凌波惊愕地看着她打王妈,脑中顿时反应过来。王妈一定是故意把茶水浇在郭络罗氏身上,这院子里没有合适她更换的衣服,就逼得她不得不回简亲王府去。
想通了这一层,她看王**眼神就真的有点震惊了。
看起来老实巴交,她们刚进门的时候,还显得手足无措的王妈,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机。
“冤枉,冤枉,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王妈被郭络罗氏打了一耳光,便呼天抢地起来,跪在地上,却是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郭络罗氏和李氏中间。
郭络罗氏气的浑身发抖。
李氏揪着帕子紧张地道:“王妈绝不是故意的,福晋息怒,饶她一回。”
她说着就要往下跪去,可她身子沉重,哪里跪得下去,小红抱着她的身体,都快趴到她肚子底下去了。
王妈忙回头撑住李氏的身体,头却扭过来向着八福晋道:“福晋息怒,我们姑娘还怀着身子呢。是奴婢的错,奴婢粗手粗脚冒犯了福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王妈……”李氏握着王**手,急的流下泪来。
“够了”
郭络罗氏大吼一声,顿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一片静悄